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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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暫且留著這串珠鏈,等下次你們兩人再相聚時,同時摘除珠鏈,去除血印。不然的話,你們永遠無法擺脫命運。”琴娘頓了頓,又笑道:“當然了,還有一個方法,當你的修為超過鄙祖父親時,自然能夠不再受到珠鏈的詛咒。可鄙祖父親已是天地間的至強者,超過他,那便是無上了。” 再度聽到無上二字,安伯塵心中再無半絲波瀾,那么遙不可及的事又何必去想。 感激的朝向琴娘深施一禮,安伯塵欲言又止。 “至于你的心上人,我還真是見過。”受下安伯塵一禮,琴娘含笑說道。 “奇怪,我怎么不知道有這樁事?” “是啊琴娘,我也沒見過你們說的那人。” 卻是嘲風和狴犴不知何時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道,不單是他們二人,無華也縮頭縮腦的湊了過來,至于呂風起,他雖不像那三人那樣明目張膽,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可也在不動聲色的豎耳偷聽。 見狀,安伯塵不由頭皮發麻,卻沒想到這二龍二人竟如此愛管閑事。 “你們沒見到是因為五妹嫌你們兩個聒噪,回來時特意避開了你們。”琴娘說著,轉頭朝向安伯塵道:“說起來,你心上人和你分開,倒和我五妹有關。五妹的性子和老三有幾分像,也喜歡外出游歷,卻不局限于蓬萊、方丈等世外之地,她更喜歡去煙火味重的塵世,游到一地經常一住便是數年。和老三不同的是,她雖喜歡流連喧囂塵世,卻又貪靜,好獨行,因此九年前當她帶著一個女孩回到蓬萊時,我很是驚訝,便去她宮中敘話。” “她和我說,她在天涯尋找古跡時,突然發現有上古至強者的法陣被解封印,以為有什么奇寶出世便前去一看。沒有發現奇寶,卻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少女,她不僅命相很奇怪,還戴著我九子一族的信物,也就是那串珠鏈。五妹一時好奇,將她帶走。” “帶去哪了?可還在蓬萊?”安伯塵急聲問道。 搖了搖頭,琴娘嘆聲道:“五妹的行蹤向來神秘,經常百多年才回蓬萊一次,她九年前剛回來過,我估計她近些年內都不會再回來了,她出門在外,我們也無法找到她。” “那……琴小姐可知道令妹為何要帶走她?”安伯塵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沒問,她也沒說,不過你放心,五妹向來冷面熱心,不會對你那心上人如何。再說,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五妹和一個外族人相談甚歡。”琴娘淡淡一笑,安慰著道。 聞言,安伯塵心下稍定了幾分,仍有許多疑問縈繞在心頭,一時半會又不知該問什么好。 看來琴娘也不知道紅拂如今身在何方,聽她所言,紅拂和帶走她的那一龍相處得也算和睦,應當不會有什么事……還剩一年不到,十年之約便到期了。 “琴小姐,你適才所說的天涯是在哪里?” 冰冷的聲音響起,卻是呂風起突然問道。 “所謂天涯,顧名思義自然是天之遠方,也就是我們蓬萊中人常說的上古天宮遺址所在之地。”琴娘答道。 呂風起點了點頭,面露思索,卻沒再說話。 “該講的可都講完了?講完的話,嘿嘿,琴娘你就回避吧,我還有好要和這三位道友相商。”嘲風大大咧咧的說著,不時朝向琴娘擠眉弄眼,直看得琴娘有些臉紅。 “稍等。”琴娘說著,又轉向安伯塵:“這珠鏈既是安道友的定情之物,琴娘也不會強人所難,只希望安道友能從珠鏈中取出一水一土送予琴娘,琴娘好作祭祀之用。不知可否?” “琴小姐客氣了。” 安伯塵急忙從珠鏈中的海崖世界取出一捧黃土一掬海水,遞到琴娘面前。 琴娘頷首一笑,輕擺長袖,安伯塵手中的黃土和海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本泛黃的書卷。 “這部經書就送給安道友權當回饋,安道友閑來無事可以修煉著玩,都是幾個有趣的小法術。” 琴娘說完,也不給安伯塵道謝的機會,轉身向廳堂后走去,步履急促,眨眼間消失不見。 心中微微感動,安伯塵心知肚明,琴娘這是變著法子補償自己,只因九年前她的五妹冒冒失失的帶走了紅拂。然而說到底,還是安伯塵和司馬槿拿走了她家的祖傳之物,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他們兩個自作自受……倘若世上的神仙都像琴娘這樣,與世無爭,善良如斯,那這天地間又豈會還有爭斗。 “伯塵,你今個兒可算是交上好運了。” 無華湊到安伯塵身邊,打量著他手頭的經書,滿臉羨慕。就連呂風起也朝安伯塵看來,目光閃爍,卻因礙著面子并沒說什么。 “不過是召喚黃巾力士還有一些馭鬼驅神之術罷了,有什么大不了。我說無華道友,你若是想要,老龜我這兒可是有不少仙法秘籍。” 嘲風輕哼一聲,揚起下巴道,聽得無華喜笑顏開,心中暗暗得意一路上陪著嘲風說了那么多話,終究沒有白費。 “不過,最好運的還屬你。”語氣一轉,嘲風望向呂風起,眼里盛滿笑意。 安伯塵和無華聞言一愣,朝呂風起看去,就見他皺了皺眉,向嘲風抬手抱拳道:“嘲風先生不是要向我等交代那個條件嗎?” “是啊,既是條件,也是你的大運氣。” 嘲風眉飛色舞,附耳對一臉好奇的狴犴說著什么,轉眼后,狴犴看向呂風起的目光中竟沒了之前的害怕,反倒多出幾分親近之意。 “那么,究竟是什么條件,先生但說無妨。” 呂風起眸如冷月,沉聲道。 第364章 龍山荒唐事,仙家雖好終須返(下) 嘲風喜氣洋洋,剛欲開口,就聽從宮外傳來轟隆隆的雷聲。 透過廳堂頂部青玉打鑄的透明穹頂望去,依稀能見到風云起伏,飛瀑橫流,長如綢帶的黑風盤旋在宮殿上頭,風中若隱若現著一顆龐大的狼頭,經久不散。 “是二哥回來了!” 黑臉狴犴拍手叫喚道。 刑堂中央忽地蕩開一陣黑旋風,上粗下尖宛如漏斗。轉眼后,從黑風中走出一個身披紅色羽氅的男子,甚高九尺,鉤眉,闊眼,挺拔的鼻梁上正對眉心處,印著一朵黑色的火苗,竟還在輕舞搖曳。 這個周身上下盛滿暴戾氣息的男子甫一出現,安伯塵就覺原本青冥色的廳堂忽然變黯了幾分,一道道模糊的鬼影伴隨著凄厲的嘶鳴游走在廳堂四壁,仿佛一瞬間將眾人帶入了堆盡血海尸山的戰場。 “這是我家二哥,傳說中的睚眥,幾位道友剛剛應當已經見過了。” 嘲風向安伯塵三人介紹道,隨后迎向紅氅男子。 不露聲色的和無華交換了個眼神,安伯塵心生疑惑。九子中的老二不就是睚眥嗎,先前三人隨著琴娘乘舟渡潭時,曾見到狼首龍身疾飛而去的睚眥,怎么才一會兒功夫他就回來了? “二哥,事情解決得如何?”走到睚眥身前,嘲風笑著問道。 微微點頭,睚眥冷聲道:“不過是幫犬頭國的國主殺了兩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罷了,又能怎樣?” 聞言,嘲風搖了搖頭:“作孽,真是作孽。今次二哥又毀了多少城池和良田?” “大城八百,小城三百,良田兩萬畝,河湖山岳九百里,兩國子民共計七十萬口。”睚眥面無表情,淡淡說道。 “我說二哥,不就是毀約嗎,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嘲風一臉苦笑。 “哼,犬頭國國主和其子民平日里敬我如神祇,五十萬家香火供著,今朝被雙面國和長人國的國主欺上門來,我又豈能不出點力?” “那兩國可有神祇守護?” “一鯨一象而已,都被我吞食了。” 二龍子你一言我一句,全然不避諱安伯塵三人,三人故作鎮定,心中卻驚疑不定。 倘若那睚眥所言屬實,那他只用三柱香不到的功夫便毀去兩國,轉眼歸返,此舉足以稱得上驚世駭俗。而聽他們所言,那幾方國度似乎都是塵世中的王國,卻不知道身處何方。 “是了三弟,我臨走前聽你說,姐夫來了?” 說話間,睚眥把目光投向安伯塵三人,微微皺眉:“莫非是他們三人中的一個?” 睚眥的眼神很是難以捉摸,目光所及,安伯塵的脊背已涼颼颼一片,更令他驚訝的卻是嘲風口中的“姐夫”二字。 下意識的,安伯塵后撤一步,而另一邊的無華也是小心翼翼的后退,卻將一身黑甲的呂風起凸顯出來。 “是他?” 睚眥緊緊盯著呂風起,臉色陰晴不定,邁步走來,圍著呂風起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間仰頭大笑:“好一個殺人如麻的將軍,倒也是位壯士。嘲風,如何找到此人?” 聳了聳肩,嘲風微笑道:“早先我替琴娘去月老那求桃花簽,簽上道,有將玄甲海中來,陰差陽錯會姻緣。正巧今早七弟帶回一群囚犯,卻又不是海外諸國的子民,我一時好奇便帶著琴娘出海,發現了他們三人。” 聞言,睚眥皺了皺眉:“可也不一定是他。” “我省得。”嘲風面露得色,搓手道:“這不,我已讓老八去找月老,等他回來一切自然都明了。” “不用等了。” 從廳堂末端傳來一陣爽朗的聲音,清風飄過,一個白衣散發的清秀男子含笑走來。 那個男人一臉的書生氣,舉手投足間自有方正,正是九子中的老八,負屃。 “如何?”嘲風急忙問道。 白衣男子的目光逐一掃過嘲風、睚眥以及狴犴,吊足三人胃口,方才笑著道:“月老說了,琴娘的桃花簽正應今日。” 聞言,嘲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放聲大笑,安伯塵和無華相視無言,只覺今日這么多樁荒唐事中,就屬眼下這件最為荒謬。 那四名龍子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喜不自禁。陰森森的刑堂也隨著負屃的來到,而多出幾分喜慶味兒。 安伯塵略一思索,抬頭向呂風起看去。 那個曾經屹立在萬里大匡之巔,凌駕于十三諸侯虎狼之上的男人依舊筆直的站著,時至今日,他的脊背也不曾彎曲半分,然而臂甲下,兩只手已緊握成拳,青筋暴凸,微微顫抖著。 莫名的悲哀涌上心頭,安伯塵暗嘆口氣,目光垂落。 換做旁人或許會因為能和真龍之子沾上姻緣而喜出望外,可安伯塵卻知道,驕傲如呂風起,一生都在追求無上力量,欲圖掙脫命運的枷鎖。如今卻淪落到受人擺布,身不由己的下場,硬是被套上這樁姻緣,他豈會甘心? 然而這里不是流傳著他種種傳奇的大匡,也非視他如后起之秀的五鎮海瀆,這里是真正的仙家世界,生活在這里的都是一息飛千里,一怒毀山河的仙神人物,呂風起縱然不甘也無力回天。 安伯塵如是想著,下一刻就聽身前響起冷漠的聲音:“嘲風先生,不知那個條件到底是什么?” 看向明知故問的呂風起,安伯塵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果然,呂風起并沒就此屈服。 詫異的看了眼呂風起,嘲風呵呵一笑,攤手道:“莫非你沒聽到?條件便是入贅我龍山,成為我們幾人的姐夫。是了,不知道友尊姓大名?” 直到此時嘲風方才想起詢問呂風起的姓名,呂風起的眸子又冷了兩分,沉住氣道:“呂風起。還望幾位見諒,呂某身負要務,無法留于蓬萊龍山。” “沒人要你留下。”察覺到呂風起的不愿意,睚眥的臉色又變得陰沉下來:“所謂入贅,只不過是留你在龍山和琴娘圓房,等大姐有了身孕后,你想去哪便去哪,與我等無關。” 話音落下,安伯塵和無華同時一怔,瞧向呂風起,就見他玉白的面龐上掠過兩抹紅潮,饒是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也忍不住勃然大怒。 說好聽點是入贅,可說白了,只不過是將呂風起留下用來配種。 “二哥,你怎么說話的。”有些不滿的瞪了眼睚眥,嘲風轉頭看向呂風起,沉吟著道:“今日之事的確太過突然,本以為呂道友會甘之如飴,不曾想……實不相瞞,我等龍子祖祖輩輩逍遙世外,過著幾乎無憂無慮的生活,卻唯獨傳承后裔甚是不易。先輩們久經波折,前幾代幾乎都遇上過險些斷絕傳承的危險,到后來終于琢磨出一個規律,那便是去海外月牙山月牙洞找那位月老,由他演出桃花簽,按照簽中的讖言尋找配偶,如此方能確保萬無一失。大姐的桃花簽正應道友,還望道友能留此入贅,老龜先行謝過。” “恕不從命。” 任憑嘲風苦口婆心,呂風起依舊不改口。 “哈哈哈,天大的好事你不要,卻在我等面前擺起架子來!小小真人,你可是不想活命了?” 冷冷盯向呂風起,睚眥怒極反笑,眉心處的黑火冉冉升騰。 廳堂內的氣氛瞬間一變,凝重得仿佛空氣也全都凍結住,轉瞬后,便被另一陣笑聲打破。 發笑的是呂風起,這也是安伯塵和無華生平第一次見到他露出笑意,青冥色的幽光蕩漾如水波,籠罩上呂風起俊美的面龐。 “我若不肯,爾等又如何?” 朝向四名真龍之子,呂風起冷笑著問道。 下一刻方天畫戟出現在他手心,翻掌擲地,震散道道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