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節
「又不是我們的錯,是你自己不爭氣,東病一天,西病一天的,要等你不生病而我們又有空的日子,那可真難……」 「哦?你也經常生???我只聽說過你mama一直在生病?。 ?/br> 我納悶地看著梅麗雅,「你父親怎么不幫你治呢?」 「他試過的,可惜他并不擅長氣療術,頂多能讓病情暫時好轉,卻無法根治呢!」 梅麗雅嘆了口氣,認命般地撇了撇嘴,「這大概是我們家族的遺傳病,我mama嫁給我爸爸后得了這種病,而我卻在很小的時侯就得了。醫生曾私下告訴我爸,說我可能活不過二十歲,湊巧被我聽見了。所以我早就看開了,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好了?!?/br> 「呸呸呸,少說那種不吉利的話?!?/br> 龍吟瑤瞪著她,「你現在不就好好的?那幫庸醫總是喜歡夸大其詞,好讓人死心塌地地求著他們,還是少信為妙?!?/br> 「我自己的事情,當然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不用安慰我了?!?/br> 梅麗雅淡淡一笑,「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這病,我爸也不會同意我單獨跑來天堂島呢!」 我與龍吟瑤相對一眼,均是默然無語。 此時,只覺機身輕輕顫動了一下,艙門也隨之緊閉,突聽一旁的璐娜喊道:「那些人在干什么?」 眾人齊齊順著她指的方向從舷窗里望去,只見一群由數千人組成的皇家儀仗隊正浩浩蕩蕩朝這里開來,為首的赫然竟是昨夜一曲成名,轟動全球的阿曼尼小姐。在數十輛臨時倉促籌集的護衛警車開道下,僅仗隊高奏著雄仕的樂曲,在數萬名群情激動高呼「阿曼尼,阿曼尼」的人潮中硬生生開出一條道來,并沖破了臨時機場禁止通行的圍欄,轉眼間就已將我們這架正要起飛的客機里三層外三層地團團圍住。 稍頃,機長滿頭大汗地從駕駛室里急匆匆跑出來詢問龍吟瑤,「小姐,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飛機的引擎突然熄火了!」 龍吟瑤皺眉不語,想了片刻后才道:「應該不是沖著我來的,興許只是想讓我們稍等片刻……那就先等一下,靜觀其變吧!」 就在這時,原本正喧囂震天的儀仗隊突然履旗息鼓,四下里頓時一片安靜,緊接著,一首如泣如訴的悠揚古樂自遠方大劇場飄然而至,就站在我的舷窗下方的阿曼尼隨即展開了動人的歌喉,在數萬人心醉般的嘆息聲中婉轉高歌起來…… 「她這分明是在向您挑釁??!」 經紀人瑪麗小姐咬牙切齒道:「我們可絕不能被她給看扁了!」 「不,這首歌意境很美,充滿了淡淡的感傷……她應該是在向某人告別吧!」 龍吟瑤說著,眼睛若有若無地向我瞟了一眼。 「看!那是什么?」 一位助理指著舷窗外的天空喊道。 我順勢看去,頓時滿額冷汗直冒,卻見天空上的大熒幕里正播放著我和師兄在驚濤駭浪中與金色隼群和黑色巨蛇廝殺的片斷……當看到那條黑蛇沖破巨浪張嘴撲向我的瞬間,機艙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駭然驚呼……所幸埃菲爾取的都是遠景,同時剪輯掉了所有有金蛋的畫面,不然豈不是在告訴梅凱爾一眾,人質就是被我倆救出來的么? 在阿曼尼那動人心弦的歌聲引領下,鏡頭又轉向一個個如夢幻般的魔幻空間,一幅幅或壯闊絕倫或美不勝收的景色頓時紛至沓來,煦日和照下,無論是美女如云的瑩瑩綠野,還是廝殺正酣的古戰場,又或是有如室外桃源般的海中小島、古木參天郁郁蔥蔥的原始森林、轟然直下的大瀑布和熔巖四濺的活火山……所有映現在熒幕中的人或野獸,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沖我們不住地揮手(爪)致意…… 隨著艙外的天籟之音意猶未盡地幽幽止歇,天空中的大熒幕上現出了埃菲爾張開雙翼的動人身影。就當所有人正心醉神迷地驚嘆著這世上竟真有天使時,她已沖著我們盈盈一揖到地…… 雖然心中頗為感動,但我卻很想告訴埃菲爾——與其搞這么一場震驚全島的歡送會,還不如把明天那個名菜鑒賞會改在下次我來時舉行更實際些……卻不知看到這場景的師兄又會作何感想,估計會抱怨埃菲爾給他的鏡頭特寫太少了吧…… 埃菲爾的身影自天空中消失之后,客機的引擎也隨即恢復了正常。在艙外儀仗隊再次奏響的震天鼓樂聲中,客機冉冉升空,飛機即將轉頭飛離之時,我突然瞥見雪塔大酒店頂樓上有三個人正朝我揮著手,定睛看去,卻是正叼著雪茄的師兄、依舊失魂落魄的陸云清與高舉「師叔保重」橫幅的雪城日。 就在這時,我才猛然想起師兄還未告訴我他最后忸忸怩怩地向埃菲爾許的那個愿望到底是什么……算了,來日方長,下次碰面的時侯再追問他好了。 三個小時后,八點半左右,客機降落在一個如花似錦,充滿了藝術氣息的都市中。 「你負責檢查行李和設備,你們三位去車庫調車,剩下的人拿好自己的行李去出口集合。我去和酒店聯系一下看看有沒有空著的會議室,等一下我們要為下周末的演唱會開一個臨時會議?!?/br> 瑪麗小姐利落地吩咐完,自己也走下了客機。 當隨行的十來個人都依次下機后,我卻發現梅麗雅依然靠在龍吟瑤肩頭酣睡。 正要將她搖醒,一旁的龍吟瑤抬手制止了我,沖詩藤蕊輕聲道:「你把她抱到車上去吧!」 我則抱起早已睡熟的璐娜,跟在她們身后。 「臨飛前那場聲勢驚人的歡送會,是不是為你弄的?」 放緩腳步的龍吟瑤在我身旁輕聲問著。 見我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她瞪了我一眼,「下次提前通知一聲好不好,我一開始真以為是有人在向我挑釁呢!」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會突然來這么一手?!?/br> 「不用道歉,其實我也蠻開心的。」 她用肩頭輕輕蹭了我一下,笑嘻嘻道:「你什么時時候這么乖了,還會道歉了?」 「嗯,和某人不同,我一向知書達禮……嗚!」 我悶哼一聲,腳尖已被龍吟瑤的高跟鞋狠狠踩中。 將璐娜安置在客房里后,我在外間給校長打了個電話,報告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聽完匯報后,校長老懷大慰,哈哈笑道:「估計梅凱爾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女兒竟然成了他綁架的人質的擋箭牌。我還聽說了天堂島上的情況,今天的那個畫展看來相當成功啊,剛剛網上還正在熱烈討論呢!如果不是政府對新聞媒體上島的手續審核過于嚴格,只怕那些記者們都要擠破頭了……對了,現在天堂島上的主管到底是誰?元老議會那邊是守口如瓶,難道果真像網上說的,因為駭客侵入導致系統徹底失控了?我怎么沒聽過還有這么厲害的駭客?」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校長,您今天怎么這么開心?難道是能源更新計劃進行得異常順利?」 不想提及埃菲爾的我,立刻轉移話題。 「那倒沒有,只是阿蘭那乖乖丫頭今天為我們赫氏立了一大功?。 ?/br> 「……乖、乖、丫頭……立了什么功?」 「嗯……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 沉默了一會兒,校長咳嗽道:「她說如果我敢提前告訴你,就拿剪刀剪光我的胡子……」 「那您不正好可以把它們粘在那日漸荒蕪的頭上么……」 我很不怕死地提議。 「你這小子……」 電話里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好像校長氣得手都抖了。 「埃娜怎么樣了?」 「今天阿蘭陪我出去,她就帶著二百五十一號去生態平衡研究所轉了一圈,回來后二百五十一號被沙蟲嚇到抖得吃不下東西,眼下她正哄著呢!」 「沙蟲?就是突然從沙里鉆出來的好大好大的那種蟲子?……她沒事兒帶二百五十一號去看那東西做什么?」 那玩意兒別說二百五十一號,我看了都怕得慌。 「好像說是要帶它去看第一次和你見面的地方……誰知道連你第一次見的那只蟲子也一起看到了……」 「……」 (「您說了這么半天,該輪到我了吧!」 、「喂喂,我們可是在談正事兒……」 、「放手啦!我這邊更重要!您真正的正事兒在桌子上呢,好大一堆!」……)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埃娜和校長的爭執聲。 「羽!二百五十一號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一點兒東西,這可怎么辦???」 聽著埃娜哭兮兮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心中一暖的我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我都快急死了!」 「這有什么好急的?正好讓那家伙減肥嘛!天天大魚大rou,到時候肥得把床都壓塌了怎么辦?」 「可它正在成長啊!」 「我倒覺得它永遠那么大點兒更好……」 「你怎么跟暗月楓那家伙一個德行啊,一點正經都沒有!」 埃娜急得好像真哭出來了。 「我……我錯了……」 想不到我居然墮落到了暗月楓那個檔次,漸愧??! 認真考慮了一會兒,我突發奇想,「要不,你給它講故事吧,比如白雪公主、哈利波特之類的,轉移開它的注意力,可能會好點。 「咦?它能聽懂么?」 「應該……能吧……」 記憶中每次阿源和我談及校內校外的奇聞軼事、八卦新聞,它都會在旁邊露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又好言勸慰了半天,埃娜才戀戀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對著厚厚的考試大綱苦讀至半夜,稍覺困倦的我走到窗臺,趁著涼爽的晚風閉目調息片刻,便又神采奕奕地準備再次投入復習。 「你……你啥時侯進來的?」 我瞪著正大模大樣坐在書桌旁,悠閑哼著歌的龍吟瑤。 「就剛才啊!」 「喂,你好歹也敲一下門,行不行?萬一我剛洗澡出來怎么辦?」 「大家都這么熟,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她瞪了我一眼,用腳點了點身前的椅子,「坐?!?/br> 坐下來的我看著她那兩條幾乎與我視線平行的修長玉腿,以及相內若隱若現的內褲,不自覺就用上了敬語,「三更半夜,您突然造訪……有、有何貴干?」 「我怕你會對璐娜圖謀不軌,所以才來臨時抽檢的……喂,你這色狼在看什么地方!」 她氣得抬腳踢了我一下。 「誰讓你非要坐那么高的,還偏偏就在我眼前晃……」 照阿呆的話來說,送到嘴邊的rou不吃可是會遭天譴的! 「哼,稍微一試就原形畢露,果然不能把璐娜交給你這種人?!?/br> 她嘴里雖然這么說,卻僅僅只是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完全沒有當個淑女的自覺。 「……」 看著她那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款款交疊的滑嫩玉腿毫無掩飾地完全展現在我眼前,我下意識地捏住鼻子,扭開了頭。 「嗒,這是我們這次演唱會的劇本,你先好好看一下,別到時候跟個傻子似地問東問西被人笑話。 「劇本?開演唱會要劇本干什么?」 我好奇地接過那個沒有封面的裝訂本。 「這是某演藝集團委托給我的宣傳項目,他們那個智障總裁最近突然神經搭錯線,說是為了復興古代文藝,準備推出這部歌劇的改編電影,還想讓我在演唱會上節選幾段為他們提前造勢??删蛻{他們旗下那些個只會拍搞笑災難片和弱智肥皂劇的導演,這哪里是什么復興文藝,分明是在強jian藝術嘛!……」 她說到這里,無限悲哀地嘆了口氣,「可因為是老關系戶了,再加上委托金豐厚,所以我們這邊也不太好意思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