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按照導師的說法,意識網對于法師來說既是最好的助手,因為它可以幫助法師匯集所有平民的力量,但同樣也是法師最大的危險,如果控制能力不夠,法師本人也很有可能被意識網影響,被平民同化成跟他們一樣的存在,反而成為意識網的奴隸。 不過就目前來說,伊凡還沒有感覺到自己存在這方面的問題,甚至在學習了一段時間哲學之后,他也沒有感覺到自己思維有任何的紊亂和波動,這似乎是一個好消息,很有可能正如林泉所說的那樣,這代表他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思維體系,但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它而已。 …… 在安娜的記憶中,自從父親讓她加入意識網之后,兩人也有很久沒見了,父親大部分時間都在紐約處理生意,而她則一直住在夏威夷這邊,即使自己有魔法的便利,但也一直沒去看過他,對于父親的形象,安娜在很大程度上還是停留于小時候的記憶,以至于當她重見光明,看到父親第一眼的時候,竟然有些害怕的不敢相認。 安娜的父親是一個很典型的美國商人,嗯,用商人這個詞語不足以形容他,應該說,是一個很典型的美國資本家,不管是跟誰見面,他總是穿著深色襯衫,打著溫莎節(jié)領帶,一手拿著威士忌,嘴里叼著雪茄,他說話的時候,雪茄的暗暗燃燒的煙霧將他的臉淡淡的籠罩其中,他曾經說過雪茄煙霧是男人最好的面紗。 安娜現(xiàn)在就站在父親的辦公室內,看著父親把自己的身體放到在椅子上,在那淡淡的煙霧中,安娜看到那暗紅色火光隨著父親的呼吸時隱時現(xiàn),就好像是他思維的脈搏。 “你給我提了一個難題,我的安娜,”父親抿了一大口酒,站起身來說道,“如果你要是問我如何賺錢,我或許能在這里給你講上一整天,但你剛才問的,是關于如何訓練并控制一支軍隊,并保證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的忠誠可靠。” 霍華德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雪茄,讓自己倚靠著辦公桌,跟女兒的安娜點點頭:“是的,爸爸,我需要學習這些知識。” 關于自己女兒在意識網中的角色,霍華德已經大概了解了很多,而對于魔法,他也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xiàn)在的習以為常,不過女兒能夠成為一名施法者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不過,這也總算沒枉費他投入的數(shù)千萬美金,不過他還是難以想象,僅僅才兩個人,之前連一朵花都舍不得采摘的女兒,現(xiàn)在竟然說想成為一名軍事統(tǒng)帥。 視線保持平視,看了她幾秒鐘之后,他開口說:“要成為一名軍人,甚至是一名指揮官,你知道最重要的一點是什么嗎?” 安娜有些不解的搖頭,在她茫然的眼光中,父親看了她一眼,拋出冷冰冰的一句話:“敢于殺人!” “從古到今,不論是什么軍隊,本質上就是為了殺人而設立的一個群體,不管這個群體冠以什么名稱,以什么名義,只要它是一只軍隊,就必然脫離不了這個特征。 而殺人,對一個正常人來說,首先是一件需要巨大勇氣的事情,因為這種行為本身就跟人類的道德有著最深刻的違背,殺戮同類,殺戮跟自己一樣,有智慧,會思考的同類,即使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敵人,這同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敢于殺人,這才是軍人需要學會的第一步,這一點,只要通過無數(shù)的訓練,刻意的宣傳,倒不是很難做到,但用這種方法,統(tǒng)帥得到的,也不過就是一群殺人機器而已,這種訓練方法,其實本質上就是把人變成野獸。 但人其實遠遠可以比野獸做的更好,狼群即使再多,它們也無法被稱之為軍隊,因為它們畢竟是動物,你見過狼群作戰(zhàn)的時候,有狼會為了保護同胞而主動獻身嗎?不,在碰到獅子的時候,它們可能跑的比羚羊還快。而一只軍隊的第二步,就是培養(yǎng)一種違背動物本能的“不怕死”的氛圍,這是一項技術活,所謂的紀律,忠誠,榮譽,信仰,本質上都只是一種為了達到目的,安慰、約束、控制人、把人變成工具的工具,戰(zhàn)爭是一種冷酷理智游戲,個人的意志生死在全局勝負面前,微不足道。 如果你確定你自己具備這樣的素質,那就把你心中所想的告訴你手下每一名士兵,讓他們學會如同你一樣思考,告訴他們?yōu)槭裁炊鴳?zhàn),只要掌握了這一點,那其他的一切都將變得非常簡單,最高層次的軍隊就是你的士兵愿意為你而戰(zhàn),你的意志就是他們的意志,這一點我相信在意識網中應該很容易做到,不過整個問題的最關鍵,還是在于,你自己到底有沒有這樣的勇氣,這種不顧對錯,敢于承擔殺戮的勇氣。” “我想我是有的,”靜靜的聽父親說完之后,安娜若有所思的回答說,對于父親的這些話她并不感到意外,事實上,這些東西她在其他場合也聽過不少,在之前,她也曾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那就是她究竟適不適合這個“工作”,她考慮的結果是肯定的,“既然這是一個問題,那總需要有人來解決,像我之前那樣生活在溫室中仍然自怨自艾毫無意義,我自己,還有這世界,都需要改變。” “很好!”霍華德牽過女兒的手,點頭贊嘆,“那接下來,我們就找個機會試驗一下,看看在真實中的你,是否如你所預想的那般堅決。” “試驗?”安娜有些不太明白這個詞的意思,或者說,她不明白這個詞出現(xiàn)在這里的意思。 霍華德眼中的冷光一閃而過:“就是去殺人!” …… 安娜還是過低的估計了自己對殺人這件事的排斥,別說真正的動手去做,就連真正開始在腦子里構思計劃,她都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而至于父親給她出的第一個建議——殺一個她覺得該死的人,她更是感覺手足無措。無從下手。 該死的人?會存在這樣的人嗎? 父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安娜頭腦里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就在這一瞬間,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堅決。 或許,自己確實不適合做這個? 霍華德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出安娜的猶豫,他在一旁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告訴她:“一開始你或許會感覺很難,因為你生活過的世界已經被批上了糖衣,甚至連死亡看起來都是甜的,人們看起來都非常平和,甚至有些還有些可愛,但是請相信,這世界總是有那么一些人,你看到他們的第一眼,聽他們說哪怕一句話,心里就會覺得,這種人活在世界上,天生就是一種多余。” …… 跟隨者父親的指點,空間之眼就如同空中飄蕩的幽靈一般,穿行在紐約的大街小巷之間,安娜突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她甚至有些不敢面對大街上的人群,不管是誰,在看到他們的眼睛的時候,她總是在想,如果這個人就這樣無緣無故被自己殺死…… 盡管這個人可能正如父親所形容的,是一個極端該死的人,可能他殺人搶劫,無惡不作,但自己真的有權利,就這么憑空奪走一條人命嗎? 對于女兒的疑問,霍華德只是淡淡的回應:“戰(zhàn)爭中,不是每個人都該死,但他們還是死了,這是一場沒有對錯的游戲,成敗才是最關鍵的。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將來如果有一天真的有這種需要,你現(xiàn)在的這種猶豫只會給你帶來失敗,是的,盡管你還掌握著魔法,但是請相信我,不顧一切獲得勝利的決心是獲勝的關鍵,這一點可能遠遠比實力更重要。而失敗的代價,不管是什么樣的戰(zhàn)爭,這種代價總是讓人難以承受的,之后你可能會發(fā)現(xiàn),跟這種失敗的痛苦比起來,殺人的負罪感真的不太重要。 說到底,戰(zhàn)爭是一種超越的游戲,失敗者沒有無辜可言,這才是這個世界的真實。文明的歷史就是一部戰(zhàn)爭史,那些在戰(zhàn)爭中被淘汰的國家,古往今來不計其數(shù),從現(xiàn)在的意識網發(fā)展來看,遲早有一天也會跟現(xiàn)有各個政府起沖突,或許你的初衷只是救助那些可憐的人,我不能說你這種動機有錯,但遲早有一天,你可能會需要下決心去殺死更多無辜者。” “沖突?為什么?”安娜不太理解,“伊凡說他對這個世界并沒有太多的想法。” “也許他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有些事情,不是單方面的意愿可以決定的,就好像二戰(zhàn)時候的日本,他們明知道跟美國開戰(zhàn)是一種極端的冒險主義,但他們還是那么做了,你知道那是為什么?” “我聽說那個時代的日本人特別的狂妄和狂熱,政治被軍人把持……” “不,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政治上的愚蠢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知道日本和美國之間存在著不可逾越的差距,按當時日本的工業(yè)能力,他們造出一艘船,美國能造出三艘,甚至更多,時間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而且假以時日,等美國在歐洲戰(zhàn)場騰出手,日本還是要受到威脅。所以,不管實力有多么懸殊,盡快的發(fā)動進攻都是一種最優(yōu)解,所以這才有了珍珠港,僅僅從戰(zhàn)術上來說,偷襲珍珠港干的很漂亮,如果他們能在中途島有同樣出色的發(fā)揮,我相信當時的日本政府還能多維持幾年。” 說話間,空間之眼在霍華德的指揮下,鉆進一棟摩天大樓頂端的玻璃幕墻,進入視野的是一個裝修豪華的大廳,里面有一個長相還很英俊的二十多歲的金發(fā)青年,穿著淡藍色襯衫,手里捧著一個很普通的平板電腦,似乎正在查詢著什么。 空間之眼小心的繞到他脖子背后,選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悄悄的停了下來,青年毫無察覺,他手中電腦上的資料,已經被另外兩個人一覽無余。 “這里是曼哈頓最豪華的商業(yè)區(qū),要在這里有一層屬于自己的辦公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霍華德介紹說,“我從畢業(yè)投入商場,做到這一點用了整整10年,而他僅僅用了兩年。” 那青年正在電腦上看一個類似賬目的東西,在安娜看起來,這個賬本應該是來自一家普通的飯店,因為在明細上,她看到有諸如牛排采購,魚子醬,甚至上等鹽之類……但是直覺告訴她肯定不是這么簡單,父親既然帶她來看,肯定有她的理由。 青年隨便看了一會,就把手中的電腦信手扔在一邊,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衣櫥,在滿滿一排高級西服當中,隨便選了一套,走出門的時候,門口站著的兩個穿著西裝的大漢很自覺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空間之眼一直跟著這個青年,乘著電梯走上樓,來到天臺,進入一架小型的直升機,二十分鐘以后,直升機在紐約港口經過的一艘游輪上停了下來。 跳下飛機之后,青年似乎有些興奮的吹了一下口哨,然后徑自走進了大廳,剛一進入,安娜就忍不住驚訝的臉紅了一下,但隨后而來的卻是發(fā)自內心的惡心和復雜,安娜忍不住控制著空間之眼退出門外,在外面停留了幾秒。 安娜已經有些能夠理解,父親所說的有些人天生就是一種多余是怎么回事,是的,就在剛剛,她確實感覺到了這種情緒,一種很強烈的情緒,忽然之間,她就覺得,剛剛那種預謀殺死一個人的負罪感竟然已經完全消失了,這種行為似乎開始變得可以接受起來。 再次進入大廳的時候,安娜已經再也找不到剛剛的青年去了哪里,她只看到門口處剛剛穿在青年身上的西服和襯衫,已經被甩在了地上,就像一塊被隨意棄之的抹布,在一大片白花花的如同蛆蟲一般蠕動的中,安娜再也找不到剛剛的那個人,她也根本不愿意去找,觸目可及,都是男人沉重的喘息,夸張的呻吟,這讓安娜忍不住想起了末日。 “性派對?這是他的風格。”父親在意識網中說,“在跟他唯一的一次接觸中,他甚至還邀請我加入他的這種游戲,后來我才知道,他邀請每一個他認識的人加入他的這種游戲,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所有認識了解他的人都叫他變態(tài)和瘋子,但盡管如此,竟然還真的有人迷戀上他組織的這種游戲,而且你看,人數(shù)還遠遠不少。” 之后,父親不理會女兒的反感,開始逐個介紹他在這個大廳里的發(fā)現(xiàn)——冰(和諧)毒,某個州的州議員,未成年的少女,某幫派組織的頭腦,某部影片的演員,甚至,還有某個教堂的神父…… 甚至在他們有些人的手腕上,父親還找到了戴在手腕上的意識網通訊器,不過還好,通訊器并不在發(fā)光。 安娜原以為自己在非洲見到的那種人性的蒙昧和殘忍,可能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了,但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那些非洲人被接到空間站,還是有被救贖的希望,而眼前的這些人…… 正如父親所說的,他們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的錯誤,安娜第一次知道,原來仇恨和厭惡,并不如她以前那樣所想,一定要建立在彼此傷害的基礎上,有些人和事,僅僅是看到和了解,就已經足夠讓人產生“清理”的沖動。 從法律意義上來講,現(xiàn)在的船已經進入了公海,而且國旗懸掛的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小國旗幟,也就是說,在這里,這艘船上,不論做什么都很難被發(fā)現(xiàn),而船上所通行的也是該國的法律,很顯然,這個不知道在地球哪個角落的國家是不會千里迢迢來管遠在大西洋的行為的,也正因為是如此,這艘船上的人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210 質問 吳同他們幾個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吳同他們幾個互相攙扶著,走在大路上肆無忌憚的大笑,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情緒影響,吳同第一個帶頭大聲唱道:“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走在一旁的郭磊迫不及待的接了過來:“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 “你說你嘗盡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接著酒興,幾個大男人一路上引吭高歌,一首《夢醒時分》沿著他們回去的足跡,在這座逐漸安靜下來的學校中靜靜回蕩,但如果有人在旁細細品味,應該不難發(fā)現(xiàn)這歌聲中隱藏的失落和彷徨。 湯云亮的事跡就像一記悶棍把他們每個人都從懶散的大學生活中敲醒,在聚會中,每一個人都吃驚的得知,就在湯云亮退學的這短短兩個月當中,他賺了靠近兩千萬! 他們現(xiàn)在每個人的手腕上,都拿著湯云亮送給他們的意識網通訊器,就跟之前看到劉妍買的一模一樣,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玻璃片,讓一個普通的退學大學生,在三天的時間擁有了上千萬的第一桶金。 關于意識網的事情他們每個人都在網上聽說了,可誰也沒把這件事情當真,大家只是把它當做一個新聞來看,前段時間寧州本地的報紙報道有人在超市花幾倍價格搶購這種玻璃片,但是他們只是把這件事當做一個笑料,吳同記得自己還在網上發(fā)了個帖子,說什么國人有盲從跟風的陋習……這件事情在他們嚴重看來就和之前核輻射買鹽一樣,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而已,別說一個玻璃片,就算是給臺超級電腦,也沒辦法實現(xiàn)人與人之間的意識交流,人類對大腦的了解這才剛開了個頭,但謠言卻開始滿天飛,真是世風日下,下限日下啊。 然而,現(xiàn)在這一切都已經證明,原來最狹隘和愚蠢的人正是他們自己,湯云亮的一千多萬,可以說,正是從無數(shù)個類似于他們這種后知后覺的人手中賺走的,只不過,他是因為反應快,動作及時而已,就是這么一點時間差,卻已經代表了他們日后完全不同的人生。 一千多萬!要是按現(xiàn)在的工資水平算,拼死拼活干一輩子也賺不到! 人生的戲劇性就在這個地方得到了充分的展開,同樣是上大學,有的人在學校里學會了游戲,有的人找到了真愛,也有人真正掌握了知識,當然,更多的人只是在學校里虛度了四年的寶貴光陰。 在回宿舍的路上,經過教學樓的時候,吳同忽然發(fā)現(xiàn)對面的路上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正是他們出發(fā)前還看到的劉妍,在她旁邊,有一個男生似乎正對她說著什么,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對這個男生并不太感冒,一直低著頭悶頭走路,而那個男生則追著她似乎一路在解釋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劉妍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幾個,她回頭有些生氣的瞪了那個男生一眼,快步朝著他們走過來,那個男生也準備跟過來的時候,劉妍對吳同他們幾個說:“幫我攔住后面那個人,他纏著我半天了。” 這還有什么好說了,一聽劉妍開口,吳同就覺得滿身的酒勁一下子就涌上了頭,他徑直朝著那男生走去,一路上,他還理智的估計了一下對方的體格,看起來有些偏瘦,待這個男生走進之后,他把手大咧咧的往他面前一伸,略囂張的說:“喂,哥們,這么急做什么,不如你現(xiàn)在就回頭吃晚飯吧。” 林泉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他手腕上閃著藍光的意識網通訊器,有些無奈的對著后面的劉妍苦笑了一下說:“劉妍,上次的事情我真的……” “我不聽,我不聽……”劉妍捂住自己的耳朵,低著頭不住搖晃著。 吳同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前這個家伙一眼,說實話,他長得倒還是滿標志的,有當小白臉的潛質,不過又有什么用呢?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兄弟,我勸你還是想開點,”吳同說這話,用自己的身體朝著林泉逼近過去,他身上濃重的酒氣讓后者情不自禁捏著鼻子后退了一步,這卻是給了吳同一個錯誤的信號,他得意的笑了笑,有些囂張的說,“別自己找不自在。” 吳同的語氣讓林泉臉色稍微難看了點,但也沒再多說什么,他只是習慣性的在第一時間切斷了吳同他們幾個人的意識網聯(lián)系,同時對劉妍傳話道:“那我還是先回去了,下次有空再去找你……” 第一次聽到從大腦中傳進來的話,劉妍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自己的頭,朝著林泉看去,同時在意識網網中呆呆的回話:“你怎么會……難道你是意識網中的施法者?” 才接觸意識網不到一天,但劉妍已經基本清楚這個網路的功能,其中自然也離不開其中施法者的“傳說”。請記住我們的 網址) 目前聽到的版本是,意識網有四個施法者,其中有一個是一直很嚴肅的李立天,一個如同天使一般的金發(fā)少女,一個和善但不太與人交流的亞洲男性,還有一個經常會莫名奇妙發(fā)出提醒,或者不發(fā)出提醒直接切斷意識網的監(jiān)察員。 林泉的背影微微停頓了一下,但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把手伸向自己的手表,然后轉身,在幾個人的目瞪口呆中,消失不見。 劉妍傻傻的看著林泉剛剛站著的地方,現(xiàn)在只剩下一團空氣,一如伊凡之前使用“魔法”的征兆,他真的是施法者! 一瞬間,她腦子里又回想起,之前林泉和他通電話時,說他找了一份工作,跟監(jiān)督有關的,是的,監(jiān)察員! “這個該死的家伙”劉妍好像忽然之間意識到什么,狠狠的跺了跺腳步,轉身就離開了,同時心里也忍不住想,既然他是意識網監(jiān)察員,那么很有可能,自己下午想的那些…… 難怪這家伙突然之間臉皮變得這么厚,虧自己還以為是他開竅了,還想繼續(xù)抻抻他,現(xiàn)在看來,這家伙還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偷笑呢! 這該死的意識網!該死的林泉!該死的伊凡! 吳同轉過身,瞇著眼睛四處看了一下,納悶的問:“人呢?這么快就不見了?靠,都tm喝出幻覺來了,磊子,剛才我們是不是碰到劉妍了?” 郭磊也跟著四處看了一下,因為酒精的作用,嘴里口齒不清的嘀咕道:“劉妍是誰?” …… 林泉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情況跟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從意識網中接收到的信號是,安娜試圖用魔法傷害另一個意識網用戶,林泉知道魔法的威力,為了謹慎起見,他在第一時間定位了安娜所在的位置,并切斷了她與意識網的聯(lián)系。 但到現(xiàn)場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似乎自己剛才的行動有些魯莽了,他看到的情形是,安娜正神色不安的躲在船長室內,一個中年男人握著手槍守在船長室艙門口,門外是一群穿著西裝的大漢,手里拿著長短不一的槍支,不間斷朝著船長室這邊掃射,安娜的手一直都在不安的觸摸著手表,但是失去魔法的她,看不到手表上的光芒已經熄滅,但她還是一直機械重復著這個動作,期望奇跡的發(fā)生。 “別再嘗試了!”有個人試圖繞道從船的另一面包抄他們,霍華德準確的朝著他開了一槍,那人就像被什么東西絆倒了一樣摔倒在地,乘著這個間隙,霍華德從身邊一個剛剛死去的船員身上拿下一把槍,換下手中已經沒幾顆子彈的槍扔在女兒身邊,扭頭朝她喊道,“拿起你腳下的槍,雖然你不能戰(zhàn)斗,起碼你可以選擇有尊嚴的死去!” 父親的話讓安娜一下子就聯(lián)想起剛剛見到的場景,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成為那群人當中的一員,她忽然感覺到一陣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恐懼,這種恐懼支配著她低下身去,在冰涼的地面上一陣摸索,終于,她摸到了,一塊冰冷的金屬,她牢牢的把這槍握在手心,就好像握著一把通往天國的鑰匙。 大腦中,以前早已習慣的意識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仿佛它從來沒存在過一般,因為恐懼,安娜的腦子一片空白,就好像一卷被曝光的膠卷,之前那栩栩如生的圖像現(xiàn)在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對于安娜來說,這是失明更可怕的現(xiàn)實,就像突然之間她被意識網整個世界拋棄了一般,許久不曾體會的絕望如同潮水般涌來,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只有周圍的槍聲提醒著她自身的存在。 “該死,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霍華德低聲咒罵道,同時飛快的褪下彈夾看了一下子彈,只剩下不到三顆。 “年輕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有機會戰(zhàn)死沙場,長大后以為自己會老死病床,沒想到最后的歸宿卻是大海!”霍華德有些無奈的搖頭,同時把身體朝女兒湊過去,用力把她顫抖的身軀摟在自己懷里,他似乎像是能體察她情緒似的,安慰她說,“這不是你的錯,對于不可違抗的命運,我們能做的,只有站著面對。” 說完,霍華德用手槍輕輕頂住女兒的太陽xue,透過被子彈打的龜裂的玻璃天窗,最后看了一下頭頂?shù)乃{天,就在他準備閉上眼睛,扣動扳機的瞬間,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感覺不到手上槍的存在,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但很快又驚喜的確認:“安娜,是魔法!” 說吧,他率先按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塊手表,果然,大腦里又收到熟悉的登錄提示,他有些激動的搖晃了一下安娜的肩膀,對她說:“意識網又可以重新連接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艙門外也傳來一陣意外的叫喊:“槍!我的槍,我的槍去哪了?” “啊,我的也不見了!” “真是活見鬼!” “是魔法,意識網中傳言的魔法!它真的存在!……” 船長室外一陣紛亂的嘈雜之后,很快又歸于平靜,然后霍華德看見從里面被反鎖的門咔嚓一下,自動打開了,一個陌生而普通的身影走了進來,也正在這個時候,剛剛連接上意識網的安娜睜開了眼睛,看到來人,她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剛剛的全部過程:“是你?林泉!” 林泉對她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一點,并開口道歉說:“對不起,我以為是你們要用魔法殺他們……但是沒想到……不過你放心好了,現(xiàn)在船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扔到海里去了,他們傷害不了你們……” “不,你用不著道歉,”安娜搖頭苦笑道,“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確實是我想用魔法對付他們,他們拿出槍,只是自衛(wèi)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