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節
這時,生蓮佛王和虛境花王兩位式王也有略帶驚訝的眼神看了看月清塵,然后紛紛拱手見禮,月清塵的排位還在他二人之上,可見這女子有多么深不可測。至于三位洲主,更是沒想到一向號稱星橫世界獨行俠的月清塵會出現,紛紛見禮。 所有人都沒見過月清塵,所以對朱宇長老喊出她的名字也感覺到十分奇怪,金陽雪不禁多看了朱宇兩眼,他發現這位艾雪城的長老怎么好像也是有點深藏不露的味道。 月清塵看起來就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女,長的英姿颯爽,一身淡青色的緊身裝扮,秀發在頭頂盤成整齊的發式,兩道秀眉如刀般立起:“說起來,埃斯金都去惡魔式盤打小怪物了,你們為什么不去?” 虛境花王臉色微微一變,看了眼不遠處的扶花公子后,對月清塵笑道:“清塵,我們……” “初次相見,叫那么親切干嘛,聽著夠rou麻的。”月清塵冷冷打斷了虛境花王的話,后者臉色變得難堪起來,再沒有了剛才的淡定神閑。 底下的看臺上,呂巖將目光收回,轉頭看向身邊的老頭:“老人家,請問您是?” “了心解。”老頭淡淡道。 呂巖一愣,眼前這位貌不驚人,扔到鬧市區中都冒不了頭的老頭,竟然會是星橫世界中鼎鼎大名的先知圣人了心解?他輕輕擺手,讓史東退下,不要再做無禮舉動。 一旁的杜曉聽到老頭的話吃了一大驚,離開座位就拜,了心解微微一笑,任她隨意,口中淡淡道:“冠軍郎,不用行此大禮。” 杜曉更是吃驚:“先知大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百盤盤者,怎么可能奪得冠軍,您過獎了。” 了心解道:“天機不可琢磨,一切自有分曉。” 呂巖聽到了了心解的話,冷冷道:“小老頭話中故意賣弄玄機,你怎么能證明自己就是了心解?” 杜曉見呂巖出言冷淡,大驚連連擺手,但了心解卻微微一笑:“骨圣人,雙口為天,山石為地,如此險境之中也敢闖,憑借無非有二,魔胎虛門是也。” 呂巖心中大驚,了心解幾句話,說中了他的諸多秘密,首先就是“雙口”“山石”正是“呂巖”二字,另外說他擅闖險境憑借的是“魔胎”和“虛門”,也是正好說中了關鍵所在。 呂巖肅然起敬,對了心解輕輕抱拳:“老人家,想你洞察古今,明察秋毫,應該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我也是不愿作惡的。我心中所圖只有一事,老人家您能猜中嗎?” 了心解嘆了口氣:“自古紅顏禍水,骨圣人即將登圣,難道也看不破這個道理嗎?” 呂巖心頭大震,這下是完全相信了心解的身份了,能夠知道他呂巖為了葉茗薇而闖蕩天下者,絕無幾人。他看著了心解蒼老的面容,緊張的問到:“我心中有無盡的疑惑,還有背棄于她的痛苦,所以我絕對是不肯放下的,請老人家給我指一條明路,只要可以,我絕不再傷任何一人。” 了心解看著呂巖的臉骨,良久嘆了口氣:“哎,明路沒有,血路、黑路倒是處處可見,以我的能力,也只看到一片霧氣彌漫,若勉強穿越霧氣,也是一片懸崖死境,星橫世界走到了盡頭,即將毀于一旦啊。” 呂巖心中震驚:“都是因為我嗎?” “至少與你有絕大關系。”了心解道:“據我說知,你手中就有毀滅星橫世界的東西!” 呂巖身體微微晃動:“那么您是來阻止我的?” “雖然知道事不可為,但為了星橫世界這無窮無盡的蒼生,老朽也要舍命一試。”了心解淡淡說著,口氣中有一種毅然決然的堅決。呂巖看著了心解,這老頭看起來貌不驚人,但是他能夠直接做到自己身邊,說明他也有欺騙“隨盤排位陣”的能力,說明他至少也有朱宇長老那種接近萬盤盤者的實力。 杜曉在一旁聽著越來越不對勁,他趕緊說道:“先知大人,這個骷髏不是骨圣人,他只是我從石中林救起來的一個普通骷髏,您千萬別認錯了。” 了心解緩緩道:“緣分,是我認為最妙不可言的東西,這么多年了,雖然我一直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但其實我是這個世界中最無知的人,有無窮無盡的謎題在我的腦海中盤旋,比如我能算到冠軍郎的奪冠,卻無法想象冠軍郎是如何遇上骨圣人的。看到結果太容易,明白過程……太難了。” 杜曉無語,了心解的一番話令他無法理解。 呂巖卻是聽明白了,了心解的意思是他只能算出一些未來的點點面面,卻無法知道其中演變的過程,甚至有可能也很難做出改變,所以他才會如此絕望的認為星橫世界會毀在呂巖手上。 感覺到老頭其實并無真正惡意,呂巖輕聲道:“老人家,一人之力,總有窮盡之時,你若是獨立去扛,自然難以成功,不如將其中關鍵說與我聽,我當全力完成老人家的心愿。” 了心解眼睛一亮,呂巖說的話,倒是為他打開了一扇窗,但是僅僅片刻之后,他意識到這“窗戶”可能本來就會開著:“哎,骨圣人的才智我自然是毫無懷疑,但天機難測,也許我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有可能照成事情惡化,那時我反而成了這一切的推波助瀾者,老朽實在沒勇氣說出來。” 呂巖一愣,明白了了心解的意思,也就是說事情的結局已經固定,了心解他無論是否事先說給呂巖聽,都難以改變結局,那么如果他先說了,反而有可能是他說的話導致了毀滅結局的發生,這老頭不愿臟了羽毛,所以索性不說。 “哼。”呂巖冷哼一聲:“老人家你倒是潔身自好,但卻不敢嘗試積極解決問題,實在是有愧于星橫第一圣人的稱號啊。” 了心解面露尷尬之色,卻無法反駁,只能搖頭嘆氣,默默不語。 就在這時,金瓊天宮內陰風大作,黑氣逼人,四面八方傳來鬼哭狼嚎之聲,隨后在它的賽場中興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仿佛黑浪翻滾,最后從其中浮出數個骷髏。 這數個骷髏一出現,渾身立即金色光芒大放,轉眼從黑暗的骷髏變成了耀眼的王者,他們拔地而起,向著主看臺飛去,最終有兩名骷髏進入主看臺,另外還有三名骷髏在主看臺外側就坐,和扶花公子左右相伴。 哪里一下來這么多厲害骷髏? 眾人皆是大驚,呂巖也是暗暗吃驚,不過更讓他吃驚無比的是,那兩道飛入主看臺的骷髏身影中,有一個竟然是他非常熟悉的。 這時,朱宇長老在滿場的喧嘩中站了起來,高聲合唱:“迎,斑耀大陸式王,斑炙!” 原來來的是斑耀大陸的式王,這可是極其罕見的事情,式王斑炙和埃斯金不是死敵嗎,他怎么敢來冰原大陸,難道他是來搗亂的嗎,可是主看臺上有兩位式王在場,還有星橫第一俠女月清塵,他能討到好處嗎? “迎……”朱宇臉上忽然展開一個微笑,看向斑炙:“大人,您身邊的這位是?” 朱宇也終于有認不出來的強者了。 斑炙微微一笑,拍了拍身邊骷髏的肩膀:“他是我的好兄弟,阿斯奎恩。” “迎,斑耀大陸萬盤盤者,阿斯奎恩!” “迎,斑耀大陸千盤巔峰盤者,夜骨,鋒樺,得露!” 朱宇將來客的名字唱完,主看臺上已經微微有些亂象,幾個式王和萬盤盤者之間目光如同火花爆射,暗暗較勁。 看臺中部,萊文和史東同時發出驚訝的聲音:“阿斯奎恩怎么會成了斑炙的手下?” “而且還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內成了萬盤盤者?” 呂巖也是滿心不解:“看起來,他也是有一番奇遇,不過這樣就得到斑炙的信任,得到如此罕見的培養,實在是難以想象啊。” 了心解在一旁插話道:“對于過去的事情,老夫略知一二,就說給骨圣人聽聽,也好讓骨圣人安心。” 呂巖知道了心解一心討好自己,還是希望能夠化解最后星橫世界的毀滅,他當然也不想毀滅星橫世界,于是輕輕點頭:“老人家請講。” 了心解道:“這位巨骨頭大人與18個月前到了斑耀大陸,與意外之中救了修煉入魔的斑炙,并且被斑炙看中其骨技,于是用18個月時間集合全部力量培養,準備將其作為自己新的刻魂者。” 呂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斑炙要將阿斯奎恩作為其刻魂者培養,所以才會如此重用。說起來斑炙的前一位刻魂者是斑釘,也是一名巨人骷髏,所以選擇阿斯奎恩倒也不稀奇,再加上阿斯奎恩的骨技確實有獨到之處,也許能夠和斑炙的戰斗方式形成某種契合,所以才會被一眼看中吧。 呂巖對了心解點了點頭:“老人家知道天下一切事,果然是名不虛傳。” 了心解擺手搖頭:“距離星橫世界的末日只剩三日,我既然不能破解,又何談知道天下一切事?” 第七百九十四章 天王駕臨 呂巖雖然一直聽了心解說星橫世界的末日即將到來,但始終沒聽他說具體時間,所以他怎么也想不到了心解口中的末日只剩下三日時間。 呂巖沉吟了片刻道:“老人家,三日之后,是魔王復活之日,莫非你認為魔王會復活?” “所有的魔王之卵都會被破壞,除了那一枚,所以除非你要蓄意毀滅一切,否則魔王的復活應該不至于毀滅星橫世界。”了心解搖頭。 呂巖心中暗暗心驚,了心解幾乎完全知道自己的計劃,不過同時他也略有幾分安慰,看起來莫巴迪做的那件事情成功了,否則了心解也不會說魔王能聽從自己的意志。 于是呂巖又問:“既然不是魔王,那么老人家您到底最后看到了什么場面?星橫世界是如何毀滅的呢?” “虛無的黑色。”了心解只說了五個字,卻不再說話,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試圖在看破天機。 呂巖也不說話,安靜了下來。 倒是一旁的杜曉聽了這么多,再也無法相信呂巖只是一個普通骷髏了,她瞪著呂巖的側面臉骨,眼神久久無法離開,回想著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回想著呂巖身邊陸陸續續出現的神秘骨頭,真是有點難以置信,同時她也好奇起來,呂巖到底是誰,會不會真的是天王徒弟的那個呂巖呢? 主看臺上,斑炙在手中拉出一根黑色的三叉戟:“幾位,難道真的想要和我動手嗎,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斑炙,最近受了點劫難,圣骨已成,就算是埃斯金在場,我也能輕易捏死他!” “斑炙,你休要狂妄!”月清塵冷喝道,她的身體周圍發出猶如月光一般的清冷光芒:“你要尋仇可以,出去尋,這里的事情關乎著星橫世界的存亡,由不得你放肆!” 生蓮佛王手掌托起一片懸浮的念珠,腳底潔白的蓮花浮現:“斑炙施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虛境花王冷哼一聲,無數繁花從天而降,將主看臺包裹的像是五彩花房一般:“斑炙,你不過是要找一個小骷髏叛徒而已,犯不著到我們這里撒野,如果肯給個面子,等九星登天賽結束,我可以負責幫你把那小叛徒找出來!” 聽到虛境花王如此說話,站在斑炙背后的阿斯奎恩身體微微一顫,從脊骨后面飛出一輪巨大的黑色彎骨飛刃。 斑炙卻攔住阿斯奎恩,看向虛境花王:“此話當真,比賽之后,你幫我找人?” 虛境花王拍了拍胸脯:“我雖然不是七式王之一,但也是一言九鼎!” 斑炙看向生蓮佛王:“老和尚,你怎么說?” “只要不擾民,不殺生,老衲不問施主之事。” “哼,你倒是撇的干凈。”斑炙冷哼一聲又看向月清塵:“月清塵,你到時候可不準攔我。” 月清塵呸了一聲:“死骷髏架子,我沒空管你的屁事,但我告訴你星橫世界只剩下三天時間,你最好不要亂來,萬一我發現你就是世界毀滅的誘因,我第一個弄死你!” 月清塵說話粗魯不像是個女孩子,倒像是街頭打架的莽夫,不過這時沒人注意這點,都為她話中的語意所震驚。 “星橫世界只剩下三天時間!” 這是怎么回事?是一句玩笑?一句比喻?一句暗語?還是事實呢? 怎么可能是事實? 怎么可能? 九星登天賽就在這種情況下開始了。這場比賽雖然影響不小,但以前只是局限于冰原三式盤,不過這一次,它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惹來了這么多巨頭大拿,這些盤者到底是帶著什么目的而來,他們又會掀起什么樣的波瀾? 沒有人猜得到,但誰都知道,一旦發作,必定是令整個星橫世界都震驚的大事。 呂巖也是覺得事情進展的如此突然,早已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是現在退走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所做的只有等待,從主看臺上偶爾有一兩道目光射來,呂巖都當作沒有看見,而那邊的人物似乎也愿意一直等待,也許是等待比賽結束,也許是等待其他什么…… 呂巖索性也拉到了,就在這里悠閑的看著比賽,看了心解的預言到底準到什么程度。 杜曉的第一戰就是個控盤超過300塊的強手,呂巖這次索性什么也沒管,因為了心解預言了杜曉是冠軍,那么呂巖也樂得自在,袖手旁觀,看杜曉如何在一群比自己強的多的選手中殺出一片天地。 誰知道經過三個時辰的苦戰之后,杜曉居然撐了下來,抓住了她對手的一個破綻,居然反敗為勝,贏了第一局。 “這小丫頭,越來越厲害了。”呂巖在看臺上微笑著說到,他身后萊文輕輕點頭。 了心解還是坐在呂巖身邊,依舊眉頭緊鎖,雙眸緊閉,誰也不知道他在腦海中進行了多少運算和猜測,但顯然他并沒有找到答案。 這時,從走道上過來一個身影,一路來到呂巖面前:“貨到了,這次有件特別的東西。” 說完,這人將一個布包塞到呂巖懷里,然后轉身走了,從他行動的步伐來看,并非是主動走路,而是被克萊德控制的傀儡,那么貨物是什么呂巖不用問就知道了,是克萊德在地下仙境準備的艾旋靈丹,至于那件所謂的特別東西,呂巖就不知道了。 他趕緊將空間袋打開,里面果然是成小山般擺放的艾旋靈丹,幾乎整個空間袋都堆滿了。在這堆艾旋靈丹的頂部,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果實,呂巖心中一動,將它偷偷取了出來。 白色果實有一股淡淡的異香,它釋放出無窮無盡的生氣開始溫潤呂巖的身體骨骼,令呂巖倍感舒適,呂巖不禁大喜,看來這個果實應該是那些無名卷葉草中誕生出來的精華,真正是整個地下仙境最寶貴的東西。 呂巖趕緊用黑紗將自己覆蓋,然后一邊吸收艾旋靈丹和這種白色果實,一邊打開融元領域,盡量不讓任何元素氣息流出,他感覺到身體正在快速恢復,腦海之中對于刻魂者們的感應也逐漸清晰起來,呂巖心中不由得暗喜,似乎半移癥即將痊愈。 “骨圣人,光有艾旋靈丹和旋靈草果,也是無法治愈你的半移癥的。”了心解忽然在身邊說話,打斷了呂巖的美好愿望。 呂巖沒好氣的問到:“那老人家能否告訴我,如何才能治愈半移癥?” 了心解眉頭緊皺起,苦著臉搖頭不語,顯然是抗拒幫助呂巖。 呂巖冷冷道:“老人家,也許你不肯幫我治愈半移癥,正是導致星橫世界毀滅的原因哦。” 了心解臉色大變,蒼白無比,被這種是是非非的選擇弄得精疲力盡。呂巖也不去管他,只顧給自己療傷,等待身體復原,在他的腦海中,隱約感覺到剩下的三名刻魂者:安德莉娜,瑞斯恩和風紫的位置似乎有所改變,但具體是靠近還是遠離卻無法感應到。 “如果他們距離很遠的話,即使改變位置我也無法清晰的感應到,難道他們距離我已經很近了?特別是安德莉娜,她的位置變化似乎很快,若非是她在虛腔中穿梭,就說明她很可能也來到了冰原式盤上。”呂巖心中暗暗揣摩著。 金穹天宮的比賽場非常神妙,當到了需要休息的時候,每一個座位都會閉合成為一個圓形的空間,而深處座位之中的人,就會發現周圍的場景變化,直接從看臺上進入到了一個碩大的旅店客房之內,吃穿用度皆齊全。這樣所有的觀眾都不用離開看臺休息了,這三天的比賽時間內,幾乎所有人都待在他們自己的位置上。 杜曉的比賽在第二天中午碰到了難題,她的下一個對手,竟然500歲級別的冠軍,金元舟。 “這……金元舟是千盤盤者,我不是沒有信心,可實在是……”杜曉在比賽前兩個小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唉聲嘆氣的說到,話其實是說給他身邊的了心解聽的,可是了心解卻是充耳不聞,仍舊為越來越近的世界末日苦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