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魂武雙修、大將、總有那么幾個人想弄死朕、總裁很腹黑、無心、赫氏門徒、圣獄、挖黑魔王墻腳(HP同人)、網(wǎng)游之屠龍牧師、異界大巫
果然,就在這時,從身后傳來冰冷的喝斥聲。 “大膽安伯塵,你方入學就使出這等妖邪手段,當真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怕什么就來什么,看來今日是沒得安穩(wěn)了。 安伯塵暗嘆口氣,攔住欲要破口大罵的李小官,轉(zhuǎn)過身,看向領(lǐng)著一幫公子哥而來的少女。 少女一身文士打扮,皮膚白凈,雙目靈動,看上去很是秀氣,她能讓一幫公子哥圍拱在她身旁,顯然來頭不小,身份地位比之厲霖也差不多到哪去。 安伯塵心中篤定,被司馬槿用爛了的“水桶計”定是她想出來,今日想要對付自己的也是她。 淡淡一笑,安伯塵朝向廣平縣主拱手施禮:“這位小姐誤會了,在下壓根不會什么妖邪手段。更何況伯塵初來乍到,和各位無冤無仇,又怎會如此?” “大膽,這位是君上親封的廣平縣主,安伯塵你竟敢無禮,還不速速下拜!” 一名世家子不屑的看向安伯塵,怒斥道。 李小官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眼見對方欺人太甚,當即嚷嚷道:“大膽!我家伯塵是君上親口所封的士子,見到府官都可不拜,更別說一區(qū)區(qū)縣主!” 李小官腹中的墨水少得可憐,只當縣主和縣官差不多大,卻不知這是王室女子的封號,只比郡主少一級,豈可和官銜混為一談。 聞言,世家子們紛紛現(xiàn)出怒容,倒是那位廣平縣主笑了起來。 深深看了眼面色平靜的安伯塵,隨后打量向漲紅著臉的李小官,廣平縣主嘴角微翹,幽幽說道:“士子出身的確無需向本縣主行大禮。不過你,區(qū)區(qū)一伴讀書童,見到本縣主還不下跪!” 話音落下,李小官愣在當場。 第085章 刁難 白狐書院的晨課很隨意,沒有教習看管。 用功的學子或是坐于荷塘假山邊捧卷而讀,或是早早前往學舍,至于貪玩的學子則各有花樣。然而今日,白狐書院中的學子都沒了心思,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之事,看向通往學舍的小徑。 小徑當中對峙著的那兩人都不算陌生,一個是當年聲勢猶在厲霖之上的廣平縣主,另一個則是前些日子大出風頭的安伯塵。早在今日之前得知安伯塵要入學時,學子們便上了心,都知道白狐書院免不了要熱鬧一番,卻未曾想到,這出好戲竟來得這么快,才一眨眼的功夫,廣平公主便和安伯塵耗上了。 “才入學便惹惱了廣平,看來一場羞辱在所難免。” 假山旁,十六七歲的學子笑著道,在他身邊也圍攏著一群學子,以他馬首是瞻。琉京兩大世家,厲家公子厲霖文武全才,而馬家公子則是外戚出身,喜文厭武,一手文章在白狐書院中名列前茅。 身為國戚子弟,他卻少有的低調(diào),除了讀書習文外,平日里也就和三兩好友喝酒詩對,甚少招惹是非,舉止談吐隱隱有儒者風范,在琉京世家子中素有馬文厲武之名。 “只是一伴讀小仆僮而已,跪就跪,又有什么大不了。” 一旁的學子疑惑道。 馬文長笑了笑,搖頭道:“你可別忘了,他也是出身仆僮。先前他們進入學院后,你們可都看見了,那個小胖子無所顧忌,一直跑在前面,只此一點便能看出兩人從前定是相交甚好,方才無視尊卑。那小胖子若是下跪,就等于安伯塵跪了,從此以后,安伯塵在白狐書院再無法抬起頭,永遠要低人一等。” 話音剛落,馬文長轉(zhuǎn)過頭看向不遠處行于林蔭道旁的兩個學子,眉頭輕輕挑起:“老四,可曾打探清楚那兩個人的來路?” 一名高瘦的學子搖了搖頭,苦笑著道:“尚沒。老頭子始終不肯透露口風,不過聽那兩人的言談,似乎不是我琉國人。” 聞言,馬文長若有所思道:“奇怪,家中長輩都守口如瓶,莫非那兩人來頭極大?應當是這樣,否則他們怎會才來就進入甲等學舍。” 馬家公子口中那兩個神秘的學子,一個穿著嶄新的布鞋,另一個頭戴素冠,容顏極其俊美,自然是張布施和無華。兩人來到琉京打探神師蹤跡,神師沒尋著,卻尋著了會秘術(shù)的厲家公子,以及戰(zhàn)敗厲霖卻被蛇妖所害的安伯塵。既然這安伯塵和厲霖都是白狐書院的學子,近水樓臺先得月,為了從他們身上尋找神師的蹤跡,無華和張布施自然也混入白狐書院。 他們是神師傳人,取得一封舉薦信輕而易舉,堂而皇之的來到白狐書院已有四五日,始終未有學子打探出兩人的真實身份。 溪水潺潺,清風拂柳,即便這些日子兩人一直廝混在一起,可仍舊看對方不順眼。 “無花,你一直惦記著的安伯塵這回又要遭殃了。” 張布施看著腳底,心不在焉的說道。今日他特意換了雙新布鞋,出自琉京赫赫有名的云衫鋪,上面還紋著兩圈白色的云紋,比他之前穿的足足貴上十倍。可他似乎總有些不習慣,不住地磨蹭著地上的石子,越看越覺沒有從前灰不溜秋的布鞋舒服,很不順眼,就和身旁的秦國和尚一般。 “這可不一定,他既然敢來,就一定會料到了眼下的遭遇……阿彌陀佛。” 無華口喧佛號道,自打那日墨云樓相會,他就對安伯塵極為上心,短短一月不到,見證了安伯塵從默默無聞的小仆僮一躍成為琉京風頭正盛的槍道天才,轉(zhuǎn)眼被妖道偷襲,落到今日修為全失的下場。只是紅塵游歷中蕓蕓蒼生之一,可安伯塵起于微末,盛極一時,再由盛轉(zhuǎn)衰,此番遭遇雖非發(fā)生于無華身上,可落于佛子心中,卻讓他心生感悟。 有盛必有衰,盛極一時往往轉(zhuǎn)眼衰敗,盛衰之間,看似緲緲,實則只有一線。 佛子心思,神慧天成,得一道而悉數(shù)全通。 得見安伯塵的故事,無華以禪心品悟,感同身受,修為雖沒增長,可心境儼然突飛猛進,此番機緣全賴安伯塵。 “即便料到,卻也無可奈何。”張布施將目光從布鞋上移開,轉(zhuǎn)向安伯塵,慢條斯理道,“莫非無花大師還準備出手相助?” 無華略一猶豫,腳步方挪,轉(zhuǎn)眼止住。 搖了搖頭,無華忽然一笑道:“且看他如何應付。” …… 廣平縣主話音落下,李小官愣在當場,面色一陣白一陣青,瞪大雙眼掃過那群嗤笑不已的公子哥,心頭狂跳。 他怎么也沒想到轉(zhuǎn)眼間那個縣里來的小娘們就將矛頭指向他,喝令下跪。 這些日子李小官廝混在琉京,可謂如魚得水,墨云樓雖然聲勢大不如前,可錢財還是留有不少。蕭老頭出京,紅拂女不理錢財,安伯塵更是日夜讀書修行,李小官守著大把金銀難免心動,雖不敢多拿,可一錠銀子足夠他帶著圓井村“雙杰”痛痛快快玩上三四天,出手闊綽儼然有幾分他夢想中李小官人的風范,一來二去,倒將他原本的身份給忘了。 在圓井村中他固然是無人敢招惹的李員外之子,可在這琉京里,他不過是個毫無地位的小仆僮,遇上個城門口的兵爺都得點頭哈腰,何況是眼前這伙人。 想到剛才自己竟然還出口頂撞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李小官面色發(fā)白,腿肚子不由打起顫來。 “怎么?你這個賤民還不肯跪下?” 少女的語氣冰冷中帶著輕蔑,落入李小官耳中,卻讓他腿抖得更厲害。 罷了,我若不跪,安娃子今日可就念不上書了。 人皆有骨氣,渾人李小官也有,否則他也不會一接到安伯塵的書信便馬不停蹄的趕來琉京,更不會在比試那天奮不顧身的前去“相救”。可是他心里清楚,只有他跪下才能讓面前這些人出氣,放過安娃子。 深吸口氣,李小官咬緊牙關(guān),正欲彎下膝蓋就被扶住。 “且慢。” 安伯塵邁步而出,擋在李小官身前。 見狀,李小官面色微變,復雜的看向安伯塵。 安娃子既要隱瞞修為,又想保住我,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李小官目光復雜,有自責,有不甘,更多的卻是感激。 不單是他,周圍的學子們紛紛望向安伯塵,面露疑色。 眾所周知,如今的安伯塵已不再是那日演武場上出盡風頭的槍道天才,世家子們動起手來不會有半點顧忌,他想留住最后一絲顏面,也只得舍棄那個胖書童。可眼下他這番舉動實屬自投羅網(wǎng),情理都不在他這一邊,面對難纏的廣平縣主,他注定會落得灰頭土臉、顏面無存的下場。 圍觀的學子有人搖頭遺憾,有人面露嘲諷,只除了目不轉(zhuǎn)睛的秦朝僧人。 “穿布鞋的,小僧賭十壇上好的桂花香,安施主定會全身而退。” “怎么,無花大師知道他的下一步?” 張布施揶揄著道。 “阿彌陀佛,小僧不知,不過安施主定知道。你到底賭還是不賭?” “賭就賭。” 兩人擊掌約誓,互瞪了一眼,同時扭過頭。 和馬文長所想的不同,安伯塵出面保全李小官,并非擔心往后抬不起頭來。他來白狐書院只為那場春試,就算被所有的學子們鄙夷,安伯塵也不會放在心上。他有水火二勢,神奇玄妙的神仙府,即將修習秘術(shù),而眼前的世家子們所擁有的,只是俗世中看似高高在上的尊貴身份罷了。這些日子在墨云樓中“養(yǎng)病”,安伯塵將琉京所遇所學逐一梳理,雖遠未能形成體系,可卻漸漸明悟了自己往后的道路。 他已經(jīng)無法做回那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家子弟,可看慣了世家中人的嘴臉和手段,見識了風云變幻、險而又險的琉京之局,安伯塵也不想去攀附世俗的功名利祿。蕭侯一心想將安伯塵培養(yǎng)成亂世大梟,可亂世大梟只有兩個結(jié)局,要么如蕭侯這般功敗垂成甚至馬革裹尸,要么取王侯而代之,久而久之,卻又成了另外的世家,安伯塵打心底里厭惡的存在。 因此,蕭侯的苦心算是白費,安伯塵固然勤奮學習謀道,也只是想要依仗此術(shù),在琉京求個太平安穩(wěn),并沒蕭侯所期盼的抱負。 此時安伯塵最大的愿望不過是去司馬槿去過的那片大海走一遭,看看大海的浩瀚,見識一下仙人豢養(yǎng)的風雷鳥,若能修成秘術(shù)道法,或許還能走得更遠。 當然,若是能平安離開琉京,首先要去的還是他思念極了的圓井村。 “安伯塵,你可以不跪,可他一仆僮,見到本縣主哪有不跪的道理?” 廣平縣主冷笑著瞥向安伯塵,目光宛若尖刀。 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安伯塵如何辯解,等著看他出丑,卻不知若無十足把握,安伯塵又怎會來此。 第086章 神游夜探,世家多齷齪 白狐深處,柳蔭從中,安伯塵靜靜的看向廣平縣主,不卑不亢,神色自若。 青衫一襲,隨著晨風輕輕蕩開,亦拂過李小官心頭,稍緩了幾分緊張。 眼見安伯塵絲毫不為所動,廣平縣主黛眉微蹙,心生好奇,卻是沒想到這個出身微末的小仆僮竟能強撐到這等地步。未等廣平再開口,就見安伯塵抱拳朝向一名世家子道:“韓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位韓公子的身世雖不如厲霖和馬文長,可其父也是琉國重臣,在這群世家子中頗有分量。聞言,韓公子面露疑色,猶豫著看向廣平縣主。 “咯咯咯,莫非你還想挑撥離間不成?行啊,本縣主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陰謀詭計。” 廣平縣主玩味的看向安伯塵,一臉輕松道。 見狀,那位韓公子也是一笑,從容走到安伯塵身邊,神色高傲。安伯塵也不和廣平糾纏,走近韓公子,附耳說著什么。 周圍的學子們看得清楚,韓公子起初很是不屑,漸漸的,他的神情變得僵硬,待到后來,他的臉色要多白有多白。未等安伯塵說完,他猛地倒退兩步,驚恐萬分的看向安伯塵,半晌深吸口氣,朝著廣平縣主告罪作別,慌不擇路的向?qū)W舍跑去。 異變生出,包括李小官在內(nèi),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安伯塵,心生古怪,都在好奇他究竟說了什么,竟讓身為廣平縣主“心腹”的韓公子逃之夭夭。 不過僅說走一個韓公子也是無濟于事,除非…… “華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在周圍學子們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安伯塵朝向廣平身后的那名公子道。 華公子還未反應過來,廣平略帶怒意的聲音已響起。 “你去。若你敢像姓韓的膽小鬼一樣逃跑,本縣主決不輕饒!” 聞言,那位華公子心下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走到安伯塵身前。 和前次一般,安伯塵附耳低語,剛說了兩句,韓公子肩膀一顫,抬起頭,張大嘴巴看向安伯塵,眸里流露出nongnong的恐慌。 廣平縣主神色微變,剛想喚住韓公子,韓公子已經(jīng)跌跌撞撞的向書舍逃去。 第一次還能說是僥幸,那第二次則不再是運氣。 所有人都復雜的看向安伯塵,就連無華也沒想到,僅憑幾句話,安伯塵便說走了兩名世家子,這番本領(lǐng)可比念經(jīng)講禪還有用。 “你……” 廣平縣主咬牙切齒的盯著安伯塵,面頰通紅,掃過周遭世家子,目光落到當中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