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道弱弱的聲音從大胡子身后響起：“師叔不是的，師兄對我可好了，剛才一直抱著我。”

    “什么，還一直抱著！”大胡子怒發沖冠，火冒三丈，先是指著姜白氣的說不出話，然后轉過身來，勉強和顏悅色的對著小師妹說道，“柔兒啊，你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你師兄這樣的。”

    “可是，可是師兄答應我以后會娶我做老婆了呀。”小師妹臉色通紅，聲音越來越低。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

    在一旁看熱鬧的林長老嘖嘖有聲的感慨著。

    “什么？”大胡子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突然飛到姜白身邊，將他全身真氣封禁，一把提在手中，對著遠處的弟子喊道，“給我將姜白壓下去，關上一周禁閉！”

    “啊？”姜白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封禁了，連忙對著一旁的純陽真人求救，“師傅，救命啊，你要相信我啊。你還不了解徒兒的為人嗎？”

    “欸。”純陽真人不復平常笑瞇瞇的模樣，嘆了口氣走過來道，“徒兒，你關完禁閉之后，就趕快下山吧，不要耽擱了行程。”

    姜白：“...？？？！！！”

    師傅的潛意思不就是說讓我趕快滾蛋，不要再禍害小師妹了？

    不，我不服，我要抗議啊！

    結果并沒有人聽姜白的鬼話，并把它一把扔進了全真的禁閉房內。

    ......

    這場關乎到姜白名聲的風波直到小師妹將今天下午的事情解釋清楚之后才算平息，但由于大胡子的余怒未消，姜白還是被足足關了三天才放出來。

    “欸，大胡子那個混蛋，關了我三天，明明都知道是誤會了，他肯定是在故意報復。”姜白一臉不爽的躺在床上，嘴里抱怨著大胡子的壞話。

    “師兄，就別生氣了，湖址師叔也是關心我才這樣的。”輕柔的聲音從姜白背后傳出，小師妹站在姜白身后，用小手輕輕的捏著姜白的肩膀。

    “你就別幫他說話了，他就是嫉妒我。”姜白撇撇嘴。

    “誰嫉妒你了啊臭小子。”大胡子不爽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開門看到小師妹再給姜白捏肩，心底又再次升起一團火，“柔兒，干嘛要聽這個臭小子的，趕緊歇一歇，別累壞了。”

    “沒有啦師叔，是我自愿的。”小師妹輕笑道。

    姜白頓時得意洋洋，朝大胡子偷去羨慕的目光。

    大胡子氣的牙癢癢卻又沒轍，只好冷哼一聲坐在了姜白大廳的椅子上。

    明明都關了這臭小子三天了，怎么柔兒還對這臭小子更上心了呢？

    大胡子一想到這，又狠狠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大灌了一口進去，以此來緩解心中的郁悶。

    又享受了一會兒小師妹的按摩，姜白才對大胡子問道：“話說大胡子，你來我這里干什么啊？”

    “今天上元節，晚上帶你這個臭小子和柔兒下山去轉轉。”注1

    大胡子昂起頭，一副你個臭小子快來感謝我的模樣。

    結果姜白卻狐疑的看著他：“你要干什么？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哇呀呀，你這臭小子！”大胡子氣的大叫，“要去就去，不去就拉到，然后給我趕快滾下山去歷練，我晚上就在山門等一刻，不來我就自己去！”

    說完，直接“摔門”而出。

    emmm，趕快滾下山歷練？原來大胡子是這個心思啊，這是嘴犟。

    姜白心里涌過一道暖流，摸了摸小師妹的腦袋，微笑道：“等下回去準備一下，晚上去看燈。”

    “好。”小師妹乖乖答道。

    旁晚，太陽已經西沉，天空中卻還殘留著些許光輝，滿月以然升起，將自己第一縷皎潔灑向大地。

    看著已經在山門前等待的姜白和柔兒，大胡子哼了一聲：“還愣著干什么，走啊。”

    看著在前方開路的大胡子，姜白笑了一聲，又牽起小師妹的手跟了上去。

    終南山廣闊無比，但由于山上多了全真這個當時赫赫有名的門派，在山下也就陸續建立了許多小鎮。

    不僅僅是給全真的弟子方便或是賺一些希望拜入全真人的錢，更多的是在這混亂的時代，一份安寧真的要勝過許多東西。

    “來一來，看一看咯，全真高人們都愛吃的湯圓嘞。”

    “我可告訴你們，全真面條，味道包好。老話說，上燈圓子落燈面，您不來吃一碗真是錯過了今年上元啊！”

    “當年黑風老魔，橫行世間，隨手一揮，那是百里無雞鳴，萬里無人煙啊！可就在他來到這終南山腳下之際，嘿嘿，我全真純陽老神仙一掌排出，千米高山上陡然出現一個白如玉，硬如石的手掌。霎時間，這黑風老魔，就被打得灰飛煙滅。”

    小鎮因為過節，那叫一個熱鬧非凡。吆喝賣食物的，打開鍋蓋，香氣溢滿了大街；說評書的，講到高潮出，贏得陣陣掌聲；掛燈籠的，將紅色的紙燈，掛滿了每一棟小屋。

    小師妹手雖抓著姜白，但一雙眼睛四處亂瞄，似乎想要把一切都收入眼中。

    忽然，她一直轉悠的眼睛突然不動了，嘴角也露出了一點口水。

    姜白順著小師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串串有紅又大的糖葫蘆，不禁感到有點好笑。

    拉著小師妹走上前，對著賣糖葫蘆的小伙道：“師傅，來一串糖葫蘆。”

    “好嘞，這位小，小...”小伙先是下意識招呼，突然瞄到了姜白和小師妹身上的道服，頓時笑的更燦爛了，“這位小道長，難道是全真的道長嗎？”

    “是的，我是全真純陽真人的弟子。這是糖葫蘆的錢”姜白微笑道。

    “不行不行，這錢可是真要了我命了，我可不能要。”小伙連連擺手，“就是平常全真道長的錢我們就不能要了，更別說您是純陽老神仙的弟子了，您趕快收回去吧。”

    “這怎么行呢，你賺點錢也不容易，還是收下吧。”

    “誒呦，我真不能要。全真各位道長保我們平安，我們平常感謝還來不及呢，怎么還能收你們的錢呢！要不然，我給您跪下了...”

    姜白一看連忙扶住小伙，又勸了幾次發現小伙態度堅決，這才無奈結果了糖葫蘆。

    將糖葫蘆遞給小師妹，看著她欣喜的結果享受的品嘗了起來，姜白有些感嘆：“他們也不容易啊。”

    “這叫不容易，他們已經很幸福了。”剛才不知跑哪去的大胡子不知何時又返了回來，手上還抓著兩跟粘糕。

    將兩跟黏在一起的粘糕分開，遞給姜白一串，“那，給。”

    姜白自然的接過放入口中，軟糯中帶著甘甜。

    ”你明天就要下山了吧。”大胡子忽然說道。

    “是啊。”姜白嘴中咀嚼著粘糕，含糊不清的說著。

    “那，別丟全真的臉。”大胡子有些結巴。

    “那是當然。”姜白自信的一笑。

    剛想張嘴在說些什么，一只小手突然緊緊攥住姜白衣袖，小師妹帶著哭腔說：”師兄，你明天就要走了？”

    “是啊。”姜白蹲下身，看著小師妹的臉。

    “可是，可是，柔兒舍不得師兄。”小師妹淚眼汪汪，努力的忍住眼淚。

    “好了，師兄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就出去大概一兩年。”姜白捏了捏小師妹的臉，“你乖乖練功，聽師傅和大胡子的話，別惹他們生氣啊。”

    “嗯，嗯。我會，我會乖乖聽話的。”

    小師妹吸著鼻子，連連點頭。

    寵溺的在默默小師妹的頭，姜白再次牽著她，跟著大胡子在街道上漫步。

    街上依舊熱鬧，大人們放下了工作的勞累，陪伴在家人旁邊，一起觀賞著花燈。小孩們也聚在一起打打鬧鬧，發出歡快的笑聲。

    仿佛被什么吸引，又或者隱又所感，反正就那個恍惚間，姜白這好將目光望向了街道的另一邊。

    上元佳節，燈火闌珊，朦朧處，一道身披白裘的身影佇立。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卻又多出幾縷嫵媚；長發垂下，笑顏竟有一分嬌艷；纖手撫燈，但似嫦娥下凡人間。

    當真是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姜白癡了，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注1：上元節也就是元宵節，源自漢武帝正月“上辛夜”在甘泉宮祭祀“太一”的活動，魏晉后廣為流傳，這里是以唐代的說法代稱，畢竟是架空的世界，大家就當是有這個節日的。

    第20章 少年立志出關山

    “欸，回神了小子。”

    大胡子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將姜白驚醒，姜白眨眨眼再次凝神，卻發現對面哪有那個女子。

    “看什么呢？”大胡子疑惑的朝著姜白望著的地方看去，卻發現只有幾個小孩在燈下嬉戲。

    倒吸一口涼氣，大胡子仿佛發現了什么，看向姜白的眼中再次充滿了警惕。

    “師兄~”這時，手中一緊，姜白發現小師妹不知什么時候看了過來，以往溫柔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惱怒，“不許看其他小女孩。”

    “啊？”姜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小師妹拉著向前走去。

    難道剛才真的是幻覺？

    姜白在心里嘀咕道。

    “小姐~”一處屋檐下，有幾分活潑的侍女看向自己家小姐好奇的問，“小姐剛才看什么呢？”

    “沒什么。”姑娘嫣然失笑，“一個小道士罷了。”

    ......

    “師傅，徒兒今日就要下山了。”

    第二天一早，姜白便收拾好行囊，站在純陽真人面前恭敬的行禮道。

    “嗯。”純陽真人點點頭，將一個玉佩一樣的東西扔出，它隨即飄到了姜白面前。

    姜白好奇的伸手接過，純陽真人的聲音也試時在姜白耳畔響起：“這是為師煉制的儲物玉佩，你且帶著身上。里面還有一道擁有為師意念的令牌，危急關頭時拿出來可保一命。切記，只有一次使用機會，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

    “是！”

    姜白恭敬的回答。

    “好了，為師不多說什么，但你記住你入門時發的誓言，若你做些窮兇極惡之事，為師自會清理門戶。”

    頓了頓，純陽真人有道，“但你也不要怕，有什么為非作歹之人你也盡管出手，為師和全真各位師長自會幫你撐腰。”

    “徒兒曉得。”

    姜白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何況這三年里純陽真人一直如慈父一般疼愛自己，這段恩情必然銘記在心。

    前額緊貼地面，姜白有些哽咽：“弟子一定不會讓師傅失望。”

    “好了，你去吧。”純陽真人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