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
燮野明呆呆地看著那三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喃喃道:「你們……你們不是朋友嗎?怎么這樣……怎么這樣啊……」 「朋友?我呸!他媽的連一半的錢都不肯出的家伙,還算是什么朋友?」 帕羅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又拽了拽我道:「小兄弟,別光顧著發呆啊!呵呵,收了錢,就趕快帶我們上去見美女吧!」 我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呆呆地瞅了他一眼:「你……你就不怕出去被他們報復嗎?」 「哼!報復?哈哈!」 帕羅仿佛聽到笑話般放肆地笑了出來:「這三個蠢蛋都是背著妻兒偷偷跑過來尋歡作樂的,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他們來了這里?而且他們連身份證明和照片都是假的,等我們把他們扔下懸崖后,誰還找得到他們的尸體?就算外面的工作人員發現他們死了,也無法讓他們復活。」 說完揮了揮手,法特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走過去將他們的尸體一一拋下了懸崖。 帕羅又拍著我的肩膀訕笑道:「小兄弟身手如此高明,不如來我的盟會給我當保鏢如何?一個月八千,不虧待你吧?」 我聽了他的話,心中早已不寒而栗,對他更是厭惡至極,搖搖頭說:「對不起,我沒興趣。」 拉了拉還在發呆的燮野明,我說:「我們走吧!把金卡還給他們,不干了。」 燮野明也回過神來,掏出金卡,沖著他們狠狠罵道:「媽的,你們兩個簡直是禽獸不如!把這臭錢拿回去,別臟了我們的手!他媽的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我看就算是那幫混黑道的都比你們好上一千倍!至少他們還懂的義氣兩個字怎么寫,你們呢?我呸!」 帕羅掏出手帕,冷笑著拭去沾在衣服上的唾沫,抬眼看了看我們道:「想走?沒那么容易吧!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是身中劇毒,要是就這么出去了,恐怕會不明不白的掛了啊……」 聽他這么一說,我趕緊運氣一查,果然真氣一行至胸口便感到一陣麻痹,無法上提,不禁又驚又怒地看著他。 燮野明更是怒吼一聲,揪住了他的衣領叫道:「他媽的想死啊?信不信老子出去剮了你?」 帕羅有恃無恐地聳了聳肩:「殺啊!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啊!哼,那個男導游早已被我們買通,別說是你們,所有跟我們一起來的人的身份證件全都被調換了。你們還是乖乖地聽我們的話吧,等到了上面,我們自然會告訴你們解藥放在哪里。」 我直氣得渾身發抖,提起拳頭便想將他砸個腦袋開花,卻被燮野明給硬生生攔住了。 「哈哈,還是燮老弟識得大體,知道輕重。」 帕羅得意地沖著我獰笑起來。 燮野明在我耳旁道:「別沖動,不然白白送了命啊!」 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扭頭問帕羅:「你憑什么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現在我們的命都捏在你的手里,萬一上去了,你不告訴我們放解藥的地方,我們不照樣只能干瞪眼嗎?」 「呵呵,我可以用人格擔保,絕對會告訴你們……」 「呸!你他媽的人格,連個屁都不值!」 燮野明不屑地撇撇嘴。 帕羅臉色微變,卻還強笑道:「你們現在只剩下最多十分鐘的命了,十分鐘后,就會變成一堆模糊不清的rou泥,我看你們恐怕也沒辦法拒絕吧!」 我從暴怒中漸漸恢復了冷靜,冷笑一聲插口道:「哈!現在老子心情不爽,只決定從你們兩個人中挑一個帶上去……」 話還沒說完呢,帕羅猛的回身一腳,將身后一臉愕然的法特給踹下了懸崖。 就聽見一聲慘叫從下面遠遠地傳來,越來越弱,直至再也聽不到了,帕羅這才冷哼一聲,回頭看著我們說:「本來也沒想讓他上去,現在就剩我一個了,我想你們也不用挑了吧!」 我渾身發冷地看著他——這頭老謀深算的狐貍,竟還沒等我說完就猜透了我的心思。原本還想利用他們的極度好色和互相猜忌來騙出藏解藥的地點,現在卻是毫無辦法了。 求助地看了看燮野明,他卻也無奈地傳音過來說:「先順著他,過會兒再見機行事吧!媽的,今天還真是倒霉啊……」 再次來到了行宮門口,我和燮野明卻完全沒有了剛才那份四處欣賞景致的閑情逸致。 我拎著帕羅的衣領吼道:「到地方了,快說解藥藏在什么地方?不然我們立刻把你給扔下去!」 帕羅拍開我的手,整整衣領道:「小子,想跟我斗,你還嫩了幾百年呢!就算你把我扔下去,我也已經知道了進來的方法,我看你們還是趕快給我從這里消失,省得攪了老子泡妞的雅興。如果閃得快的話,等老子辦完事,說不定還有時間去找解藥送給你們呢!哈哈哈……」 我氣得剛想一拳將他砸個稀爛,馨兒那略帶無奈的聲音卻從門里傳了出來:「我還以為他們兩個能帶什么高貴的客人上來,誰知道竟帶了個人渣來。唉,月婷jiejie,我看他們八成是把這里當成春樓了。」 帕羅此時身子都已經被這聲音給泡軟了,不顧我們二人還在一旁惡狠狠地盯著他,急不可耐地解開褲腰帶便撲了進去,還用著色急得變了調的聲音直喊著:「美、美人兒,哥哥我來了……」 我只覺喉管一陣收縮,差點沒將早飯給吐了出來。看了燮野明一眼,他也是一臉的惡心,仿佛一口吃下了蒼蠅般。 搖著頭正準備進去英雄救美,順便將那個低劣的人種大卸八塊,卻聽帕羅一聲慘嚎,又衣衫不整地從門內倒飛了出來。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可伸到一半卻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他直直地飛進了傳送門,去陪伴那條不知是否已經復蘇過來的怪蛇了。 燮野明傻呆呆地問我:「你怎么不攔住他啊?」 我翻著白眼回了句:「惡心死了,誰還敢碰他?怕死的話,你怎么不攔啊?」 燮野明呵呵笑道:「一樣、一樣,媽的,這種東西,我寧愿死都不要碰他!」 馨兒從門里走了出來,冷冷的掃了我們一眼,不客氣地說:「兩位,這里不歡迎你們,識趣的話,就趕快走吧!別干等著讓本姑娘親自動手。」 我和燮野明相視,絕望地慘笑起來,心想今天可真是背到家了,不但被人暗算得死無全尸,還得罪了個心中最不想得罪的美人兒。 盡管現在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而且還滿肚子的怨氣沒處撒,但是一看到眼前這位極品美眉,就愣是把沖到了腦門的熊熊怒火給壓了下去。 正想乖乖地從原路返回,趁還有點時間和力氣順便去剁了那個叫帕羅的雜種解氣,怎料馨兒從后面叫住了我們:「慢著!要走,也先給我講清楚了再走。我們這里到底哪里不合你們的心意了?看都不看一眼就急著跑路,難道我們真的都丑得沒法見人了嗎?」 我舉手投降道:「jiejie,你們美得簡直讓我們沒話說,讓我們和你一比,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丑了,不敢在你們面前污染你們的視覺啊……啊!我們快沒時間了,還趕著去砍人呢!」 燮野明叫了聲:「我先下去了啊!保證給你留條完整的胳膊!啊,美女,我先永別了!」 說著就要往傳送門里跳。 馨兒一把拽住了他,擋在傳送門前瞪著我們道:「永別了?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道明白,我還不讓你們走了呢!」 「喂!別鬧了,我們真的沒時間了啊!」 我著急地想拉開馨兒,身后卻突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一個女子柔柔地問道:「你們怎么了?中毒了嗎?」 我回過頭急道:「對啊!這位姐……」 另一個「姐」字還沒說出來,我就已經看得呆住了。 天~哪~~天哪!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漂亮的人兒? 還沒等我不好意思地沖她打個招呼,燮野明已經推開了馨兒,咆哮一聲:「帕羅你個龜孫子,老子們來了!」 說完拽著我便跳進了傳送門中…… 第十三集 第八章 對于死這個問題,雖然不太吉利,卻總被人提起。 記得上次在飯店吃飯的時候,龍吟瑤就曾問起過這個問題。而眾人的回答,各不相同。 雪城月說:「我當然怕死了。我要是死了,我爺爺、我爸爸該會多傷心啊!而且,我也再也吃不到阿雅mama做的果凍了。對了,阿雅,下次再去你家吃果凍,好不好?」 阿加力說:「我也怕死。倒不是因為怕我家人傷心,而是怕那些暗戀我的美女們傷心。唉,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最見不得美女哭了,要是我死后泉下有知,看到那些美女們因為我而天天以淚洗面,我會良心不安的……」 還沒等他把那種悲痛至極的心情表現出來,龍吟瑤已經將他一勺子給敲暈了過去。 麗絲雅說:「我怕死!很怕死哦!要是我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大家了!嗚嗚嗚,到時候,我看不到阿月了、看不到阿力了、看不到阿克了、看不到阿羽了、看不到阿冰了,也看不到阿瑤jiejie和阿迪了……嗚嗚嗚……」 說完她就撲到雪城月懷里去哭了起來,彷彿她真的要死了一般。 古克說:「其實死并不可怕,反正死了就死了,跟這個世界再沒有了任何的關系。不過我還是怕死,唉,這么年輕,什么都沒做過,也還沒看夠這個花花世界,就這么死了,多可惜啊……」 龍迪卻說:「我不怕死,只是怕死了還要被人罵。其實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多余的人,死不死,對別人來說恐怕都無所謂。哼!不過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那幫該死的人一起陪葬。」 后來由阿冰口中得知,龍迪是個孤兒,自幼父母雙亡,由他的叔父代為打理家族的一切。頂著個繼承人的空頭銜,還要天天活在親人的白眼之中,怪不得他總是一副沉默不語,彷彿與世隔絕般的冷酷。 說到這里,大家都已沒了興致,猶自抹淚的麗絲雅輕聲地安慰了龍迪幾句后,龍吟瑤卻不高興地開口了。 「喂喂喂!怎么沒人問問我啊?難道你們都不關心我的死活嗎?」 「啊!怎么可能呢?只是一看阿瑤姐,就知道你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物,當然不會怕死了!」 還是阿加力腦子轉得快,幾句話就哄得龍吟瑤薄嗔淺笑,轉怒為喜。 「呸!我怎么不怕死?哼哼,這個世界上還有那么多的帥哥沒有為我的歌聲傾倒,我就這么死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哼,我死的時候,一定要讓全世界的帥哥都為我哭得死去活來,然后一個個全抹了脖子,上天堂來陪我!」 如此的豪言壯語,當即嚇傻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天下班后,當我和阿冰走在行人匆匆的馬路上時,阿冰看著遠處火紅的晚霞,突然笑嘻嘻地問我:「羽,你怕死嗎?」 「怕,當然怕,萬一我死了,這個月的工錢就拿不到了……」 「討厭啦,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啊!」 「難道我的回答不夠認真嗎?」 阿冰白了我一眼:「放心了,你要是死了,工資我幫你領,哼。」 過了會兒,阿冰又不死心地問了句:「羽,你真的怕死嗎?」 「真的怕。」 「為什么?」 「怕領不到工資啊……」 見阿冰抬手要打人,我趕忙轉口:「啊不不,我怕我死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跟你一起去上課打工了嘛!到時候你一個人,多孤單啊……」 「真的?」 「真的!」 我使勁點頭。 「呵呵……」 阿冰傻傻地笑著,拉住了我的手:「羽,其實……我也很怕死呢!」 「哦?難道你也怕領不到工資嗎?」 「……」 「啊!繼續、繼續,你為什么怕死?」 阿冰深吸了口氣,似是在躊躇著該怎么開口:「啊……該怎么說呢?我剛到這里來的時候,每天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課打工,還要擔心爸爸的安危,唉,那個時候……真是感覺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死了算了,要不是冰克教授一直給我打氣,可能我真的不能活著見到你了呢!還好還好,上帝對我不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派你來陪我了,呵呵……」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又開始怕死了啊!呵呵……」 「啊?難道你怕死,就是因為我來了嗎?難道怕我偷了你的錢包,或者冒充你去安慰你老爸?」 我瞪著他,完全搞不懂我和他怕不怕死之間怎么會有如此對立而又統一的關系。 「呸!」 阿冰瞪了我一眼,又繼續傻傻地笑了起來,一點也不在乎我話語中的調侃:「我怕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悠悠醒過來時,已經身在云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