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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回憶了一遍, 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愚不可及。 忽然,身后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腕,“我不是讓你等我嗎?”趙弘謹微惱,他說話發音有些困難。 裴歆并沒有回頭,她甩開趙弘謹的手。現在趙弘謹的聲音在裴歆聽來刺耳至極,令人作嘔。 別墅馬路邊的出租車又閃了幾次燈,裴歆瞇著眼睛去看,出租車司機竟然還等在那里。 她忽然覺得很愧疚。 崗位亭的兩個保安昏昏欲睡,趙弘謹刷開門禁卡,先她一步,走去出租車前。 他彎腰朝車窗里說:“師父,抱歉,我們不坐車了,多少錢?” “你們搞什么啊!我在這等了至少半個小時!車費都沒給,我馬上就要報警了!”司機的語氣十分惡劣。 趙弘謹從錢夾里抽出五張一百元的紅色大鈔,遞給司機,司機立即噤聲,他抽了其中兩張,“夠了。” “謝謝。”趙弘謹收回剩下的錢,重新裝進錢夾。 裴歆想去拉開后車門,急性子的司機早已駕車離去,裴歆差點撲倒,趙弘謹扶住裴歆的手臂,裴歆就像觸碰到什么臟東西似的,嫌惡地甩開趙弘謹。 趙弘謹將雙手彈開,“我去取車,你別走,就在這里等我。” 裴歆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趙弘謹走遠幾步,回頭去看裴歆,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的襯衣對她而言,過于寬大,這樣更顯得她整個人過于小巧。 他很快將車取出,把裴歆塞入副駕。 路上,趙弘謹瞥了好幾次裴歆,她似乎已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從臉上看不出悲喜。 趙弘謹最怵這樣的人,這就是明明顧臨很二,他仍然愿意跟他混在一起的原因,因為顧臨的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直白,簡單,他不用猜就看得明白。 趙弘謹清了清嗓子,說:“那些藥是營銷部的那些女人送的,我沒有故意騙你。” 趙弘謹說完低聲咳嗽了一陣,他之前臉色紅,現在是發白,整個鼻腔似乎都堵住了,嗓子也疼,呼吸和困難都變得極其艱難。 他現在有些后悔,折騰了別人,又折騰了自己。 裴歆盯著車窗的某一處,趙弘謹知道她受了委屈,斟酌了一下,打好腹稿后,又解釋道:“我不該說那些話,抱歉,請你原諒,我一時沖動。我大嫂她人不壞,希望你別介意,我回去后會跟她解釋清楚,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趙弘謹一邊看路,一邊側頭看裴歆,等她的回答,但裴歆似乎并不想跟他搭腔。 “我,”趙弘謹剛說了一個字,裴歆突然打斷他,“我知道了,你專心開車吧。” 裴歆擔心趙弘謹會一路說到家,她可不想再聽到聒噪又厭惡的聲音,所以她閉上眼,假裝睡覺。 趙弘謹看裴歆的樣子,果真不再說話。 裴歆回到家,躺在床上,失眠了。她覺得身體很疲倦,但大腦確異常活躍。 窗外傳來車子壓過馬路的聲音,以及喇叭聲..... 麓湖別墅。 白希微熬好一碗nongnong的姜湯,趙弘謹一走進家門,她趕緊去廚房。 “幸好你的冰箱里有幾塊姜,可惜沒紅糖,你快來喝。”白希微把姜湯端出來,遞給趙弘謹。 趙弘謹說:“大嫂,你還不睡?” “我在飛機上睡了的,你別管我,你喝完姜湯趕緊去睡覺。”白希微說。 “嗯。”趙弘謹看白希微沒提裴歆的事,也不主動去說,接過姜湯,慢慢喝著。 “對了,我看家里有好幾種感冒藥,感冒藥混著吃會死人的,你可得記住千萬別混著吃。”白希微又叮囑。 “我知道。” 白希微說:“別仗著自己年輕就使勁消耗自己的身體,等你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一個健康的身體比什么都重要。” 趙弘謹笑了笑,點頭,“我知道。” 裴歆一早給任思發了個請假的消息,這是她工作兩年來第一次請假。 鄭宜冬今天是值下午到晚上的班。所以她待在房里看書,裴歆躺在沙發上看萬豪酒店的整改計劃書。 萬豪酒店在積綠山山腰,積綠山山上只有幾座小寺廟,除了節假日,去的人很少,加上附近幾乎沒有游樂設施,裴歆想,萬豪酒店就是修得跟宮殿一樣,去的人也不會多的。 這時,她接到了詹凱旋的來電。 “裴歆姐,你怎么沒來上班?經理剛才問起你了呢。” 裴歆說:“我有事,已經跟任主管請過假了。” “哦哦,裴歆姐,你知道為什么趙副總來了之后,我們經理發那么大的火嗎?” 詹凱旋的聲音有些小,但有回音,應該是在樓道里。 裴歆問:“你知道原因?” “你知道經理有個親哥哥對吧?” “嗯。” “他哥哥叫趙弘哲,在九年前出車禍死了。當時趙弘哲負責萬豪酒店的項目,就是積綠山上那個。他從山上開車下來,被一輛上山的貨車直接撞到了崖底,車毀人亡。所以,趙副總讓經理負責整修萬豪酒店,他才會反應那么激烈。”詹凱旋說。 裴歆震驚,“原來是這樣。” 讓趙弘謹觸景生情,趙弘彥這是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在三十三樓,他們都認為自己離權利中心近,不可犯二和嘴碎。所以,大家私底下幾乎不會聊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