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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歆嘗試將趙松年的思緒拉回現實,“趙董,您也看看要吃點什么?!?/br> “你點,我跟你一樣即可?!壁w松年繼續盯著裴歆,目光幽深。 裴歆心里一抽。她本就不情愿陪趙松年吃飯,既然趙松年這么說,那她就不客氣了,“那就法式烤鰻魚,松茸鵝肝......” 裴歆忍不住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吃個晚飯就能把趙松年吃破產。 旁邊的服務員一直沒有應聲,他正帶些好奇和審視的目光打量裴歆,裴歆抬頭恰好對上他的視線。 服務員臉色微黑,但相貌清秀,是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 新來的。 裴歆腦海里先是蹦出這三個字,只有新來的才敢這么大膽地直視客人,好奇客人的隱私。 接著她又在想服務員為何失神。雖然趙松年并沒有越軌的言語和行為,但整個新市都知道這位桃色新聞不斷的新市首富有無數個情人和十幾個孩子。 此時在那個服務員眼中,說不定趙松年就是在和情人甜蜜幽會。 他是怎么想的呢?小三?包養?情婦?裴歆捏著高腳酒杯,皺眉,頓時心里五味陳雜。 趙松年將裴歆和服務員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不動聲色,伸出食指敲了敲桌子,服務員聽到響聲這才回神,微微低頭彎腰,“趙先生,小姐,請問點好了嗎?” 趙松年指著菜單,重復了一遍,接著又加了一句:“還有一份拿破侖蛋糕?!?/br> “好的,先生?!狈諉T道。 裴歆有些尷尬,有些郁悶。她看向窗外,晚霞在天邊散去,和煦輕柔的秋風吹拂著,讓街邊的銀杏顯得妖嬈多姿。 現在裴歆是在和一個有錢有名的老男人吃飯。她總覺得在店里穿梭的服務員們看她的目光有些異樣,這讓她非常不舒服。 砰-當- “小姐,實在抱歉!”一個女服務員低呼。 裴歆側頭去看,原來是一個女服務員在運輸剩菜盤子時,不慎撞到了裴歆的胳膊,留下了一道油印子。 “我給您擦。” 裴歆看到女服務員伸過來的抹布,急著說:“沒事,我自己來?!?/br> 裴歆趕緊伸手去拿蠟燭旁的紙巾,沒想到趙松年先伸手過去,她恰好碰到了趙松年干枯的手背,她的手被這可怕的觸感嚇得彈回,身子也止不住一哆嗦。 “你冷嗎?”趙松年已經抽出紙巾,他邊替裴歆擦胳膊上的油印子,邊笑出一臉褶子:“我聽天氣預報講立秋后的第一場冷空氣要來了,該換成長袖了,注意保暖,別吃涼食。” 裴歆排斥趙松年的接觸,但不敢表現出來,她盡量把眼前關心她的人想象成高偉岸的老父親,笑著回話:“趙董,俗話說春捂秋凍,不生雜病,我適當扛一扛,有利于身體健康?!?/br> “嘿,春衫秋褲不就是保暖的么?你可千萬別把那些沒有科學依據的內容當作保健指南,我可是過來人?!?/br> 趙松年的舉動和關心讓她倍感緊張,一雙大眼有些慌張地亂飄,不知道該看哪兒。 忽然,裴歆將視線掃過門口時,對上了一雙充滿冷意和敵視的眸子。 門口站著一個身量頗高的男子,大約二十七八歲,濃眉星目,高鼻薄唇。他下身穿著一條黑色西褲,上身穿著松松垮垮的白襯衫,一條紅藍色的領帶歪歪扭扭的掛在脖子上,顯得有些風流不羈。 他就像古代矜傲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王公貴族。裴歆有些愣住了。 他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裴歆的臉上,神情既冷又帶著惱怒。 裴歆慌亂地把手抽回,放在膝上。 裴歆全身繃得緊緊的,她怎么忽然有種偷腥出軌被發現后的惶恐歉疚呢? 女服務員還在道歉,趙松年看裴歆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也不回應,他擺擺手讓女服務員離開,好奇地問:“小裴,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沒,沒什么?!迸犰Ъ泵κ栈匾暰€,但是趙松年已經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門口的男子忽然邁開修長的雙腿,直直地朝他們走過來。 裴歆愈發緊張,這種感覺陌生又怪異,她再次抬頭,男子已經走近他們,但是沒有再看她,這讓裴歆松了口氣。 “弘謹。”趙松年蹙眉叫了一聲。趙松年掃視男子,從頭看到腳,在他看來,眼前的男子現在算是衣衫不整,不成體統。 “爸?!壁w弘謹不咸不淡地喊了一聲。 原來是趙松年的兒子。 裴歆偷摸地抬頭打量趙弘謹,趙弘謹的額頭飽滿,下頜周正,五官立體。 這是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 他的眼瞼下垂,眼角尾部上挑,頗有些放浪形骸。如果要忍痛從雞蛋里挑骨頭,那就是他眉峰處的眉毛有些稀疏。 “你看你穿成什么樣子?昨晚沒回家?在哪里過的夜?你喝了多少酒?”趙松年不悅地問出一連串話。 面對趙松年的惱怒,趙弘謹面無表情,他指著桌上的食物漫不經心地說:“紅酒,龍蝦,鵝肝,都是高血壓不能吃的食物,爸,你是想早點歸西,好讓我們爭個你死我活對吧?” “說的什么混賬話?!”趙松年吸了一口氣,又說:“你已經回國一年了,我讓你來公司上班你不答應。你看你三哥他已經能獨當一面了,你呢,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閑,跟狐朋狗友鬼混,我不想再在報紙上見到你的負*面*新*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