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林泉,”夏婧下意識的通過意識網叫了他的名字,林泉轉過身,看見夏婧正定定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明顯的彷徨和猶豫,在意識網中,她的情緒比眼神表現的還要直白,“等等再走好嗎?” 林泉知道她在害怕,怕的還不止一樣,其中最重要的一樣是她曾經擁有過的,那時候她以為那是她理所當然的財富,現在這筆財富面臨著縮水——甚至破產的危險。 現在的夏婧的眼神,讓林泉想起,在伊凡記憶的那個故事中,農夫拿著最后一枚金幣下注,等待開籌碼的瞬間。 看著滿臉纏著繃帶的夏婧,林泉盡量不讓自己的這種情緒表現出來,但夏婧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幫我一個忙好嗎?”夏婧說,即使是在意識網中,林泉依然能感受到這聲音攜帶的顫抖,“幫我拿一面鏡子過來。” 林泉看著她,四處看了一下說:“這里沒有鏡子,下次來我再給你帶吧。” “不,不用了,”林泉說話的時候,夏婧一直死死的盯著他,但等他說完之后,卻默默的扭過了頭,“從你眼睛里,我什么都看到了,我不需要你的可憐,你走吧。” ☆、292 何至于此 如果從規模上來看,4?17機場爆炸案充其量也就能算是“稍有”影響的恐怖襲擊案件,但如果從影響上來看,好不客氣的說,它的影響絲毫不下于美國著名的9?11,后者不過是促使美國政府發動了幾場小型戰爭,而前者,則讓地球上原本趨于緊張的態勢意外的出現了一絲和緩。 爆炸發生后僅僅不到三個小時,網上就傳出一段視頻,視頻的主人是一位帶著v字面具,也就是著名電影,v字仇殺隊主角的那張面具,在這段視頻中,他展示了在襲擊前大約一個星期時間內,他多次利用安檢漏洞,將炸藥少量多次運入機場。 林泉他們看到這部視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也就是4月18日的下午,現場的救助工作剛剛告一段落,李立天正在和那些歐洲國家忙著開各種各樣的會,林泉剛剛準備定下心來查一查這件案子的線索,卻沒想到線索自己找上門來。 “在所謂的魔法到來之前,我們的世界嚴格受規律制約,我們能夠發現這些規律,運用他們,這種技能被我們稱之為科學,擁有這種技能,就好像一個匠人擁有他的手藝,通過科學這條紐帶,我們和世界是平等的,這也是我們生存發展的最終信心所在…… 在這樣的紐帶維系下,真個世界都將是嚴肅的,這種嚴肅由規律所保證,我們嚴肅的面對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嚴肅的給我們反饋,但是魔法的出現摧毀了這種嚴肅性,當我親眼看見空間門的時候,我第一感覺不是欣喜,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尤其是當我看見周圍每一個人臉上的驚訝和笑容時,我整個人都因為恐懼而害怕的渾身顫抖——人類正在喪失自己最大的尊嚴和自信!毫不客氣的說,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一群婊子,當科學比宗教更能滿足他們的時候,他們拋棄了宗教,鉆進科學的懷抱,現在魔法來了…… 我并不懷疑卡梅爾,或者說,意識網對這個世界的善意,我也承認,他們所謂的魔法都是真實的,但這種真實在我看來就像是伊甸園中的禁果,人類吃下它,將會面臨終生無法擺脫的桎梏——我了解過那些魔法,我毫不懷疑,等它在這個世界普及,終有一天,我們將會迎來一個“心想事成”的世界。 魔法和科學不同,科學可以為人提供一個解釋,或許這個解釋并不絕度正確,但它卻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思維習慣——事情是可以得到解釋的。在我小的時候,我曾經問我爸爸,天上為什么會下雨,雖然他不耐煩,但他還是想盡了辦法給我解釋,這是科學的熏陶,我可以想象,當魔法在我們這顆星球,在我們這個文明中普及開來,當孩子有疑問問家長的時候,得到的回答將是一個統一的答案——這是魔法。 這就好像在中世紀時,我們得到的答案類似——那是因為上帝!上帝就是世界的代名詞,它讓我們在它的腳下匍匐了數千年,如果我們現在任由魔法發展,在未來的某一天,魔法將會像上帝支配信徒一樣,支配我們的未來!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如果我不這么做,我的聲音不會被任何人所聽聞,對于我犯下的罪行,我認罪,在地球所有的法律中,死刑是最嚴重的懲罰,我判處自己死刑,立即執行。” 視頻中的v字男說道這里,當著鏡頭拿起一把槍,對準太陽xue,最后對著鏡頭說了一句話:“愿我們都得到寬恕。” 這部視頻在美國最大的網站youtube上發布之后,僅僅兩個小時不到,點擊就已經超過了千萬,評論超過百萬,林泉他們在看的時候,因為網站擁堵,一臉刷新了幾分鐘才能正常播放。 “地球上的恐怖組織自此又多了一個,而且被冠以科學之名,”看完視頻,封敬亭苦笑,“說實話,他說的很多話在我挺起來確實也很有道理,但如果我們因為個人不愿意接受某種東西,或者觀念,就可以以此為借口,肆意侵犯他人利益,那這種行為的惡劣性在我看來,比什么都可怕。” “他和你的區別之處就在于,”聽封敬亭講完后,林泉說,“你認為道德比個人理想重要,他卻是相反,其實……” 林泉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只是看了一眼伊凡。 伊凡沒有忌諱什么,徑自接下林泉沒有說話的話:“如果他是一名法師,我贊同他的做法,但是可惜,平民因為壽命的限制,許多錯誤犯下之后,都沒有彌補的機會,如果他真的無懼道德,那也就用不著自殺了,他終究還是害怕——他無法承受來自自己內心深處的審判。用我導師的話說,就是沒有養成一個法師的超然,在內心深處給自己宣判無罪是很困難的——這比自殺要難的多。” …… 就在伊凡和林泉他們看著視頻討論的時候,趙真雪、嚴可守陳雷他們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如果他還在,我應該將他吸收進我們工作組的,”趙真雪看完,長嘆一聲道,“他把我以前許多心中知道,但嘴上說不出來的話都說了出來,只是他做事的方式實在是太激進了。” “就像他說的那樣,”嚴可守一邊不斷用技術軟件回放v字男最后的自殺鏡頭,確定是不是真死了,一邊說,“如果他不這么做,你又怎么會知道呢?看看下面的評論,也許就在現在,全世界有類似想法的人就超過不下于幾十萬,但你又如何找的到他們呢?恕我直言,如果是在意識網內,伊凡要找一個有特定想法的人,只要在腦子里想想就能做到,哪像我現在這樣,要一直盯著電腦死敲代碼。從這個角度來說,他說的一點也沒錯,科學要追趕魔法,真的是很費勁,兩者競爭的結果傻子都知道。” 陳雷因為負責經濟方面的原因,長期在國外到處跑,幾個小時前才剛剛下飛機回來,聽到嚴可守的話,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說:“你們知道,昨天跟我談合作的幾個美國國防部官員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都說了些什么?” “國防部?他們能說什么?這件事情對項目撥款的影響?” 中美俄日四國最近已經基本達成了共識,要集合四國的資源,專門建設一個“反魔法國際組織”,在涉及魔法這個關鍵問題上,實行“信息公開,技術共享,資源優化配置……” 其實換句話來說,就是美國人俄羅斯出錢出科技,z國出信息出人,日本出一些經驗,因為到目前,只有z國有親自和魔法打過交道的人,日本有對付魔法的經驗,至于另外兩個國家,除了技術和錢,也沒什么能出的了。 陳雷這次去美國,就是準備說服美國國會加大對反魔法這方面的投資。 “撥款肯定是有一些影響,但也不會太大,據說幾個國家,包括z國,都去歐洲開會去了,反恐在之前的10年當中,被美國人炒的很熱,這次出了這么典型的案例,自然都要去看看。不過那幾名官員說的不是政治上的影響,是經濟。” “經濟?”趙真雪不理解,“經濟肯定遭殃啊,這不是定律么,哪個地方或者哪個遭災受難了,股票跌,債券也跌……據說美國911當天,股票直接跌了一成,節間經濟損失上萬億……” “我一開始也想當然以為是這樣,知道聽這幾名官員說,才知道事情不是這么回事,”陳雷說道這,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的搖頭,“在這起事件被公布后兩個小時內,美國一些投資資詢公司對卡梅爾的投資傾向以及信用評級不但沒有降低,反而提升了,原先他們的態度是謹慎觀望,但就在我昨天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建議持有。” 趙真雪不能理解這其中的區別,當然,更不能理解這種改變背后代表的含義。 “國防部那幾名官員當中,就有在咨詢公司做過顧問的,他們告訴我說,之所以會出現這種‘違反常理’的經濟學現象,原因并不奇怪,在地球上,災難往往意味著恐懼,意味著資產貶值,但是(‘文)出現在(‘人)卡梅爾(‘書)這樣的(‘屋)新星國家,這種不傷皮毛的災難卻是絕好的機會,許多人都相信,卡梅爾會借著這個機會,在國際舞臺上盡可能多的獲取利益,就像美國人當年自己所作的一樣……” “所以,我們也不難理解,為什么這件事剛剛發生,許多國家領導人就迫不及待的趕去歐洲,參加各種紀念、善后活動,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有多么嚴重,而是這件事背后的國家,他所擁有的力量,他們不想給卡梅爾留下可供發揮的把柄。” 聽陳雷這么一分析,趙真雪不自覺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唐伯虎點秋香》,影片中華府千方百計不讓太師找借口和理由“發飆”,每說一句話都要小心斟酌,如果不是忌憚太師帶來的軍隊,何至于此。 卡梅爾,已至于此了嗎? ☆、293 法師的遲疑 華婷婷回到家的時候,習慣性的朝著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見伊凡像一塊木頭一樣,靜靜的站在窗前,一動不動,好像他是一棵天生長在那里的植物。 他可能在想什么,也可能只是在發呆,對于自己的丈夫,華婷婷已經有足夠了解了,沒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悄悄的走到他身后,張開雙手,輕輕環住伊凡的腰,每當她這么做的時候,伊凡都會回過頭,對她露出一個微笑,說:“回來啦。” 今天也沒有例外,華婷婷也如往常一樣,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后習慣性的問道:“在想什么呢?” “腦子有點亂,只是發呆。”伊凡說,他看了看華婷婷微微的汗跡,隨口說:“又去開太空車了?” 華婷婷嘿嘿一笑。 “如果以后太空車舉辦正式比賽,估計你肯定是冠軍。”伊凡說道。 太空車就是封敬亭之前用空氣壓縮機改裝的,屬于卡梅爾特有的一種交通工具,一般都用于空間站的施工,以及停運時候空間站外層的維護,這種交通工具本來在封敬亭看來是一種工程機械,但沒想到陰差陽錯,在卡梅爾這種機械竟然成了許多人眼中的娛樂工具。 隨著魔法在卡梅爾應用越來越普及化,以及大家對空間站生活的逐漸適應,原來許多嚴格的城市管理也逐漸放開了,就在半個月前,封敬亭終于同意,普通的卡梅爾公民可以在經過允許和準備好安全措施的情況下,離開空間站。 華婷婷無疑是這個政策的忠實擁護者,其實在這條規定出現之前,她已經好幾次央求伊凡,還有林泉他們,利用手里的魔法,帶她出去“玩”,所謂的玩,就是開著空氣動力車在空間站周圍到處亂開。 華婷婷似乎很喜歡這種沒有阻力,一往直前的運動,相比她之前喜歡過的輪滑,空氣動力車更顯自由,而且還具有更高的娛樂性,華婷婷是那種一旦喜歡上什么東西,就全身心投入的人,之前她學輪滑的時候,因為自己不好意思一個人進大學,天天纏著伊凡陪她,現在卻正是相反,整天跑在外面,不過這倒也正好讓伊凡落個清凈。 夫妻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在窗前擁抱,并不說話,對于伊凡習慣性的沉默,華婷婷有時候不太喜歡,因為這種性格會讓生活中許多細節顯得很沉悶,但有時候又會很喜歡,比如現在,這種沉默能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老怪物。”華婷婷一邊用手指在伊凡胸口胡亂畫著,一邊嘴里說道。 伊凡并沒有對華婷婷隱瞞自己的過去,華婷婷在聽到伊凡的故事之后,回來像他求證,他一五一十的都承認了,于是他就得到了這么一個綽號,當時感覺驚訝的反而是伊凡本人,他原本以為華婷婷在得知后,很可能會在一段時間內難以接受。 “有什么難接受的,”面對伊凡難得的差異,華婷婷當時說,“只要你不是把我騙到手之后再穿越的就行,從頭到尾,我喜歡的都是你,沒錯啊,又不是先喜歡周風再……” 伊凡當時還欣慰的高興了一下,不過華婷婷這句話緊跟著的就是:“哦,對了,原來的你長得什么樣?有……有你現在帥嗎?” 在進入伊凡的記憶中確認了自己丈夫的真實形象后,華婷婷又有些惋惜了:“可惜……你怎么就不是本人過來呢……”。 對于這明顯的挖苦,伊凡只能是哭笑不得。 “對了,我聽說,因為機場那次襲擊的事情,我們又和別的國家鬧矛盾了?”華婷婷仰起頭,看了一眼伊凡,發現他的眼睛正愣愣的盯著空氣,于是不滿的掐了他一下,“你好歹還是國王呢,怎么一點都不關心國家大事。” 伊凡的眼神沒有變,但嘴里卻回應道:“我這個國王只是掛名,真正做事還不是一群大臣。” 華婷婷盯著他看了一眼,悻悻道:“要是在古代,你這種就叫昏君。” 伊凡沒有否認:“以z國歷史的標準,也許吧,不過要是按這個標準,你……” 伊凡帶著笑意看了華婷婷一眼,后者很快就明白他言語中的含義——古代昏君旁邊都有一個狐貍精。 “其實我倒是能夠理解歷史上那些所謂的昏君,”伊凡臉色又稍稍嚴肅了一下,似乎有所感慨的說,“他們并不是不想做好,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做好,有時候懷著好心,卻往往會辦了壞事。” “你也有搞不清楚的事情嗎?”華婷婷看著伊凡微微皺起的眉頭,有些擔憂的問道。 “每個人都有。”伊凡說,“如果一個人什么都清楚,無所不知,那活著也沒什么意義了。” 華婷婷聽出伊凡話里有話,她想關心,卻也知道自己無從說起,只能搖搖頭:“算了,我去給你做飯吧,國王陛下。” …… 兩個小時前,李立天來找過一次伊凡,向他提交施法者議會共同商議,已經形成共同決議的一份提案,提案的內容很簡單:讓卡梅爾加入目前由歐美組織的全球反恐網絡,用魔法的力量,盡可能的阻止類似悲劇的發生。 面對這樣一份看似毫無爭議的提案,伊凡卻例外的考慮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直到李立天即將動身前往阿姆斯特丹,不得不做選擇時,伊凡才批準了這份提案,當他離開之后,伊凡就一直站在窗口,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直到把自己的腦袋都想的麻木,整個人就像木頭一樣站著發呆。 就在華婷婷剛剛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在地球,阿姆斯特丹市政廳中,4?17爆炸案追悼會會場,正在發言的李立天身上,李立天正在以卡梅爾官方發言人的身份,向前來參加追到會的許多國家領導致辭,除了向死難者表示哀悼,他這次發言的最大重心就在于——根據卡梅爾最終通過的決議,向全世界發出卡梅爾的聲音,卡梅爾準備貢獻出自己一部分的魔法力量,為全世界的反恐事業盡到自己的責任。 這是卡梅爾作為受害國的責任,更是卡梅爾人作為遇難者同胞的權利! 李立天的口才很好,可以說具有一定的煽動性,一席話說的許多與會者熱血沸騰,在他講話的過程中,伊凡能夠清楚的看到,許多前來參加追悼會的遇難者家屬下意識攥緊他們的拳頭。 但伊凡并沒有因此有絲毫的激動,相反,李立天說的越多,他就越感覺心里不是滋味。 這讓他想到了皇帝,以及自己的逃亡生涯。 也許,在皇帝的眼中,像自己這樣不斷逃亡,并給他帝國不斷帶來麻煩的法師,就是再貼切不過的一群“恐怖分子”,而他們所作的事情,跟4?17爆炸案中那個v字男,又是何等的相似,甚至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帝用武力侵略了法師們生存的位面,而伊凡卻是用魔法擾亂了地球原本正常的秩序——甚至是規律,按v字男的理解,這就是精神層面的入侵,皇帝摧毀了法師們原本田園詩歌一般的生活,而魔法擾亂了地球上嚴密規整的科學秩序。 雖然他的死讓他帶上了一定的“懦弱”色彩,但這并不妨礙伊凡對v字男深深的同情,他能理解對方的絕望,事實上,在伊凡看來,許多滅世者他們的行為模式,跟v字男其實差不讀,大多數人在毀滅了整個世界之后,默默在自己空間內自裁。 而那個時候,自己作為這些“恐怖行動”的知情者,雖然沒有為他們提供幫助,但卻也沒有阻止。 如果這真的是犯罪,那自己的行為就是縱容。 所以,即使到現在,伊凡也并不認為,v字男所做的事情就是錯的,他只是在反抗,反抗這個在他看來,正在趨于墮落和毀滅的世界,這種反抗精神的本質,和法師們反抗皇帝其實是一樣的。 但伊凡現在的身份卻不是逃亡中的法師,不是秩序的反抗者,而是諷刺的成了秩序的維護者,站在一個國王的角度,他必須遏止這種行為,就像皇帝遏制自由法師聯盟一樣。 他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自由法師聯盟的另一位法師來到地球,看到如此多的人被意識網控制,一定會以為這里是皇帝的治下,或者,他們會把自己看成是另一個皇帝,而到那個時候,自己也必須對這些法師痛下殺手。 雖然這所有的可能性伊凡已經想的很清楚了,而且他也確定自己這么做是最合理的,但是當他親自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依然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應該做的事情,他感覺自己好像背叛了過去的那個自己。 伊凡心里明白,這是過去的記憶在他心中的陰影,這只是一種感覺,一種法師必須要擯棄的情緒。 理解是一回事,但真正接受,只有當事人,才能真正明白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感覺,即使伊凡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能夠習慣這種感覺,但當它真的襲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一陣迷茫。 這是前進路上必須支付的代價,也是自己的宿命。 伊凡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 ☆、294 限制 逐利是資本的天性,卡梅爾交通公司雖然是卡梅爾國有企業,但他仍然是一家公司,v字男如果知道,自己的做做作為不但沒有阻止卡梅交通公司的擴張,反而給卡梅爾在全世界面前做了一次活廣告。 通過新聞媒體,卡梅爾交通公司的技術負責人不止一次的宣傳說,空間門是一種絕對安全的交通工具,它不依賴于任何工具或者設備而存在,即使是在這么猛烈的爆炸中,空間門仍然能夠保持正常工作。 四月下旬,倫敦和巴黎的空間門按照預定的時間在同一天開放,之前阿姆斯特丹的爆滿經歷讓卡梅爾交通公司對空間門通過方式做了改進,不再采用傳統的過道檢票模式,而是采用了更為開放的地鐵模式。 過去現場買票,查驗護照,安檢這些最耗費時間的過程,將統一由卡梅爾在兩座城市設立的卡梅爾辦事處負責,旅客只需要在辦事處先行進行申請,就可以領到一張由卡梅爾移民辦公室簽發的“綠色身份證”,這張身份證中記載著用戶的信息,以及卡內的余額,用戶需要做的,就是在缺錢的時候,即使補充卡內的余額即可,目前空間門的交通費用并不貴,不過是區區兩三百歐元而已,按照卡梅爾交通公司之前確定的經營策略,這大概是比同距離的航空航班貴上一倍左右,如果考慮到可能有的折扣,可能貴上四五倍還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