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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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回到七年前,重溫舊夢,安伯塵跟隨璃珠公主在金鑾殿中清談敗群臣,一笑驚帝王,那時的璃珠意氣風發,聰明才智不輸傾國容顏,整個大匡萬千女子都在她談笑間失去顏色,無可奈何的淪為庸脂俗粉。 本是琉公主,為兄獨北上,彈指敗須眉,何需傾國顏。 安伯塵恍恍惚惚,坐在精致的馬車中,陪著璃珠故地重游,卻又是別樣的感覺。縱橫捭闔,如魚得水,但凡璃珠所到之處,無不張燈結彩,大開中門相迎,只可惜她是女兒身,如若不然,定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 終于等到一月后,安伯塵忐忑不安的隨著璃珠前往司徒府。 和彼時一樣,璃珠懷揣錦囊,下了馬車,在司徒府前停住腳步。 深吸口氣,猶豫許久,璃珠拆開左手中的錦囊。目光落于錦囊,璃珠身形一顫,面色瞬間變得慘白,滿臉的難以置信。 安伯塵心中一痛,璃珠已將那錦囊丟落在地,顫抖著拆開右手中的錦囊。春風卷來,攜著花兒的香味,璃珠怔怔地站著,轉眼后,離公子的錦囊被流風吹落于地,她卻不管不顧,只是靜靜的望著兩步外的府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璃珠擦干頰邊的淚珠,含著笑走入司徒府。 緊抿雙唇,安伯塵大步上前,緊隨其后。 璃珠的拜帖早早送上司徒府,車仗到來,管家已帶著奴仆侍女在門口相迎。 也不言語,璃珠麻木的跟在管家身后,走過一片連一片的廳堂走廊,來到后院。 輕咬朱唇,璃珠雙目微微發紅,茫然的看向面前的小筑,渾然不知下唇已被玉齒沁血來。 冷風呼嘯而來,卷起沙塵,飄落璃珠腳邊。 身軀猛地一顫,璃珠擦干淚水,毅然決然的走入小筑。 推門而入,屋內空無一人,抬頭望去,才看到屏風后隱隱綽綽有著一條人影。 “璃珠見過司徒大人。” 微屈雙膝,璃珠朝向王司徒盈盈一拜,屏風后卻沒有聲響,安靜如初。 俏臉浮起痛苦之色,轉眼后,璃珠探向腰間,猛地扯開紗帶,華美的裙衫掉落在地,看得一旁的安伯塵面紅耳赤。 脫去第一層外衣后,璃珠深吸口氣,緩緩褪去羅衫,露出乳白色的褻衣。 完美無瑕的身姿出現在安伯塵眼前,安伯塵心頭疾跳,只覺口干舌燥。 和從前那次見著璃珠和王馨兒顛鸞倒鳳不同,那時只是驚鴻一瞥的驚艷,再者司馬槿在身旁,安伯塵不敢也不會去多看。今時不同往日,璃珠突然褪去衣衫,令安伯塵猝不及防,此時想要收回目光,卻已不可能。 足以令世間男兒傾倒的曼妙身姿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安伯塵眼前,峰巒秀美,朱紅凸起,大腿修長香臀圓翹,玲瓏曲線起伏有致,乳白的褻衣幾乎透明,縱然能包裹住少女迷人的嬌軀,卻難遮隱隱透著幽香的私處。 安伯塵只覺腹底漸漸燃燒,面頰仿佛被火辣辣的刀子割遍了般,guntang灼熱。 就在他有些難以自禁時候,眼前陡然閃過一張清麗的面容,雖不如璃珠這般顛倒世間,可一顰一笑間卻令安伯塵心中悸動,好似清泉汩汩涌來,澆滅了少年人心底的邪火。 深吸口氣,安伯塵面頰微紅,愧疚的扭過頭。 為了琉國,璃珠受盡委屈,自己還在她夢中占便宜,實在不該。 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安伯塵知道璃珠是在解開最后一件褻衣,心中愈發不忍。 可這只是夢境,安伯塵又能做什么?更何況,就算他能出手將璃珠帶走,可改變的也只是這場夢境,從前的事情早已定下,將來依照著從前緩緩發生著,恐怕就算神仙也改變不了璃珠此生注定了的命運。 “這便是那位皇叔想要的秘密嗎?璃珠陪侍王司徒……” 下意識的捏緊拳頭,轉爾松開,安伯塵苦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屏風后的那人終于開口了。 “好了,打住。” 平靜的聲音傳來,不單璃珠,便連安伯塵也是一愣。 “你是何人?” 猶豫片刻,璃珠緊捂酥胸,并緊修長光滑的雙腿,驚疑不定的問道。 屏風后的人似在猶豫,他的聲音并不蒼老,自然不會是那位王司徒,少許,他開口道:“你王兄這一回委曲求全,讓你來求和,接納藍月,可是打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念頭?” 正在穿衣的璃珠一愣,臉上浮起驚詫之色,高聳的胸脯微微起伏,怔了怔道:“你究竟是誰?” 屏風后的男子笑了,并沒直接回答,他緩步走出屏風,露出那張令璃珠和安伯塵同時呆立當場的面龐,笑著道:“回去和你王兄說,害死琉王妃的是陸司空,并非寡人。陸司空乃是老君山神君轉世,有鬼神相護,想要報仇難而有難。不過,寡人憐他喪偶之痛,大可助他一臂之力。” 一口一個寡人,雖身著便衣,面露微笑,可龍行虎步,不怒自威,帝王之姿顯露無疑。 白龍魚服來到司徒府這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正是執掌五方行省,十三諸侯之國,千萬里山河的大匡之主,趙玄旭。 也是民間戲言的蛐蛐皇帝。 如此一個豐姿俊朗,氣宇軒昂的帝王會終日以逗蛐蛐為樂? 嘴角泛起nongnong的苦澀,安伯塵心情莫名,低聲喃喃道:“還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簡單。本以為琉君藏得已經夠深,誰料這匡帝還要會藏,一個個都在演戲,卻又是演給誰看……天下人?又或者是……” 未等安伯塵想下去,匡帝又道:“除了陸司空外……” 安伯塵盯著“蛐蛐皇帝”,聚精會神的聽著,可就在這時,他只覺得心頭劇震,一股宏大無比的氣勢向他壓來。 耳邊已經聽不見匡帝的聲音,眼前的景致也生出古怪的變化,仿佛分割開一般。安伯塵極目望去,在匡帝背后現出繁華如錦的山河,山河間金戈鐵馬,刀槍如山,喊殺震天。 安伯塵一愣,隨即臉色陡變。 那是匡帝的夢境背景。在一個人的夢中遇見另一個人,兩人的夢境便會交叉……糟糕!夢境佑神! 安伯塵心頭一動,轉眼后,龍吟聲轟轟作響。 從山河盡頭生一條金光閃爍的巨龍,九爪之軀,是為九天真龍。 天地間再無一物,安伯塵目光所及,就只剩那條吞云吐霧,直向他撲來的真龍。 難以抵抗的殺意席卷向安伯塵,好似熊熊大火,又好似千年之冰,這一刻,安伯塵身如萬鈞,心頭狂跳,竟再無法動彈分毫。 鳳鳴聲傳來,卻是藍鳳凰火急火燎的趕來,猛地叼起安伯塵,向回飛去。 風聲呼嘯,回蕩在耳邊,安伯塵緊緊抱著鳳脖,飛回璃珠原先的夢境背景中。回頭看去,安伯塵面色一僵,卻見那條真龍并沒停止追擊,從匡帝的夢境硬生生闖入璃珠公主的夢境,嘩啦一聲,也不知有多少座宮墻被巨龍撞倒,坍塌一片。 不多時,真龍已快追至,藍鳳凰眼見避無可避,松開鳳喙,將安伯塵從天云間拋落。 刺骨的冷風一遍遍的刮過身體,安伯塵看向越來越近的地面一陣眩暈,即將落地的那一刻,安伯塵一咬牙,猛地閉緊雙目…… 幽香陣陣,撲入鼻中,湖風越過窗欞,卷起風鈴嘩嘩作響。 雙手所觸柔軟如暖玉,高聳而又飽含彈性,安伯塵卻不敢動彈半下。看向被自己壓在身下睡得正香的女子,安伯塵神色莫名,片刻后飄然而起,出了水墅。 第139章 望君湖水墅 午時,琉京上下熱鬧非凡,只除了人煙愈發稀疏的朱雀街。 先是那一夜的血流成河,后又是七日前的大屠殺,滿街的人尸馬骨雖被清理干凈,可看見殷紅的長街,依稀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有點家資的百姓們都已搬走,就算去城外住也好過留在朱雀街,整夜提心吊膽生怕鬧鬼。 “伯塵,你聽說了沒?昨天晚上張掌柜的酒樓里鬧鬼了,嚇得伙計都尿褲子,現在這店也開不下了,最后一家酒樓關門,以后吃個飯都得跑個兩三條街。” 李小官沒精打采的說著,下意識的打了個飽嗝,在他身旁已堆了半個身子高的瓷碟,小肚子圓滾滾,若他這樣吃下去恐怕一輩子沒機會去做那玉樹臨風的風流小官人了。 安伯塵雖也奇怪小官的飯量為何一下子漲了那么多,可此時正在全心全意琢磨著昨天的夢境,倒也沒去管身邊的吃貨。 昨夜神游入夢所獲的秘辛足以讓整個大匡都無比震驚,安伯塵雖未聽到后面的話,可也知道那位“蛐蛐皇帝”也非等閑。能瞞過上京眾臣,讓世人都以為他是個只會玩蛐蛐的昏君,那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忍耐,琉君的隱忍之道,怕也是和匡帝學的。 從七年前開始,這盤踞大匡南北的一君一帝便暗中結盟,表面上昏庸無能,實則都是明眼人,看得一清二楚,卻都不動聲色,似在等待著什么。聽匡帝所言,琉王妃之死似和陸司空有關,那位陸司空也不一般的,安伯塵在夢中曾隨璃珠去過司空府,陸司空身形虛胖,看人總喜歡瞇起雙眼,貪財好色。可他既能坐上三公之位,兼任丞相,又豈會是無能之輩。 在昨晚的夢中,匡帝還道,那陸司空是老君山神君轉世,有鬼神相護…… 坐于窗前,安伯塵瞇起雙眼看向日頭,不動聲色的吸食太陽之氣,心中暗暗嘀咕,難不成這世上真有什么神仙轉世之人不成?戲文里常常會說,當今狀元是文曲星轉世云云,可安伯塵總會偷偷琢磨,倘若每一個狀元都是文曲星轉世,那得需要多少文曲星才夠用? 更何況,安伯塵經歷種種奇遇,如今已知道,就算有神仙,可天庭早已不存,天道顛覆,哪會真有神仙下凡轉世?可聽匡帝所言,似乎并不是在作偽……老君山,安伯塵也曾聽人提起過,那是中都行省之北的一座山,和大匡其余的山脈河流一樣,都有神廟神像。那些神廟有的是倚山河而建,有的卻是分散各地,百姓以為真有其神,頂禮膜拜,祈求保佑。 倘若神廟中的那一尊尊神像是真的,那現在這些神君們又在哪? 又一個謎團涌上心頭,轉眼后被安伯塵散去。 這天地間的謎團就仿佛無底洞,永遠沒完沒了,可此時安伯塵卻沒精力琢磨那些,他所要做的還是應付眼下的琉京之局,早日脫困而出。 左相和離公子在對局,是為了龍女。琉君和璃珠也在布局,卻是為了報仇。兩方大局看似不相干,可同存于七十里琉京,誰知會不會有所牽連。 心中一陣煩躁,安伯塵停止吞吐,下意識的摩挲著手腕處的珠鏈。 每每他心煩意亂時,總會如此,似乎只要摸一摸珠鏈,所有煩心事都會煙消云散。 也不知她現在在做什么…… 目光閃爍,安伯塵看向揉著圓滾滾的肚皮愜意的曬太陽的李小官,沉聲道:“小官,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李小官懶洋洋的問道。 “去找璃珠殿下。” 聞言,李小官一掃先前的憊懶,立馬來了勁,意味深長的看向安伯塵,揶揄道:“伯塵,你和那位公主殿下之間到底有啥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不過是她救了我,我去回個禮罷了。” 安伯塵平靜的說道。 李小官只顧傻笑,心中暗道,只要不是去找那無花小和尚,一切都好。不過,看那位公主殿下對伯塵這么上心,說不定兩人間還真有什么秘密。嘖嘖,倘若安娃子被公主看上,那包準能有一場富貴,小官我也能跟著享福,弄個大官當當,到時候告老還鄉,定能讓老頭子看傻了眼。 安伯塵并不知道李小官此時已經想到四五十年后去了,他想要找璃珠也不是因為昨夜那一場旖旎,對于璃珠公主安伯塵更多的是同情。安伯塵似乎總會很不識趣的去同情身份家世比自己高上無數的人,從前的霍穿云,眼前的璃珠公主,且他自己并沒什么覺悟,只道是理所當然。 今日去找璃珠,有三個原因,一是回禮,二是看下昨夜將真龍引入她夢境后,有沒發生什么,三者,安伯塵雖有了無邪居士這個身份,可仍舊勢力單薄。至今為止,還沒人發現“無邪居士”的真實身份,利用好了,未嘗不能再琉京再立一勢,擾亂左離布局,借助琉君之力,暗中行事。 兩方大局當面,眼下雖然平寂,可一旦發難,勢必會牽引波瀾,兇險異常。經歷了這么多,安伯塵也想擁有些自保的力量,安伯塵固然能借助“無邪居士”抓住世家子們的軟肋,cao控于手底,可他就是無邪居士,一旦安伯塵難以自保,“無邪居士”也無力為之,因此,安伯塵需要一個盟友。 璃珠公主雖然心意難測,卻隱隱對安伯塵另眼相待,再者,安伯塵對她的秘密也了如指掌,擇她做盟友再好不過。然而在此之前,卻需要先探探底……璃珠對自己的轉變似乎太快了些。 兩匹駿馬從墨云樓飆出,越過朱雀街,直向望君湖而去。 少時,兩人來到湖邊水墅,李小官自覺的駐足看馬,壞笑著目送安伯塵拾階而上。 上了樓閣,自有兩名手持紅扇的侍女迎了上來,攔住安伯塵。 “你是何人?” 打量著一身青布衣的安伯塵,當先的侍女皺眉問道,隨后又加了一句:“這里是公主殿下的憩所,不得亂闖!” 她還算客氣,另一名侍女直接伸手攔在安伯塵面前,斥聲道:“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還不快走!” 安伯塵眉目淡然,并不俊俏,又穿著隨處可見的布衣,自然無法討那兩個侍女的歡心。假裝沒見到侍女眼中的嫌惡,安伯塵笑了笑,拱手道:“在下安伯塵,有事求見殿下,還望兩位通報一聲。” “殿下說了,今日不見……你就是安伯塵?” 當先的侍女陡然反應過來,瞪大雙目看向安伯塵,抓著紅扇的手沒來由一抖。而另一個侍女則先是一愣,隨即面露羞紅,怯生生地打量著安伯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