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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信起拿著殼粉在臺球桿頂端擦了擦, 他的頭發(fā)兩邊剃得短, 頭頂那一團頭發(fā)弄的錫紙燙,有點炸毛, 他把劉海吹開,瞅著顧臨說:“我倆比, 誰輸了誰買單。” 顧臨出桿的動作一僵,他自從祖母綠項鏈事件之后,就從家里要不到一分錢,最近都靠蹭吃蹭喝過日子, 要是真輸了,最后沒錢結賬,臉就丟大了。 “咦,我的桿怎么是彎的?我不打了。”顧臨利索地扔了臺球桿。 莊信起說:“我跟你換唄。” 顧臨撇撇嘴,“本少爺不想打了。” 莊信起笑:“怎么,我們顧二少也有認慫的時候?” 顧臨:“我慫你個蛋!別廢話。” 顧臨走到孔巖身邊坐下。 孔巖臉闊,鼻子也大,生有一張三角眼,組合起來實在不雅觀。顧臨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本來就丑,愁眉苦臉的樣子更丑,來,給本少爺笑一個。” 孔巖斜眼瞪了顧臨一眼,鐘賴云把顧臨的爪子從孔巖肩膀上拿開,說:“你別逗他。” 顧臨好奇問:“他怎么了?” 鐘賴云說:“他家里生意出了事,正煩著呢。” 鐘賴云打量顧臨,一頭短短的卷發(fā),單眼皮,眼睛小,打扮得像八十年代港劇里的土豪大叔,怎么看都覺得突兀油膩。 顧臨完全不知鐘賴云對他的看法,他拍了拍孔巖的背,“來說說看,我給你出出主意。” “呸。”鐘賴云說:“孔巖,別跟他說,他懂個屁。” 莊信起屁股抵在桌球臺邊,說:“就讓他說說唄,說出來了指不定心情能好一點呢。” 孔巖嘆氣,“你知道長盛地產(chǎn)嗎?” 顧臨搜索了一遍大腦,“我還真知道,最近我哥天天在家就念叨這家公司,說它發(fā)展迅速,背后指不定有財團支持。” 其實孔巖對于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他頓了頓,說:“我們華燕和長盛同時競爭一塊地,本來這塊地該我們華燕拿下,但是我爸突然被舉報了,現(xiàn)在司法部門正在查,我爸已經(jīng)做好了公司被查封的準備了。” 顧臨驚訝道:“這么嚴重,是什么罪名被查的?” 孔巖煩躁地撓頭,“貪污,逃稅,我也說不清,反正被查了。” “孔巖懷疑是長盛做假證,報假案,但是沒有證據(jù)。”莊信起也走過來,遞給顧臨一杯酒,“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不正當競爭唄,孔伯伯真是倒霉。” “我們都是陪你散心的,別說這些糟心事了,去下面跳舞不?還是繼續(xù)打臺球?”鐘賴云說。 他們幾個誰也沒個正經(jīng)事做,遇到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唉,兄弟。”顧臨攬住孔巖的肩膀,“今天這頓我請,你隨便喝。” 反正他請客,也是秦智升付款 。 十月底,天氣越來越冷。 周四下午,任思把裴歆和詹凱旋,應戎以及杭婉叫進了趙弘謹?shù)霓k公室。 趙弘謹坐在辦公桌后,任思對大家說:“明天呢,就你們四個跟經(jīng)理一起去積綠山的萬豪酒店。” 應戎和裴歆一臉平靜,杭婉倒是有些驚訝,詹凱旋則是開心。 裴歆早就知道是哪些人去,因為趙弘謹本來只挑了應戎和杭婉,但裴歆答應過詹凱旋,所以在趙弘謹面前替詹凱旋爭取了這個機會。 任思又說:“近些年房地產(chǎn)增速緩慢,酒店旅游這些項目上頭也很重視,也是我們公司的主要項目,所以萬豪酒店的整修大家上上心。對了,積綠山海拔要高一些,有點冷,你們最好帶件厚點的外套。” 大家點頭的點頭,應聲的應聲。 任思轉身,搓著雙手,笑著問:“經(jīng)理,你還有沒有什么要說的?” “沒有,你說得不錯。”趙弘謹起身,“那我們就下班吧,明早見。” 一行人往外走,杭婉拉住任思,悄悄問:“主管,怎么珍珍不去呢?” “她跟史天成去整那個服務明星評選活動去了,經(jīng)理大人親自安排的。”任思說。 杭婉嘆氣:“珍珍真倒霉”。珍珍可是為這次去萬豪酒店準備了新秋裝,買了香水,以及新口紅,準備迷死趙弘謹。 任思搖頭笑了笑,趙弘謹明顯就是支開梁珍珍,她們還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趙弘謹和應戎去停車場開車,裴歆和詹凱旋,杭婉站在馬路邊等他們。 詹凱旋一直挽著裴歆的手臂,親密地跟她說話,有點故意冷落杭婉的意思。 杭婉背對著她們,盯著手機屏幕。 裴歆雖不喜梁珍珍,對杭婉也沒有多少好感,但這樣孤立別人她有些尷尬。 “我去對面星巴克跟我表妹說幾句話。”裴歆找了個借口走開。 馬路對面,鄭宜冬兩只手各抗了一把椅子從店內走出來,和同事們一起忙碌著。 “裴歆姐,我跟你一起去啊。” 詹凱旋追上去。 在人行橫道上,詹凱旋說:“珍珍姐她天天纏著經(jīng)理,私底下估計也沒少聯(lián)系經(jīng)理,經(jīng)理肯定嫌她煩,所以這次去萬豪酒店都不讓她去呢。” 一想到梁珍珍去不成,會氣得牙癢癢,詹凱旋就開心。 裴歆笑了笑,她覺得上次給趙弘謹送感冒藥的十有八九就是梁珍珍了。 鄭宜冬看著裴歆和詹凱旋有說有笑的走來,心里不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