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煙味充斥的包間,讓安怡覺得非常嗆人。 但沒辦法,人生總承受著無法改變的被傷害。煙是這樣,汽車尾氣也是這樣,紫外線也是這樣。 事情的發展一如預料,甚至,超過了預料。 徐記為首,勝震市稍稍上得臺面的江湖勢力都派出了代表,或帶著支票、或帶著現金。約了安怡吃飯,送上各自勢力的五百萬。 而其中,徐正心代表的徐記拿出的數目最大,兩千萬。 這筆錢并非取自徐記公司的戶頭,而是徐正心取自她父母遺留的私人帳號的資金。 吃過飯后,安怡的手下帶著到手的錢先回去了,而安怡則在徐正心的邀請下,參與一眾江湖勢力準備的活動。 一來年齡相當,二來安怡覺得徐正心是今天在場中,對慈善事業抱著真誠態度的、唯一的人。 她們坐在一起,愉快的談話。圍繞的話題,都是幫助貧困學生的細節。 徐正心非常感興趣,從安怡口中聽說了諸多細節之后,問安怡要了一個長期的銀行賬戶。 “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將來我會盡量為此盡些力。” 安怡很高興的把私人的一個帳號給了她。 “正因為世上總還有如你這樣心懷慈悲的人,所以,人性的善良才從沒有滅亡。” 聽著這番話,徐正心微笑著,感懷著自己的身世經歷,眸子里漸漸添上了黯然。 “人可以用多少錢呢?不斷追求更奢侈的享受何時才是盡頭呢?我總覺得,雖然我的生活不能做到你如那樣簡樸,但是我覺得我的生活并不需要如今擁有的那么多的財富。能夠把多余的用在幫助有需要的人方面,我覺得很高興?!?/br> 徐正心說罷,又笑著說“你不要笑我矯情,事實上一直都想這么做的。但是我沒有辦法如你這樣堅決的把人生投入到慈善的事業,至于捐款,實在是不敢信任那些所謂的慈善機構。太多的事情讓我知道,那些搭著慈善為名的基金,真正投入到慈善中的資金比例卻沒有多少。他們就是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所以,如你這樣的天使的出現,在我眼里,猶如是劃破黑暗的、一道最明亮耀眼的白光……” 徐正心很久沒有如此隨意的聊天,談話。心情尤其的輕松、愉快。 這些是她的真心話。她真心的同情那些需要幫助的人,此刻她其實已經成年,但在心里,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孤兒。錢沒有辦法替代父母給她的安全感、安寧感、幸福感。她從小并沒有養成艱苦樸素的花錢習慣,但是,也并不奢侈浪費。 當父母離開之后,成為徐記的龍頭之后,她理解了賺錢的不容易之后,她甚至把曾經偶爾的任性購買昂貴而不使用物品的毛病,也改了。 盡管她那時并沒有找到、積蓄金錢的意義。 如今,她覺得找到了。 除了復仇之外的,金錢的其它意義。 正聊著的時候,安怡的電話響了。 安怡看著號碼,嘴角不自禁的露出絲微笑。 坐在她身邊的徐正心,看見了電話號碼后,臉色不由自主的微變。 安怡拿著電話走出包間,接聽回來后,見徐正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禁不住關問說“怎么了?” “沒事。”徐正心勉強擠出絲笑容。心下不由自主的揣測著,險些按捺不住的問出口。但這種不妥當的舉動,她最終還是沒有做。 “聽說,你們在每座城市辦完事情后都會立即離開,不知道,我能不能以朋友的身份送送你?” 安怡不假思索的點頭,高興的笑著。 “當然可以,我很高興能夠跟你成為朋友。沒有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六點整,我們會從汽車站出發,下一站準備到廣市。” “廣市……那里的情形很復雜,一切小心?!?/br> “嗯,會的?!?/br> 十二點的時候,安怡主動告辭,直說次日一早就要離開。 眾人也都不多挽留,事實上在場的人,除了徐正心外,也沒有人在乎他們是否離開。 “需要送你們嗎?” 安怡謝了徐正心的好意,帶著一眾手下,上了四輛破舊的面包車。 徐正心在檢察院門口駐足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走到電話亭。 拿起電話,撥通了陳立的手機號碼。 占線…… 徐正心一把掛斷電話,心里莫名的煩躁、難受的離開了電話亭。 面包車里的安怡如往常般交待眾人回去收拾好行李,負責攜帶槍支彈藥的,在凌晨…提前出發。 交待罷了后,安怡在十字路口獨自下車。 “凌晨五點半前我會在汽車站跟你們會合?!?/br> 她一眾手足,都猜到了她要去見誰。 一個個都沒有問什么的,重新上了面包車。 唯獨一個,左臉有道刀疤的漢子,在一步跨上面包車的時候,頓住,在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后,他回頭,沖安怡說“安怡姐,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安怡愕然回頭,望著說話的那人,眉頭漸漸皺起。 “我說過,凌晨五點半之前會在汽車站跟你們會合” 重復這句話的時候,安怡的語氣變的嚴肅、嚴厲。 那人的表情里,藏著壓抑的激憤,然而太清楚安怡個性的他,沒有再說什么的鉆進面包車里。 只是,面包車在開出兩條街后,那個人背著裝了個袋子跳下車。 “心情煩,我出去逛逛,你們先回去?!?/br> 車上的人沒有說什么的沉默著走了。 他們都知道,刀疤喜歡安怡,雖然刀疤從來不敢說,然而每個人都看出來了。如今安怡愛上別的男人,他的心情會低落十分正常。 面包車走了一段,車里有個人擔憂的問“刀疤不會做傻事吧?” 第178章 規矩 一車人的沉默中,有一把滿不在乎的聲音響起道“刀疤本來就負責帶武器到廣市,他會不會做傻事不重要。反正那個乂社團的道哥,看著就不像個好東西。刀疤干掉了他,我只會拍手稱快” 于是,擔憂的那個人意識到,這車里,最笨的人是他自己。 是的,這車里最笨的人是他自己。因為其它每個人都知道,刀疤很可能會做傻事。但是每個人都巴不得刀疤干掉乂社團的道哥! 陳立提著打包的飯菜,乘上電梯。 安怡來了電話,說很快會回家。 陳立于是下樓買了些飯菜、湯打包,等著跟安怡一起吃宵夜。 電梯一層層朝上去著。 升到十樓的時候,陳立的讀心術白光,驟然開啟。 象征直接危險的黑紅能量人形在白光的邊緣,一動不動。 通過對這棟樓的構造熟悉情況,陳立迅速判斷出,危險的那個人,在他房子門對面的樓梯間,顯然是守株待兔。 ‘哪來的王八蛋……’ 陳立一時半刻想不出是誰想要對他不利,距離太遠,他懶得浪費精力遠程讀心,也不必如此著急。 走出電梯的時候,陳立把打包的宵夜放在電梯外的門邊,右手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槍,佯裝對樓梯防火門方向毫無防備的左手拿著鑰匙,作勢開門。 讀心術的白光邊緣,黑紅的能量人形,以端槍的姿勢,猛然轉身,槍口正對隔著防火門的、開門的陳立。 刀疤的臉上,顯出憤恨的猙獰! ‘王八蛋、王八蛋……憑你也配跟安怡在一起?憑你也配殺了你這個王八蛋——’ 就在刀疤準備扣動機板的時候,就在他轉身面對防火門的時候。 陳立比他更快的轉身,比他更快的舉起匕首槍,比他更快的先扣動了機板! 接連兩槍! 袖珍的匕首槍子彈射入防火門,子彈穿過本就不厚的樓梯道防火門,然后打中了刀疤手里端著的ak47。 然而,匕首槍的殺傷力畢竟有限,第一顆子彈打上ak47時,沖力撞的槍偏開,卻仍舊被刀疤緊緊的握住了、沒有脫手。 但緊隨而至的第二顆子彈,穿過防火門上的彈孔后,射中偏開的ak47的尾部,沖力頓時讓刀疤吃痛的松手,槍被子彈撞的拋飛了出去。 陳立如飛箭般撞開防火門,門板急速打開的同時,撞在了刀疤的身上,直讓他立足不穩的踉蹌著坐倒樓梯上,如果不是陳立留著力氣,他此刻的后腦必定會狠狠撞在階梯上。 還不等他站起來,沖進樓梯間的陳立已經一腳踩著他的脖子! 陳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刀疤、冷冷注視著他喝問“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說,饒你不死;不說,讓你生不如死。” 陳立明知故問,裝著對他沒有任何印象的問著,點燃了根小雪茄。 腳上的力量,完全壓的刀疤的雙手用盡力氣也無法搬動分毫。 “要殺要刮隨你便” 刀疤冷笑著,根本不害怕。 相反,此刻他心里在失敗的憤怒屈辱之后,反而充滿了對死亡的期待。 ‘殺了我吧,你這個王八蛋盡管殺了我,殺了我,安怡絕不會原諒你,安怡就再不會被你這個騙子欺騙下去’ 陳立曬然失笑,自顧抽著小雪茄。 刀疤見陳立沒有動手,禁不住故意破口大罵,到最后,又變成威脅。 “你今天不殺我,我下一次還會來殺你殺不了你,就殺你全家——怎么?殺人的勇氣都沒有?沒種?害怕?懦夫廢物垃圾……” 陳立的手早已伸進兜里,撥通了安怡的號碼。 刀疤罵咧了一陣,發現陳立無動于衷,不由急了起來。 ‘安怡如果過來了他就不可能殺我了,怎么辦,怎么樣才能讓這個混蛋殺了我……’ 陳立吐了口煙霧,從兜里掏出手機,直接放在耳朵旁。 “親愛的,我看這個來刺殺的人有點面熟,你認識嗎?” 電話那頭的安怡,通過電話聽到刀疤的罵咧聲時,就愣呆了。 聽了一會后,她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