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趙真雪拍了拍伊凡的肩膀:“你跟我出來一下。” 劉妍有些擔心的看著伊凡跟著理事長走出去。 過了幾分鐘伊凡又回來了,翻書依舊。 “理事長都找你說什么了?”劉妍等了十幾分鐘,終于還是忍不住好奇心,主動問道。 “晚上有個活動,要我去參加。” “什么活動啊?” “她沒說。” …… 伊凡下班之前,給華婷婷打了個電話:“晚上有活動,不用等我了,你自己吃吧。” 華婷婷有些敏感的問了一句:“什么活動啊?” “吃飯的活動吧……” 寧州大飯店,一樓,主宴會廳大門口豎著一張牌子,上面寫著“第12屆天成慈善拍賣會會場。”牌子邊上是一張長桌子,幾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坐在桌子后面,有人來的時候,就站起身,鞠躬,說:“歡迎光臨,請在這里登記。” 門口還站著保安,是專門為那些沒有請柬的人或不速之客準備的。 南宮云挽著父親的手,走進宴會廳的時候,保安和工作人員都低著頭,異口同聲:“董事長好!” 南宮文輝擺擺手:“好”。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筆直的看著前方。 剛進會場,南宮云一眼就看到角落里擺著一架貝希斯坦三角鋼琴,不由得笑著看了父親一眼,南宮文輝也注意到女兒的高興,作為主辦方,這架琴是他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女兒能夠在眾人面前一展所長。 “小云,你自己多認識認識在場的年輕人,我去招呼客人。” 宴會廳中,大多是穿著西服、手拿香檳的人,互相見面都微微舉杯,抿上一口,算是宴會的最基本禮節,在一段時間以后,就一屋子的人就慢慢的形成大大小小的小團體,互相說著小團體內部的場面話。 南宮云已經很熟悉這種會場氛圍了,畢竟從她上初中開始,父親就有意識安排自己在公眾場合出現,南宮云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禮服,當她輕持著一只柏林格香檳出現在會場的時候,許多男賓的視線都不由自主的被她牽動了。 鄭清是會場中少有的幾名不穿西服的人員之一,本來這種無聊的拍賣會他是不打算來的,鄧欣那里失敗后,他剛剛又找了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人長得還不錯…… 南宮云的出現讓他的眼睛發了一會直,拉過邊上的父親偷偷問:“那是誰?” “南宮文輝的女兒。” 南宮文輝鄭清倒是從父親的嘴里聽過不少次,聽說是天成集團的董事長,天成集團是一家沒上市的家族企業,主要經營的是電子產品加工,在南方的許多發達城市都有不少的工廠,一直被稱之為中國電子加工業的支柱,在電子市場的加工一塊占有很大的市場。 鄭清有點不甘心的舔了舔嘴唇,看了幾眼之后,拿起酒杯朝著南宮云的方向走去。 伊凡站在一處免費糕點面前,拿起餐叉往自己的盆子里差了很多。 以為這里是來吃飯的,沒想到竟然是跟酒吧一樣說話的。 香檳的味道有點甜,糕點的糖也放得很多,一連吃了十幾塊,感覺有點飽了之后,伊凡嘴里不可避免的開始有點發干,于是問經過的侍者:“這里有水嗎?” 侍者讓他等等。 “你怎么在這?”南宮云一個轉身,卻意外的看到了伊凡,不過他的這個形象讓自己有些意外,穿著西服,頭也好像用過發蠟,油光水滑,已經看不出在學校的那個書呆子模樣了。 伊凡也認出了南宮云,對于這樣的對話趙真雪也事先做過安排:“我是工作原因。” “那你的工作還真不錯啊。”南宮云順口稱贊道,至少在這樣級別的宴會上,她很少能見到像伊凡這樣的家庭背景能出現在這個場合。 “還行吧。”伊凡也知道這里說話大多都是敷衍,所以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侍者給他拿過來一個很大的葡萄酒杯子,里面裝滿了水,還加了冰塊:“先生,您的水。” 伊凡點頭道了聲謝謝,然后坐下喝水。 南宮云似乎對對方的無視已經有些免疫了,正準備回頭,身邊響起了一個男聲:“請問是南宮云小姐嗎?” 伊凡看了一眼,認出是誰。 南宮云也看了一眼,認出是誰,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跟對方保持了距離。 鄭清在這個圈子里,早已經是名聲在外,南宮云也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許多關于他的傳聞和評價。 四個字足以形容:“極度好色。” 聽說他換女伴的速度比一般人吃飯的頻率還高,而且品性惡劣,極度喜新厭舊,通常上手一個之后,沒過幾天就會分手。 不過他家里的關系很大,所以南宮云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我是,你就是鄭清吧。” 鄭清點點頭,臉上有些驚喜:“你也聽說過我?” “是聽說過一點……” “晚會結束后我帶南宮小姐出去散散心怎么樣?” “不必了,我還要跟父親回去有事,不好意思,失陪了。”南宮云拒絕之后,隨后就離開了。 鄭清一仰脖子,把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隨后他轉頭,看到了同樣正在大口喝水的伊凡。 ☆、第六十三章 激光雕刻 鄭清對伊凡的印象并不深,他對男人沒有興趣,更何況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現在伊凡的這幅造型,就是周風的父母來了,也要仔細看上幾秒才敢確定這是自己的兒子。 趙真雪剛剛喝了一圈酒,感覺有些微醉,于是過來找伊凡。 看到鄭清就在一邊,趙真雪也有些意外:“是你?” 鄭清聽到聲音,非常意外,回過頭,臉色都變了變。他似乎有些害怕趙真雪,眼神中有些躲閃,語氣很是不屑:“聽說你不干警察了?是不是公安局的那些人受不了你了。” “看來你一點也沒變,嘴一直都這么欠。”趙真雪也不掩飾自己語氣中的鄙視,“聽說你最近被人尋仇了?怎么,兇手還沒抓到,你怎么就敢出門了,小心點,說不定兇手就在這里哦。” 鄭清臉色有點發怒,王彪的案子鬧得很大,搞的他在圈子里很沒面子,他回頭小心的看了父親一眼,低聲諷刺道:“你嘴巴這么毒,以后不知道哪個男人敢用你上面。” 趙真雪對著鄭清的小腿狠狠的來了一腳,鄭清發出“啊”的一聲慘叫,低下身去。 趙真雪今天穿的是尖頭高跟鞋,踢的時候,還是特意用的鞋尖,這一腳下去,差不多就跟拿錘子往他腿上鑿一根釘子差不多。 “怎么了?”問話的是鄭清的父親,鄭建國,穿著一身軍服,在這個西裝遍地的派對里面很是顯眼。 軍服上雖然沒有配軍銜,但是在場的許多人心里都默默的掂量著這位中年人的分量。 “小雪,你也在這?你父親沒來?” “鄭叔叔好,”趙真雪對著鄭建國點了點頭,“我爸爸他整天忙呢。” “他是一方父母,忙是免不了的,怎么,你跟我兒子又鬧什么矛盾了?” “沒,是鄭清他喝酒不小心灑在了身上,鄭清你說是吧!”趙真雪說著,一把拉起還在齜牙咧嘴的鄭清。 鄭清咬著牙點點頭:“爸,我沒事,我出去換件衣服。” 鄭建國用懷疑的眼光在自己兒子身上看了看:“沒事就好。” 然后又轉過頭:“這小子要是還犯老毛病,你就替叔叔好好的修理他。” 趙真雪低頭笑著抿了一口酒:“放心好了,鄭叔叔,我跟鄭清早就和好了。” …… 伊凡在旁邊看的有些意外,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很復雜啊。 其實在場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的關系,這種半私人的聚會,都是長期混在一個圈子的,許多人家都是兩輩子的交情了。 老一輩人一起聚聚,拉拉舊情,談談生意,順便帶上小一輩的,互相介紹介紹,如果談得來,還能親上加親,何樂而不為。 趙真雪的父親和鄭清的父親就是這樣,不過到了他們這一輩,似乎出現了一點不和諧。 “怎么了”趙真雪看到伊凡一直頂著鄭清看。 “我見過他。”伊凡指著正在離開的鄭清傳話,“他派手下來跟蹤過我?” “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月前。” “王彪是你殺的?”趙真雪立刻想到了至今未破的那件案子,吃驚的看著伊凡。 因為從小對鄭清非常了解,她一直都以為那是鄭清的仇家來尋仇的,所以那件案子她基本上沒怎么關心,況且當時她正一門心思跟著伊凡的案子。 “不是。”伊凡否定道,“他是自殺的。” “一個人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自殺?” “你出來,”趙真雪拉著伊凡走出宴會大廳,臉色陰晴不定,最近寧州市發生的三起命案,竟然都跟這個家伙有關。 …… “你還做過什么,都一起說了吧。”聽伊凡說完之后,趙真雪還有點懷疑,“我也好先幫你做好準備。” “人又不是我殺的,關我什么事。”伊凡腦子還是有點沒轉過彎來,“他自己要自殺,這也能怪我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對他用魔法‘逼供’?”在酒店門口,趙真雪終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喝道。 “他要是不來跟蹤,我又怎么會對他這么做。” “王彪只是執行命令,真正準備對你們不利的人是鄭清。” “真是好笑,那你們這里的殺人犯你們還槍斃做什么,那都是他的手執行的大腦命令,不是應該專門安排把他們做成植物人才對嗎……或者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把鄭清抓過來弄死才是對的?” “你……” 趙真雪被伊凡的歪理噎的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 “難道一個人在你面前死去,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嘛?”王彪的自殺現場找趙真雪去看過,很慘,人幾乎都快被甩散架了,從頭到腳,沒有一處骨頭是完整的,夏婧被“魔法”窒息的時候,她也就在旁邊,“殺人對你來說,就真的一點負擔也沒有?” “要死還是要活,都是他自己的選擇,與我何干,我本來是不想殺他的。”伊凡連說話的語速都沒有變化,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是在不值一提。 “就算是我殺了他們,他們也是死有余辜。”伊凡一點都不客氣的說出他的真實想法,“他們做的事情,不管從什么角度都算違反了法律,按我看,你們國家也不用搞計劃生育,把這些人通通拉出去槍斃了,絕對有利無害。” 趙真雪狠狠的咬住嘴唇,一言不發。 鄭清確實該死,但他又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很可能演變成政治事件,到那個時候,可真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伊凡,也沒有指責對方的立場,因為對方根本沒有地球人的道德觀,唯一的約束就是跟她之間的承諾。 伊凡確實是遵守了承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