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馨意識模糊間看見司徒羽向她游來，

    她這本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她此刻一絲勝利的喜悅都沒有。

    腦子亂哄哄的，好像有一群東西想要從里面炸開。

    她頭好疼，好疼。

    “若馨”

    司徒羽游過去，一手把她托出水面，一手向救生艇劃去。

    柳若馨此刻有些鬧騰，他有些托不住她，不得已，把柳若馨敲暈了，這樣他輕松了許多。

    把柳若馨救上船后，他用力的擠壓她的胸腔把柳若馨嗆進去的水，擠出來。

    在幾個回合下，柳若馨終于把水吐了出來。

    “怎么樣？”

    司徒羽把她緊緊抱在懷里，深怕她在次消失在他面前，這樣的傷痛他受不了，一次都受不了。

    “冷……”

    柳若馨雖然把水都吐了出來，但是意識還是不清醒的。

    她只感覺好冷，這種冷不是生理的冷，是心理的冷，她的冷，她的無助，好熟悉，好熟悉，她仿佛一個人行走在冰天雪地里，冷從腳到頭，從頭到腳，每一處每一個細胞，都拼命的吶喊，冷，冷的刺骨。

    她除了冷，還疼，是哪里疼？肚子疼？心疼？她不知道，她就是好疼，疼的仿佛就要死去。

    腦子里似乎總有些東西想要往外冒，她想要敲破這腦袋，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可是她動不了，她身子沉的不得了。

    腦海里閃過下雪的場景，肚子疼的她不禁想要喊叫，可是她出不了聲，那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感覺熟悉。

    她的腦子要炸了。

    當她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的時候，腦子里被塵封了太久的記憶噴涌而出。

    他對她的猶豫，他的狠，以及那天滿天的雪滿地的血。

    她記得，她記起來了，就是在這么一個寒冷的雪夜，她等的人自始至終沒有來。

    而她的孩子，就是這樣沒了，就是在這個凄慘的夜里。

    當她是劉新的時候，她以為她理解柳若馨，她能承受住柳若馨承受的，但當她恢復記憶，從劉新變回柳若馨的時候，她發現她高估自己了，她不能，完全不能。

    她甚至在想這一切都夢該多好。

    哪怕讓她做一輩子劉新也好啊，那種刻骨的疼痛，她受不了，她好像要死了，渾身都疼。

    從游艇回來柳若馨已經昏睡一天了，這一天的時間里，一直在說胡話。

    司徒羽始終站在她床邊守護著她。

    “醫生，怎么回事？她怎么一直寒冷”

    司徒羽滿臉的擔憂。

    “這……我們已經做過全面檢查了，她身體上并沒有傷著，照目前來看，劉姑娘是不是以前遇到過相似的事故，留下陰影了？”

    司徒羽一聽愣在了那里，他認識她是三年前，那時她就是一個大四的學生，后來不久就失蹤了，他和她相處也就一年時間，而這一年里，他對她真的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不了解，經歷了什么，童年過的怎樣，這失蹤的三年發生了什么？還有，還有他一直不敢問不敢提的，他們的孩子，孩子呢。

    司徒羽愣了會兒回過神

    “那她什么時候能好”

    “等她醒來應該就沒事了。”

    “好，你們出去吧！”

    司徒羽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他欠她的真的太多了，今生他怕是怎么也還不上了吧。

    司徒羽看著睡夢中眉頭緊鎖眉間的柳若馨，眼角滑出一滴眼淚，他從來沒有那么怕過，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怕了，那種怕不是之前的死別，而是眼前的生離。

    他從柳若馨回來之后對他的抗拒中，他就生生感到了，那種痛不欲生的生離，只是他不愿承認罷了。

    他這一次怕是真的找不回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