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最后的那層洋蔥也沒有了,沒有了! 謝姜戈來到她的身邊,狠狠的把藤原的手從她的肩上撇開,他把她攬在懷里,他很不高興的用日語問臉色白得像吸血鬼的藤原君:“藤原,怎么回事?你認識她?” 謝姜戈會日語,謝姜戈什么時候會日語了? 藤原臉轉向蘇嫵,表情寫滿了:親愛的,你要遭殃了! 蘇嫵躲開藤原的注視,拉著謝姜戈的手,把臉埋在他的懷里,聲音小小的說,姜戈,我們回去,姜戈,我身體不舒服,我想回去。 蘇嫵很高興謝姜戈聽她的話,蘇嫵很高興謝姜戈把注意力從藤原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他攬著她移動腳步,他一邊走著一邊打電話讓司機把車過來。 他們離那扇充滿著一千零一夜風情的包間大門越開越近了,侍者微彎著腰正準備打開大門。 倏然,身后傳來不緊不慢的聲音。 “謝,你懷里的女人就僅僅只值五百美元,噢,不,據說分到她的手里就只剩下兩百美元,所以,那個女人就只值倆百美元,還沒有達到我們剛剛在輪盤里的一個籌碼價格。” 這次,藤原君秀起了中文,他的語氣無比的興奮,看來,他對謝姜戈沒有買他所投資的雷諾車隊贏讓日本人耿耿于懷。 謝姜戈停下腳步。 蘇嫵一顆心往著深淵不停的滾落,滾落。 “藤原,你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謝姜戈問,聲音明明在蘇嫵的耳畔邊,但蘇嫵卻覺得遙遠。 在謝姜戈的那縷聲音沒有飄得抓不回來之前蘇嫵拉住謝姜戈的手,第二次哀求,姜戈,我們走。 這次,謝姜戈沒有聽她的話,他甩開她的手,他走向藤原,蘇嫵聽到謝姜戈問,說看看,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蘇嫵機械化的轉身,她看到謝姜戈背對著自己的背影,看到藤原蒼白的臉上的微笑,然后,藤原開口。 木然的,蘇嫵無意識的盯著藤原的嘴,從藤原張開嘴的那一刻開始,《命運交響曲》的旋律開始在她的耳朵里盤旋開來,慷慨激昂,暴風雨一般的,久久的留在她的耳朵里不肯離去。 除了謝姜戈,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那些人的目光透過她那身華麗的衣服洞穿到了她的靈魂,于是,昂仗著華麗衣裳包裝起來的靈魂節節敗退。 最后,連謝姜戈也開始轉過頭來看她了。 臭小子,看我干什么?嗯?蘇嫵木然的對著謝姜戈笑。 紙醉金迷的包間里在她唇邊笑容展開的時候宛如回到了無聲黑白色的摩登年代,傾國傾城的謝姜戈臉再扭曲著,然后,他揮手,他的拳頭揮向藤原的臉,所有的人都攔不住他,他把藤原打趴在地上。 謝姜戈出手真狠啊,他應該是生氣了吧?他用了一卡車的鈔票帶回來的人價格原來還不及輪盤里的籌碼的二分之一。 生氣了吧?蘇嫵模糊的想,然后,巨大的聲響把她的思緒拉回,謝姜戈在砸酒瓶,酒瓶發出的聲音老大。 大得。。。。。。 下一秒,蘇嫵捂著耳朵大叫了起來,她看到謝姜戈把摔碎的酒瓶狠狠的往藤原頭上砸,紅色的液體在藤原那張蒼白如鬼的臉上觸目驚心。 無聲黑白色的摩登年代消失不見。 蘇嫵尖叫著倒退,一步步的倒退到門口,謝姜戈回頭,他的臉上,手上全部都是血,好像,他在叫她,蘇嫵。 蘇嫵,不,不,她再也不能叫蘇嫵了,別人都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做的事情都讓人知道了,都讓人知道了。 最后的最后,連謝姜戈也知道了。 在這個世界上,蘇嫵最最為不想的是,謝姜戈知道。 可是,最后,連謝姜戈也知道了。 連謝姜戈也知道了,現在,謝姜戈正一步步的向著她走來,他的嘴里在叫著她的名字。 不,不,蘇嫵搖著頭。 之后,她終于逃離了那個房間,她跌跌撞撞的跑著,有多快就有多快,她的腦子在瘋狂的想著,她要一直跑,一直跑,跑出這片黑夜,跑到曼谷,跑回她的那個粉色房間,把自己藏回那個粉色的被窩里,閉著眼睛,等待著自己的那位菲律賓保姆叫著她起床的聲音,然后戴著和衣服同色的蝴蝶結去上學的小少女。 夜幕是重重的枷鎖,不管蘇嫵怎么跑也見不到那束曙光。 蘇嫵一直跑,后面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喚著她,那聲音熟悉得讓她害怕。 最終,她重重的撞進一個懷抱里,熟悉的氣息迎面而來,蘇嫵抬頭,眼淚遮擋了她所有的視線。 蘇嫵唯一知道的,她沒有跑出這片黑夜,絕望的淚水從她的眼眶里溢出來,那雙手在她的眼角不停的擦拭著。 那個聲音在不停的說,蘇嫵,沒事的,沒事的,沒事了,我已經,已經把那個家伙揍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姜戈,你為什么剛剛不聽我的話。”蘇嫵說。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以后你說的話我一定聽的,一定聽!”那個聲音在一直保證著。 “謝姜戈,我不是說我身體不舒服,我不是說讓你帶我走嗎?”蘇嫵又說,聲音越發的空洞起來。 “這個也是我的錯,我那時腦子被砸到了,我是一神經病,是一個蠢貨。”那個聲音充滿了懊悔。 終于,眼淚被擦得干干凈凈了,世界一片清明,這里是圓形的阿拉伯式玻璃屋,從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整個摩納哥還有摩納哥那片暗沉的海洋。 現在,她被謝姜戈抱著,透過謝姜戈的肩膀蘇嫵目光呆呆的落在遠處暗沉的海面上,喃喃的說。 “謝姜戈,其實,你好奇了吧,所以,你才會走向藤原,我想,你在走向藤原的時候你的心事帶著那么一點點興奮的吧?你心底里的那點小小的興奮就像是一個孩子在發現,童話故事被惡搞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走向他,我也說不明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后,他不敢再胡說八道了。” “他沒有胡說八道,他一點兒也沒有胡說八道,謝姜戈。”蘇嫵喃喃的說著,她推開了謝姜戈。 望著謝姜戈,蘇嫵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搖頭:“不,謝姜戈,藤原沒有胡說八道,沒有。” 蘇嫵開始給小謝講,一股腦的講出: “我想,藤原說的一定不夠詳細吧,那么,小謝,我就來給你詳細的版本,只要給我兩百美元,我就可以成為誰生日會上的nice surprise,那些人最喜歡我扮成小喬,林志玲版本的小喬,只要臨場發揮好了,我可不止得到兩百美元,有時候那些壽星公們高興了,隨隨便便的讓他們摸一下胸的話那么我得到的遠遠的比兩百美元還要多。” “對了,我現在想起來了,我和那位藤原君的緣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和那位藤原君是在生日派對上認識的,他是壽星公的朋友,我是生日派對上的特殊禮物,那次有點糟糕呢,派對進行到了一半壽星公的老婆突然殺到,一下子,全場大亂,最后,我被那些人重新塞進裝在特殊禮物的箱子里,他們把我鎖在箱子里,最后,干脆,他們把我忘在箱子里,我在箱子里呆了一夜,我以為自己會餓死,那天我什么都沒有吃,就被包裝成為了特殊的禮物,慶幸的是第二天,酒店的服務生發現了我。” “所以。。”頓了頓,蘇嫵嘲諷的面對著謝姜戈:“類似于這樣突發的狀況也不少,久而久之,我好像習慣了,這也就是為什么那天沈畫出現的時候,我會躲在浴缸里。” “這些都是職業反應,你現在明白了嗎?小謝,我的這個版本比藤原的那個版本有趣吧?嗯?” 玻璃屋燈光很輝煌,謝姜戈的臉很蒼白,那種蒼白和藤原有得一拼,大約,被嚇到了吧?眼前這位看著就像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女人,還是那位穿著銀色水晶高跟鞋,手里拿著偷來的海棠花在凝結著露珠的仲夏之夜敲開他窗戶的女人嗎? 慘然的,對著著謝姜戈那張蒼白的臉一笑,機械化的往著門口走。 蘇嫵走了幾步,聽到謝姜戈在她的后面大聲喊。 “蘇嫵,我不在乎,那些我根本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我真的不在乎!” 呵呵,不在乎,不在乎。。謝姜戈和她說這些奇怪的話做什么,蘇嫵加快著腳步,然后。。他說。 謝姜戈說: “蘇嫵,你離開我之后,我從來沒有停止過一刻一分一秒不去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各位小妞們,玻璃心的作者昨天去朋友們那里找安慰了,你們被放鴿子應該委屈了吧,表要生氣,把昨天的補上,另外的因為劇情來到高氵朝時段也把明晚的補上。 ps:你們保佑我明天嫩寫五千字,那樣明晚就可以繼續更了,如果明天十點之前沒有更的話就不要等了。 我想,一定你們太喜歡豌豆公主了,所以見不得她受苦,你們怎么不相信我呢,我所喜歡的故事旋律是美好的,最終,會把這段故事帶回到湄公河去的。 1、59 他是金主(11) 摩納哥的夜是深沉的,半山腰的玻璃屋里,燈火璀璨。 “蘇嫵,你離開我之后,我從來沒有停止過一刻一分一秒不去想你。”謝姜戈在蘇嫵的背后說。 向前邁進的腳停了下來,緩緩的放下,停頓,蘇嫵望著夜空,心里煩躁。 “藤原說的那些,我一點也不在乎!”謝姜戈繼續說。 剛剛攝入肚子里的酒精幻化了熊熊的烈火。 不在乎,沒有一刻一分一秒不在想著她,聽聽,謝姜戈都說了些什么了?有了錢的小謝現在想當起救世主來了。 蘇嫵回頭,一步步的走向謝姜戈,踮起腳揪住他的衣領,唇狠狠的貼上去,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小謝有些呆,繼而,反應過來。 玻璃屋里的男女儼然是久別重逢的愛侶,他們激吻著,恨不得把彼此的身體相化相融。 在嘗到嘴里的鐵銹味之后,蘇嫵放開謝姜戈,有多恨咬得就有多深,她對著他笑,她問他,謝姜戈,你是在可憐我嗎? 一向伶牙俐齒的小謝只是在搖著頭,面如死灰,只是喃喃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蘇嫵,我不該那么晚才去找你。 “不,不,不要這么說,謝姜戈,我但愿你從來沒有找過我。”說完這句話后淚水開始跌落:“那么,在你的心里我起碼還是美好的。” “姜戈,我現在不美好了,不了!”蘇嫵難受的揪著自己的胸,倒退著,她的手扯掉了自己的耳環,手鏈,把那些一一的丟掉,蘇嫵指著地上那些精致的飾品,嘶聲揭底:“即使,我重新擁有這些我也不是原來的我了,不是了。” 謝姜戈朝著她撲了過來,緊緊的擁抱著她:“別瞎說,蘇嫵,我求你,不要瞎說,你還是你,你一直還是你。” “姜戈,你又說傻話了,我怎么會還是我呢?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話,那么要是有那個男人不經過我的同意的話摸我的胸我會把他的眼睛摳下來的,而不是等待著他們從皮夾里拿出票子,他們問我把冰塊放進我的胸衣里等到冰塊融化,一個冰塊一百美元,他們問我愿不愿意?我答應他們了,我連想也沒有想就答應了。” “所以,姜戈,謝姜戈,你說,我怎么會是以前的那個我呢?嗯?” 那些我不在乎,那些我不在乎,他緊緊的抱著她一遍遍的保證著。 “不在乎嗎?姜戈,你真的不在乎嗎?我再說一些事情給你聽好了,我呢。。”蘇嫵目光落在琉璃華美的燈光上,燈光在水中晃動著,剛剛清楚一點又模糊了,蘇嫵望著燈光許久,風吹過來的時候,蘇嫵才想起她還沒有和姜戈說一些事情,于是,再次開口:“我呢。。在當志玲jiejie之前是那種深夜接線生,就是那種以時間作為計算收費的接線生,用那種嗲嗲的聲音幫助那些男人們解決生理需要,男人們要是說硬了就要吃吃笑的模樣,男人們說射了,就要假裝成為害羞的小白兔模樣。” “姜戈,我需要用到錢的地方太多了,后來,在一位日本女人的建議下我變成和很多人生日派對中的志玲jiejie。” 蘇嫵點著頭,自言自語:“嗯,當了志玲jiejie之后我的收入好了一點,可是,我發現一段時間后還是不夠,小姨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那些人整天催著我還錢,不管我怎么想,怎么省還是沒有辦法。” “甚至,我想過去搶劫,可我覺得我的力氣太小了,我覺得也許不到三分鐘就會被抓走,再然后,那個日本女人告訴我有一個男人看上我,那個男人是搞政治的,他的年紀都可以當我的爸爸了,而且,那個男人還有奇怪的癖好,那個日本女人問我要不要考慮一下,她給我三天考慮的時間,還好,第三天,你拉著一卡車的鈔票出現了,我在心里數過了,你出的錢比那個男人還要多上好幾百倍。” “所以,你口中的那些所謂蘇家女人的驕傲都是我用來騙你,也是用來騙自己的爛借口,所以。。。” “好了,不要再說了!”謝姜戈打斷了蘇嫵的話。 緩緩的,謝姜戈放開了她,緩緩,他們的身體拉開距離,半步左右的距離里,謝姜戈的身影也像水中的倒影。 蘇嫵繼續說:“所以,即使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如果,再晚上那么幾天,我的金主就不叫謝姜戈。” “現在,你還覺得你不在乎嗎?”蘇嫵吸了吸鼻子:“嗯?” 那個人影對著她靠近,然后他抓住她的手,一點點的移到他的臉上去,從他的下巴往著上面,一點點的,之后,是嘴唇,鼻子,眼睛,然后。。。 蘇嫵的手指沾著濕漉漉的液體,很多很多,那些液體布滿了另外的一張臉龐。 “我爸爸離開我的時候我沒有哭,我mama生病的時候我也沒有哭過!自從我懂事以來我都沒有哭過,因為,我的爸爸告訴我男子漢流血不留淚。” 蘇嫵很害怕,那些粘在她手里的液體就像會燙人似的,慌慌張張的,蘇嫵想把自己的手縮開,被謝姜戈緊緊的抓住。 索性,蘇嫵冷冷的說:“謝姜戈,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謝姜戈抓著她的手印在了他的心上,啞著聲音:“不是,我是在心疼,我在后悔,為什么沒有早點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