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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對酒店整修不抱希望的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 裴歆看這個設計師這么認真負責,也開動腦筋,說:“那我們干脆在這附近引進一些美食商家,成立一條美食街,這樣在這兒呆十天半月都不嫌多。” 應戎點頭,“對,如果僅僅改造溫泉,那么季節性太強,要是多弄些功能性的場所,一年四季都能接待客人。” 趙弘謹聽得很認真,建新趙氏一直以住宅項目為主,商業也有涉及,他哥在世時負責酒店項目,但他哥死后這個項目就被擱置了,現在他是否可以趁此機會進軍酒店業,讓他們建新趙氏在酒店業也擁有一席之地呢? 大家討論到晚上終于把初步的修整方案定了下來。 晚飯后,大家各自休息,等著明天再次討論。 晚上,裴歆對著鏡子洗臉,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耳空蕩蕩的,她的珍珠耳釘掉了。 她剛進客房是直接來的衛生間,所以極有可能在她進客房之前,耳釘就掉了。 裴歆仔細回憶,最有可能就是下午摘柿子的時候掉的,她記得當時頭發被樹枝丫絞了一下。 她按亮手機屏幕,八點,還不算晚。 裴歆披了件毛衣外套準備上山。 她剛打開門,就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嚇了一跳,裴歆呼了一口氣:“凱旋。” “嚇到你了?裴歆姐,不好意思啊。”詹凱旋敲門的手放下。 裴歆說:“沒有,你找我什么事?” 詹凱旋:“我屋里放不了熱水,我來你屋洗澡可以不?” 裴歆說:“那你洗吧,我出去一下。” 詹凱旋問:“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裴歆急著去找耳釘,她把房卡塞進詹凱旋手里,說:“就外面,我很快回來,房卡給你,等下我回來再找你拿。” 詹凱旋好心提醒:“那你小心點啊。” 裴歆點頭。 她們住在二樓,所以她直接走樓梯更快。 一出酒店大門,就有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十分冰涼,全身的肌膚好像都緊縮在了一起。 山上沒有路燈,只有裴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提供的光亮,就這點光,其實并不好找。 她剛走了一小段路,就感覺有人跟著她似的,等越往山上走,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但當她回頭時,身后只有濃得化不開的黑。 她此時有些后悔,不該在晚上上山的,山里冷冽,又黑漆漆的,十分恐怖。 她硬著頭皮往上走,等走到下午顧臨摘柿子的地方,她看到石頭縫了有反光的東西,果然是她的耳釘。 “終于找到了。”裴歆蹲下去撿起耳釘。 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吹得山林間的樹木嘩啦嘩啦地響。 咔擦-咔擦- 頭頂一聲巨響,柿子樹的枝椏從天而降。 裴歆嚇了一跳,匆忙起身,腳底踩到苔蘚,忽然打滑,她失去了平衡,直接摔下了斜坡。 “啊-”裴歆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翻涌。 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來。 裴歆迅速抱住頭,腳上用力壓住地面,企圖阻止下滑。 斜坡上有許多碎石頭,每次從石頭上壓過,都咯得她骨頭生疼。 忽然,她扒住了一塊凸起的石頭,總算止住了下滑的趨勢。 稍微冷靜后,裴歆才覺察到小腿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小腿上似乎是扎進了某個鋒利的東西。 裴歆的手機掉在了她的斜上方,她伸長了手臂去拿手機,不過試了好幾次都沒夠到,腿上還疼,她都能感到小腿上有血在流。 “媽的!”裴歆低聲罵了一句,她閉眼深呼吸了幾次,總算讓急躁的心稍微平復。 裴歆撿起一截樹枝,用樹枝的頂端把手機掀過來了一段距離,她趕緊扔了樹枝,把手機拿起來,用光亮照著小腿。 竟然是一根小指粗的鐵絲。 就在離她小腿一個拳頭的地方,有一張支離破碎的鐵絲網,好幾根鐵絲都露出了尖頭。 這一刻裴歆嚇得冷汗直淌,汗毛根根都立了起來,如果她沒有及時扒住這塊石頭,她會滾到鐵絲網上,被扎成蜂窩煤的! 裴歆趕緊坐起來,這根鐵絲還連著鐵絲網,她的力氣肯定掰不斷這根鐵絲。 裴歆咬緊牙關,右手用力拔出鐵絲,頓時血流得更快更急,她趕緊伸手去捂住,血從指縫里流出,看著觸目驚心。 “裴歆!” 坡上傳來一道又急又怒的聲音。 裴歆往上去看,坡上是一團模糊的黑影,但她還是能從聲音分辨出誰,她吸了一口冷氣,“趙、弘、謹。” 裴歆覺得自己說話都會牽扯腿上的疼似的。 趙弘跳下去,踩著層層堆疊的落葉疾步走過去,他蹲下來,罵道:“你真是蠢。你自己就敢拔?動脈破了血流不止怎么辦?” 趙弘謹看到裴歆剛才的動作,真是嚇得魂不附體。 裴歆使勁按住出血的位置,瞥了趙弘謹一眼,“小腿上沒有大動脈,不會血流不止。” 趙弘謹氣得不行,“對,你比我懂,我都忘了你前男友是外科醫生。” “我不拔怎么走路?”裴歆沒好氣地說,她是傷員,趙弘謹不安慰她,反而指責她,裴歆莫名地煩躁。 趙弘謹嘆氣:“小姐,你有電話,叫救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