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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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兩人,司馬槿早先知道關于憶龍公主的原委始末,眼下見到憶龍突然現身南荒,生怕對安伯塵不利,急忙出來一看。 “千不該萬不該讓她得到記憶種子。”司馬槿隱約能看到憶龍脖子上的水仙花種,不由暗嘆一聲。 “本就沒想給她,可也不忍心把花種毀去,結果那日出逃時太過倉促沒來得及去拿。看樣子,應當是落到璃珠手中,又陰差陽錯的被憶龍得到。”安伯塵喃喃道,目光復雜。 “記住有些時候做事要舍得下狠心,懂得取舍,這樣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許多時候都得如此。”司馬槿下意識的道。 聞言,安伯塵皺了皺眉,奇怪的看了眼司馬槿。 司馬槿一心系在憶龍身上,并沒察覺她話中的些許不妥,緊緊盯著憶龍公主,思索片刻,司馬槿點頭道:“我明白了,她身具龍魂,卻因欠缺前世的記憶而一直沒能覺醒。如今戴上水仙花種,覺醒的條件已齊全,可一來她只剩一半魂力,二來并沒煉化水仙花種,因此只有當負面情緒出現時,她才會覺醒。” “負面情緒。” “是的。緊張、不安、煩躁、害怕、擔心……諸如此類的都是負面情緒。”司馬槿道。 “可是無論龍君的敘述中,還是在嚴夫子的記憶里,龍女都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魔頭。”望向山下那條短小的身影,安伯塵疑惑道。 “那是因為記憶被負面情緒影響的緣故。每個人所表現出的性情大多只是一面,還有許多不同的心情隱藏在內心深處,平日里卻極難看見。記龍公主因為負面情緒的刺激而恢復記憶,所表現出的性情自然也是負面的……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 說著,司馬槿看向安伯塵:“萬一她的記憶完全恢復,所生出的性情也是負面的話,一旦讓她知道你是害死離左的元兇,恐怕會是一個大麻煩。” “怕是她已經知道了。”安伯塵又看了眼憶龍公主,低聲道:“她每一次覺醒時間都要比前一次長,就仿佛練習道技一樣,熟能生巧。再多覺醒幾次,怕是真的變不回來了。” “而她的力量又是那么可怕。” 司馬槿接口道,只見山下人影翻飛,大多是被憶龍公主的巴掌拍飛,來一個拍飛一個,來兩個拍飛一雙,來一隊也都統統拍飛,覺醒后的憶龍雖只是揮舞著兩扇粉嫩的巴掌,卻例無虛發,且還看不出她的極限在哪。 天品?單憑力量來說絕對不止。神師?尚且不到。 應當和離左二蛇一樣,修為處于神師之下,天品之上。當年的離公子且不談,光論左相,從他輕而易舉的射殺霍國公便能看出他的強悍。霍國公雖然年事已高,卻是天品老將中的名宿,霍家霸刀鎮琉國,實力應當在七熊的范疇中。 當世神師之下,天品之上的存在也就那么幾個,無非呂風起、典魁之輩,如今又多一個憶龍公主,倘若真要找安伯塵算賬,絕對是心腹大患。而且她原本的修為遠不止這些,和離左一樣,在穿越虛空結界時候損傷大半,再給她時間恢復修為,想必會更加可怕。 “這樣拖下去不是個辦法,得盡早解決了。” 安伯塵道。 正當兩人苦思冥想,思索著解決之法時,異變又生。 東山前的草原中忽地躥出一條人影,卻是個腳踩一尾青鯉魚的年輕道人。那道人長發垂腰,身材頎長,面若施粉,眸如利劍,少時已從荒軍頭頂越過,直撲憶龍而去。 “妖孽受死!” 冷冷盯著憶龍公主,風瀟冷張口暴喝,眸眶卻微微泛紅。 她怎么也沒想到此前一直隱伏于琉京的大妖竟在她離去后突然發難,只看對應師侄四人的星辰墜隕,便知他們已遭毒手。風瀟冷在南荒追尋著安伯塵和司馬槿的蹤跡,卻一直未有所獲,乍聞噩耗,心慌意亂,剛準備回轉琉京除妖,卻發現那妖物居然來到南荒。 風瀟冷的修為只有地品,論實力還不及那位劉師侄,可她在萬法宗里輩分頗高,更會一手宗門不傳之秘困妖咒。 此咒集長門法會歷代先賢畢生智慧而成,對人類毫無用處,只能用來對付妖邪之物,且品秩越高、修為越強的妖邪越吃不得咒言,乃是長門除妖至寶。可此咒卻有幾個缺點,一來只能困妖而無法殺妖,二來念此咒者需得心思純粹,倘若被道心不穩者所掌握,念久了困妖咒極容易走火入魔,甚至被妖物同化。 這也是為何風瀟冷年紀輕輕,便頗具仙風道骨的緣故。 不消時,風瀟冷便已追至憶龍公主身后。 憶龍公主雖然覺醒,卻被負面情緒霸占著身心,一時間已然忘記她來到南荒的目的,只顧著戲弄南荒將士,胡作非為。突然間,一道極為古怪的聲音透過陣陣馬蹄傳入耳中,那聲音不是很響,也不覺刺耳,可當它響起時卻攜著一股難以道明的奇異力量,伸出一只只觸手纏繞住憶龍身體中的力量。 “孽障,還不速速現形!” 手捏大悲印,風瀟冷喝聲道。 出乎她意料之外,身中困妖咒的女童奔跑速度明顯減慢幾分,卻仍然保持著人類的模樣。 風瀟冷一怔,轉瞬后反應過來,臉上浮起一絲惱怒。 “大膽妖孽竟敢占據凡人rou身,還不速速罷手!” 就在她稍一停頓間,憶龍公主偷空調轉方向,騰身飛逃,而她逃跑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對著東山。 兩邊有大軍,身后是道人,憶龍公主也只好向那座大山飛去。山上雖也有不少人在,可相比身后以及兩側,人數上明顯少了許多。 天色漸晚,已近黃昏。 太陽從西邊滑落,卻將最后的那抹霞光鋪灑向東面,東面高山之巔,安伯塵和司馬槿正看著好戲,彼此間雖沒說什么,可心中都不約而同生出借風瀟冷之手除去那個禍端的想法。 卻不防憶龍公主突然抬起頭,目光無比巧合的落向斜塔上。 四目相對,安伯塵和憶龍公主同時一愣。 “她該不會……看見我了?” 安伯塵難以置信道,話音剛落,憶龍公主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雙目中聚滿寒意,騰身而起,瘋了般的向安伯塵撲來。 距離南荒圣會只剩最后一個晚上,安伯塵和司馬槿本已準備完畢、蓄勢待發,此時卻面臨著行蹤暴露的危險。 一旦行蹤暴露,當不成那只黃雀,安伯塵和司馬槿爭奪太極道德爐將再無半點優勢。 第335章 燙手山芋 “琉國公主?” 望向騰身飛于半空的女童,紫龍女面露古怪。 對于各諸侯國的王子王孫們,紫龍女可謂如數家珍,知道得清清楚楚,從沒聽說過琉國的憶龍公主有什么奇異的地方,今日一見卻令紫龍女大吃一驚。 那才只是個不滿四歲的女娃娃,就算她打從娘胎里開始修煉,到如今頂多是炎火修為,如何能御空飛行? 只除非她是天生的妖孽。可她緣何會出現在南荒?又為何突然間發瘋似的向山頂飛來? 眸子漸冷,紫龍女掃了眼不遠處的南帝,只見他一臉驚訝,顯然對于憶龍公主的來頭毫不知情。 順著憶龍公主的目光,紫龍女回身望向巫廟后的斜塔,心底生出nongnong的疑惑。 正當紫龍女準備祭出天眼尋找蛛絲馬跡時,忽然間,從天頭疾掠過一抹烏云,烏云之中似乎醞釀著狂風暴雨,傳出轟隆隆的響聲。 下一刻,一柱紫雷從云縫中劈下,直直砸向半空中的女童。 憶龍公主眼中閃出白光,頃刻間變成一頂圓罩護住了憶龍,紫雷順著圓罩滑落,憶龍公主毫發未損,看得山上山下的人群驚呼連連。 “荒神顯靈了!”一名巫使說著荒語,滿臉敬畏之色,五體投地,朝向巫廟連連磕頭。 “嘩啦”一聲,聚集在巫廟前的巫使們齊齊匍匐下身子,畢恭畢敬的叩拜向巫廟。山上這般,山下也是如此,不單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尋常荒民,就連南荒的將士們也毫不猶豫的跳落下馬,朝拜向東山。 在場的荒人中,唯一無動于衷的便只有南帝了,他復雜的看了眼大門緊閉的巫廟,眉宇間浮起一絲陰霾。 “陛下,你……” 一名巫使瞥見依舊站著的南帝,臉上涌起古怪之色。 “若真是荒神顯靈,怎么沒能將那個妖童劈死?” 不顧周圍大臣、巫使們古怪的目光,南帝負手而立,低吟道。 同南荒歷代帝王相比,當今南帝算是比較有野心的一個,又或許受到中土那位“胸懷大志”的帝王影響,他對于巫廟一方始終抱有敵意,不甘受到巫宗鉗制。他喜歡大匡女子,對于中土文化也很是向往,性情中除了荒人的耿直外又多出幾分中土人的狡詐,就拿這屆圣會來說,他本打算將那還未出世的寶貝讓給匡帝,憑之換取好處用來壓制巫廟一系,順便打消巫宗的氣焰。卻不想連老天爺也站在了他一方,圣會即將開幕,巫廟遇襲,巫宗也不見蹤影,這些事一旦曝光對于巫廟的威信可謂是毀滅性的打擊,分明就是他整頓南荒統攬大權的良機。 正當南帝春風得意之際,荒神竟然顯靈了,巫廟的威信一下子攀升到頂點,卻是南帝最不愿意見到的事。 話音落下,巫使們臉色微變,就在這時天頭又響起“轟隆隆”的雷聲,轉眼后雷潮涌來,將半空中的女童吞沒。雷潮中藏著一只大手,悄悄抓起憶龍公主,在所有人都沒察覺時飛快的收回烏云。 雷潮散盡,半空中再看不到那個妖孽般的女童。 南帝一怔,在巫使們揶揄的目光中,無奈的彎下膝蓋。 他是南荒之主,可在這出決定天下未來走勢的戲里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偏偏又在不經意間屢屢得罪安伯塵。他自作聰明,先是被九辰君利用,逼得李小官走投無路,現又為虎作倀,相助匡帝奪寶。 匡帝是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大仇人,無論出于什么原因,南帝相助匡帝,都已犯了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忌諱早在兩日前看到了南帝駕旁的霍穿云和紫龍女,安伯塵和司馬槿稍一推敲便猜出了原委始末。 抓走憶龍的雷手自然是安伯塵神游施法所為,既然殺不死憶龍,那便只好先將她弄走,免得暴露了兩人的行蹤。二來,安伯塵也是打著懲治一番南帝的念頭,南帝既想借匡帝之力統掌大權,安伯塵也不介意讓他這場春秋美夢破滅。三來,一旦南帝發現他從匡帝那借來的力量不足以和荒民的信仰抗衡,他自然會重新考慮,是否繼續相助匡帝。 一石三鳥,安伯塵倉促之下使出這一手來,雖不及九辰君的落子無痕,卻也成功的騙過了許多人。 至少那位南荒之主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蓄謀已久的“千秋大業”竟因得罪了大匡赫赫有名的瘋龍之將而毀于一旦。 此時東山上,只有兩個人站著,一個是面露深思的紫龍女,另一個是吊兒郎當的霍穿云。 “那雷……” 抬頭望了眼黯淡的天穹,紫龍女面露疑色,她依稀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那陣怪雷。 “看來這南荒還真有神仙在守著,難怪大匡久久無法攻下。” 霍穿云淡淡說道,聲音里藏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憂傷,卻被紫龍女捕捉個正著。 扭頭看向霍穿云,紫龍女心中生出nongnong的好奇,她沒想到平日里浪蕩不羈的浪客竟會有這樣的一面,心系霍穿云,那縷疑惑也被丟到九霄云外去。 夜色漸濃,一出荒唐戲就此落下帷幕,有人歡喜有人愁,喜也好愁也罷,只待明日圣會開幕。 巫廟中,安伯塵和司馬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一臉茫然。 憶龍公主俏生生的立在兩人身前,歪著小腦袋,有些羞澀的打量向安伯塵。 無論此前的憶龍公主是怎樣一番兇神惡煞,可此時此刻,面對如此一個純真無邪的女娃娃,安伯塵和司馬槿都下不了殺手。即便下殺手也破不了那個護罩,一旦讓憶龍生出負面情緒變回那個女魔頭,安伯塵和司馬槿怕是要落下搬起石頭打自己腳的笑話。 “小安子,她怎么老那樣瞅著你?莫非,你對人家做過什么……” 話音剛落,司馬槿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安伯塵對憶龍公主做的壞事的確不少,比如害死和憶龍公主私奔的兩個情人,又奪走憶龍公主的記憶種子沒能讓她在第一時間煉化。 安伯塵啞口無言,而憶龍公主卻不知道司馬槿在笑什么,只覺司馬槿笑得很美,遂也對著司馬槿咯吱咯吱的笑了起來。 “若能讓她一直這樣笑著倒也好。”安伯塵盯著憶龍公主,僥幸道。 “一個小孩子家,你怎么保證她不會突然哭出來?” “難不成真要想辦法把她給殺了?”安伯塵皺了皺眉。 “這……”司馬槿面露難色。 兩人說的都很小聲,憶龍公主沒變身時只是個尋常女童,自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顧著一邊傻笑一邊瞅著兩人。 “你就是安伯塵安將軍?” 冷不丁的,憶龍公主開口問道,卻將安伯塵和司馬槿嚇了一跳。 警惕的盯向憶龍公主,眼見她并沒變身,安伯塵暗舒口氣,卻并沒接口。 “你就是安將軍,我有你的畫卷。” 憶龍公主伸手指向安伯塵道,說完,她開始尋找起那張畫卷,可畫卷早在被荒人追捕時就弄丟,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她一臉急切,眸眶漸漸泛紅。 一瞬間,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心跳同時加快,哪還顧得上其它,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