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是嗎……原來你遇到總門的人。不要與他們為敵,也最好不要跟他們有交集。” “師父,我父母的事情有頭緒了,是趙正明。他出身安全局,當年接觸我父母就是有目的、有計劃的。現在他叛變了,投靠了江龍,在徐記販賣毒品軍火……” “那你就不要再想報仇的事情了——” 電話那頭的王老,語氣變的份外嚴厲! 這種語氣,讓徐正心不由自主的沉默。 這種嚴厲,也讓徐正心明白,她師父斷言,她根本不可能成功報仇—— “師父、我不甘心” “江龍不是你能對付。報仇、不一定必須手刃仇人,坐等仇人遭報應滅亡,何嘗不能解恨?” 徐正心斟酌著說詞。 王老的態度,不是她所希望的,也不是她能夠毫不理會的。 “師父,我大概已經跟總門扯上了關系,因為追查星月傭兵團,無意中見到了前總門的總門主,他讓我跟他們合作……” “哼……假貨” “假、假貨?” “前總門主早已死了,如果沒死,無論發生什么情況,他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才回來。” 徐正心這時候已經能夠斷定,她的師父——王老必然跟總門有某種密切的關系,也許現在仍舊有,也許曾經有。但絕不會從來沒有。 “可是,那個總門主被取信,已經聚集了一批前總門的戰斗力量,將來應該……” “你非要報仇不可?” 徐正心知道,她已經惹師父生氣了。 王老做出判斷,然而,她沒有采信,那無異于是對他的關心不夠重視。 “師父,我相信您,也知道您的關心。可是、可是我如果不竭盡努力的做些什么的話,這輩子、我的良心都無法安寧——您常說,人生在世不管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問心無愧、回首無悔。我從小就希望能夠像師父一樣,能夠像爸爸mama一樣,問心無愧、回首無悔。” 電話那頭的王老,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嘆了口氣。 “等我電話。” 電話掛斷后,徐正心焦急的在屋里來回走動。 她覺得師父應該是明白她需要什么的…… 凌晨時分。 夜色闌珊。 街道、馬路份外的干凈。 橘黃的路燈,照在路面。 柏油路面的凹凸質感,隱約可見。 寂靜的路上,兩條人影,手牽手,在馬路之間半米寬的隔離護欄上漫步行走著。 風陣陣的吹動。 黑絲的長發,在風中飄揚。 鈴聲,突然響起。 殷紅的唇輕啟。 “是王老,以前父親帶我隨他學過武功,我的師父之一。” “嗯。” 幾乎及肩的長發,在風中飄動著。 他走遠。 “師父。” “我老了,很多事情有心無力。” “師父您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您也許老了,但還是弟子們在呢。” “我記得,曾經跟你提過一個你師妹,她也在勝震市,姓徐……” “徐正心,在深大。我一直記得。” “好……好、你果然有心。” “她是徐記的龍頭,還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弟子幫忙的嗎?” “武功。” “師父您曾經親自教授過她一年,難道……” “那時候,我不想害了她。教的太多,會把牽連進總門里。就像你……我一直很愧疚——” “師父不必介懷,那是我當初的心愿。師父請放心,我會盡心盡力教授她的。” “或多、或少,你看,你定。我老了,實在沒有辦法教她那些本事,我老的甚至多走些路都會累的喘氣了……” ……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徐正心幾乎是撲倒沙發上的。 她拿起電話,連忙接通。 “最近幾天晚上留在一心苑,你的師姐會來找你。” “師、師姐?” 徐正心沒想到王老會讓一個師姐來傳授她想學的武功。 “你是我最關心也最疼惜的徒弟,而她,是我弟子中最強的人。師父老了,沒有辦法親自教授你需要的那些武功本事。但是,她教,勝過我教。學多學少全看她的意愿,而你,不能因此給她帶來任何麻煩。” “謝謝師父——師父放心師姐教我本事,是師父的托付,如果我為師姐帶來任何麻煩,那就是讓師父難堪,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 徐正心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但其實她知道,如果王老不是對她放心的話,也不會這么做。 “趙正明的事情,還算安全局愿給我這張老臉一些面子,再者他只是個叛徒,安全局透露他的事情也不算違反原則的事情。確有其事,他的確出身安全局,接近你父母為的是任務,如今已經叛變,投靠了江龍。” 確認了趙正明的事情,讓徐正心的心里,再沒有了任何僥幸的幻想。 無論她再怎么不希望這是事實,此時此刻,她都必須讓自己設法接受、努力面對。 “學會借助外力,是進步。目的一致,所以合作,不必總認為那是互相利用。只有損人利已的利用是可恥的,正心,你應該學著打開心結,拋開一些不必要的執念。人生在世,只要從不曾做過損人利已的虧心事,那就稱得上問心無愧。圣人之德只可心向往,而不可行相仿。一切小心吧……” 掛斷電話后,徐正心猶自緊握手機。 她靜靜思考著王老的話。 她的顧忌確實太多了。 為此,明明gdf擁有能夠幫助她的力量,明明她也真心愿意在復仇后為行駛gdf組織的偉大使命。 可是,她總覺得,那好像是在無恥的利用著gdf這個正義組織的力量完成私人的復仇。 因此,她一直試圖努力憑借自己的力量,完成私人的復仇。 可是今天,她明白到,她的力量辦不到。 所以她求助于師父王老。 王老給了她幫助,還提醒她,應該學會借助外力。 那——并不可恥! 徐正心怔怔抱頭思考著,掙扎著。 盡管已經想通,然而要拋開固有的觀念,似乎并沒有那么容易。 沙發上,突然多了個女人。 在夜里,還戴著墨鏡的女人。 她憑空出現。 如過去每一次那樣。 她把一個紅色表皮的證件放在桌上。 “gdf不僅是我的名字,也是一個代稱。政府的核心知道、也相信gdf是本國人種遠古的先祖,當然也信任我們給予的幫助。所以——gdf也是特設部門的名稱。為2012末日危機而存在,在末日危機結束之前。沒有任何部門有權力過問、干涉gdf部門的事物。如非必要,不能暴露部門的存在,政府給予這種特權,是為了讓我們行事更方便,而不讓gdf炫耀權力的地位。” 徐正心抬頭,微微偏臉。 眸子里,閃動著猜測的光,望著身邊的gdf。 “你一直跟著我嗎?” “不,我剛來。”gdf抬起手腕,看著表盤。“‘偉大’說,就在下一分鐘,你會加入gdf,開始行使領導者的職責。也許你堅持說拒絕會讓‘偉大’錯,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拒絕。” gdf說著,身形漸漸變淡。 “盡管去做吧,曾經為對抗1999末日危機而存在的總門歷史,本也是面對2012末日危機前所必須做的事情。這過程中,消滅應該消滅的人,不過是順便實現了你復仇的心愿。總門已經完成了存在的使命,喪失使命的總門如果繼續存在,不再將是福音,而是禍患。然而,為曾經的末日危機貢獻力量,仍舊秉承浩然正氣之心的總門戰士,應該、也必將成為gdf的戰斗力量……這是‘偉大’的預言,必將實現。” gdf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正心拿起了紅色外皮的證件。 雖然她只要晚一分鐘拿起來,就能推翻‘偉大’永遠不會錯的定論。 但是,‘偉大’在這件事情上的判斷,確實沒有錯。 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徐正心根本不會做。 所以,她在‘偉大’預言的時間內,拿起了工作證。因為在拿起之前,她其實已經作出了決定。 拿起,不過是種形式。 “二爹,你從來沒有存在過,我也從來沒有過你這個二爹,我會送你去見爸爸mama的,一定會……” 天亮了。 山中的基地里,卻感覺不到外面的陽光。 陳立睡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