凜與雪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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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額間積攢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皮膚暈染成嫩粉色,鎖骨及以下的痕跡尤為?明顯。 默不作聲?地觀察了會,忽地用手碰了碰她的耳側,這舉動更像是在安撫。 結合當前?的環境,很容易讓他想起多年前?的晚上。 她醉酒,被他抱到這張床上,帶著哭腔對他說:等我離開了,我們以后別再見面了,求你。 那時是什么心境,他至今還記得。 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宋槐遲緩地睜開眼睛。 無聲?對視幾秒,段朝泠率先?出聲?:“怎么了。” 宋槐搖了搖頭,啞著嗓子問:“沒……我只是想問,剛剛為?什么不去主臥。” 段朝泠平聲?說:“臨時興起。” 宋槐顯然不太相信,“如果是臨時興起,床頭柜里為?什么會有……” 被空調一吹,她皮膚帶了絲涼意。 段朝泠將蓋在她身?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順手調高了空調溫度。 做完這些,和緩開口?:“有沒有可能,這幾個房間里都準備了。” 聽到他的回答,宋槐沒再追問,重新闔眼。 她的確累得不行?,已經沒力氣再去分辨虛實?。 窩在他懷里平復了許久,宋槐勉強坐起來,拿起床尾的衣服,想去沖個澡。 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段朝泠接過那件衣服,隨手丟到一旁,將人攔腰抱起,徑自走向浴室。 盛夏的夜,潮濕且漫長。 - 第二天,宋槐睡到將近晌午才醒過來。 身?體疲乏得厲害,明顯是昨晚熬夜的后遺癥。 賴了好一會的床,終于爬起來洗漱,雙腿軟得不像是自己的。 簡單收拾完,穿戴整齊出了臥室,越過一條走廊,看到段朝泠坐在吧臺旁邊的高腳椅上,指間夾帶細細一根,表情隱匿在煙霧中?,忽明忽暗。 聽到動靜,段朝泠抬了抬眼,“早。” “……早。” “過來坐。” 宋槐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臺面放著的兩本不動產權證書近在眼前?,紅得刺眼。 她粗略掃了一眼,將目光投向段朝泠。 他穿一件寬松的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能清晰看見從脖頸延伸向下的紅色抓痕。 是她當時不小心留下的杰作。 室內光線充足,不像昨晚那么昏暗,宋槐覺得有些不自在,正?要移開視線,他接下來的動作打斷了她的行?徑。 段朝泠沒拿煙的那只手拿起其中?一本房產證,將它推到她面前?。 對視一霎,他平靜說:“我們聊聊周楚寧的事。” 第43章 43/動情后的余熱 - 宋槐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緊盯著放在臺上的?東西,始終沒去接他的?話。 在這?之前,她幾度認為“絕口不提和周楚寧有關的?所有事”是兩人早就達成的?心照不宣的?共識。 一時?間?靜默,氛圍趨近于凝固。 見她遲遲沒作聲,段朝泠先行開口:“這?是她留在北城的?一套房產。” 宋槐勉強找回?一點?思路,看向旁邊那個紅本,“那另一套呢。” “另一套是你?公司附近的?住宅。兩套房子現在都在我名下?,找個時?間?帶你?去過戶。” “……為什么把它們送給我。” “你?跟她有血緣關系,理應繼承她的?遺產。她的?遺愿也是如此。”段朝泠說,“至于公司附近那套房子,是我早前對你?的?承諾。” 但凡他承諾過的?事,沒有一件不會做到,這?次也一樣。 宋槐干澀笑了下?,將臨近自己這?邊的?房產證推回?原來的?位置,“我不太想要。跟你?睡一次就能得到這?么多,這?個補償未免太劃算。” 理智上知道話不該這?樣講,傷人?傷己是一方面,到頭來還很難自圓其說。 但她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 突然形容不出此刻的?心境,貌似談不上有多難過或酸澀,更多的?是種無以名狀的?羞慚感。 像敷在手背上的?創口貼被全?力撕掉,看到的?不是化膿的?傷口,而是一整塊已經完好無損的?皮膚——創口貼不過是張掩耳盜鈴的?遮羞布。 段朝泠不動聲色地注視她。 片刻,他熄滅燃著的?煙,走到她身旁,執起她的?一只手,在掌心印下?一吻,溫和哄道:“我們之間?沒有補償這?一說。送你?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想保障你?的?物質基礎。” 掌心傳來一陣微弱的?癢意,他的?手觸感冰涼,和溫熱的?呼吸形成鮮明對比。 宋槐定定望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樣子,思緒飄忽得厲害。 靜默的?時?間?太短促,不足以讓她完整篩過一遍復雜的?情緒。 維持這?個站姿待了會,段朝泠放開她,直奔主題:“多年前我偶然跟你?提起過,你?很像周楚寧。” 沒想到他會說得這?么直白。 宋槐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置若罔聞地“嗯”一聲,沒說別?的?。 段朝泠說:“你?和她在外貌和性格上的?確有相似之處,但這?從來不是我對你?好的?理由?,也不是因?果聯系。無論你?像不像,我們都會在一起,我和你?中間?從來沒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相像自始至終都只是一種巧合。” 講話時?,他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以一種俯視的?姿態,沒給她躲避視線的?機會。 她并沒覺得這?樣的?對視有哪里不舒服,因?他的?語氣過分真誠,似乎在主動向她剖析自己,也在引導她坦然面對過往。 宋槐好像隱約明白了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些,但還是說了句中規中矩的?場面話:“其實你?沒必要跟我講明的?,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們不能一直帶著這?個誤解走下?去。” 思來想去,她忍不住問?:“真的?只是誤解嗎?” “槐槐,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自己。” 宋槐沒作聲。 話已至此,他將她的?退路全?部堵死,由?不得她繼續逃避。 按理來說應該是完全?信任段朝泠的?,畢竟他從沒對她說過謊,可?是又不想否認,心里還是會認為這?些話有哄人?開心的?嫌疑。 段朝泠沒繼續這?個話題,緩緩開口:“接下?來要說的?,是我和周楚寧的?事。” 在他講出下?句的?前一秒,宋槐主動打斷談話的?節奏,輕聲說:“一定要在今天跟我聊嗎?” 明明幾個小時?前他們還在同床共枕,就連身上的?味道都幾近相同。 此刻的?反差過于明顯,他的?冷靜、清醒和自持像是讓她照了一面完全?相對的?鏡子。 段朝泠看著她,“早晚都要面對。” “可?是你?想說的?話,不一定是我想聽的?。” “如果我說,我和她沒有過別?的?關系,你?也不想聽么。” 宋槐呼吸凝滯,抿住唇,遲緩地搖了搖頭,干澀開口:“好像……還是不想聽。” 陳敏芬的?話無形中對她敲了個警鐘。 能以“丈夫”這?個稱呼自居,又何止是關系匪淺。他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與其看到段朝泠為了哄她而說謊,還不如直接充當?一個什么都聽不見的?聾子。 默不作聲許久,在心里做完一個決定,宋槐跳下?高腳椅,仰頭看他,微笑著說:“段朝泠,我們以后別?再提這?件事了,讓它徹底過去,好不好?” 段朝泠沒回?答好或不好,看她的?目光頓時?深了幾分。 不想被他瞧出異樣,宋槐踮起腳,環住他的?脖頸,主動湊上去吻他,試圖用這?種方式轉移他的?注意力。 兩人?的?氣息纏繞到一處,她口腔里有清淡的?薄荷味道。 察覺到他的?不予回?應,宋槐有些著急,摟他摟得更緊,有樣學樣地出手撩.撥,舉止生澀。 這?過程沒持續太久,他戴著腕表的?左手撫過她的?頸側皮膚,化被動為主動。 回?到臥室,窗簾自動合上,整片陽光被遮住,當?即回?到昨晚那個節點?。 段朝泠面上沒什么多余表情,耐心為她鋪墊前奏。 見她準備得差不多了,他闖進來,直接探到最深層,沒給她留有太多緩沖的?時?間?。 宋槐忍不住悶哼一聲,無端掉了兩滴眼淚。 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悶在心里,如何也化解不掉。 段朝泠俯身,吻她沾了水珠的?眼睫,低聲問?她為什么哭。 宋槐搖頭,斷斷續續地說不知道,她沒精力去想這?些,實際已經快要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在這?個游戲里,他是技巧嫻熟的?引導者,太知道該怎樣才?能讓她體會到忘我的?快意。 甚至瞬間?忘了煩惱。 到最后,已經不記得具體是幾番輪回?,嘈雜聲終于休止。 段朝泠用手捋順她被汗水洇透的?發絲,嗓音微啞:“槐槐,你?告訴我,該拿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