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拿著槍的人手在發著抖,聲音宛如受傷的獸:“舅舅和舅媽?蘇嫵,你就有那個讓我發瘋的本事。” 之后的那一句男人是用吼的,他的聲音在山凹里回響著,讓人很容易的聯想到悲嗆的事物。 下一秒,第四聲槍聲響起。 男人握著槍的手垂落著,剛剛,男人也朝著他自己的腳板開槍了,在眨眼之間,極小部分的血在男人的灰色的短皮靴暈開。 緩緩的,安娜彎下腰,纖瘦的身體癱坐在地上,緩緩的,她的手掌去捂住男人的腳上,低下頭。 男人的手落在了女人的發頂上。 男人說。 “蘇嫵,你終究還是心疼我的。” 蘇嫵滴下了眼淚。 為了逃開這個男人,她從東京逃到了格林德瓦,世界那么大,她想總有一個地方他找不到。 可,就一個月的時間,謝姜戈就找到她了。 手掌的血一點點的從她的手縫上滲透出來,這是姜戈的血,是的,她心疼,她還心疼他從東京追到格林瓦德的萬里路程。 蘇嫵抬起頭:“姜戈,我們得找一個醫生。” 緩緩的,謝姜戈也蹲了下來,用他的手捧著她的臉,說:“蘇嫵,告訴我,你沒有第二次成為人家的舅媽。” 看了一眼捂著腳的洛尼,蘇嫵心里嘆了一口氣,對上謝姜戈的眼睛:“是的,我沒有成為誰的舅媽。” 蘇嫵之所以站在這里是因為洛尼拜托她幫忙的,洛尼的妻子和他結婚還不到一個禮拜就和選擇和他離婚,洛尼覺得丟臉偏偏一個禮拜之前他就答應了牧師和全鎮的人來到這里,于是,她就充當一次他的新婚妻子,沒有想到鬧成這樣了。 在蘇嫵簡短的向謝姜戈描述之后謝姜戈這才答應找個醫生,臨走之前他還狠狠的瞪了洛尼一眼。 等取出那顆子彈時已經是傍晚的時間,謝姜戈堅持不住在醫院,無可奈何之際蘇嫵只能把謝姜戈帶到她住的地方。 蘇嫵住的地方是洛尼jiejie以前住的地方,是那種阿爾卑斯山腳下常見的房屋,房屋外是大片的葡萄園。 謝姜戈現在還不能正常走路,需要一邊撐著拐杖一邊讓人攙扶。 打開房間,謝姜戈丟掉他的拐杖。 下一秒,蘇嫵被謝姜戈按在了房間門板上,唇就強悍的貼了上來,謝姜戈的吻帶著旅途的風和霜氣,鋪天蓋地,炙烈又苦澀。 起初,蘇嫵是有掙扎來著。 漸漸的,在那股熟悉的,她所想念的氣息的縈繞下,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做,她知道自己這樣做錯得有多離譜。 可是。。可是離開他以后,天空總是灰色的,讓她看著看著總是忍不住的想流淚。 世界那么大,沒有任何的一樣屬于她。 世界那么大,那么那么多的人她就只想要那個人而已。 于是,蘇嫵閉上了眼睛,假裝什么都沒有聽到,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獻上自己的唇。 終于,他放開了她。 他心滿意足的在她而耳畔嗟嘆,為了找到你,我已經一個禮拜饒了地球幾圈了,豌豆公主,把我累壞了。 他把頭擱在她的肩上。 蘇嫵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頭發,這頭發應該是好幾天沒有洗了吧?沒過幾分鐘,在她的肩膀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讓他躺在她的床上,蘇嫵給謝姜戈擦臉,胡子沒有刮,頭發老長,眼窩有nongnong的淤青,等她把他的臉擦好了想離開手被抓住。 “不許走!”他孩子一般的嘟嚷著,睫毛在抖動,仿佛是極力想撐開眼皮似的。 把頭擱在了他的懷里,不走,姜戈,我不走,不走! 他微微的扯了嘴角,然后,微微上揚。 謝姜戈整整睡了二十四個小時,在這二十四個小時里蘇嫵辭掉了餐廳的工作,她向格林德瓦鎮的人們道歉,她編了很多悲催的事情發生在謝姜戈身上,之后,小鎮上的居民原諒了他,然后,好心的人們開始出謀獻策。 等到獲得那些人的原諒之后,蘇嫵到超市去買了一些的東西回到家里開始做晚飯,她買了大米,茄子,牛rou。 等到牛rou茄子燜飯差不多的時候,蘇嫵剛剛翻開蓋子,有雙手從她的背后悄悄的環住她的腰。 蘇嫵把蓋子重新放回。 謝姜戈在她的背后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溜走了。” “怎么會呢?”蘇嫵說。 起碼,在他的腳還沒有正常行走時,她是無法離開他的,醫生說謝姜戈的腳需要半個月左右才可以正常行走。 “姜戈,你肚子餓了吧?” 謝姜戈把蘇嫵做的牛rou燜飯一顆米粒都沒有剩下的吃到嘴里,隔著半米左右的餐桌他笑得心滿意足。 “蘇嫵,這里不錯,不如,我們留在這里過一段日子。” 蘇嫵對著謝姜戈微笑。 五月的格林德瓦是一個童話世界,綠色的草地,木質的房子,大片大片的葡萄園,個別的人家的煙筒燃起了炊煙,懶洋洋的奶牛在草地上走過,夜幕降臨的時辰,霧氣襲來,坐落在小橋邊的幾家餐廳旅館打開了他們屋檐下一排排的燈,那些燈光在霧氣中抖開,小鎮上的居民還有若干幾位的旅者坐在靠近小橋的座位上,享受清新的晚風。 夜幕降臨的時候,安娜都會推著輪椅從橋上經過,輪椅上坐著那天開槍的男人,餐廳老板旅店老板都會出來和安娜打招呼,他們暗地里給安娜做加油的手勢,等那兩個人不見了,老板們會告訴一些不知道原因的客人,安娜是一個天使,她讓一個窮兇惡極的黑手黨頭目浪子回頭,這得是多大的成績啊,據說,高級版的黑手黨在一年里隨隨便便的就會殺個幾百人。 其實,在他們的心里是那樣想的,那么帥的男人就不應該參加黑手黨,黑手黨在歐洲可是臭名昭著。 約十天過后,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換成了拐杖,他把他的整個身體都倚在安娜的身上,看著弱不禁風的模樣,看到男人那個模樣,小杰米氣壞了,他很想跑到安娜面前,大聲告訴她,安娜,他是個騙子,我就見過他走路,走得比誰都好。 終究,小杰米還是不敢說出來,男人身上有槍! 當謝姜戈不用再坐著輪椅到醫院復診的時候,蘇嫵帶著謝姜戈來到了鎮上唯一的理發店,給謝姜戈理發的是一位六十多的大叔,據說,鎮上的年輕人都不愿意光顧這家理發店。 半個小時后,謝姜戈頂著一頭中規中矩的老年頭走出理發店,從一出理發店蘇嫵就開始笑個不停,笑到小謝的臉變青,變綠。 然后,拽住著她把她拉到窄小的小巷里,幾下之后他把她按在墻上,他吻她,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他可是一氣呵成。 其實,蘇嫵是知道的,謝姜戈的腳已經好了。 很多年后,蘇嫵都會記住那個午后,她在葡萄園架下給謝姜戈修頭發的情景,他坐在木頭制作的椅子上,陽光穿過了葡萄葉子間的縫隙,散散的落在謝姜戈的身上,她拿著剪刀和梳子一點點的把謝姜戈的厚厚的發型剪得層次感十足,她的目光追隨著他的頭發,他的目光追隨著她。 她拿著鏡子問姜戈,她給他剪的發型漂亮嗎? “漂亮,漂亮極了!”他自始至終沒有去看鏡子,他只看她,目光癡迷。 隔日,蘇嫵在床頭柜上發現了新買的杜蕾斯,在這之前蘇嫵也知道了一些的事情,比如,謝姜戈已經把洛尼的房子買下,比如,有一批人已經往著他們這里的地反趕,在那些人中有婚紗設計師,還有婚禮策劃團隊。 半個鐘頭后,謝姜戈和她說他們婚禮的細節。 這是一個陰天,天空有厚厚的黑色云層,到了黃昏的時候,那些黑色的云層越聚越多,蘇嫵望著那方天空,淡淡的說,謝姜戈,沒有那場婚禮,現在不會有,以后也不會有。 在蘇嫵說完這些話之后,謝姜戈開始發脾氣,等他把該毀掉的都毀了,他終于忍不住的問了她,從東京逃到格林德瓦,為什么? “蘇嫵,每一個死囚犯都有知道他們罪名的權利。”他握著她的肩膀,讓她的臉強行對著他,讓他們的眼睛對著彼此的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 漸漸的,謝姜戈的臉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蘇嫵說。 “姜戈,你想知道嗎?你真的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拼命的想要逃開你嗎?” “謝姜戈,你真的想知道你的罪名嗎?” 一秒,兩秒,五秒,一分鐘! 猝然的,他放開了她,他把她的臉緊緊的捂在他的懷里,不住的呵著。 “好了,好了,蘇嫵,我知道了,我不逼你,我不逼你,我就把你從東京來到格林德瓦當成是和我在玩著捉迷藏游戲,你喜歡玩的話,我就陪你玩,你想玩多久都沒有關系,好不好,蘇嫵?我總是能找到你的!” 蘇嫵沒有回答,只是把臉拼命的在謝姜戈的懷著蹭著。 他親吻著她的鬢角,柔聲問著:“好不好,蘇嫵?嗯?” 謝姜戈的“嗯”在蘇嫵的心里是世上最為讓人心碎的旋律,蘇嫵把臉從謝姜戈的懷里解脫出來,透過謝姜戈的肩膀看著層層的天色。 緩緩的,蘇嫵說。 “姜戈,如果,在今晚的十二點來臨之前你能讓格林德瓦掛上漫天繁星的話,那么,我們的捉迷藏游戲就到此結束。” 十二點來臨之前的前五分鐘,蘇嫵站在家門口。 謝姜戈并沒有讓格林德瓦鎮掛上了漫天的繁星。 謝姜戈只是把漫天的繁星帶到她的面前。 藍色的小小的火光布滿了大片大片的葡萄園,前面的一顆剛剛熄滅,后面的一顆就亮起,一層一層的往外擴展,無處不在,充斥著她所能眼見的地方。 站在那些星星點點之下,蘇嫵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湄公河上,她和他站在船上,姜戈指著夜空和她說,蘇嫵,你看,那是銀河系。 銀河系是每一個孩子心里做的最大的夢想。 謝姜戈拉著她的手從葡萄架子下走過,星光招惹來了飛蟲,那些飛蟲跟著他們,飛蟲在他們的耳畔快樂的吟唱。 好像,蘇嫵被謝姜戈帶回到童年時代。 她美夢成真,披著月光坐著銀色的尖形小船在銀河上漫游,她白色的裙擺從尖尖的小船邊緣滑落。 他拉著她的手來到了最中央,他的手心布滿了汗水,他的額頭上也是,這一片的星光來之不易。 拉著她手的人想開口,唇被蘇嫵堵住。 她用自己的唇瓣溫柔的滋潤著他,他用舌尖回應著她。 她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他低頭手落下他的腰上。 他的手從她的腰間往上,摘掉她的胸衣,握住她的乳.房,用她最喜歡的力道表達著他的疼愛珍惜。 她的手從他的胳膊滑落,摸索著來到他的腰間,手往后,伸進他的褲子里,他的身體開始繃緊。 他們的身體沿著葡萄架滑落。 葡萄架下是五月剛剛冒起的草尖,她不著片縷的身體躺在草地上,她的身上疊著另外的不片縷的他。 他的吻是從她的腳趾頭開始的,她左邊的腿緊緊的貼在那些草尖上,她右邊的腿在他的刻意為之之下曲卷,他的舌尖一路上往上,往上。。。 他的舌尖每行走一寸她的背部就離開地上一寸,她的一只手牢牢的握住了葡萄架,她的右邊的腿架在他的肩膀上。 等到她的腰弓成了半月形狀。 她聽到自己哀聲求著: 姜戈,姜戈。。。我求你。。。不要弄那里。。。我。。受不了。。。。。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