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喉節下一指處!刺斷脊椎!我前你后!」 就在那鮮血激射出來的一刻,雪城日已高喝一聲,瞬間眼前劍芒大盛。我也毫不遲疑,頭也不回地擎劍出手,急若閃電般分刺身后眾龍騎警的咽喉。 收劍入袖,隨意閃過身旁砸來的幾根警棍,我和雪城日推開周圍幾個朝我們倒來的龍騎警。他們此刻全都喉頭冒血,嘎嘎地悶叫著,雙眼透射出極度的驚恐和不信,因脊椎全被瞬間刺斷而歪身軟軟倒下。 「別沾上血,會嚇到人的。」 雪城日將劍尖的血跡抹拭在倒下一人的衣服上:「現在人群情緒激動,看到血恐怕就會襲擊你。」 我趕忙也學他將血擦凈。看著周圍一堆倒在地上睜著大眼無力喘息的龍騎警和因為聞到血腥而鼻孔里直喘粗氣的十幾頭馴龍,不禁又讓我回想起在武斗場里段非人的生活。 第七集 第七章 現在想起來,也多虧了當時的一段磨難,讓我此刻殺人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手軟。不久前還在想會不會因為害怕見血而再次嘔吐,沒想到這一個多月來的生活已經漸漸消磨掉了我對血的那股惡心感。 想起第一次在赫氏殺龍的時候,我還曾因為血的那股腥味而嘔吐不止。在經歷過連場惡斗后,大概是因再沒有了圍觀觀眾的興奮叫好聲吧,我并不曾因為流血而有過什么不適。 也許……我已經不再害怕流血了吧! 推開擋路的馴龍,雪城日已藏好了劍。他繼續高呼著:「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后還是個處男!」 的口號,拉著我一路前行。 紛亂的人群并沒有注意到這里發生的突變,因為馴龍們阻礙了他們大部分視線。當我走進人群的時候,雙耳在一瞬間便被周圍那無數的呼喊聲所淹沒。 「我還貸還了一輩子,連個小姐都沒舍得去找過一次,就他媽的養你們這幫騙子!……」 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者在我身旁雙眼圓睜、口沫橫飛,身上滿是灰塵的衣服上用紅色的顏料寫著「還我公道」四個大字。 「憑什么你們就可以坐在辦公室里高枕無憂,讓我們就這么白白送死?」 一個胡子長到肚子的胖胖中年男子舉著酒瓶滿身酒臭地高喊著,那肥大結實的屁股毫不客氣地抵在了我持劍的右手上。 數百人、數千人的吼叫聲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來,滿眼都是憤怒猙獰的臉孔和那奮力揮舞的手臂。魁梧的、瘦弱的、細長的、粗矮的身體互相糾纏擠壓著,將我的四周堵得密不透風,滿天飛舞著的條幅讓我頭暈目眩。 人們將一切可以用來表達自己憤怒心情的東西全都用上了,燒著了的毛毯、沒洗干凈還在滴油的鍋子、小孩的尿布、御風車的輪胎、女人的胸罩以及臟兮兮的內褲……一切可以拿在手上揮動的東西都被拋上了天空,人們穿著臟臭而又凌亂不堪的衣服瘋狂地乞求著生命中最后的一絲自由和放縱。 突然感到腳下似乎踩到軟綿綿的什么東西,一低頭,從不停晃動的混亂rou體縫隙中看見一個人橫在腳下,一動不動,任人踐踏,顯然已經死了多時。 雪城日此刻才正式發揮出那驚人的方向感和排除萬難的勇氣,拉著我艱難地擠向此刻突然變得無比遙遠的目的地。在這早已摸不清東南西北的混亂之中,就連天空上用來指引方向的星星都被太陽的光芒所遮蓋的時候,雪城日用拳頭和肘拐以及他那強勁的踢腿為我們打開了一條條極為狹窄而又寶貴至極的道路。 前方不時有人無辜地慘哼著軟倒下去,接著被雪城日狠命地扒到一邊,瞬息之后又被洶涌的人群吞沒無蹤。 一邊呼吸困難地抵抗著四面八方涌來的巨大壓力,我一邊暗暗納悶著——為什么不直接從人群頭頂上跳過去,反而要擠在這里來浪費時間和體力呢? 這個念頭還沒閃過,我就已經有了答案。只見一個自恃武功了得的家伙拿著燃燒桶剛剛跳至我頭上三米的高空,想藉著人頭來表演一曲悲壯動人的炸碉堡之歌,可還沒等他將宣布必死之誓言喊出口去,便被駐留在市政府大樓的武裝部隊成員們用各種各樣的武器和魔法擊得千瘡百孔,隨著一陣淅瀝的血雨,他哀號一聲抱著燃燒桶倒栽了回去,引起身后無數人的尖聲慘叫。 此時的雪城日已經全然忘記了要用口號來掩飾自己身份的計劃,破口大罵著,拳打腳踢地揍著前方擋路的人群。幾個被打后還沒倒下的人紅著雙眼在極端狹窄的空間中奮力扭轉回身想要撲向雪城日,卻被雪城日接連幾拳紛紛打中腹部,狂吐著鮮血暈死在人群中。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我們的不尋常,趁他們還沒有對我們發動群攻,我急忙引臂高呼道:「瘋狂是我們憤怒的發泄!只有用鮮血才能洗刷被蒙騙的侮辱!」 希冀借此共同的心聲來打消彼此的敵意。 突聽左側傳來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原本就已頗為瘋狂的人群立刻更加澎湃激蕩起來,人潮洶涌如巨浪翻騰下的沖擊暗流,拉扯得我和雪城日差點被擠散開去。 雪城日早已殺得雙眼通紅,突然間仰天長笑數聲,聲漸蒼邁,已然用上了冬劍家族的大日心法。 我們此刻就仿佛滔天白浪中的一葉小舟,隨著雪城日將引擎馬力開到十足,立刻便乘風破浪,只見不斷有人被雪城日狂吼著扔飛到空中,然后被流彈飛矢打得體無完膚。 短短數秒鐘內,我們便前進了十數米,同時我也展開破風式的柔勁,將人群中朝我們涌來的一股股巨力卸了開去。可左側接連不斷傳來的爆炸聲卻引得人群愈發混亂,人們瘋狂地踐踏蹂躪著同胞的身體朝我們這邊逃散過來。 我連續幾下頂起真氣想化開這股自人群中傳來的浩然巨力,終因渾身酸痛而后力不繼,耳際轟然一聲巨響,身體已隨人群向右涌去。 雪城日回頭一看不見了我,不禁仰天怒吼一聲,頭發漸漸變成銀白,雙臂化作無數道白影插入人海之中,頃刻間便有十數人慘叫著被拋飛出去,接著又化作一陣陣血雨分灑向人群。 我只覺周圍壓力稍減,剛站穩身形,雪城日已奔至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就往回再次殺入人海之中。 不知是剛才雪城日的怒吼激發了我潛藏在心中的兇性,還是人海的無情讓我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一股沛然的真氣如怒火般直沖腦際,我忍不住自心中發出一聲巨吼:「都給我滾!」 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我這從心底深處傳來的一聲吼叫給震驚了,就連我自己也立刻冷靜了下來。 周圍數十米范圍內的人們當場昏厥,如割麥子般齊刷刷地倒下了一片,讓這個紛亂擁擠的世界頓時清靜空曠了不少,而遠一些的人們則紛紛口吐白沫、昏頭昏腦地站住腳跟互相對視,臉上顯出莫名的恐懼神色。 雪城日卻似根本沒聽到任何聲音一般,只是奇怪地瞅著周圍人群的異樣反應,接著便毫不猶豫地拉著我踏在倒下去的人身上奮勇前進。 「奇怪,這幫人怎么突然安靜下來了?還倒了一片……」 雪城日不解地看著周圍:「剛才就好像有一陣暖風從心里吹過一般,就連我渾身的殺氣都被它給吹跑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同樣的摸不著頭腦,只覺得剛才那聲大吼仿佛并沒有通過嗓子,而是通過心就那么直接地傳了出去。 記得上次被金鱗鱷嘴龍圍攻的驚慌時刻,我也同樣這么喊過一次,接著周圍就靜了好幾秒鐘,似乎是被我嚇住了一般。難道這就是落羽神戀曲的神妙之處嗎? 「快走吧,趁這幫人還沒回過神來,我們沖過去!」 雪城日展開身法,化作一道淡淡的清煙,眨眼便鉆進了前方依舊昏頭昏腦的人群之中。 我緊隨其后,在發呆的人群中如滑溜溜的游魚般,厚達七八十米的人墻轉瞬間便被我們穿透。 武裝庫已經近在眼前,那高高的圍墻似乎正在朝我們招手。我困惑地看看身后的人們依然群情激憤、吼聲震天,卻沒有一個人敢走近武裝庫四十米范圍之內,讓武裝庫周圍空出了一大片空地來。 雪城日停下了腳步,仔細的打量一番后,說了聲:「快走,去正門。那幫家伙可能要炸掉高墻!」 我這才恍然大悟,對啊,可能就是因為有人想炸掉圍墻,讓人們沖進去,所以才事先驅開人群怕爆炸時引起不必要的混亂。 不過我也漸漸開始懷疑,這次的暴亂活動看起來遠沒有群眾自發暴亂那么簡單,一定是有人在幕后cao縱。不然誰有那個號召力來驅開混亂的人群,然后找人來炸掉圍墻呢?普通的平民百姓手里怎么可能會有炸藥呢?一定是政府高層人員出動了龍騎警。 我連忙將這個想法告訴了雪城日,他卻用一副「你是白癡啊」的表情對著我說:「你現在才想到啊,我剛才不就已經說過了嗎?一開始看到龍騎警居然在人群外圍進行巡邏,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見機行事吧,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不讓他們炸掉圍墻,只要圍墻出現一個缺口,恐怕就會讓整個事態難以控制。」 雪城日說著,將凌亂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過會兒如果看到真是龍騎警在組織爆破工作,我們就先假裝政府工作人員制止他們,然后全部干掉!出手一定要快,不然萬一他們已經裝好了炸藥,只要趁我們不注意引爆炸藥,那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我點點頭,正了正額上的系帶,將衣服整理一番后,跟著雪城日大步流星地繞著武裝庫向正門走去。 ※※※繞到正門,果然看見二十多名全副武裝的龍騎警牽著馴龍在門口嚴陣以待,還有幾名龍騎警正蹲在墻根處拉著引線。 其中一個看起來級別較高的龍騎警沖著那幾個蹲著的大聲喝問道:「裝好了嗎?再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看看線是不是有短路或者沒接上的地方!」 我們剛走上前去,立刻有幾名龍騎警抽出警棍,馴龍也齜牙咧嘴地沖著我們低聲咆哮起來。 雪城日故作鎮定地擺擺手道:「我們是奉上頭的指示,來看看炸藥裝好了沒有。」 領頭的那個龍騎警疑惑地看了我們一眼,接著用手扶著耳朵上的通訊器詢問道:「喂,格福爾大人,您派人來了嗎?」 只見他皺起眉來聽著通訊器里的回答,我和雪城日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隨時準備動手。 誰知他突然沖我們一笑道:「哈哈,你們來的很巧啊,我們這里剛剛安裝完,正準備安裝引線進行爆破呢!」 我們互相對視一眼,暗暗詫異,雪城日立刻回笑道:「安裝完了?不會出現什么紕漏吧!」 說完對著我使了個眼色,便獨自一個人走上前去。 那個龍騎警沖其他人喊道:「安裝完了就先走吧,我要陪這位大人看看情況。」 那些龍騎警便紛紛收起警棍,牽著馴龍向遠處走去。 我剛想跟上去,雪城日回頭喝住我:「你待在那里別動!」 我納悶地停住腳步,看著那些龍騎警從我身旁走過。 等那個龍騎警帶著雪城日繞到我視線不及的地方時,門前那兩個正在安裝引線的龍騎警也紛紛開始收拾地上的工具,然后匆忙地離開正門。 我攔住他們問道:「引線安裝好了嗎?」 其中一人對著另一個人使了個眼色后對我說:「沒呢,最后的安裝工作要等你們確定后才能進行,這里已經沒有我們的事情了。」 「還有什么沒安裝好?」 「還有……」 那個龍騎警抬頭看了看遠處,突然一警棍死命地朝我砸了過來:「你沒被干掉!」 我微微一愣,接著伸手一引,仿佛從他手中接過來一般輕松地奪下警棍,接著學雪城日的樣子反手一插,正中他的咽喉。 另一個人一看勢頭不對,連忙打了個哨子,我一劍刺過去,他連呼救的時間都沒有,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劍刺進他的咽喉,刺斷了他的脊椎,接著無力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帶著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 他身后的兩頭馴龍咆哮著沖了上來,我引劍后退幾步,晃手發出兩道冷月無聲,那兩頭馴龍向前又撲了幾步后,便看見鮮血汩汩地從喉管處流出,嘎嘎地嘶聲叫了幾下后,一條血縫從喉嚨處延伸開來,腦袋也隨之一歪,整個兒從脖子上掉落下來,只留下一個碗口般粗大、不斷噴著猩紅漿液的平整切口。 兩具無頭的龍身又搖搖晃晃著朝我走了幾步后才轟然倒地,渾身猛烈地抽搐著,尾巴不甘心地在地上亂掃,揚起了大片的塵土。 身后二十多個龍騎警一見自己人被殺掉了,全都紅了眼,紛紛蹬著馴龍沖了過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龍騎警和龍一起協同作戰的樣子,他們的左手抓住系在龍脖子上的扣環,雙腳蹬在龍背兩側的腳蹬里,高高地聳起身來,右手將警棍插在原本安在龍背上的接引槍頭上,于是二十幾根長達一米半冒著電火花的帶電槍尖伴隨著馴龍唾沫飛濺的血盆大口從三十多米的遠處急速向我逼近。 只要他們不離開武裝庫的圍墻炸毀時的崩塌范圍,圍墻就不會有倒塌的危險。心念及此,我便一步步向正門退去。 似乎是懼怕我的遠程攻擊,龍騎警們瘋了似的催打著身下的馴龍想盡快趕上來,而馴龍們則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惡狠狠地盯著我,充血的雙眼仿佛認定了我就是那個讓它們挨打的罪魁禍首。 心里暗暗計算著高墻砸下來的范圍和爆炸所能產生的巨大破壞面積,我突然出手。將雪羽降塵的幾萬道零散劍氣合成數十道,瞬間便夾著風雷之聲飛向敵群。 收劍回鞘,我不忍心地閉著眼嘆了口氣,轉回身來尋找著雪城日的身影,身后的馴龍和龍騎警們卻早已亂成一團。剛才那一擊,他們的眼睛全被我刺瞎了,馴龍們痛苦地嗷叫著將主人們從身上翻了下來,互相踐踏啃咬著。四濺的血花中,龍騎警們在馴龍的瘋狂攻擊下拼著命地保護自己,慌亂地揮舞著腰間佩戴的短劍和滿身是血的同伴們廝殺在一處,深怕被我走上前去一劍奪掉了他們的性命…… 雪城日這時才從墻角處一邊擦拭著劍一邊走了回來,看到這紛亂血腥的場面不禁一愣,接著笑道:「干得好啊,小子。」 我長吐一口氣問道:「你那邊怎么樣了?」 「引線已經被我割斷了,現在就剩下正門還有些危險,剛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是把炸藥埋進了門的鋼筋水泥里面,并且封上了口,這里面的炸藥是能直接被引爆的。唉,我剛才搜了那個混蛋的身,并沒有發現引爆的遙控器,我想可能是被樓里的某個人拿著呢!他要是趁我們取炸藥的時候引爆它,不光門保不住,就連我們兩個也難保能全身而退啊!」 我回身抬頭,從滿天的塵霧中看向那棟在浩蕩無邊的紛亂嘶吼聲中依然矗立的摩天大廈,只覺得一股彷徨無助的無力感深深涌上了心頭。 忽然間心念一動,只覺得大樓頂層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冷漠地注視著我們。 「媽的,一定是被那個叫格福爾的人渣拿在手里了。」 雪城日也抬起頭看著大廈,憤然地咒罵起來。 那二十多個龍騎警和他們的馴龍所造成的混亂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兩頭還活著的馴龍「嗚嗚呀呀」地低聲慘叫著,扭擺著沾滿了血污殘破不堪的身軀在血紅色的尸體堆中費力地掙扎著想站起來。雪城日見我皺眉不語,拍拍我的肩膀,接著發出兩劍結束了它們的生命。 「相信你以前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吧,不然剛才不會想也不想就跟著我一起出手殺人。」 雪城日笑看著數十步外望不到邊際的混亂人群,抖了抖手上的劍:「唉,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事后嘔吐了一整天,吃飯的時候看到盤里的rou就想起血紅色的東西從那人身體里翻出來時的樣子。不過,后來就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但是一直沒想明白為什么非要殺了他們才行,就連我殺了他們的那一瞬間,也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出于習慣的自衛,還是迫不得已。直到有一次我帶隊去執行任務,我手下的一個龍騎士不忍心對一個女人下手,想著把她打暈了就算,誰知道那個女人居然是整個事件的主謀,裝作昏迷不醒,直到我們以為任務已經完成,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突然跳起來殺掉了身旁的一名龍騎士,跑到搜出來的炸藥堆去引燃炸藥……」 我看看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那次任務回來后,只剩下我和兩名幸免于難的家伙,其中一個還被炸掉了一只胳膊。我帶的中隊去的時候有一百三十三人,死了一百三十一人,其中好幾個人前一天和我喝酒的時候還說想在執行完任務后回趟家,看看妻子孩子……」 雪城日恨恨地咬牙切齒道:「他媽的,就為了個該死的女人,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后來呢?」 雪城日收劍回鞘,臉上又回復了靜默的神色,冷笑道:「后來我就明白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要嘛就是把敵人殺個一干二凈,否則,就是自己被殺。殺與被殺,只在一念之間,關鍵就看你想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