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自己組建的龜波防御陣似乎也有脫節的意思，呂巖只能爬到蠶形強骨的背上一遍遍大吼：“保持距離！強骨大人命令你們保持距離，以橫向五米，縱向一米，龜甲保護兩翼，保持距離！”

    蠶形骷髏和一般的骷髏相反，他是級別越高，體型越大，爬行速度越慢，所以呂巖只要抑制住戰骨們的沖動，整個龜波防御陣就能勉強保持完整，但在海浪一樣推進的骷髏大軍中靠喊叫來維持秩序，是非常艱難的一件事情，僅僅維持了不到半分鐘后，龜波防御陣又開始渙散了。

    就在這時，白冰城的城墻上“嘭”的一聲悶響，一團火光向著呂巖頭頂呼嘯而來。

    呂巖驚覺轉身，看到火光越變越大，那是一團被斷骨穿在一起的白木樁，大概有十三、四個，扎在一起顯得十分巨大，帶著燃燒的烈火撲來，氣勢驚人。

    火球在呂巖前方二十米外墜落，巨大的沖擊力震斷了被燒焦的斷骨，白木樁帶著烈火和慣性在骷髏群中肆虐，無數骷髏被撞碎，更多的被撞殘后燃燒，一邊慘叫一邊痛苦的等待死亡降臨，呂巖前方一下空出了大片的空擋，至少有數百名站位密集的骷髏在第一時間被干掉。

    這就是戰爭機器的威力。

    白木樁四散飛出，其中有兩根帶著最強的慣性沿著拋投路線滾動，向呂巖撞來。

    “嗚——”腳下的蠶形強骨本能的即將到來的白木樁發出了骨嘯波，呂巖連忙指揮兩側的蠶形戰骨們一同吼叫。

    “嗚嗚嗚——”三十幾聲骨嘯波在固定的距離發動，其中一小半形成了共振，匯聚成更加恐怖的震蕩波，龜波防御陣列前方的十幾名骷髏在第一時間被震碎了，之后滾到的白木樁也被震的粉碎，帶著火焰的白木碎片四處飛濺。龜甲戰骨們挺起了厚背，他們的龜甲可以抵擋這種沒有重量的攻擊。

    成功了！

    龜波防御陣的效果比呂巖期待的還要好。

    很快，第二輪打擊來了，“嘭！嘭！嘭！……”白冰城的城墻上突然升起一股灰色的“珠簾”，在被夕陽染紅的鵝毛雪花中，灰色的“珠簾”逆空而上，飛向數百米高的高空，遮天蔽日，場景恢弘無比，“珠簾”在最高點劃過一個巨大的弧線，落向白冰城南面的大地。

    黑壓壓的“珠簾”壓下來，里面所蘊含的骨質武器也終于被看清楚了，是一團團各種各樣的魚形灰骨。

    魚形灰骨其實很常見，但因為它們天生不適應在陸地上生活，所以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名戰士，它們所起的作用就是充當類似巨型箭矢的作用，而且渾身布滿利齒的魚形灰骨將這個角色扮演的非常完美。

    能夠被挑選用作魚骨箭的魚形灰骨長度至少要在四米以上，而真正優質的魚骨箭甚至可以長達三十多米，重量達到上千公斤，當它們從數百米的高空折返沖進骷髏群中的時候，連強骨也不敢硬擋其鋒芒。

    隨著風壓的阻擾，天空中魚骨箭組成的“珠簾”漸漸散開，化作無數條鋒利的寒芒刺下，高空的寒氣在它們猙獰嶙峋的魚骨上掛滿了細碎的冰錐，更增添重量和破壞力，無數雪花被魚骨箭穿過，立刻別切割成細小的白沫，一時間空間中殺氣彌漫，寒風透骨！

    數萬乃至數十萬的魚骨箭從天而降，恐怕的壓力讓地面上沖鋒的炮灰骷髏都不由得氣息一滯，在這種覆蓋打擊下，任何個體的勇武都是渣，沒有騎骨那樣強悍的身體，根本別想活著離開。

    死一般的寂靜，所有骷髏都在這種怪異的氛圍中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落下的陰影。

    看起來就像是天空塌了下來。

    “轟！”魚骨箭雨不帶絲毫憐憫的砸了下來，尖骨和冰錐摧毀了每一個被直接砸中的倒霉蛋，但更可怕的是那些魚形灰骨的掙扎，體型巨大的魚形灰骨在被砸碎之前并沒有死，它們在落地之前拼命的擺動身體，這會大大的加強它們破壞力，十幾米長的魚刺骨橫向斜沖，可以輕松的干掉一百多名敵人。

    呂巖和他腳下的蠶形強骨自然也在這破魚骨箭雨的打擊下，只不過他們是為數不多有能力自救的隊伍之一。

    “嗷——嗚——嗚——！”蠶形強骨整個身體陡然繃緊，身體的環骨發出劇烈的摩擦聲，它頭部出聲的骨孔略微變形上翹，巨大的吼叫從它的腹腔內傳出，轉為一道犀利的骨嘯波沖上天空。

    兩條快要落到它頭頂的巨大魚骨箭立刻被震的粉碎。

    呂巖在蠶形強骨背上被震得全身發麻，但他卻咬牙指揮著蠶形強骨背后和兩側的戰骨們保持和老大同一步調的吼叫。

    經過三次調整之后，步調漸漸接近，蠶形戰骨們只要看到前方強骨巨大的身體繃緊之后，它們也會同時顫動身體，發出骨嘯波。

    “嗷！——嗚嗚——！”一次真正的增幅出現了，骨嘯波從蠶形戰骨的口中涌入強骨體內，又由強骨壓縮放大，形成了遠比強骨單獨吼叫更強大的骨嘯波，呂巖上空百米之內所有落下的魚骨箭在一瞬間被震的粉碎，無數灰白的骨粉伴著雪花一起落下。

    “嗯？這是怎么回事，威力這么大？”蠶形強骨終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甕聲甕氣的問呂巖。

    呂巖沒好氣的說道：“老大，戰場上你專心唱歌就好了，攻上了城墻再解釋好吧？”

    “哦，是的。”蠶形強骨懶懶的向前蠕動，同時調整了吼叫發動的節奏，給戰骨們更多配合準備的時間：“嗷——嗚嗚嗚——！”

    嘭——一團無形的音波呈扇面放出，呂巖上空和前方白面之外的魚骨箭被清掃一空。

    就像是大喊著“我來了！”，呂巖囂張的向白冰城進發。

    第九十七章 離城千米

    斯華德當然也不會等雜兵營都死光了才動手，那樣就真是單純的送死了。他在白冰城放出了第三波魚骨箭雨之后催動了大軍，這時雜兵營已經在最前方的陣地上散布開來，他們吸引了大量的炮灰，為后面完整編制的大軍提供了更好的沖鋒機會。

    隨著一陣陣直沖云霄的牛臺巨吼，十二輛巨大的擋骨車緩緩啟動，每輛擋骨車的后面都有一名騎骨，以及他們手下的強骨和戰骨，在擋骨車的后方，一字排開的十二個騎骨保持著方塊陣型緩緩前進，光是這一波動作，就涉及到了十二個騎骨，數百名強骨和數萬戰骨，密密麻麻蠕動的黑色骷髏和高聳的牛頭延展到天邊，看起來有著無可抵御的氣勢。

    但要談數量，當然還是最低級的兩大炮灰——紅骨以及他們帶領的灰骨。

    在擋骨車啟動的同時，沖鋒的命令由十幾萬戰骨下達給了他們所統御的近千萬紅骨，然后這些紅骨帶著他們收集到的灰骨們，向白冰城發動了沖鋒，密集的骷髏群從遠處看去已經沒有了單獨的形狀，只見一條灰色的骨浪向城墻上涌去，和呂巖在河谷村見到的灰骨之浪一樣，但是威力去被放大了數萬倍。

    總攻開始了，呂巖碰到了兩個新的問題，如何解決來自灰骨之浪和擋骨車的碾壓，這兩件事物前一件無法自控，后一件轉向不靈活，都是不會顧及前路上戰友的貨色。

    原本呂巖以為斯華德會先下令紅骨和灰骨沖鋒，然后才是雜兵營，但事實和他想象的相反，在這位斯華德看來，混亂的雜兵營沒有指揮同一的紅灰骨來的有力，這也無可厚非，其實雜兵一直是個很難處理的問題，大多數情況下戰旗一倒，他們就自發沖鋒了，所以將骨們也只能任由他們先吸引火力。

    “強骨大人，我們掉個頭吧，先在背后的灰骨之浪中掃出一條通道，否則我們會被碾碎的。”呂巖在蠶形強骨的頭部邊上大聲喊到，在灰骨之浪中清理出一條縫隙保護自己是被允許的，而且這樣的強骨如果能夠繼續沖鋒，并且在大戰之后幸存下來，都會被立刻收編重用，畢竟數萬名灰骨也比不上一名聰明強骨的價值。

    “放屁，我們的敵人在前面，怎么能夠掉頭做逃兵？”蠶形強骨空洞的聲音中有著令人絕望的固執：“你要是怕死的話，自己滾吧。”

    廢話，不怕死能處心積慮的搞這個什么龜波防御陣嗎，呂巖搖了搖頭，是個死腦筋的固執強骨，但確實也不可能事事順利，他也想到了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及如何對付。

    “大人果真勇敢，是屬下我剛才懦弱了，那我們就盡量多吸引一些炮火吧，這樣才會為斯華德大人的攻城戰貢獻更多的作用。”呂巖立刻換了一種口氣說道。

    蠶形強骨來了興趣：“怎么，你還有辦法吸引更多的炮火嗎？”

    “嗯，剛屬下擅做主張，一直命令戰骨和紅骨們收集零散的白木樁和碎骨，正有吸引敵人攻擊的奇效。”

    ……

    阿九來到了白冰城東北角，城墻上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城下到處都是抱著物資奔跑的骷髏，她很小心的避開骷髏們奔跑的路線，向著大門緊閉的幾家店鋪走去，這些店鋪似乎是剛做好，里面恐怕連貨物都沒有，只是精明的店家為了占據上好的地段而修建，留待以后和平時再來買賣，阿九抿著嘴在一個酒肆的門前敲了許久，卻沒有人或骷髏出來招呼她。

    酒肆的隔壁是一家鐵匠鋪和一家米糧店，以后這塊可能就會發展成為人類奴隸的聚集區域，阿九郁悶的左右看了一下，兩家店都沒有做生意的跡象，看來是攻城戰讓商販們都先躲了起來。

    嘟著小嘴，阿九轉身打算離開，她知道城中心還有些一家酒肆，雖然不是倫扎伊特最喜歡的那種梅子酒，但應該也可以緩解一下他的酒癮。

    誰知道阿九剛一轉身，左側米糧店的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雖然說是少年，但身高已經超過一米七五，眼眉濃郁的如同重墨鋪就，一股野性的俊美從其神態之中自然綻放，而這個看起來很不俗的少年正目瞪口呆的盯著阿九。

    阿九愣了片刻，向少年微笑了一下，然后伸出凝脂白玉般的小手指了指酒肆的大門，眉頭皺起，嘴唇微翹，做了個表示詢問的表情，她的意思是想問一下，這酒肆的老板是否在里面。

    阿九的一笑一顰，充滿了清純和活力，猶如寒冬中升起的暖陽，看的少年心都要化了，他在草原上見過無數被稱為百靈鳥、三葉花或是五彩鳳之類的美麗女子，但這些花花鳥鳥在面前這個十四歲不到的女孩面前，全部都要黯然失色，這個女孩子的美麗已經無法用草原上的任何事物來比喻，也許只有傳說中的仙子才能夠擁有這種樣貌和神情。

    “我……我叫巴靼。”少年結巴和唐突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

    “快，把白木都堆在我們身后，蓋上一層薄腐土，點燃它們！”呂巖大聲的指揮著，數百名龜甲紅骨湊到一起，將背上黑糊的白木樁卸在一起，然后又按呂巖的要求潑上雪泥和碎骨，呂巖跳到白木堆邊上用掌心的白蜂槍尖一劃，火苗就竄了起來。

    “嗷——嗚嗚——！”蠶形強骨又毀掉一波落下的魚骨箭雨之后，扭頭看向燃起了火焰和濃煙的柴火堆：“小東西，這個就能吸引敵人的炮火嗎？”

    “是的，大人。”呂巖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灰骨之浪，急忙說道：“大人，我們繼續往前沖吧，這個火堆就能夠吸引敵人了。同時我們再繼續收集熄滅了的白木樁，等下還能設置這種火堆。”

    “好無聊的名堂，這玩意有屁用啊，浪費我的時間。”蠶形強骨冷冷說完，扭頭向白冰城沖去，呂巖連忙緊隨其后。

    無人照看的白木堆火勢漸大，潮濕的泥土和殘骨導致它產生了大量的黑煙，此時太陽還沒有完全消失，在落日的余暉中，這一座由數百根白木樁組成的火堆尤其顯眼，白冰城上的守軍們立刻有了反應。

    “嘭嘭嘭……！”至少上百聲繃簧響動的悶音之后，無數魚骨箭雨從城頭上向著火堆處傾斜而下，這一次不是以拋物進行的覆蓋打擊，而是純粹的直射，射出來的魚骨箭都是十幾米長的大家伙，它們以和地面幾乎平行的角度飛快的沖過來，劃過呂巖等骷髏的頭頂扎進火堆之中，之后還不肯就此報銷，帶著巨大的動能擺動著身體繼續向外沖去，正好扎進灰骨之浪中，十幾米長的魚骨箭全身都是四米多長的魚刺，隨便一個擺動就能劃斷數十名灰骨的身體，被火堆吸引過來的魚骨箭至少有上百條，他們很輕易的就帶走了數萬灰骨的性命，在灰骨之浪中撕裂了一個小口子。

    蠶形強骨大訝：“怎么一個小小的火堆就能吸引這么多魚骨箭？”

    呂巖微微一笑：“這里離城墻只有一千米左右，力量強大一些的攻城器已經能夠對城墻造成威脅了，各種威脅中最大的就是火攻了，所以他們看到濃煙升起，又一時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所以自然會想辦法撲滅之。”

    “哦，有意思，那繼續，讓他們再弄幾個冒煙火堆出來！”蠶形強骨找到了自己在戰場上的意義，興致高昂的下令道。

    呂巖心中暗道，正有此意，不多弄幾個火堆，如何能借助白冰城的魚骨箭在灰骨之浪中撕出一個安全通道呢？

    ……

    阿九又愣了一下，然后笑著搖了搖頭，她當然無法親口告訴少年自己的名字。

    這一笑，巴靼又癡了，兩只眼睛定定的看著阿九，一個大膽的決定在他心中醞釀。

    阿九看著呆子一樣的巴靼搖了搖頭，轉身要走，誰知道一只溫暖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一起走吧，我帶你回到人類生活的世界去。”

    漸漸的，恐懼爬上了阿九的臉孔，她踉蹌著向后退，想掙開巴靼有力的大手。

    巴靼急道：“不要擔心，我和叔叔已經制服了這個城中的將骨，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座骷髏城，要不了幾天，我們就能夠回到碧綠的草原之上了。”

    不不不，我不要走，阿九猛烈的搖頭，拼命的掙扎，但她弱小的力量怎么能夠和巴靼抗衡，任由手腕上出現了一圈紅印，她也無法后退半步。

    “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啊！”巴靼也漸漸感覺到了阿九的反常，急的大喊。

    不，唯一能夠保護我的只有呂巖大人，阿九在心里狂喊，放了我吧，她的眼淚涌了出來。

    但巴靼卻死心眼的認為這是阿九在懼怕她背后的骷髏主人，說什么也不肯放手，他久為王子的蠻橫上來了，一用勁將阿九拉進了米糧店的院子里，外面的骷髏太多，他不敢在街上鬧太大。

    隨著米糧店的木門關閉，安德莉娜從暗處走了出來，剛才的一幕都被她看在眼里，只是隔著太遠，她無法聽清楚巴靼在說什么。

    那個漂亮的人類女孩和那個少年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他會躲在這個米糧店里，和大人要求盯哨的那伙男人們正在密謀的事情又有什么關系呢？

    安德莉娜正在疑惑著，突然巨大的喜悅和興奮爬上了她嬌小的臉骨，一個令她高興到幾乎要一躍而起的魂言在腦海中出現：“安德莉娜？我感覺到你了，能聽見我嗎？”

    第九十八章 三連推刺

    魂言的距離有多少？

    這個不能一概而定，一般來說在一千米左右，紅骨、戰骨是如此，而后的強骨和騎骨也差不多，似乎魂言距離并不因為級別的提升而變的更長。

    但是有一些骨技和魂言有關的骷髏，可以讓魂言產生很多變化，有時候可以讓魂言的范圍突破一百名下屬這個通用上限，有時候可以讓魂言和非屬下的牛臺、馬臺等產生關聯，有時候就可以影響魂言的距離，達到數十、上百公里都有可能，最遠者據說在骷髏大陸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和關聯者通絡魂言。

    呂巖在魂言這一項上，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他是在離白冰城還有一千米左右的時候，感覺到了安德莉娜的存在。

    “就在那附近等我，我很快就會進來，鋸齒腿也聯系上了，他應該正在收集其他的弟兄到城東北角聚集。”呂巖的魂言不像是要安排什么任務，倒像是安慰安德莉娜不要擔心，牛頭人小姑娘明知道呂巖聽不見，還是大聲的點頭稱是。

    呂巖現在處于十分危險的境地，他擺放的五個柴火堆已經全部被白冰城守軍打碎了，灰骨之浪也因此被撕裂了一個不小的口子，如今整個灰骨之浪已經靠了上來，呂巖的借刀清路之計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下了。

    “聚攏，聚攏，蠶形戰骨倒著走，龜甲戰骨聚攏在一起，推開兩側壓近的灰骨！”呂巖在蠶形強骨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高喊著，試圖聚攏收縮陣營，但鋪天蓋地的灰骨之浪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呂巖不知道的是，這個聲音居然真的和滔天巨浪沖擊巖岸的聲音很像。

    能夠聚攏在蠶形強骨身邊的戰骨不足三十名，這是呂巖所能做到的極限，所幸有12名蠶形戰骨老老實實的掉過頭，以蠶形戰骨特有的倒退行走方式跟誰這強骨前進，18名強骨守在他們和強骨的兩側。

    這時，天地間突然一下充滿了巨大的轟鳴，一堵巨大的“灰墻”撲了過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整個大陸都撞了過來，那是無法抗拒的天地之力，呂巖有一剎那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失敗了。

    但幸運的是，那個被粉塵和碎骨掩蓋的生存縫隙并沒有真正消失，呂巖所在的小隊進入了灰骨之浪的一條縫隙之中，而在他們兩側不到十米遠的地方，脫隊的戰骨和其他零散的戰骨都被灰骨之浪吞噬，沒有幸存者，除了繼續奮力前沖之外，沒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唯一的異類是呂巖所在的小隊，他們被吞進了灰骨之浪中，雖然看似兇險，但卻暫時沒有危險。

    “準備！吼！”呂巖有節奏的指揮著那12名蠶形戰骨，它們跟隨著呂巖的口號有節奏的向著縫隙深處施展骨嘯波，零星被壓入縫隙中的灰骨們當然無法承受戰骨的骨技，數十米內的灰骨甚至是紅骨，只需一吼就能被震的粉碎。

    但是，危機依舊沒有停止逼迫呂巖，兩側的灰骨之浪不斷的靠近，它們像真正的海浪一樣，有著向缺口填補的特性，蠶形戰骨的骨嘯波都是對后方直線存在破壞力，對付兩側的灰骨之浪沒有任何作用，呂巖的生存空間被逐漸壓縮。

    身處灰骨之浪的深處，呂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骨頭浪花是怎么回事，最前方的骷髏在奔跑中由于速度太快，骨質太弱或者是因為有太多的障礙物而絆倒，于是后排的骷髏就跳到他們身上前進，更靈巧速度更快的則再往上翻，一層層的疊加上去，沖在最前面的灰骨總是要面對太多的障礙，所以他們的速度總是不夠快，以至于不斷被后來者翻上頭頂，于是灰骨們就一層層的疊加到十幾米的高度。

    有時候一只強壯的牛臺灰骨身上就會搭高蹺一樣的踩上十幾名灰骨，還有虎形、龜甲、象形這些堅硬的灰骨沒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武勇了，只能作為灰骨之浪的中流鋒尖，爆發出永遠不可能被骷髏們知道的華章。其中所有的灰骨們只能勉強狂奔數十米就摔倒，向著慣性往前翻去，然后它們的作用就是為后來著墊高半米的高度而已。

    整個灰骨之浪就像是一團不斷翻滾的骨頭，又或者說像是一個絞骨機，雖然這個驅使絞骨機運轉的動力就來自于骨頭本身，但它卻對這些骨頭們沒有絲毫同情，灰骨、紅骨、戰骨和強骨，只要被它碾上，立刻就會化作絞骨機的一部分，現在這個巨大的機器正在從兩側向呂巖擠壓，他旁邊奔跑的戰骨已經被一個個卷進了絞骨機里，化作一攤看不見形狀的碎骨。

    就連最外圍的龜甲戰骨也被卷了進去，呂巖看見，號稱戰骨中最堅硬的龜甲戰骨，被卷進灰骨之浪中后一樣毫無幸存的可能，無數鋒利的斷骨插入龜甲內側的骨骼中，然后伴隨著巨大的扭力將龜甲戰骨內部的骨頭全部撬了出來，幾個翻滾之后，龜甲戰骨只剩下一副龜甲還在，里面的頭骨和四肢早就不翼而飛了。

    至于那些蠶形戰骨就更脆弱了，一卷進灰骨之浪中它們的身體就宣告瓦解，像脆弱的紙片一樣裂開，然后很快消失不見。

    很快，除了呂巖和腳下的蠶形強骨，這個灰骨之浪的縫隙中已經沒有別的骷髏了。

    呂巖看了看頭頂淡紅色的一線天空，又看了看兩側懸崖一樣的灰骨之浪，知道自己基本快玩完了，費勁心思弄出來的縫隙并沒有太大的作用，幾千萬灰骨組成的灰骨之浪太巨大了，還不等它們全部越過蠶形強骨就會完全合攏了。

    雖然似乎難免一死，但呂巖仍不肯放棄，無數次死里逃生教會了他一個道理，只要自己不放棄，就還要機會，他抽出了白蜂炎槍，雪白的槍尖對準了北邊。

    “嗷……”腳下的蠶形強骨發出了痛苦的嚎叫，兩側的灰骨之浪已經開始摩擦它龐大的身體了，雖然是強骨，有著很堅硬的骨頭，但也禁不住這種絞骨機一般的摩擦，刺耳的磨骨聲不斷想起，青煙和高溫從蠶形強骨的身體兩側響起，它全身的骨頭都痛的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