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魂武雙修、大將、總有那么幾個人想弄死朕、總裁很腹黑、無心、赫氏門徒、圣獄、挖黑魔王墻腳(HP同人)、網(wǎng)游之屠龍牧師、異界大巫
想到這,青奴不由得顫抖了起來,臉上寫滿恐懼。 她本以為自己將那兩名上仙騙的團團轉(zhuǎn),不但信了她,還因此產(chǎn)生隔閡。直到現(xiàn)在,她才恍然,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自作聰明的她。 兩方都在演戲,顯然他們的演技更加高明,騙過了她,騙過太白山眾人,也騙過了帶著誅仙法陣而來的洞天高手。 第098章 龍子 殘陽如血,黃昏將了。 青奴緊抿雙唇魂不守舍,余光中,道人們怒目而視,臉上有驚恐也有憤怒。想到今日之后自己所將面臨的遭遇,青奴不寒而栗,腦中已是一片空白,任由山風(fēng)如刀割來,心死如灰。 “有趣有趣,還真是小瞧了這兩個東界人,連本君也被騙入戲中。” 黑袍男子莞爾一笑,看著溪流中的木片,兀自搖頭。 在場諸人里,或許他才是最震驚的那一個。 青奴、太白諸人以及李真人派遣的高手更多的是驚恐,對于“上仙”神乎其神手段的驚恐,對于仙人盛怒之下報復(fù)的擔(dān)憂,至于驚訝……或許也有那么一點,不過想到那兩個少年人是仙界下凡而來的上仙,驚訝之情早已轉(zhuǎn)化作nongnong的悔恨。 也只有他對安伯塵和司馬槿的來歷知道個七八分,心知肚明那兩個東界人修為低微,真正打斗起來恐怕連尋常的內(nèi)門弟子都不是對手,仗著仙人的身份在太白山騙吃騙喝,誆得一幫高手服服帖帖。如此膽大包天已令他微覺驚詫,可若沒有幾分聰明才智,也只能算是莽夫之勇。當(dāng)太白山人布下死局,欲將他們斬殺云谷溪時,連他都以為這兩個糊里糊涂的東界少年大難臨頭,誰料他們早已察覺,卻不動聲色,反而演戲騙過了那條蛇妖…… 眼前浮現(xiàn)出竹樓上,少年少女佯裝賭氣,互不理睬,好似從此恩斷義絕的情形,黑袍男子眸里浮起一起暖意,轉(zhuǎn)爾微黯。 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過一個女人,和他心有靈犀,默契如斯。只不過,花開時的明媚終難抵擋住冬日的凜冽寒風(fēng),光陰荏苒,歲月無情,花開花謝幾時休。 “想來他們是在進屋拿吃食時候調(diào)換了木偶,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zhuǎn)……連同本君在內(nèi)。” 男子睜開雙眼,若有所思道,即便被戲弄了一場,他也沒有太過生氣,精致的面容上反而浮起nongnong的興致。 “卻不知現(xiàn)在他們會在哪。” 目光所及,就見太白上人掀開竹籃上的布片,怔怔地看著里面的字條,男子心頭一動,張口吹出一道氣。字條被突襲而來的狂風(fēng)卷起,搖搖晃晃地飛至男子身前,就見上書一行娟秀的小字。 “你取我命,我奪你寶。” 低聲念叨著,男子玩味一笑,灑然而去。 …… “那條青蛇還真當(dāng)我們會笨到看不出她的詭計……這樣狗血的橋段本姑娘早看膩了。” “嗯,一個蛇精居然知道這么多秘密,還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的確不合常理。” …… 太白山珍寶閣中,少年少女一邊翻著藏貨,一邊說著閑話,面上毫無得色。對他們而言,青奴的戲演得太假,還沒有大匡戲臺上的伶人戲子逼真,即便兩人不約而同的看破,也沒什么好得意的。 守閣弟子們早已退得遠遠,卻是來時司馬槿對他們說,她和無邪上仙來此煉寶,借用閣里的材料煉制一仙器,用來報答太白山這一番款待。太白弟子自然欣喜,不及稟報便恭恭敬敬的請司馬槿和安伯塵入閣,并將閣里寶貝的分部詳實道出,哪有飛劍,哪有鑌鐵,哪有秘籍都一五一十的告知兩人。 太白弟子滿心歡喜,只當(dāng)自己立下大功,孰不知他們今日引狼入室注定了會讓太白山元氣大傷,從此一蹶不振。 “紅拂,這么多寶貝,你想帶走多少?” 安伯塵撓了撓頭,看向左挑右撿,仿佛逛街般滿臉興致的司馬槿,疑惑的問道。 “自然是都帶走了。” 司馬槿頭也沒抬道。 “這么多……你怎么裝得下?” “沒事,大黑肚子大,一口頭便能全吞了。” “可是……” 眼見安伯塵面露不忍,司馬槿蹙了蹙眉,停下腳步,語重聲長道:“不要覺得這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也別以為我們這么做就是蟊賊。太白山人待我們?nèi)绾文阋惨娺^了,心懷善意是沒錯,可也得因人而異,這幫修士既然想殺我們,若不還以顏色,如何消氣?” 說完,司馬槿手捏印法,安伯塵一驚,就見窗口處冒出一只蛇頭,張開血盆大口,竟將閣內(nèi)的寶貝一股腦吞入腹中,連修煉秘籍都不放過。轉(zhuǎn)眼后,原本琳瑯滿目的藏寶閣四壁空空,只余書架左右搖晃。 “還愣著做什么,走吧。” 聞言,安伯塵向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轉(zhuǎn)目看向空蕩蕩的藏寶閣,半晌,咧嘴而笑。不再流連,安伯塵躍上蛇頭,這種做壞事的感覺難免有些緊張,可一想到那些道人們欲殺他和司馬槿而不成,反被掏空了家底,安伯塵沒來由的一陣興奮,暗呼過癮。 御蛇而飛,傍晚時的太白山美輪美奐,山河壯麗,景致怡人。 耳邊依稀傳來叫囂聲,不用看,兩人便知道定是太白眾人追到藏寶閣,看著家徒四壁的景象,頓足捶胸,老淚縱橫。吃了一頓匡帝都吃不到的仙家美味,賺得太白山滿閣珍寶,讓欲害自己的道人們追悔莫及,眼下則乘風(fēng)而飛,欣賞著如詩如畫的美景,這等享受便是神仙也羨慕。 舉起酒袋中的太白醉,安伯塵和司馬槿相視而笑,輕抿一口。 “小安子,這才過了一天而已,我們在這玄德洞天還得呆上兩天,你想去哪玩?” 頰邊氤氳起淡淡的緋紅,司馬槿難得的詢問向安伯塵。 只是第一天便這么有趣,接下來的兩天仿佛一個大大餡餅放在兩人眼前,一時間,琉京已被丟到九霄云外,安伯塵皺眉苦思起來。 大黑飛得極快,此時離太白山已有十余里,晚霞遠蕩,隱約能看見遠處連綿起伏的府城。 互視一眼,安伯塵和司馬槿心中已有了答案。 今日這一游是在玄德洞天最大的修煉宗門,雖然賺了個盆滿缽滿,可細細想來也是危險之極,一個不留神便有可能被看穿,死無葬身之地。接下來兩日自然是去塵世中轉(zhuǎn)一圈,見識下玄德洞天的風(fēng)土人情,品嘗一番當(dāng)?shù)氐拿牢叮档酶∩肴臻e,豈不快哉。 然而,就在司馬槿下令大黑飛入府城時,卻見大黑面露掙扎,四目之中流露出nongnong的驚慌,轉(zhuǎn)眼后嘶鳴一聲,降下云頭。 “大黑?” 司馬槿面色微變,急忙捏動手印,可無論她如何使喚,大黑卻不理不睬,鐵了心的向下飛去。 少時,兩人降至一片密林前,密林深處藏著灣潭水,潭水渾濁,像是沼澤,卻又漂浮著落葉樹枝。 “大黑,你干嘛不聽話?” 司馬槿皺起眉頭,伸手敲向蛇頭,大黑嘶鳴著,四目中寫滿委屈,匍匐在地。 一抹烏云劃過天頭,將黃昏抹去,陡然間,風(fēng)聲呼嘯,從密林深處走出一個白衣少年,看不清面容,因為他的臉上蒙著一方黑布。 “你們倆就是打劫太白山的小賊?” 少年開口問道,他的聲音有些古怪,隔著面罩傳出,聽不出情緒。 “你是何人?” 司馬槿不動聲色的邁出一步,站在安伯塵身前,問向來人。 “我是……我是打劫的,快把寶物都交出來,否則我就不放你們走。” 少年語氣僵硬,說話時,雙手不知放哪好,有些手足無措。 司馬槿看在眼里,心中明了,這不知從哪冒出的少年顯然是第一次玩打劫,只是不知他如何知曉太白山之事,大黑不聽命令,無緣無故落下似也和他有關(guān)。他的修為并不算高,元氣還不足地品,可隱隱之間卻透著神秘。 “紅拂,我們走吧。” 安伯塵也看出些端倪,卻擔(dān)心太白山眾人會追來,轉(zhuǎn)頭向司馬槿說道。 司馬槿點了點頭,雖然好奇對面少年的來歷,可也知夜長夢多,此時兩人需得離太白山越遠越好。 眼見那兩個剛打劫完太白山的賊人對自己視若罔聞,白衣少年臉上有些掛不住,重重咳了一聲,嘴里念念有詞。 咒語落下,大黑瞳孔陡縮,龐大的身軀竟顫抖了起來,痛苦地打著滾,蛇尾掃過密林,也不知折毀了多少樹木。 胸口微微起伏,司馬槿眸里浮起怒意,轉(zhuǎn)爾化作殺意射向白衣少年:“你究竟是誰?” 她司馬槿可不是什么好脾氣,要說好脾氣,也只是在琉京中對于那個總喜歡說冷笑話令她很無語的小仆僮。即便在這方神秘的洞天福地,若有人惹惱了她,她也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夜幕將臨,夜黑風(fēng)高殺人夜,也是她最肆無忌憚的時候。 白衣少年卻似對她毫無興趣,目光越過司馬槿,落向安伯塵。 “我生平最煩和女人啰嗦,可你怎么總喜歡躲在女人身后?” 風(fēng)吹落葉,沙沙作響。 nongnong的戰(zhàn)意從白衣少年身上涌出,化作利箭,穿過二十步之地,落向安伯塵。 密林后的潭水中,虛影游走,攀樹而起,漸漸化作黑袍男子。 看向戰(zhàn)意濃烈的白衣少年,男子眼里浮起寵溺之色,卻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第099章 戰(zhàn)龍(上) 對于戰(zhàn)意安伯塵已不陌生。 初遇無華,演武場對陣厲霖,就連那個才認(rèn)識不久的張布施,于墨云樓暢飲時安伯塵也能不時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戰(zhàn)意。 若是尋常的激將法,安伯塵并不會太介意。十年的膽小懦弱,到如今的奮起,從風(fēng)華演武場,到匿隱墨云樓。他的性子早已被磨平,比之同齡人要溫潤許多,就算尚做不到真正的寵辱不驚,大多時候也能一笑了之。 可那神秘出現(xiàn)的少年提到了司馬槿,卻讓安伯塵覺得有些不舒服。 側(cè)目看去,司馬槿的臉色漸漸凝重,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中計。起初司馬槿見那少年一身元氣地品不到,不以為然,可戰(zhàn)意一經(jīng)生出,司馬槿暗暗吃驚。少年修為不高,可戰(zhàn)意卻已達到千人斬的境界,斬盡千人,得之戾氣,加諸于元氣上無形中將他的修為拔高了數(shù)籌,絕非如今的安伯塵所能敵之。 除此之外,司馬槿隱約察覺到,在少年的身上還藏著一股奇怪的力量,雖也不足地品,可神秘之極,若是暗中發(fā)出,小安子定會防不勝防。 余光中,就見安伯塵忽而一笑,司馬槿一怔,無奈地嘆了口氣。 “大黑,槍來。” 安伯塵轉(zhuǎn)頭朝向大黑道,大黑看了眼司馬槿,猶豫片刻,隨后嘶鳴著,搖頭晃腦。 少時,銀白色的長槍從大黑耳洞里滑出,落入安伯塵手中。 無邪在手,立身于這方陌生的天地,黃昏將罷,安伯塵深吸口氣,四指扶槍,食指扣之。也不知為何,這一瞬,一股熱血從心底躥出,轉(zhuǎn)眼掠過周天經(jīng)絡(luò)沖向腦門。 自從那日演武場后,安伯塵再沒和別人打過架,偶爾也會練槍,可歷經(jīng)了險象環(huán)生的那一戰(zhàn)后,安伯塵一個人練槍總覺索然無味。 直到今日,被白衣少年誘出許久未現(xiàn)的戰(zhàn)意。在琉京,安伯塵需得裝作修為全失,無法動刀動槍,憋了二十來日終于能發(fā)泄一番,安伯塵只覺腔中熱血一寸寸拔高,澎湃如潮。 而司馬槿則越看越覺古怪,她知安伯塵不是那種輕易動怒之人,眼下如此,全因白衣少年古怪的戰(zhàn)意,不單斬盡千人,還能挑逗起安伯塵的戰(zhàn)意,卻是前所未見。 不過,他若戰(zhàn)了,也算是他第三次為我打架了。 黃昏盡頭,看著將平日里的羞澀丟到九霄云外,一臉淡漠卻又無比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司馬槿眸里浮起暖意,心思不自覺的飄散開來。 讓他憋了這么久,打就打吧,再不打上一架恐怕無邪也要生銹了。大不了到最后,我再暗中出手相助。 即便早已認(rèn)定安伯塵福大命大,可在陌生的玄德洞天,遇見神秘兮兮的少年,司馬槿還是不太看好安伯塵。畢竟他修煉方才一月,初學(xué)槍道,至于道法……也只能召出毛毛蟲一般的小火龍。 “智謀算是過關(guān),卻不知武藝如何……槍戰(zhàn)真龍,且看能不能撐過三招罷。” 黑袍男子低聲自語著,眉宇間浮起一絲寂寥。 真龍者,翱翔九天,游戲江海,善變化,能大能小,大者橫亙千里,這云蔽日,小者蜷縮成泥蚯,目力難見。真龍最是逍遙,呼風(fēng)喚雨,神通廣大,為下界九五之尊頂禮膜拜的祖宗神祇。可他身為真龍,卻顛沛流離,拖家?guī)Э趤淼绞轿⒌男露刺欤娭鴧^(qū)區(qū)金丹修士還得隱匿身形,匿于深潭,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