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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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正在安伯塵越想越深時,雷聲轟然響起,直擊天靈,將安伯塵驚醒。 “莫要多想,長則百年,短則三十年,等時間到了那個點,你自會知道一切前因后果。你是棋子,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棋子。” 雷云中的那人說著,到此時,他的氣息中已沒了半點殺意,只從他適才出聲驚醒安伯塵的舉動依稀能判斷出他的善意,安伯塵有些不懂了。 “臨走之前,再勸你一句。莫要多想,想多了不但無用,還會讓你走上偏路,到時誰也救不了你。” 雷云中那人說著,抱起少女扇動黑翅,轉身向遠方飛去。 他的遠方,自然是虛空,至于虛空另一邊是什么,宇心又藏在何處,卻非安伯塵所能知曉的。 最后一眼,安伯塵依稀看到了雷云后,男人的面龐。 那是一張布滿了傷疤痂痕的臉,密密麻麻,讓人很難想象出那個男人到底經歷了多少戰斗和殺戮,在經歷了那么多戰斗和殺戮之后,他竟還能活著,實在令人感慨。除了滿臉傷疤外,他的雙眼已瞎,而在他寬廣的額頭上生著一只血紅的獨目。無華也有天眼獨目,天眼有神通,可和這個男人的天眼相比,卻如滄海一粟那般渺小。 “爹爹,千萬別告師公,好嗎。” “那你會不會再犯。” “孩兒不會再犯了……孩兒也只是好奇那個賭約。” “大人的事不是你這個小孩兒能摻手的。還有距離那個日子已經很近了,在它來臨前,莫要再下界了。” …… 父女二人的聲音隱隱綽綽、斷斷續續的從虛空遠端傳來,安伯塵入神的聽著,直到最后什么都聽不見。 “師公……就是那個黑翅獨目男人的師父了。這個男人已經足夠強悍,他的雷道玄奧若是再認真點,足夠殺死我十次八次……他還有個師父,究竟又是怎樣的人物。” 安伯塵站在谷中,喃喃自語著,隨后沉默。 今次引誘宇心來人,安伯塵大致能感覺出他們對于自己隱隱有幾分善意,至少這個黑翅獨目男人所屬的勢力派別如此。除此之外,安伯塵還判斷出宇心諸強的大概實力,這個掌控雷道的黑翅男人當是無上,且還是無上中較強的存在。他還有個師父,按照常理,他的師父應該是超越無上的存在。想要和宇心抗衡,自己至少需達到黑翅男人的修為境界,才有機會達到目的。那人強雖強,可并沒有強大超出自己所能承受、理解的范疇,繼續修煉天闕和四象神槍,完善周天玄奧,終有一天能趕上甚至超越他。 安伯塵如是想著,今次一戰對他而言可謂道途中又一次大補,卻有許多值得感悟。 大風從遠處吹來,卷起安伯塵的長發,想著想著,忽然間安伯塵一怔。 “對了,我為何總是在想要和宇心抗衡?” 安伯塵自己問自己道。 這么長時間里,他已養成了這種習慣,面對那些把他算入局中的存在,安伯塵或是隱忍或是布局或是等待又或者奮起反擊,歸根結底,卻都是在想著抗衡、戰敗那股勢力。因此當他發現宇心后,安伯塵又習慣性的順其自然將宇心當成站在他對立面的大敵,心懷敬畏和敵意,十年磨劍,隱忍等待,只是為了企及宇心上的存在。 “那人從頭到尾除了佯裝出的殺意外,對我并沒有多少惡意。宇心之人,或者應該說是宇心的高位者們,他們都是擺布世人命運的存在,神仙中的神仙,他們若想對付我又何需花上這么多精力,除非是閑著無聊。那個賭約……罷了罷了,暫且不去想,等百年后再見分曉。” 安伯塵站在風中搖著頭,自言自語。 山谷中一切都恢復平寂,他和黑翅獨目男人的一戰是發生在虛空,因此并沒有波及山谷中的一草一木。如今那對父女消失于虛空,一切如常,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那兩個家伙,看來是不會來了。” 安伯塵說著,笑了笑,腳踩云氣,向山谷之上邁步走去。 呂風起和九辰君承受不住羽翅獨目男人的重壓,早早抽身離去。傲慢如呂風起發現安伯塵真正修為實力比他高一大截,自然無顏相對,直到大道法會開始再不會出現。至于九辰君,他同樣也不會出現,他也羞對安伯塵,原因不在于發現安伯塵的強大,而是生怕安伯塵追問那個羽翅少女的事。 “如此大道法會再相見吧。” 站在三仙峰頭,安伯塵放目遠眺,形形色色的真仙、玄仙強者落入他眼中,轉瞬被他拋諸腦后。 從袖中掏出鳥籠,安伯塵放出那只“奄奄一息”的怪鳥。 怪鳥一飛沖天,轉眼消失不見,而三仙峰上的云氣也似有些不同起來,四色環繞,風水火雷,循環往復著。 第670章 萬古第一人 日落復日出,日出時分,司馬槿回來。 安伯塵正坐在三仙峰巔的一塊大青石上前,青石約莫五尺長寬,中間有凹堂,可容納七八只鳥雀蹦跶。安伯塵靜靜的坐在晨曦下,凝視著青石中央氤氳升騰的霧靄,神情專注,似乎連司馬槿走近都沒有發現。 “我找過小青了。” 走到安伯塵身邊,司馬槿說道:“她問我你是不是也來大道法會,你猜我怎么說。” “你對她說是。因為你知道她只是在試探你的忠心,事實上,她早就知道我來了。”安伯塵回答道。 “噗……忠心,你這個形容倒是有趣。”司馬槿站在安伯塵背后,神色有些恍惚,卻在安伯塵回頭的一瞬消淡:“如今天地的局勢果真在那年你我預料之中。天庭的威信日趨愈下,三大勢力咄咄逼人,就連小青教主也懷有一吞天地的野心,地強天弱的形勢已成。殊不知,再過個三四十年,天地崩塌,秩序大亂時,任你勢力再強也只有亡命這一條路可選,還有誰會忠心于誰。我只是好奇,那個無光劍神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在三大勢力鼎立的間隙,硬生生創造出一個八劍盟來。” “那個無光劍神秦宇,一個小人罷了。” 安伯塵說道。 “哦?”司馬槿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安伯塵:“莫非你認識那秦宇。聽你的口氣,你似乎對這位堂堂八劍盟盟主心懷不滿?” “是啊。在我這青石中修煉的三人里,有個叫老裘的修士,曾也隨我等征戰過天河,和秦宇還是戰友,親眼見證秦宇如何從籍籍無名一步步爬上巔峰。”安伯塵低下頭,注視著層層霧靄下,和螞蟻一樣爬行在青石上的老裘三人,隨后道:“今次大道法會,我將助老裘完成心愿,揭穿秦宇的假面目。” 說完,安伯塵抬頭看向司馬槿,只見司馬槿正撇嘴瞪著他,安伯塵無奈一笑。 “你可是因為前日我出關時逗你玩,到現在還一直耿耿于懷,想要借機報復我?”司馬槿靠上安伯塵,伸手掐了一把,沒好氣道:“我可不信如今的你有這么熱心腸,快說,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終究還是沒能逃過司馬槿的法眼。 安伯塵苦笑,伸手攀上司馬槿的腰肢將她攬入懷中,俯上香玉般的耳垂竊竊說道。 剛聽兩句,司馬槿一愣,隨即露出豁然開郎之色。一席話罷了,司馬槿仰起身子,嬌瞪了眼安伯塵:“竟然還有此事,差點就被你瞞過。嘖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的你越來越會當那只不勞而獲的黃雀。” “我只是身在局外,除了你以外毫無牽掛,這才便宜行事罷了。我所在乎的是百年之后我們重回未來,以及不受時間、空間束縛的那個宇心。”安伯塵說著說著,忽然笑了起來:“其實這些年走下來,我倒快要忘了當初我們回到上古的初始目的。時間還真是奇妙的存在,從未來到過去,在這時間中走了一遭,似乎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 看著侃侃而談的安伯塵,司馬槿面露奇異,隨后也是一笑:“我剛剛回來時就感覺你和之前有些不同,現在我才敢確定,你的道行又進步了。現在的你道行精進,卻又不反應在氣質上,若不注意,還真是難以發覺。” 青衫一襲,長發飄然,安伯塵的形象氣質一如既往,也就只有司馬槿能夠光從外表便發覺安伯塵道行、道心上的微妙變化。 先是被盧舟雷等人少年意氣所激,得其熱血,逐漸完善四象神槍,又和那個來自宇心、有著獨目烏翅的神秘無上強者一戰,使得安伯塵的道行在極短的時間里得到飛速提升。而由于那名無上強者的出現,安伯塵對宇心的了解更甚幾分,經此一戰,安伯塵終于知道宇心強者的強大,可他非但沒有喪失信心,反而愈發充滿斗志,道心也愈發穩固,幾近無瑕。 如此這般變化,若換作另一個人,很容易體現于表面。 然而安伯塵卻不張不揚,不素不華,胸懷寶樹而言行平和,修為離無上雖還有一段差距,可他卻已擁有一顆連無上強者都不見有的赤子之心,正如前日上三仙峰時不露氣息便引鳥獸相隨,敬而不拜。 “好了,不說這些。” 安伯塵松開司馬槿,注視著她的眸眼道:“距離大道法會還剩四天不到,盧家姐弟和老裘我能讓他們不知不覺的陷入周天夢陣,一時辰當作一年來修行。可是你,你所缺的不是修為,而是實戰技巧。” “那你教我。放心,我可是一個很聰明的學生,包學包會。”司馬槿笑盈盈說道。 話音落下,兩人同時一怔,四目相對,都笑了起來。 曾幾何時兩人的關系也像是老師和學生,只不過那時候司馬槿扮演老師,安伯塵充當學生,于墨云樓學習道法時也算無比歡樂。時過境遷,兩人又做回師徒,只不過這一次卻是安伯塵這個老師來教司馬槿這個學生。 晨曦下,兩人默然對視,霧靄氤氳,從作為周天夢陣道具的青石上騰起,將三仙峰渲染得如夢如幻。 周而復始為天道,倘若這便是天道,那安伯塵當之無愧為周天代表。 …… “好美妙的一幅畫面。你說是不是。” “再繁華的美景,也有它凋零的一天。你說是不是。” “那是當然。你居然能忍住,不錯不錯,總算沒辜負師尊對你的期望。” “本太子忍你忍了八百年,更何況是那兩個自作聰明的男女。” 在距離三仙峰三百里外的一座峰頭上,兩個男人并肩而立,遙望向三仙峰上郎情妾意、無比甜蜜的安伯塵,說著只有他們才能聽得懂的話。 左邊那個自稱太子的男人,戴著一張銀灰色的面具,倘若司馬槿在場定能一眼認出,他就是當年她上天宮解救小青教主等人時,所遇到的那個身份奇怪的面具男人,最終這個戴著銀灰面具的男人正中司馬槿下懷,將易容成司馬槿的那個宮女收入后宮。 而右邊的那個男人則有些奇怪,他穿著一身八卦道袍,道袍之陳舊,絕非這個時代所能擁有,它的歷史恐怕還要追溯到遠古時期。除了道袍外,男人還帶著一頂奇怪的道冠,這道冠方方正正,和男人的臉型一樣。這個有著方正臉型的男人本該是一個行為舉止堂堂正正的男人,可他說話時,無論語氣還是節奏都有些陰沉,也不知道他究竟經歷過怎樣的往事,才使得他生出這樣的變化。 “三十年不見,你說話還是這樣沒大沒小。”道冠男人說道,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似乎不待見身旁的面具男人。 帶著銀灰面具的男人輕嘆一聲,幽幽說道:“既然你不喜歡我,當初為何又要收我為徒。說起來,直到我長大后才發現,我這樣的性格,還是在你的推波助瀾下,潛移默化的一步步養成。” 聞言,道冠男人眼中流露出些許復雜,他沒有否認,也沒有再不耐煩,嘆了口氣道:“師尊在宇心悟道萬年,終于想到對付那人的方法。可是,那人畢竟擁有萬古第一人的稱號,師尊當年未戰而先認敗,在氣勢上已先輸了一籌,所以師尊即便想出了對付那人的方法,也不敢輕易嘗試。” “所以就選出我,把那個方法傳給我,想讓我來對付你們口中的那個萬古第一人?原來我只是一個試驗品而已。”自稱太子的銀灰面具男人哈哈大笑,笑得痛快卻又悲愴,大風從遠處吹來,掀起他的長袍,長袍下裸露的胳膊上,布滿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疤。 “你太高看自己了。”道冠男人收回眼中的復雜,冷冷說道:“你的確是試驗品,不過,你要對付的不是那人,而是他。” 說話間,道冠男人指向三百里外的安伯塵。 “為什么?”太子問道,又像是在自己問自己:“難不成,那個青衫男子是你口中萬古第一人的徒弟或傳人?” “徒弟或傳人……”道冠男子咀嚼著,隨后緩緩搖頭:“不是,都不是。既非徒弟也非傳人,那人的收徒之數早已到了,也不會再有隔代傳人,至于為什么,現在的你無需知道。你所要做的,只是當好你的試驗品,然后戰勝那人。” 道冠男人一字一頓的說道,目光牢牢鎖定安伯塵,眼神中透著遲疑,似乎連他也不知道,他來自遠古、身為曾經天地第一人的師尊為何要讓費勁辛苦培養出的棋子卻對付安伯塵。 第671章 入夜 “棋子的覺悟嗎。我懂。” 太子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胸腔中的憤慨,片刻后淡淡說道:“那請問師父,那個穿著青衫的男人究竟是誰?” 斜睨了眼太子,道冠男人道:“他叫安伯塵,還有個名字叫無邪,對了,他在你們這個時代還有稱號,就是當年一人一槍大破你天河大軍的銀槍。” “大破我天河大軍?哈哈哈,若非師父你特意吩咐,我早將那幫烏合之眾一口吞了。” 太子又笑,目光卻再沒從安伯塵身上移開過。 “就這樣吧。我今次前來,是因為那人座下次徒竟違例下界,被我捉到證據,這下看那人怎么解釋。”道冠男人說著看了眼手心,顯然他手中正懷有他口中的證據。 “萬古第一人座下次徒……就是剛才那個圣賢吧,不知他和師父相比,誰更厲害些?”太子忽然一笑問道。 道冠男子面色一僵,皮笑rou不笑道:“放在遠古時候,一百個他也敵不過我一只手。” 說完,他轉身欲走,似乎不想再糾纏于這件事上。 遠古時候一百個獨目羽翅男子也敵不過他一只手,言下之意很明顯,放在如今,他早已不是獨目羽翅男子的對手。 “還有一事。”太子張口叫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恩師。這么久以來我都不知道恩師高姓大名,不知今次可否告知徒兒?” 道冠男子腳步一滯,背對著太子,似在猶豫。 “我得師父栽培,擁有如今的力量和地位,可我和師父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不比尋常師徒。如今話已說破,我是你們的試驗品,日后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總會恨上你們。不知師父可否讓徒兒知道,我將要恨上的人,到底是誰?” 太子說著,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師父只憑一人之力,便逼得天宮帝王們紛紛閉關,如此能耐,想必在遠古時期也是一鼎鼎大名的人物。” 聽了徒弟的話,道冠男子表面依舊無動于衷,可他的脊背卻漸漸變得挺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