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出橋洞時,他剎車,擺尾、急滑出。迎面一頭有單車飛馳過來,眼看要撞上,陳立熟練的急抬車頭,借助慣性,車頭頓時側滑,拋上人行道、緊接著他單手抓著車架,又以車頭為支點,輕輕松松的把車尾帶起,借著慣性拋上了人行道。 就這么在人行道上加速疾馳,避開單車道上川流不息的擁堵。 一會工夫,他就騎到人行道盡頭。隔著的馬路上汽車塞了一路。 陳立車速不減,沖出人行道的時候熟練的抬起車頭,連人帶車驟的拔起飛高,橫過馬路上三輛并列堵塞著的汽車的上空。 一輛小車里面的年輕女人打開車窗,探頭看著。驚嘆說“玩雜技呢!”她旁邊的男人微笑著說“常看見這小子,單車玩的真好。” 落下對面的人行道時,他帶著單車凌空翻旋,化解沖力的同時改變徑直砸落地面的角度為側滑之勢。 車輪落地側滑了一段,就在他發力作用下迅速起步前沖。 一個長頭發的女孩被陳立落下時的側滑嚇了一跳。眉頭一皺就叫嚷道“陳立你有沒有搞錯啊!又在馬路上耍雜技!” “路姑娘,絕對撞不著你。” 陳立回頭丟下這話,就要繼續加速的時候,車頭險些失控,他急忙停住單車,發現車輪完全沒氣了。 那個長發頭的女孩騎著紅色的山地車停在他身邊,咯咯笑著說“叫你耍酷!” “有損形象。”陳立自嘲的說著,把單車推到路邊一個擺地攤、專門修單車的小老板處。“老板,不是你故意在路上放釘子了吧?” 那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其實跟陳立算熟悉,做過很多次他的生意了。 “別胡說影響我的聲譽。” 說話間,他已經把單車靠在隔離草地的白色欄桿上,查看了會,拔出顆螺絲。 “應該是單車剎車上的小螺絲。”他說著開始動手拆胎,看見內胎已經打了七八個補丁,不由皺眉說“上次就叫你換內胎,還沒換啊?你這內胎還有什么補頭。” “那換吧。”上一次陳立沒錢買新內胎,所以勉強湊合著用。 “沒你這種內胎,得讓人送個過來。” 陳立不由皺眉,那他得把單車推去學校,距離倒不算太遠,只是麻煩。 “陳立,都快遲到了。要不你把車鎖這,我載你去學校。”長頭發的女孩推著單車跟過來,倒是熱心的很。 她姓路,名露。全名路露。 長著張鵝蛋臉,圓溜溜的大眼睛,斯文整齊的黑長頭發,是學習成績年級前十名的好學生,也是公認的年級級花。高一高二的時候跟陳立在一個班,而且是同桌,關系很好。 修車的老板很痛快的說“就這么辦,你車放這。放學了來拿。” 陳立也就不啰嗦,跟老板道了聲謝,就讓路露坐后面,他騎。 路露咯咯笑著說“得了吧,你騎車我不得被嚇掉十年命呢!” 說話間她已經跨上單車,陳立也就不再堅持,知道再怎么保證會慢慢踩她也不會相信。 他剛坐上車,就有路過的學生見到了,叫嚷著說“陳立你活膩了,讓女神帶你?當心放學被女神的粉絲打死。” “小心踩車當心撞死吧你。” 陳立笑著回應。 過去的男孩也是個高二的同學。 那男孩聽了猶自扭頭哈哈大笑著說“以為我是你啊,耍酷耍的單車都……” “小心——”路露的提醒明顯晚了。 那男孩的車把手撞上電線桿,連人帶車翻倒在地上。 “你沒事吧?”路露把車停在那男孩身邊,他爬起來,扶起單車,連忙笑說“沒事沒事。陳立簡直是烏鴉嘴。” “因果報應。” 陳立剛才看他的單車路線把手就會撞上電線桿,結果那男孩只顧說話不回頭,不倒才怪。 路露見那男孩沒什么大礙,就說了聲先走,載著陳立直往前走。 騎了沒一會,路露就抱怨說“你真重!” “是你沒勁,要不我載你?” “我怕死。” 路露回答的很果斷。 路上別的學生看見他們,都覺得詫異。見過男人帶女人的,沒見過女人載男人的。 快到學校的時候,碰見王成。 他看見路露載著陳立,夸張的雙手抓頭、大聲叫嚷著“我靠啊!我的女神載著陳立個裝貨上學!我的心啊,都碎啦啊——” “王成啊——你就羨慕嫉妒恨吧。” 陳立臉皮太厚,一點都沒有不自在感,讓路露載的悠然自得。 陳立對路露的態度有些復雜,因為他早就知道,路露暗戀他。 第42章 青澀 沒錯。路露這位級花,乖乖的三好學生暗戀他陳立。 高一剛當同桌的時候,路露很討厭陳立。覺得他是個上課開小差,作業經常不完成,不懂尊敬師長的壞學生。 同桌期間的加深了解后,路露對陳立的看法就改變了,她發現陳立并非學習不好,而是對學習的態度過于漫不經心。路露曾經一度希望幫助他變成三好學生,雖然以失敗告終,但她其實沒有放棄。只是高三分快慢班后讓她無力可施。 路露家教嚴,本身也是個乖孩子,好學生。對于早戀的禁區她根本不敢涉足。盡管知道自身對陳立的情結叫做暗戀,但從來不會表現出來,也不奢望有一天陳立會對她表白什么的。 只是希望能夠經常看見他,就這樣、就夠了。 她的暗戀是青澀的。 所以陳立跟她保持友好的關系,但會注意不過份對她太好,以免引起她的遐想,打破了她內心的平靜。 路露人長的漂亮,學習也好,心地善良。 但是、但是陳立雖然無限愿意欣賞路露的美麗,可對她卻從沒有愛慕之情。也許因為他對路露追求的未來生活景象完全沒有共鳴的緣故。換言之,他們的價值觀、世界觀有極大的差異。 到了學校,陳立堅持要幫路露停單車,她卻說什么也不肯。 “順路載你不怕別人說什么,只是同學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但是你幫我停單車別人看見了會疑心我們在談戀愛,影響很不好!” “路姑娘!你的顧慮敢再多一點嗎?” 路露雙掌合一,哀求般的道“求求你啦陳立,別鬧了。我自己停就好了,你快去上課吧……” 陳立十分無語。 “我真服了你了……” 見他走了,路露才松了口氣。 鎖好單車時,她猶自覺得面紅耳赤,心跳快的好像要蹦出來。 回到教師,陳立迎來了一陣預料中的起哄。 還有些愛鬧的,直接拿作業本一起朝他丟。 “是不是男人啊!讓女神載你上學,人怎么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幸好自習的鈴聲響起。 人都安靜了下來后,陳立撿起一地的作業本、草稿本,照著上面的名字一個個照他們腦袋丟回去。 下課的時候,陳立看見鬧鐘拉著趙磬上樓頂,料想鬧鐘是要嘗試化解他跟趙磬的恩怨。但他清楚趙磬根本不會答應,也懶得做無謂的事情,自管下樓買了瓶水,徑直拿到一班,叫了路露出來。 “感謝你早上拔刀相助。” “你干嘛呀!別人看見肯定會說三道四。”路露拿著水,渾身不自在的雙頰泛起微微的紅暈。 陳立曬然失笑著揮手道別邁步就走。 當他轉身的時候,面前突然多了堵墻。 陳立還沒有抬頭就已經這堵墻其實是一個人,一個叫做聶宇的老同學。 他的身高在高一的時候就超過了一米八五,現在達到了一米九。 他不僅高,而且雄壯。因此他有一個外號叫大猩猩,因為他的外表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聯想起動畫片《灌籃高手》中的大猩猩。 但熟識他的,喜歡戲謔的稱他另一個外號——神韻。 這外號來源于高一時聶宇的一次當眾唱歌。 那聲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全班同學都忍著,終于有人忍不住笑時,聶宇突然停下來,圓瞪著眼睛怒氣沖沖的吼叫道“笑什么!沒聽過神仙一樣的音韻啊!” 那時候大家都不了解他,看他兇神惡煞個頭又巨大,笑的同學連忙害怕又語無倫次的道歉說“是神韻,是神韻。” 后來大家發現,他雖然有兇惡的外表,但其實并不兇狠,心地好,而且不欺負同學,也不是混混。 于是神韻就有人敢喊了。 陳立嘆了口氣,知道重復了很多次的情景又要再重復一次了。 他的肩膀被兩只四十公分長的巨掌抓住,他如小雞般、雙腳被這兩只巨掌提離地面十五公分,然后看清了聶宇那張如大猩猩般的、兇惡的臉。 “陳立!我說過很多次叫你不要sao擾路露,難道你沒有記住嗎?” 陳立嘆了口氣,雙手分別抓住聶宇的左右手腕,伴隨發力,一點點將那雙抓著肩膀的巨掌扳開。 “我也說過很多次,我跟路露是普通朋友,而且你要想讓我記住你的話,至少也要等你的手勁比我大的時候再說!” 陳立雙手一松,雙腳穩穩落地。繞過聶宇,邁步就走。 大猩猩就是這樣,盡管很兇,但從來沒有對同學揮拳動手。所以,他的兇惡沒有絲毫威懾力…… 后者在背后沖陳立叫嚷道“別再讓我看到你sao擾路露!”末了,他又換上一副很溫柔、但實際上比兇惡時更丑的神情對路露輕聲細語的說“路露別理陳立那個不好好學習的壞家伙,他會帶壞你的。” 他喜歡路露,人盡皆知。但他喜歡和追求的方式坦白又缺乏任何技巧,早已經被所有人習以為常,包括路露。 “我真怕了你了!”路露轉身鉆進了課室。 上課的鈴聲響起時,陳立剛走到樓梯口,驟然感覺到襲擊的危險,然后,他沒有閃避,佯裝沒有防備的、心甘情愿的讓腦袋被人用教材書打了一記。 因為打他的不是別人,是李霏。 “小混蛋四處留情,別帶壞我的尖子生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