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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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張七脾氣再好,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破傷口,此時也是面露怒容,雙目之中泛起絲絲寒潮,冷冷盯著惡佛王。 如此一來,便等于太子府和國師府徹底撕破臉皮,在胤皇回歸前的日子里,兩人不分出個高下已是不可能。 早在大匡余孽大鬧三朝后,那道禁殺令便隱隱形同虛設,表面上的確還有人顧忌,暗地里卻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仙心亦如人心,一人壞了規矩,此后千萬人都視規矩為無物。 安伯塵不動聲色,于長街橫邁五步,負手而立道:“任你再舌燦如花,也改變不了你們的不敬之罪。七公子禮賢下士,溫文君子,又以大局為重,放任你們離去。可在下卻不能坐視公子受辱。” 安伯塵這一席話讓國師府上下無不動容,張七更是感動的看向安伯塵,心中大生世有知己之感。 “咯咯咯……” 狐六娘美目生波,笑得前俯后仰,粉紅色的裙擺有意無意的露出條縫隙,修長而豐腴白嫩的大腿若隱若現。 “那么,客卿大人究竟想要如何?” “好說。”安伯塵依舊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薄霧遮面,沒有人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只要兩位向七公子磕頭認錯,并留下那寶貝,在下自然會放二位離去。” 安伯塵一字一頓說道,話音遙遙傳開,在圍觀的胤京眾仙心中激起陣陣漣漪。 事到如今,國師府和太子府兩方算是真正對上了,也不知那客卿所言,是不是代表了張七的意思。 再看向張七,只見他面無表情,眼神淡漠,對于安伯塵說的話無動于衷。 見狀,眾仙心中紛紛打鼓。 卻不知道,張七此時也是騎虎難下。 本以為安客卿只是放兩句狠話,為他找回點顏面,便會見好就收,不料卻還是低估了這位海外散仙的“赤膽忠心”。想到安伯塵在海外百國為他做的那一切,張七不由喟然而嘆。 事到如今,也只能任由安客卿繼續下去,此時稍作退縮,他剛剛收回的一丁點威信便會蕩然無存。 “大膽!磕頭認錯?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連雷劫都控制不住的二流仙人罷了。”惡佛王終現怒容,雙眼瞇起,精光爆綻,看他那神情好似想把安伯塵吞入腹中般。 “這么說,你是不愿意向七公子賠罪了?”安伯塵沉聲道,扭頭看了眼張七。 張七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然,轉瞬消失,鼓勵似的向安伯塵點了點頭。 話不投機半句多,誰也不肯退讓的話,也只有手上見真章了。 包括國師府眾家臣在內,胤京眾仙誰都不看好安伯塵,畢竟惡佛王和狐六娘威名在先,安伯塵卻頭頂雷云而來,誰強誰弱一目了然。就連張七,此刻心里也是直打鼓,他忽然想起,他似乎從頭到尾都沒見過安伯塵出手,只因聽睚眥說起安伯塵百年間數次晉級,極具潛力,再加上救命之恩,方才一時腦熱,破例授予他客卿腰牌。更多的,卻是因為那日張七慘敗于海外,損兵折將,實在沒臉皮空手而歸。可修煉天賦再好,也不見得會擁有多強的戰力,更何況…… 看了眼天頭的雷云,張七的心又沉下去幾分。 事到如今便只能賭一賭了,只要安客卿不敗,或者敗得不是那么難看,他也不至于毫無顏面,畢竟惡佛王和狐六娘都是南極仙島聲名遠揚的高手。 風雪如煙如霧,盤旋而上,紛紛揚揚的飄舞在國師府上空,漫天大雪化作素白的云團,呼呼而嘯。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惡佛王的殺意所發,只是翻了翻眼皮,便將滿城風雪掌于手心,風雪中席卷著暴虐的殺氣,傾軋向安伯塵。 安伯塵一動不動,依舊負手而立,似乎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高手對決,勝負取于一線間,掌握先機占穩優勢,便大抵能勝到最后。 和氣勢磅礴,精通戰道的惡佛王相比,對面一動不動的青衣斗笠人就仿佛鄉下來的小子,處處透著稚嫩。 唯獨惡佛王心中暗驚。 他原本也沒把這個國師府所謂的客卿放在眼睛里,然而當他動了真火,行將大打出手時,卻突然發現大雪中站著的那個青衣斗笠人一下子不見了蹤影。他分明就站在那,無需祭出神目通僅憑rou眼便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可令惡佛王心跳加快的卻是,他居然無法用氣機鎖定對方。就仿佛飄然于世外的煙塵,無論刮多大的風,也只能吹得上下左右飛舞,難以真正捕捉到。 偏偏對方又紋絲不動的立在那,惡佛王好生無奈。 他的傳承一直是個秘密,在南極仙島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雖自稱佛王,可他的行事風格又無比心狠手辣,和佛家的教化背道而馳。事實上,他少年曾是西天靈山腳下的一個賣油郎,機緣巧合用一桶燈油從一尊化身沙彌的古佛手中換得舍利精華,從此和佛家結緣,在靈山修行了三百年,終因看不破因果,得罪了一位菩薩,遠遁而逃,投靠南極仙島,從此惡心難止。 他的功法源于佛家,更有本命法寶舍利精,也正是仗著此寶他才能在懸空山大敗妖王,眼下被安伯塵逼得進退兩難,他冷哼一聲,不再留手。 雙目怒瞪如金剛護法,惡佛王瞳孔深處飄過一段段乳白色的經文法咒,隨之張口一吐,那顆金色的舍利飛舞而出。 舍利周身散發著祥和的土黃光暈,內里卻是幽黑如墨,發出駭人的烏光。 飄渺而莊重的佛音,伴隨著兇煞惡毒的氣息,轟然大作于胤京城池。 飛雪依舊連天如云,隨著舍利的出現,卻似有一頭參天佛尊若隱若現的懸浮于惡佛王頭頂,加持三頭六臂法相,怒目瞪向安伯塵。 凌駕于國師府上空的氣勢一下子攀升了十倍,從天頭往下看,百里胤京也搖身一變。金光璀璨,內藏烏光,仿佛羅漢降臨菩薩入世,又似有大魔作亂,滿城仙氣在這一刻收斂殆盡,令人辨不清虛實。 胤京眾人皆驚,張七的眼皮也跳了跳。 惡佛王的實力比他想象中還高出一籌,就算他親自出手,想要戰敗他至少也需十合。 可轉眼之后,張七心中涌出nongnong的驚喜,看向在惡佛王龐大的威懾下,仍舊青衫不舞斗笠不晃的安伯塵,張七暗暗叫好。 能逼得惡佛王使出全力,卻又鎮定自如,這位安道友的實力也不容小覷,這一戰大有可為。 第509章 長街一戰,雪化百里(中) 飛雪連天,惡佛聳峙。 胤京的仙氣在這一刻完全被浩浩蕩蕩的金色佛光壓倒,這一方城池不再屬于仙人,而是惡佛王的佛城。 眾仙懾于威壓,無不瞠目結舌,暗暗感嘆胤太子實力之強,光是一個惡佛王,便足夠威懾大胤。 誰都不知道,惡佛王此時是有苦難言。 他祭出舍利子,放出佛家教化之威,手掌胤京,本以為能逼得安伯塵有所動作。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安伯塵依舊拓拓然立著,毫無反應,更令惡佛王頭皮發麻的是,他能夠看到京城中一草一木,一鳥一蟻,每片雪花飛舞的痕跡,甚至神秘強大的胤太子表情的每一分變化,他都了然于心,偏偏無法感應到國師府的客卿。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客卿神魂俱滅,再不存于天地間。 唯一的可能,眼下卻顯得無比荒唐,荒唐得令惡佛王咬牙切齒,幾欲吐血。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這是《南華經》開篇收尾之語,安伯塵早有明悟,在今日胤京雪中長街,終于將其中所蘊藏的道義和周天大道完美融合在一起。 先前和司馬槿心靈相通,彼此間隔著短短百來步,卻似隔著一片汪洋,即便如此,那也是兩人共同擁有的精神世界,始于男女之情,爾后超脫乎。 這種玄妙無比的感覺,令安伯塵對己道的領悟更上一層樓。 至人無己,乃是徹底忘我的境界,神人無功,卻是超然于物外,哂然笑塵世的境界,圣人無名則又更高一籌,連名譽地位都毫不可惜的拋棄,則已通達萬古,成就唯一獨尊。 此時的安伯塵,只將“至人無己”的意境煉化入周天之道,連自己都已忘卻自己,心境飛過千山萬水,生生世世,早已不在這方天地,又豈是惡佛王之流能夠感應。 今世大道修行者,困縛于等級境界中,苦苦掙扎,視修煉元氣為大道,又有幾人能將眼界打開,尋覓天地間無窮無盡的玄奧。本末倒置,就算修行到真仙、玄仙,也只是大道之下的修行者。而安伯塵從來都視玄奧為第一,元氣次之,打通慧根,領悟天地玄奧,探索人之根本,直追遠古時期早已成就神話不可萬世的英豪強者。 呼呼~~ 有長風從遠天撲來,竟然在萬丈佛光中尋到一絲細縫,硬生生的鉆了進去。 “噗!” 惡佛王身形左右微晃,吐出一口黑血,在白霜映照的長街上,顯得格外刺眼。 遠處的人群傳出陣陣嘩然,誰也沒想到國師府的客卿一動不動,便令看上去氣勢占據絕對上風的惡佛王口吐鮮血,頭頂的佛光裂開破綻。只有為數不多的六重天仙人心有感悟,無不動容,看向安伯塵的目光多出幾分期盼。 “好,好。不動而敗敵,如山岳聳峙,再大的威壓也只是浪費體力。” 張七撫掌而笑,毫不留情的打擊著面沉如水的惡佛王。 這是他今天第一次占得上風,更是胤太子回歸以來,他唯一一次真正開懷大笑。 他當然看不出安伯塵身法中蘊藏的無窮玄奧,可能一動不動便讓惡佛王身受輕傷,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時國師府和太子府對峙的這些日子中,他最成功的反擊。 安伯塵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一下子從可有可無的高手,變成一個可以倚重的客卿。 不過,張七還想看一看,這位安道友究竟能做到哪般地步。 惡佛王并非孤身一身,在他身邊還坐著一個風sao美艷的女仙。 能被太子看中,名聲能傳到萬萬里之外的張七耳中,狐六娘又豈是善與之輩。 女人想出頭,不可能一輩子依靠男人,男人心如野馬,特別是強者的心,罕有不對一個女人保持長久新鮮感的強者。 狐六娘出道時投靠過數名本事高強的男仙,淪為他們的禁臠玩物,可她每離開一個男仙,她的修為總會比他們高很多。在別人眼中她是尤物,可在她眼中,日夜玩弄的她的男仙無一不是爐鼎。而她更知道,只要她越過修行路途上的重重境界,立身六重天仙人境,在南極仙島上取得一席之地,從前的流言蜚語那些對她虎視眈眈吞著口水的男仙,也會隨之消失。 事實也的確如此。 本以為此生再無爐鼎可尋,孰料遇上了造訪南極仙島的胤太子,兩人一拍即合,狐六娘也因此來到胤京。 對面那個青衣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在修為上遠不如胤太子,可卻也讓狐六娘大感興趣,她和惡佛王并肩而坐,是在場除了惡佛王之外,唯一能感覺到安伯塵不凡身法的人。 她很好奇,在自己的天狐魅法下,他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從容不迫。 “狐六娘,還不動手!” 惡佛王撐不住了,斜眼瞅向狐六娘,低喝道。 “急什么,奴家是擔心滿城仙人都被奴家俘獲了心,到時候佛王可別吃醋。” 狐六娘嬌笑道,神色動容。 安伯塵微微抬頭,斗笠下似笑非笑。 那個嫵媚的女仙似乎和太子府中的客卿都有些曖昧不清,身為胤太子的禁臠,她這么明目張膽的引誘同僚,胤太子就毫不在意? 早在來胤京之前,司馬槿便通過珠鏈將太子府的客卿勢力告知安伯塵,顯然司馬槿暗中經營的勢力至少在情報方面,比一無所知的張七還要強上些許。 若胤太子真的對狐六娘種種不端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毫無嫉妒,那便說明他的道心已進入非人的境界。 “小心她的媚功!” 耳邊傳來張七的驚喝,打斷了安伯塵的思緒。 抬眼看去,胤京上下不知何時現出一朵朵粉紅色的流云,摻雜在雪天金光中,尤顯詭譎。 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狐六娘的淺笑,雖只有一聲,可一聲過后,胤京城中再無半絲聲響。 安伯塵不用睜眼便能感覺到,一個風情卓越的女子正緩緩向他走來,步步如盈,身姿婀娜,姣好的臉上透著莊嚴不可褻瀆的氣質,卻在朱唇翕動間,多出一絲欲拒還迎的風情,她不見得傾國傾城,可只要是個男人都無法抗拒這種集純潔與嫵媚于一身的女人。 狐六娘還停留在遠處,走過來的是她的天狐魅功凝聚成的欲魔。 欲魔每走一步,便有九道粉色的流煙從她的香唇間吐出,每道流煙再分成九道,皆化成風情萬種撩人心魂的尤物,穿著莊重高貴的素裙羽衣,赤足瑩瑩,身段修長豐腴,或是眉梢含笑,或是一臉羞澀,圍著安伯塵翩翩起舞。 遠處圍觀的仙人們都呆住了,六重天修為以下者全都道心失守,淪陷于情欲之中,為數不多六重天仙人也在猝不及防下,道心動搖,苦苦掙扎。 在場唯一能夠保持從容的便只有張七了。 “大膽,竟在胤京施展妖魔邪術!” 張七生怕安伯塵被媚功迷惑,大好形勢付諸東流,急忙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