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而且倫扎伊特先生每堂課的收費都需要100萬卡，即使是我也只能偶爾聆聽一下他的教誨，你一個小戰骨……”既然勞雷爾冒頭了，約克芬妮也揚起了他的三角腦袋：“上次籌措軍資金上交了60萬卡后，難道還出的起如此高額的學費？”

    “對啊，對啊！”勞雷爾喊了起來：“那么貴的學費，你一個小鬼怎么拿的出來？”

    其實呂巖內心的震驚程度不低于這些將骨，他猜到倫扎伊特不簡單，卻沒想到如此夸張，院門上那個澤克西斯的牌子果然不是老頭自己掛上去充門面的，而且只教授騎骨及其以上級別的骷髏顯示出了老頭大才集身的傲氣，更可怕的是每堂課100萬卡的學費，呂巖這才明白自己撿了多大的便宜，只花了36萬送了幾盤花而已，就得到了老頭全心全意的教導，最后那13天的日夜訓練，如果都換成錢的話……呂巖覺得自己數不清了。

    看到呂巖不說話，伯納迪喝問凱倫瓦爾道：“凱倫瓦爾，怎么回事，是你為屬下提供了高額學費？”

    凱倫瓦爾嘿嘿訕笑兩聲，環視諸位騎骨和將骨：“各位大人，你們難道忘記倫扎伊特是教什么的了嗎？”

    “廢話，他當然是教武……術的……”勞雷爾喊到一半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倫扎伊特從來只會指導骷髏們各種武術技巧，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會戰術。

    不過人類武者熟悉各種陣法戰術并不奇怪，難道倫扎伊特只是業余的指點了呂巖幾句，所以并沒有收費？

    凱倫瓦爾不再解釋，他知道有些東西點到即好，讓骷髏們胡亂猜去，這些沒腦子的家伙很快就會變得糊里糊涂。

    澤克西斯忽然說話了：“不管是從哪里學到的，只要能夠提高我軍的實力就是好事，只是鐵質武器在對付戰骨和強骨以上級別的戰士時作用還是太小了，小家伙你要努力提升部下的骨技才是。”

    “是，大人。”呂巖知道澤克西斯說的沒錯，誠心點頭接受。

    澤克西斯的發言終止了討論，雖然還有很多騎骨們搖頭表示倫扎伊特絕對不可能免費授課，但他們很快被練武場上的比賽吸引了過去。

    天氣越來越冷，呂巖泡浴的引魂水桶中居然結起了一層薄冰，9月冰算是極為罕見的現象，伯納迪一邊抱怨著鬼天氣，一邊在所有受傷骷髏所泡的浴桶下點起了白木柴火，白木的燃燒很猛烈，令身體酥軟的溫暖一下彌漫了整個浴桶，呂巖坐在里面一邊等待著腐魂治愈傷處，一邊默默注視著戰場。

    第一輪淘汰賽結束后，所有勝利的隊伍都有傷亡，但最小的傷亡依舊是呂巖小隊，所以當第二輪淘汰賽開始的時候，呂巖的新對手——只有48名狼形紅骨屬下的戰骨——放棄了比賽，呂巖的打擊太狠了，蒙多幾乎全軍覆沒，所以這名戰骨不想再以半數的兵力去重蹈蒙多的覆轍。

    同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因為每經過一次淘汰賽后，每名戰骨的屬下數量都要大幅度下降，戰骨們都小心翼翼的評估著對手的實力，如果實力過于懸殊的話，他們也只能放棄比賽，這不是說他們懦弱，而是為了節約實力留給下一次任務機會，因為收集紅骨不容易，戰骨如果把屬下丟光了，做起任務來幾乎是寸步難行。

    直到剩下最后四只隊伍的時候，情況才有了變化。

    兵員補充，為了讓最后的名次排的公平，也為了讓比賽更加精彩，最后的四只隊伍獲得了兵員補充的機會，育骨司的骷髏們早就領來了大量的紅骨，任由四名戰骨挑選他們需要的紅骨。

    呂巖又做了一件出乎所有骷髏意料的事情，他放棄了兵員補充的機會。

    雖然只需要補充兩個部下，但多兩個不也是多了一分實力嗎，這個狂妄的人形骷髏為什么拒絕補充，難道他就愛顯示的與眾不同？

    呂巖卻只有暗自苦笑，倫扎伊特說的清楚，配合默契的隊伍中絕對不容許插入未經訓練的外來者，所有的戰場變化都需要整齊劃一的節奏，多余的累贅會破壞節奏，會給整個隊伍帶來致命的危險。

    被選為呂巖對手的是上一次比賽的戰骨冠軍，高大的虎形戰骨。

    虎形骷髏是真正的戰場主力，這種有著數百根致密硬骨的大家伙有著良好的運動力和攻擊力，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靈巧都遠高于一般水平，治下虎形骷髏的數量有時候能夠決定一個領骨的強大與否。

    望著身高4米多，體長近7米的虎形骷髏在補充兵員，呂巖心中反復斟酌著取勝的戰術，錐突陣的防守反擊恐怕不能奏效了，虎形骷髏的攻擊方法很多，完全沒必要向蒙多那樣傻乎乎的沖過來，而且虎形骷髏的跳躍力很強，躲避斬骨刀將會十分容易，再加上他們靈巧鋒利的前爪，對三角盾也會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如何能贏？

    呂巖沒有想過放棄，倫扎伊特在教導他戰術的第一天就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必勝的無敵之師，也沒有必敗的悲劇弱旅，戰場上的一切細節都有可能轉變為翻盤或覆盤的籌碼。”

    細節！

    呂巖身邊最后一個紅骨戰士康復了，從溫熱的引魂水浴桶中爬了出來，他身上的水珠灑落在地上，發出咔的脆響，撞碎了地面積水凝結而成的冰霜。

    “呼……”寒風吹過顱骨，呂巖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前所未有的戰術浮上心頭。

    由于先是其他兩名戰骨的比賽，呂巖獲得實施計劃的寶貴時間，他向凱倫瓦爾請示：“大人，我需要準備一些額外的工具，這是允許的吧。”

    “小家伙，你不會又想贏吧？”凱倫瓦爾結束了飲酒，卻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巨大的毛毯，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躲在一個避風的角落里。

    呂巖被勝利的期盼點燃了所有的熱情，刺骨的寒風對他似乎也不起作用了，他對凱倫瓦爾堅定的點了點頭：“倫扎伊特老師說過，要戰就一定要贏。當然如果大人希望我輸的話……”

    “別別別……我希望你輸干嘛，只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贏了雖然可以又一次脫離炮灰名單，但恐怕卻會贏來更難的任務。”凱倫瓦爾抬頭看了看天：“這種怪天氣下做任務，并不比當炮灰的結果好多少。”

    呂巖堅定的說道：“就像大人所說，寧愿戰死，也不要帶著屈辱淪為無名炮灰。”

    “行了，別用我的話來搪塞我，你去準備吧，伯納迪那邊我去說。”

    “是，大人！”

    另外兩名戰骨的比試結束之時，練武場的周圍已經豎起了一圈三米高的擋風板，骷髏龐大的數量優勢和魂言的控制性讓這種大場面變的十分簡單，近萬張擋風板勉強擋住了掃過地皮的寒風，但莫名其妙早來的寒氣卻依舊滲進每個骷髏的骨子里，澤克西斯命令在練武場上點燃了數十個巨大的白木柴堆，以驅散嚴寒。

    這兩名戰骨中，敗者完敗，拼的一個紅骨都不剩，勝者是上屆的第二名，這次勝的很慘烈，就剩下13名紅骨屬下，而且大多都已經重傷。

    清理干凈現場之后，呂巖進入了場地，這一次他和他的部下身上都背著一個碩大的水囊。

    “帶引魂水參加比試？難道他要活躍腐土，召喚灰骨嗎？”圍觀的骷髏們瞪大了眼睛，活躍腐土召喚灰骨是不被允許的作戰方式，難道呂巖墮落到了要靠作弊來贏取比賽嗎，但當他們將目光投向主席臺的時候，澤克西斯大人沒有任何異議，負責比試秩序的伯納迪也沒有任何異議。

    虎形骷髏泰恩帶著他雄壯威武的部下走進了場中，和呂巖冷冷相對。

    第六十二章 方推碾壓

    “我叫泰恩。”虎形骷髏獨自離開隊伍，按戰場上對決的方式走到呂巖對面，宛如雷聲一樣的嗓音從他的喉骨下傳出：“很高興終于能和你對戰！”

    呂巖心中一沉，有著最具優勢的身體，卻有如此沉穩的心態，這是個極難纏的對手，呂巖輕輕點頭：“我是呂巖。”沒有更多的話，上了戰場是來拼命的，不是來敘舊的。

    “你的水囊中裝的不是引魂水吧。”泰恩嘿嘿一笑：“我聽說了白木林那一戰，屯澤城的戰骨們將那場戰斗說的神乎其神，以白木油做誘餌，燒死了狼盜克勞德，你的腦子很聰明啊。”

    呂巖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時間如此緊迫，到哪里去搞那么多白木油，這個泰恩雖然聰明但卻還是沒有猜中自己的計劃。

    “好了，我不會讓你的白木油潑在我身上的。”泰恩的笑容一收：“另外我會撕碎你那些沒用的鐵質玩具。”

    咚咚咚！聞鼓而動，三聲鼓點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錐突！”呂巖故技重施，又一次擺開了錐突陣。

    泰恩吸取蒙多的教訓，沒有一沖而上，而是將手下的紅骨分成兩伙，從兩個方向繞向錐突陣的兩側，他知道呂巖那種魚鱗式的擺盾方式，所以打定主意，一定要有一部分部下可以從錐突陣的后側進攻，這樣就能輕易撕碎躲在盾后的人形紅骨了。

    呂巖冷冷的看著泰恩的動作，對手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踩了踩腳下的腐土，意外提前到來低溫已經將地面凍得很結實了，計劃的每一個步驟在腦海中閃電般的又過了一遍，他抬起了右手。

    “各位手足，今日一戰雖不是真正戰場，但卻依舊是生死之搏，進可生，退無還。你們唯有相信我，相信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在雄獅的利爪下搏出一線生機！”呂巖的食指指骨如同利箭般翹起，直指左側五十米外那支泰恩的分兵：“這一次，我們要主動出手，九死一生，如果有膽怯者，有疑戰者，有戰意不烈者，請主動離開！”

    “吼！”所有的紅骨低低的一吼，用充滿戰意的目光直視呂巖所指之處！

    “好！”呂巖身體重心放低，吐出冰錐一樣尖銳的字眼：“變陣——方推！”

    猶如一團繁花綻放，錐突陣突然發生了令人炫目的變化，原本兩側斜面盾墻組成錐突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排列緊密的方形陣，所有持盾的紅骨排在最前面，后面是手持月牙槍的紅骨，再后面是斬骨刀紅骨。

    方推陣成型之后毫不停留，立刻迅速移動起來，沖向呂巖所指的那處分兵。

    因為有過專門的配合練習，方推陣在快速移動中也沒有出現過于明顯的界限變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紅色巖石，貼著地皮向泰恩手下的紅骨滑去。

    泰恩身處另一處分兵部隊中，看著呂巖居然沒有死守，而是變化出這種沒有任何特色的方陣向著自己屬下沖去，初探戰術之博大的他立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之中，加速沖鋒去救援？還是保持勻速緩緩靠近？

    如果加速沖鋒，誰能保證呂巖不會轉身射來一波槍雨？

    虎形骷髏雖然比牛形骷髏靈活多了，但在覆蓋性的打擊下，傷亡總是難免的，何況還有那99袋水囊，里面到底裝的是不是白木油呢，泰恩其實并不肯定，這讓他的顧忌更多了。

    腦海中略一思量，泰恩做出了決定，讓呂巖和自己的部下碰上再說，只要陷入近距離的膠著戰中，那種對紅骨威脅很大的槍雨就發揮不了作用，白木油也很難使用，除非呂巖打算同歸于盡。

    想到這里，泰恩將身邊部隊再一分為二，分開二十米向呂巖的方推陣后包抄過去，速度略微加快，但始終保持著必要的躲閃余地。同時用魂言命令被呂巖正面沖擊的紅骨做好防御準備，務必要將呂巖扯進混戰的泥潭。

    不到百米的距離，即使控制速度，也可以在10秒之內趕上，泰恩不相信呂巖能夠在10秒內打垮他強壯的50名虎形紅骨部下。

    不光泰恩不相信，練武場上目睹這一幕的數萬骷髏沒有一個相信的，在他們看來，一帆風順的人形骷髏呂巖這次是急昏了頭，是臨敗前毫無用處的反擊，嗤之以鼻的譏笑聲四起，甚至有魯莽的骷髏大聲呵斥呂巖退場，不要丟丑。

    唯有躲在毛毯后面凱倫瓦爾不服氣的冷哼了一聲：“老頭真是偏心，這么犀利的陣法從來不肯教我。”

    呂巖看到身后的泰恩采取了謹慎的包抄戰術，這讓他長舒了一口氣，整個計劃的唯一破綻就在這里，如果泰恩不顧一切的命令兩支紅骨同時向中間碾壓，以虎形骷髏對人形骷髏的巨大優勢，呂巖恐怕很難取勝，但只要泰恩不敢妄進，那么時間差就出現了！

    “倒水！”一聲令下，最后一排的紅骨用斬骨刀劃破了水袋，大量的液體傾瀉而出。

    難道要用白木油布置火焰陷阱？泰恩驚覺的放慢了腳步。

    “沖鋒！”呂巖冷哼一聲，本來已經不慢的方推陣再度加速，每一個骷髏都在拼命的奔跑，同時也在拼命約束著整齊的陣型。

    泰恩的分兵部隊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些緊張，他們的上位戰骨被一攤水跡擋在了遠處，他們必須面對是自己雙倍數量的敵人，泰恩的緊張傳染給了紅骨們，他們甚至忘記了呂巖的手下只不過是脆弱無比的人形紅骨，在真正的戰場上，虎形紅骨可以輕易的撕碎十幾名同級的人形紅骨。

    “拋！”方推陣中突然響起了呂巖的聲音，隨后三十把斬骨刀被高高的拋了出來，重數十斤的斬骨刀劃過悠長的拋弧線，越過整個方推陣的頭頂，帶著練武場上空的寒氣扎進虎形紅骨的隊伍中，沉悶剁骨聲響起，呂巖的部下顯然是練習過這種拋刀手法，每一柄斬骨刀的刀刃都正對下方，已經鈍了的刀口在慣性的作用下依然可以很輕松的砸裂了虎形紅骨的頭骨或背脊。

    慘叫和混亂立刻在虎形紅骨群中響起，他們做好了膠著戰的準備，但敵人還沒靠近就先出手了，這讓他們有點發昏。

    轟！虎形紅骨還來不及從頭頂突如其來的打擊中清醒過來，方推陣的持盾紅骨就狠狠的撞在了他們身上，人形骷髏也展示了不俗的力量，最前面的幾只虎形骷髏被硬生生撞碎了。

    一高一矮，一松散一緊密，兩只紅色的骷髏隊伍零距離粘在了一起，虎形紅骨們終于打起點精神來，他們試著越過同伴的尸體，要將呂巖的隊伍拖進混戰一種。

    “刺！”呂巖站在方推陣的中間，和持槍紅骨們站在同一陣線上，他在兩只隊伍接觸的一瞬間將白蜂刺了出去，在他的左右兩側，蓄勢待發的紅骨們和他保持了同樣的動作，三十多把月牙槍從三角盾頂端的縫隙中射出，猶如受驚的刺猬突然豎起了滿身的銳刺。

    白蜂的威力不是紅骨可以抵擋的，被呂巖選中的目標很悲慘的被刺穿了頸骨，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倒下了。

    但相對于呂巖的一擊致死來說，月牙槍造成的傷害更加殘忍，被斬骨刀砸裂了頭骨和脊椎的虎形骷髏還來不及反應，身前就飛快的伸出一片鋼鐵荊棘，一道道月牙形的槍頭就像是剝奪生命意義的魔鬼，虎形紅骨們用來抵擋的爪骨被鏟斷，用來支撐身體的腿骨被鏟斷，躲避不及的頸骨被鏟斷……第一次刺擊造成了至少6名虎形紅骨死亡，8名虎形紅骨重傷。

    沒有立刻死亡卻失去了行動能力的虎形紅骨躺在地上哀號、抽搐，嚴寒中傷口會產生另骷髏抓狂的痛苦。

    “推！”呂巖大喊一聲，收起白蜂向前方的三角盾推去，所有的月牙槍紅骨和斬骨刀紅骨保持了和他一樣的節奏，99名人形骷髏跨過虎形紅骨的尸體，用力將戰線推向后排的敵人，后排的紅骨隨手拔起插在地面或敵人尸體上的斬骨刀，他們隨手給重傷的虎形紅骨頸骨上補上一刀，呂巖給他們下過死命令，絕不養成留俘的習慣。

    感覺有14名部下失去了聯系，泰恩終于發覺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呂巖不起眼的方形陣有著可怕的攻擊力，他命令部下加速，向呂巖的屁股后面沖去。

    “澆水！”呂巖下達命令，又有一批液體被傾瀉在虎形骷髏的尸體上。

    方推陣對面殘留的36名虎形骷髏終于回過神來，他們兇猛的向方推陣撲來，將鋒利的虎爪從三角盾的上方拍下，立刻有幾名人形紅骨被拍到在地，幾只虎形骷髏們興奮的人立而起，趴在盾牌上揮舞著虎爪，試圖在干掉幾個人形紅骨。

    “拋！”呂巖一絲不茍的聲音響起，方推陣后排的人形紅骨將他們的斬骨刀又一次拋出，在虎形紅骨中間砸出一片尸骨帶。

    “刺！”白蜂閃電般扎出，配合著猙獰的月牙槍陣一起捅進敵人體內，當人形紅骨們做出抽槍動作的時候，那些最靠近盾牌的虎形紅骨全部軟軟的癱倒在地上，沒有一只能夠保持直立。

    “推——嗨！”呂巖高喊著，方推陣再度向前推行，在它的身后，又留下了13具虎形紅骨的尸體。

    泰恩踏上了呂巖傾倒液體的地方，沒有聞到白木油的味道，他心中一沉，沒有猜中呂巖的軌跡。

    突然，周圍高速沖刺的虎形骷髏出現了滑跤現象，而且像傳染病一樣普及開來，瞬間就摔倒了大半，還處于紅骨階段的他們無法承受這種強度的摔跤，每一個摔倒的紅骨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受傷情況。

    泰恩這才感覺腳下打滑，地上是一片滑膩膩的冰霜。

    “拋！”遠處傳來呂巖冰冷的咆哮，方推陣的上空第三次揚起了斬骨刀。

    第六十三章 梅割之陣

    呂巖命令紅骨在水囊中裝的不是引魂水，也不是白木油，而是普通的清水，只不過這些清水已經在寒風中凍得結了一層薄冰，呂巖是連水帶著碎冰一起裝進水囊的，再加上腐土本身就飽含水分，被寒風吹了一天已經凍得很結實了，所以水囊中的冰水混合物還來不及滲進地底就被凍成了攀附在地表的薄冰。

    呂巖沒有選擇白木油，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沒有這個時間，白木油這種城防物質平常都被鎖在城墻的戰備倉庫中，呂巖沒有權利也沒有時間搞到那么多的白木油。

    所以呂巖就從魂水浴桶邊上的結冰現象中想到了這個主意，當然，這一層充當減速帶的薄冰只是其中一個環節，真正的大作用還在后面。泰恩的隊伍重新集結起來的時候，方推陣的面前已經幾乎沒有了成型的虎形紅骨，手持斬骨刀的人形骷髏們在尸體堆中快速的篩選，砸斷每一根還在顫抖的骨頭。

    這種戰術比賽不禁止對敵人采取任何激烈的手段，但畢竟是同一個城市的戰友，呂巖的行為確實有些過分，就連澤克西斯看得都暗自皺眉，倒是他身側的約克芬妮露出驚詫的目光嘆道：“絕不肯在身后留下隱患，對敵人杜絕任何程度的同情和憐憫，這個小家伙深得精兵之術啊，假以時日搞不好真的能弄出一支虎狼之師來啊。”

    凱倫瓦爾卻是暗暗搖頭：“小家伙對人類總是放不下同情心，倒是對骷髏下得了狠手，真是個異類。”

    看著手下被一個個敲碎，泰恩再也無法控制體內的狂暴因子，他的右前爪變得通紅，瘋狂的向呂巖沖去。

    “錐！”呂巖冷哼一聲又擺出了錐突陣，敵人的狂暴不會嚇退他，只會給他帶來更多的戰機。

    泰恩背后的虎形紅骨并沒有一同沖鋒，他們在泰恩的授意下，從兩側以散亂的姿態包抄呂巖小隊的兩側，而泰恩自己則狂沖到錐突陣的前方。

    呂巖這一次沒有命令投擲月牙槍，虎形紅骨隊形太散，投擲月牙槍很難造成什么傷害，只會徒然失去武器。

    泰恩沖到距離呂巖的錐突陣20米處，突然高高躍起，但他并沒有撲進錐突陣中，而是落在錐突陣前方五六米的樣子，赤紅色的右骨爪狠狠的砸在地上，被呂巖傾倒的清水結成的碎冰被他砸碎了一大片，放射狀的裂紋在剛成型不久的薄冰上炸裂，立刻將透明的薄冰層渲染成一片混白。

    “不好！”呂巖直覺感到了危險，泰恩絕不肯呢做這種無緣無故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