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
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您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聽到旁邊欒茹湘咯咯的偷笑聲,雪城月悲憤地一頭撲到雪堆里埋首痛哭道:“爺爺,我又給你丟人了!” 一旁同樣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的墨烈,聞言笑道:“看來基本沒什么警備力量,連外面的門崗都空無一人,估計是自恃地處偏遠,又交通不便,根本就沒想過要設防。畢竟這里一入秋就會大雪封山,車輛根本進不來,除了直升機,幾乎沒別的交通手段了。 “照這么說……” 我沉吟道:“既然沒看到直升機,戒備又如此空虛,那主人就不可能在家了?……那萬一老燮也不在的話,我們豈不是徹底悲劇了么?……” “也未必……” 墨烈舉著望遠鏡,指著右側建筑頂端道:“那個建筑物頂端的平臺四周,安放有不少夜晚定位用的閃光燈和探照燈,應該是停機坪了。但奇怪的是平臺邊緣積雪很厚,中間的圓形空地上卻沒有,我猜測那應該是一個可升降的平臺,直升機停落后就會下降到房內,上面掩蓋上金屬板,才會沒有積雪,當然,也可能是有人刻意清掃過,所以主人到底回來沒有,還真不好說。” “這么說來,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了?一旦撲了個空的話,恐怕會打草驚蛇啊!不過……” 我苦笑道:“我們似乎也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墨烈嘆了口氣道:“是啊,現在沒時間再猶豫了,不然……” 雖然后面的話,墨烈沒有說出口,但不用猜,我也知道他在害怕著什么,畢竟對方綁架的可是火神劍雷迪的大弟子,為了不走漏風聲,事后必然不會留下活口。所以,也只能硬上了…… 第三十二集 第四章 正當我們整裝待發,準備一鼓作氣沖入伯爵府之時,雪城月瞅著我們脫掉的雪地服和此刻一身灰色的夜行勁裝,十分不解地在一旁問道:“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當然是準備潛進去救人了啊!” 我瞪著她道。 “你們瘋了么?” 她反瞪著我道:“我們堂堂正正走進去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偷偷摸摸的?我可是還打算著去喝上一杯北歐風味的熱巧克力呢!” “喂……是你自己想巧克力想瘋了吧?人家可是綁匪啊!” 她白了我一眼道:“才沒有呢!你們也不想想,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是誰,更不知道我們想要來干什么,只要我們假扮成迷路的游客,不就能大搖大擺進去了么?那個伯爵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窮兇極惡到隨便對普通游客下手吧?真搞不懂你們這些男生腦子里都裝著些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殺殺的,明明有這么好的辦法可以用,偏偏卻要選最蠢的法子。” 被她如此理直氣壯地搶白了一番,我和墨烈不禁啞口無言……的確啊,偽裝成迷路的游客這一招果然更高桿! “呃……” 我撓了撓頭道:“看來我們確實是沖動了點,還真多虧了阿月的提醒啊!” “哼!” 雪城月抿著可愛的小酒窩,得意地抬起下巴瞟了我一眼,接著便擺出一副大姐大的派頭指揮起我們道:“把導航儀和地圖先藏在這里,不然被看到就糟了,還有所有夜視設備。哦……對了,最好有一個人能裝成摔下山受傷的樣子,這樣我們就更容易混進去了。” “呃……那個摔下山受傷的樣子要怎么裝?” 我一邊重新穿起雪地服,一邊虛心求教道。 “嗯……” 她側頭想了想道:“頭上纏繃帶,手臂也用吊帶固定,然后裝成昏迷的樣子被人背著就好了……” 聽她說的如此頭頭是道,我不禁欣喜地看著她說:“既然您這么有經驗,那就您來裝好了!” “才不要!” 她斷然扭頭拒絕道:“我可還要喝香濃可口的熱巧克力呢!欒jiejie一定也很想喝吧?” 見欒茹湘很是靦腆地點了點頭,拉到了支援者的她便不容辯駁地指著我和墨烈道:“那就只能你們兩個中間挑一個了!嗯……我覺得羽非常合適,因為你的外表很纖弱,昏迷后的樣子一定比我們這些女生更加惹人同情呢!” “老子可使有八塊腹肌的猛男啊好不好!一頓至少能吃兩大碗啊好不好!你從哪里看出來老子纖弱了啊!” 我立刻義憤填膺地抗議道,這么冷的天,北歐風味的熱巧克力什么的,我也很想喝啊好不好! “喂!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粗魯啊!” 雪城月嘟著小嘴,伸手指著我,不滿道:“一點都不像個受過教育的文明人!” “為了杯巧克力就指鹿為馬、信口胡說的家伙,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啊?” “人家只是怕傷害到墨大哥那纖細敏感的少女心嘛!” “你這么欲蓋彌彰,只會讓他那纖細敏感的少女心受到更大的傷害吧!” “好了好了,還是我來吧!” 最終,墨烈很是無奈地站出來打著圓場道:“不過,等一下的交涉任務就只能拜托你們了……” 按照雪城月的建議,我背著佯裝重傷昏迷的墨烈,跟在她和欒茹湘的身后,在齊膝深的雪地里一路蹣跚地走到冰湖邊宛若灰色巨獸般的豪邸庭院外。 不出所料,當值夜的老傭人聽到少女們急切的呼救聲,不多時便毫無戒心地打開了庭院的路燈和大門。 還未等裹著大衣出來迎接我們的老傭人出聲詢問,雪城月就已經嘰嘰喳喳地主動告知一切資訊。 “老爺爺,我們是從東方來的學生,本想來這里找溫泉的,結果同伴在半路不小心滑下山坡,我們的地圖和導航儀都丟了……我們走了大半天才發現了這里,不知道你們這里有沒有直升機能把我們送到最近的醫院去啊?” “直升機?” 那位老傭人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鏡,看了一眼我背上的墨烈,“這位小姐昏迷多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仿佛感覺到背上的墨烈此刻渾身稍稍僵了一下。 “大概……有四個多小時了吧!” 雪城月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淚道:“老爺爺,你看她還有救么?” 老傭人伸手探了探墨烈的鼻息,皺眉道:“昏迷了這么久?唉,希望沒有嚴重的內出血……不然就算直升機回來了,也來不及。” 雪城月和我對視一眼,假裝焦急道:“直升機不在?那什么時候能回來啊?或者您有沒有其他的交通工具?” “這么冷的天,還是先進來再說吧!” 他說著,轉身領著我們走進庭院。 沿著石雕林立的小徑,穿過兩排養著各色鮮花的巨大玻璃溫室,路過一個小型露天冰球場,又從一尊大概是初代伯爵的巨大銅像旁走過,停在伯爵府大門旁的一扇小門前。 他回頭對我們道:“我家主人和管家幾天前坐直升機去了市內,剛才倒是說了大概今晚能回來……你們先上二樓休息室里等一下,我去叫其他人來幫忙。” 說著便拉開了門。 “老爺爺,真是太麻煩您了。” 噙著眼淚的雪城月,很是入戲地連連感謝道。 “人命關天,分所應當嘛!” 他微微擺了擺手,朝著伯爵府另一側傭人居住的小樓走去。 甫一走進伯爵府側門,撲面而來的熱氣霎時便讓我們的防風鏡蒙上一層茫茫的水霧。 摘掉了礙事的防風鏡,才發現正處在一間不算太寬大的樓梯間內,頭頂的花型吊燈灑著鵝黃色的暖光,地板和樓梯臺階上鋪著棕紅色的漆亮木地板,四壁貼著綠色蔓藤壁紙的墻上掛著大大小小各色亞熱帶的山水風景畫和植株近景照片,就連樓梯的扶手欄桿上也纏滿了布制的蔓藤和牽牛花。 看得出來,如今這伯爵府的主人,倒是位很喜歡亞熱帶風情的趣人,就連樓梯轉角的平臺角落里都擺放著香氣怡人的假花,只是這滿眼盛夏的蔭綠卻給人一種突兀的造作感,尤其對正穿著一身厚厚雪地服的我們來說,眼前的景象只會讓我們覺得自己與周遭這異常濃烈的氛圍格格不入罷了。 順著樓梯拾階而上,來到二樓的休息室,我將墨烈背到沙發邊放上。 卻見雪城月連蹦帶跳地從三樓蹦下來道:“哇!上面居然是個可以看電影的舞廳,還有酒吧呢!” 躺在沙發上,頭纏繃帶的墨烈苦笑道:“喂,哪兒有迷路的人會像你這么開心的啊?” “是啊,你稍微給我注意點好不好。” 我也瞪著她道,誰知這里會不會有竊聽器、攝影機之類的東西啊! 此時,我才注意到欒茹湘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四處找了一下,才發現她正對著樓梯上的一幅畫怔怔地發著呆。 “怎么了?” 我看著那幅畫上碧空云渺,高山飛瀑的秀麗景色,不由納悶地問道。 “這……這是先生畫的……” 扭過頭來的欒茹湘,臉上已掛著兩行清淚,哽咽地對我道:“少爺,這是先生特地為了小姐畫的……” “……” 我不由一怔,扭頭看著那幅畫,難以置信的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畫上的每一處都與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畫的左下角瀑布飛濺起的水花模糊之處,“只是這里原本還有先生的題詞,卻被人刻意修改掉了。”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才發現那處飛瀑濺起的大片水花似乎與周圍細膩的筆調有著些微的差異,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果然是被人修改過…… 看來當年政府剿滅敕摩教之后,一定是將我父母的家產全部拍賣掉了,不然這幅畫也不會流落到這里來。 黯然嘆了口氣,我拉著欒茹湘走向休息室道:“唉,別難過了。等以后我有錢了,再想辦法幫你把它買回來吧!” “這本來就是少爺你的東西,為什么還要再花錢買回來啊?” 欒茹湘甩手氣道:“不行,我非得把這幅畫拿下來,帶回去。” “喂喂喂!” 我趕忙拉住她道:“我們現在還有正事,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她這才忿然作罷,在雪城月驚訝的目光中頗不甘心地被我拉近了休息室。 稍事休息了十幾分鐘后,卻聽休息室外連接主樓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里打開,緊接著一位女傭打扮的年輕女子端著一大盤熱騰騰的羊rou餡餅和牛奶送了進來,我趕忙拿起一旁的毛巾假裝細心地為墨烈擦汗。 卻見她為我們倒好牛奶后,又將一只醫用體溫計輕輕塞入墨烈口中,扭頭面帶歉意地對我們道:“伯爵府的醫生上個月回家探親去了,只留下一些急救的藥物,伯爵大人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不知道你們現在還需要些什么?” 雪城月趕忙道謝:“麻煩您了,能給我們拿些抗生素和止血用的藥來么?” “好的。” 女傭說完收拾起盤子轉身剛要走,無意中與我的視線偶然相對,臉上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怔,似是見到了多年不見的熟人一般訝異,緊接著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著頭匆匆出去了。 過了不久,又有兩名女傭送來急救藥箱、熱水和毛巾,還熱心地為我們打開了屋內的音響,細心慰問了幾句后,便又匆匆離去。 然而,在她們離開休息室后,我卻隱約聽到她們驚異地竊竊私語著“哇!真的好像……” 、“是啊,太像了,尤其是那雙眼睛……” 之類的話語,聽得我莫名其妙。 同樣聽到了她們竊竊私語的雪城月,瞇起彎月般的雙眼盯著我,上下打量了半天,看得我心里直發毛。 “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