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鬧鐘一直在琢磨件事情。 這時候提出來了。 “王成,今天我才知道你有多講義氣!其實我跟陳立和另外一個兄弟一起成立了社團,不如你加入吧。我們一起闖出一片天地!” 王成覺得很意外,他知道陳立不是出來混的,突然聽說陳立還搞了社團,十分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問“真的假的?” “真的。”陳立點頭表示不開玩笑。 王成心里琢磨了起來,他過去就猜測陳立很能打,但今天才知道他有多能打。這讓他覺得,把陳立當兄弟是個正確的決定。王成自信、也自負。所以他最看得起有本事的人。陳立裝酷比他牛,學習方面體現(xiàn)的智商似乎也比他牛,打架好像也比他牛。 這樣的兄弟,王成覺得不服不行。 “那得看你們社團叫什么名字,不夠酷的我沒興趣,煞筆一樣的名字也沒興趣,文盲一樣的名字更沒興趣,太長太復雜太難記太麻煩的名字還是沒興趣!” 鬧鐘非常自信的用手虛空寫了社團的名字。 “乂,兩刀交叉的乂字!” 王成的眼睛亮了起來,拍腿叫了聲“好!本帥哥喜歡!夠酷夠特別夠簡單夠牛逼!” 鬧鐘聽了非常高興的重重拍了把王成肩頭。 “太好了!” 然后,鬧鐘乘勝追擊,繼續(xù)實施他琢磨的另一個打算。 他趾高氣揚的對著一群低著頭、想走又不甘心走,想拿錢又不敢拿的混混說“我們社團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將來有沒有前途你們能想到。大家也都認識,今天的事情過去了就不提了。如果你們愿意加入社團一起創(chuàng)天下,那大家就是好兄弟!” 這群人大眼瞪小眼。 對社團這種東西,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沒有什么成熟的看法。 大多都抱著幼稚的想法,覺得很酷很牛逼,很拽很風光。 幾乎沒有什么難度的,全都答應了。 鬧鐘很高興的打開了一包錢,數(shù)五百,派給一個人。 就這么讓四十八個混混都分到了后,他發(fā)話說“其它的錢就算你們的入社費。有沒有意見?” 一群人,齊齊搖頭。 有意見也不敢說啊——! 鬧鐘又從商店借了紙和筆,留了大熊手機給他們。又記下所有人的家里電話和家庭住址。 “好!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兄弟了!晚上大熊會請大家喝酒慶祝,都要到場啊!” 一群人點頭,末了逐個或三五成群的對陳立和王成說不好意思,一笑泯恩仇。完了,說說笑笑的,好像剛才打斗的事情沒發(fā)生過。 陳立和王成都很詫異,不知道鬧鐘從哪學的。 后者看見陳立拿眼瞪自己,就湊近了笑說“別瞪!我們拿的不是徐記的錢。是徐記打賞給他們,他們又心甘情愿上繳給我們乂社團的入會費。” “你、你哪學的?” 陳立對鬧鐘刮目相看。 “以前的老大牛哥就是這么干的!” “佩服、佩服……” 陳立雖然從沒有輕視鬧鐘的心理,但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鬧鐘除了會玩、愛鬧之外還有什么特長。現(xiàn)在他知道了。 但他看見鬧鐘眼睛、臉上的傷,褲子上的腳印時,心里還是忍不住嘆氣。鬧鐘太狼狽了,他的個人戰(zhàn)斗力太弱了…… “陳立!” 喊叫聲,讓他們循聲張望。 然后就看見,匆匆跑出校門的路露和大猩猩。 王成吹響了口哨。 “噢——作為燈泡的我們,現(xiàn)在最應該做的是什么?” 鬧鐘嘿的笑著說“閃咯!” 一群人就走了。識趣的不當燈泡。 “這、這是怎么回事?”路露一臉的迷惑不解。無法理解,為什么剛才要打架的一群人,突然好像又變成了陳立的朋友。 “路露,謝謝你!因為你及時的通知了李霏老師,在李霏老師的批評教育下,大家都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然后彼此握手,當了好朋友。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陳立眼也不眨的說著扯淡的話。 但這么扯淡的話,路露竟然相信了! 第51章 天平的一端 路露相信了。 她邊輕拍著心口,邊高興的說“我就知道李霏老師一定能解決的。大家都是同學,這都畢業(yè)了,以后見面的機會可能都沒有。有什么矛盾說清楚、講明白就是了。根本不需要動手打架那么可怕嘛!” 人們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上。 但生活猶如黑夜與白天。有的人只有白天醒著,有的人只有黑夜醒著,有的人則看到下午的光明、看到黃昏、看到黑夜。 白天醒著的人總是看見純粹光明的人和事物,把黑暗和陰影視為極其罕有的現(xiàn)象;黑夜醒著的人則把黑暗視為正常,把光明美好的人和事物視為極其罕有的現(xiàn)象。 路露是白天醒著的人,在她看來世界一片光明,在她看來混混們的壞只是不好好學習、早早的學會了抽煙、偶爾逃課而已。 老師的權(quán)威在路露心里是無上的,所以陳立十分扯淡的話在她聽起來,覺得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而陳立是見到了白天的光明也見到黑夜的那類人。 路露的單純并不讓他覺得可笑,只覺得可愛。 “是啊,大家都知道錯了。”陳立順著路露的話說,然后迅速轉(zhuǎn)移話題。“我去開單車。” “啊、好、好的。”突然聽見這話,路露反而有些羞怯。原本是她鼓起勇氣提出的,現(xiàn)在她反而有些怯場。 大猩猩還在兩米外的校門口站著等她。 但等來的,是一句讓大猩猩的心滴血、臉上卻又必須保持紳士風度的微笑的話。 “聶宇,今天我有些話想跟陳立單獨談,你可不可以改天再去我家里玩?” 路露覺得這句話很難為情。尤其是想到陳立的單車沒有后座的時候。 大猩猩是路露家里的常客,因為雙方父母在小學家長會認識后,生意上長期合作往來,因此他時常能夠到路露家里做客。說是做客,實際上大猩猩的目的是希望多看到路露。 此刻路露的請求對他來說猶如心口刺了把刀。 但是、但是他必須忍著內(nèi)心的疼痛,微笑著說“嗯,應該的。他救了你,無論如何也該對他說聲謝謝。那、我先走了,改天再到你家玩。” “嗯,再見。”路露微笑著揮手。 大猩猩頂著嬌艷的烈陽,拖著悲傷落寞的身軀,一步步的孤獨前行…… 他的背影看起來如此高大,給人的感覺卻十分的萎靡。 路露看著,不由暗覺愧疚。這種對不起大猩猩、傷害了他的愧疚感長期以往的偶爾出現(xiàn)在路露的身心,她沒有辦法消除,可是也沒有辦法因此就接受大猩猩的情意。第一她不可能早戀,第二她真的不喜歡大猩猩。 在校門里開單車的陳立雙手握著單車的把手,心里一陣陣的難過。 歪歪在走之前對他說的那句話,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他不是為歪歪那句話的鄙夷。 而是為歪歪說那句話的心情。 歪歪當時失望、悲傷、痛苦、決絕的轉(zhuǎn)身,猶如在暗自下定的、忘了他的決心。 若干年前,陳立曾經(jīng)在學計算機cao作的培訓中心認識了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有整齊的中長發(fā),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甜甜的酒窩。那是個十分清純又羞怯的女孩。一個不敢涉足早戀禁區(qū)的女孩。 陳立當時很喜歡她,也知道那個女孩很喜歡他。但是,直到培訓結(jié)束,那個女孩都沒有勇氣涉足早戀的禁區(qū),她喜歡陳立,卻不敢發(fā)展成為那種關(guān)系。甚至于電話號碼都不敢告訴他,只敢通過她的朋友跟陳立通話,了解他說了什么,再通過朋友轉(zhuǎn)述只言片語。 所以,培訓結(jié)束的那天,陳立給了她一封信。 ‘我知道 我相信 你喜歡我猶如我喜歡你 然而 我難過的認為 你對我的喜歡是不夠的 它還不足以給你伸手的勇氣 我堅信 愛是平等的 所以 我寧愿選擇痛苦的離開 也不愿在不平等的天平一端 無盡的等待 那不知日期的 你鼓起勇氣的—— 那天’ 于是那段其實還沒有開始的感情就這么劃上了句號。 但陳立當時,確實有一種失去了愛情的難受感覺。 但他不后悔,因為他認為愛是平等的。 此時此刻,他也有這種失去了愛情的難受感覺,甚至比上一次更強烈。他不知道是否曾經(jīng)于歪歪的親密接觸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