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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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shí),安伯塵眼皮一跳,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飄過街角。 雖未看清全貌,可那衫再熟悉不過的布衣卻令安伯塵臉色陡變。 是離公子!他果然來了! 司馬槿…… 猛地抬起頭,安伯塵直勾勾的盯著司馬槿,下一刻伸手抄起案邊的無邪,另一只手拉上司馬槿。 “隨我走!” 司馬槿一愣,面上露出不快,可當(dāng)那只沾滿汗珠的手將她握緊,暖意傳來,司馬槿的心沒來由得跳了起來,疑惑的看向安伯塵:“去哪?” “你是變數(shù)的根源,離公子欲殺你。” 安伯塵心中焦急,匆匆解釋兩句,便拉著司馬槿向樓下跑去。 異變突生,無華和張布施大眼瞪小眼,無奈的搖了搖頭,也隨之下樓。 “變數(shù)的根源……若你為變數(shù),這么說來倒也沒錯(cuò)。只不過,你怎知道他今夜要來殺我,他若想殺我,早該動手才是。” 騎于馬背,司馬槿喃喃自語道,轉(zhuǎn)目看向一旁緊繃著臉的安伯塵,黛眉稍舒。 安伯塵四下張望,并沒聽見司馬槿的嘀咕,雖然找不著離公子,可他隱隱感覺到離公子就在附近。 離公子為蛇妖,若想殺司馬槿輕而易舉,得找個(gè)他不易出手的地方……鬧市……倘若他在那里大開殺戒,身份暴露,說不定會引來胡不非。 安伯塵若是知道胡不非在哪,今晚的第一選擇自然是他,只可惜安伯塵并不想和長門中人扯上關(guān)系,也沒去打聽他的住處。 主意定下,安伯塵拉緊韁繩,看了眼司馬槿,向舊唐古代趕去。司馬槿心下無奈,只好跟著安伯塵而去,隱隱間已然猜到,小安子今日蹺課或許正因?yàn)榇恕?/br> 此時(shí)尚未到子時(shí),朱雀街上雖然行人稀少,可在遠(yuǎn)處的長街上卻是一片人頭攢動、燈火通明之景。安伯塵心道,只要離開朱雀街,趕到前方那幾處鬧市,離公子定會心生顧忌,難以下手。 然而,正當(dāng)兩人距離街角還剩十個(gè)馬身時(shí),月光鋪落,傾灑在街道中央的男子身上。 布衣長發(fā),翩翩出塵,卓爾不群,嘴角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目光所及安伯塵猛地拉緊韁繩,復(fù)雜地看向那人。 布衣離公子,七載冠東琉,銅馬載金銀,輕歌別帝王。 時(shí)隔一月,再度直面跟隨了四年的公子,卻已物是人非,恍若隔世。 嘴角的笑意愈發(fā)濃烈,隱于琉京擅長望氣推衍的大妖上下打量著安伯塵,半晌緩緩點(diǎn)頭:“一月未見,伯塵安好……王侯一朝伯,來日一塵,伯塵終不負(fù)我之批詩。只是不知,伯塵今夜匆匆出樓,欲往何處?” 縱有千言萬語,縱然曾經(jīng)想過遇上公子該說些什么,此時(shí)此刻,安伯塵卻擠不出半句話,全身僵硬,不時(shí)瞟向一旁眉頭緊鎖的司馬槿。 轉(zhuǎn)眼間,安伯塵猛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低喝道:“從后面……” 話未說完,安伯塵面色一僵,只見從街角處緩步走來一人,墨袍蟒帶,金冠高掛,容顏俊美,嘴角揚(yáng)起,正是白日里和他道出離公子打算的左相。 街左離公子,街右左相,儼然將兩人的路堵死。 心中生出nongnong的不祥,安伯塵隱隱料到,他似乎落入了一個(gè)圈套。 “伯塵啊,你還是中計(jì)了。” 身后傳來離公子含笑的話音。 “左相如此,和你說上那些,不過是想引我出來。這一局,你倒成了他的棋子。” 聞言,安伯塵身軀微晃,漸漸反應(yīng)過來。 左相和離公子爭于琉京,左相在明面,離公子隱而不出,左相想要對付離公子也無能為力,只除非將他引出。可是,為何離公子今夜會出現(xiàn),難不成,正如左相所言,離公子真的想要對她下手?可若是想殺了司馬槿,那為何不早點(diǎn)動手? 直到此時(shí),安伯塵方才發(fā)現(xiàn)那個(gè)破綻,卻也知道,左相料定他關(guān)心則亂,絕不會深想,方才設(shè)下此計(jì)。 可是,那個(gè)破綻又如何解釋?離公子若想殺司馬槿,為何遲遲不動手? 安伯塵心頭一動,看向身旁的少女,就見她面色平靜,目光閃爍,也在思索著。 “是啊,他中計(jì),你何嘗沒有中計(jì)?根源離樓,且還是在夜晚,你又怎會放過?” 左相笑吟吟的說道。 隔著安伯塵和司馬槿,離公子也是嘴角含笑,不慌不忙。 月光落入二人面頰,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笑顏,交相輝映,卻讓安伯塵下意識的想起厲霖夢中的那條雙頭大蛇。 “跟我來!” 就在這時(shí),司馬槿忽然開口道,她躍身下馬,拉起安伯塵向一旁的宅邸奔去。司馬槿的身法很是輕盈,就仿佛柔若無物的羽毛,轉(zhuǎn)眼后竟帶著安伯塵飄上房頂,向龍泉坊而去。 左相和離公子似也沒想到司馬槿會當(dāng)機(jī)立斷棄馬而去,更沒料到她竟能騰空二十來丈,剛想施展道法追殺而去。可下一瞬,氣機(jī)鎖定,兩人同時(shí)壓下追殺的念頭,負(fù)手而立,對峙于朱雀街。 “紅拂,我們這是去哪?” 隨著司馬槿騰挪于鱗次櫛比的府宅間,安伯塵心生好奇。 司馬槿的身法固然奇妙,安伯塵卻也沒大驚小怪,他地魂神游時(shí),奔走如電,彈跳如飛,比之司馬槿還要高明許多。 “小安子,左相和離公子都是妖物?” 冷不防司馬槿開口問道,安伯塵一愣,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疑惑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瞪了安伯塵一眼,司馬槿嗔道:“哼,也不知道你瞞了我多久……我每到一處都會祭下一五品道符,名曰止妖符,既可用來擒捉伏妖,也能防止大妖進(jìn)入。那符正祭于藏玉廳中,而左離二人適才所言,卻是要引我出樓,且于夜晚方才能動手,他們的身份可想而知。” 說著,司馬槿暗舒口氣,拍了拍胸脯道:“也是僥幸,你養(yǎng)病的這些日子,我晚上都呆在樓里。” 也是,幸好她一直呆在樓里。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在那夜司馬槿假裝妖道后,離左二人方才上了心,也是巧了,司馬槿那頭伏妖正好是雙頭蛇,誤打誤撞下讓無華、張布施以及胡不非得知琉京有蛇妖,而離公子和左相自然坐不住了。 安伯塵心中道,夜風(fēng)清冷,吹得他面龐發(fā)寒,唯獨(dú)手心處一片溫暖。 側(cè)目看向拉著自己向龍泉坊奔去的司馬槿,就見她雙目微瞇,神情淡然,先前的冰冷蕩然無存。安伯塵知道,司馬槿雖沒說什么,可神色已恢復(fù)如常,想來知道了自己為何逃課回樓。 既然如此,自己也無需再去解釋什么。 一場不大不小的誤會消匿于琉京夜色下,兩人心有靈犀般沒有開口,任由秋風(fēng)拂卷,周遭景致劃過眼眸。 不多時(shí),龍泉坊已至。 勾欄酒肆遍地,夜晚時(shí)分,卻也是生意最好的時(shí)候。 安伯塵不解的看了眼司馬槿,開口道:“你帶我到這做什么?干嘛不回樓里,若是他們追殺而來,又該如何是好。” “墨云樓我已回不去了。” 司馬槿笑著道:“呆在樓里固然安全,可我不想日日夜夜悶在里頭。” 聞言,安伯塵神色微黯,猶豫著問道:“那你是打算回吳國?” “吳國也回不去啦。來,我?guī)闳ヒ粋€(gè)地方。” 說著,司馬槿拉上安伯塵向長巷深處跑去。 離開朱雀街,司馬槿仿佛忘了有兩頭大妖在惦記著她,一臉輕松,和李小官一般沒心沒肺起來。 不過她似乎就是這樣的人,什么事都不會去想太多,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多……或許自己算個(gè)例外,知道她的來歷,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愿望……至少在這七十里琉京中,沒人比自己知道的多。 安伯塵如是想著,面龐被頭頂?shù)臒艋\映得紅撲撲,不管不顧地跟著司馬槿穿梭在脂滿是粉味的勾欄中。樓上的姑娘揮舞手卷花枝招展,樓下的醉漢大聲喊著瘋話,老鴇殷勤拉客,龜公打著哈哈滿臉諂媚。放眼看去,燈紅酒綠,煙花沒塵埃,卻是安伯塵從未見過的景象。 她究竟要帶我去哪? 安伯塵雖然好奇,可牽著那只溫如暖玉的手,奔走在陌生的煙花巷中,他也懶得去想太多。 第092章 所謂傳說 “對了,你可曾看到小官?” “蕭侯剛剛回來,我把他丟給蕭侯了。” …… 奔跑在煙花巷中,琴簫不絕于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安伯塵心情莫名,想到明日后司馬槿將要搬出墨云樓,難免有些擔(dān)心。轉(zhuǎn)念一想,司馬槿古靈精怪,心思聰慧,在琉京中說不定還有藏身之處。呆上個(gè)數(shù)月,等到自己春試奪魁,摘取九辰君,無論有沒有仙人秘籍,她都可以離開危機(jī)四伏的琉京,離開那兩頭大妖,走得遠(yuǎn)遠(yuǎn)。只不過,她不會回返吳國,也不會再滯留于江南。 風(fēng)聲將琴簫吹亂,亦讓安伯塵心生恍惚,還好指間余溫尚存,才令他沒那么失落。 “到了。” 長舒口氣,司馬槿停下腳步,看向身前不遠(yuǎn)處的井欄,嘴角微翹:“小安子,你可聽過這龍泉坊的傳說?” 安伯塵面露古怪,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知道,我在琉京可是足足呆了四年。” “那你知不知道,所謂的傳說,有七八成都是真的。” 聞言,安伯塵一怔,撓了撓頭,半信半疑道:“你是說,龍泉坊的傳說是真的?這井里真有過龍女?” 莞爾一笑,司馬槿拉上安伯塵走到井欄處,幽幽道:“有沒有龍女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這龍泉的確有古怪之處。一月下來,我走遍琉京,也曾發(fā)現(xiàn)不少有趣的地方,比如城外的白狐神廟,可那神廟比之龍泉?jiǎng)t是小巫見大巫。” “究竟哪里古怪?” 眼見司馬槿又賣起關(guān)子,安伯塵一臉無奈,只得配合著問道。 “我那道止妖符之所以能讓妖物望而卻步,皆因道符上畫有上古秘紋,除非真人以上境界的巨妖,否則難以入樓。而這龍泉井上的紋路,比之我那道符還要高明許多,方圓百十步內(nèi),妖類難以接近。” 聽著司馬槿的解釋,安伯塵奇道:“這世上還真的有真人?” “應(yīng)當(dāng)沒了,真人可是比神師還要利害的存在,也只在傳說中出現(xiàn)過。那兩頭蛇妖不過是無比接近神師境界,這樣都無法進(jìn)入墨云樓,依此類推,龍泉坊自然能阻真人境界的妖類。” “你能看出左相和離公子的境界?”安伯塵呀聲道。 “你新交的兩個(gè)狐朋狗友不都說了,我是天生無底洞,所以我也有了這么一個(gè)雞肋無比的天賦神通,察人修行。” 司馬槿淡淡一笑道,看向安伯塵,眨了眨眼:“天生無底洞可都是相貌奇異的怪物,現(xiàn)在你還想看我的真面目?” “想。”安伯塵點(diǎn)頭。 “就不怕被嚇著?” “怕。” “這個(gè)冷笑話上回就說過了。” 瞪了眼面頰微紅的安伯塵,司馬槿伸了個(gè)懶腰,下意識的踏上井欄中的龍紋。 正逢子時(shí),群星璀璨爭艷于夜穹,云卷云舒間,忽然,一縷月光從天頭降下,不偏不倚正巧灑落龍泉井。 下一刻,安伯塵瞪大雙眼。 隨著月華傾滿龍紋,碧波蕩漾,原本干枯的井水竟重新盈滿。龍口陡張,井欄里現(xiàn)出一只三四人大小的泉眼,司馬槿還未反應(yīng)過來,措不及防下墜入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