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醫院，一輛車停在她面前，搖下了玻璃。

    徐立如探出頭來，今天的她沒有濃妝艷抹，就是一個普通婦人的模樣，少了些許攻擊性

    “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我沒什么好對你說的。”

    柳若馨不理會繼續往前走。

    車隨著她走的方向又往前緩緩移動

    “就這么恨我？”

    許立如笑著問

    “是！”

    柳若馨堅定的回答

    “我相信你有問題問我，上車吧。”

    許立如十分自信，身子回到了車里搖上了玻璃。

    是的，柳若馨的確有個問題要問她，這個問題，在她心里已經十幾年了。

    柳若馨坐進了副駕駛。

    “給你機會問吧。”

    許立如搖下另一邊的玻璃，點燃了一只女士香煙。

    “你是我親身母親嗎？”

    “嗯哼～”

    許立如冷笑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

    “如果可以，我不想我們有關系”

    當年懷上他倆是許立如復仇計劃的意外，她很痛恨當時那個差點迷失在柳國華溫柔里的自己。

    “你就這么痛恨我嗎？”

    柳若馨的心，又一次撕裂，這是她的母親啊，是她生生母親啊，居然如此的厭惡她

    “是，你是我的恥辱，你知道嗎？每每看見你，我就會想起那段我做夢都想忘掉的過往，你說，我會不厭惡你”

    許立如沖她突出一圈圈煙霧。

    柳若馨猛的一吸忍不住的咳嗽。

    “你說，你也是命大，都把你扔哪了，居然還活著”

    許立如的話絲毫不像一個母親說的

    不過她也只是在沈佳宜面前是母親，在柳若馨面前，她就是個瘋子。

    “讓你失望了。”

    柳若馨以為會像電視劇里面演的那樣，她丟下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故意的，她在沒有上車之前甚至已經幻想過許立如對她的自責和內疚，可是誰曾想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她一直就那么希望自己去死，呵～柳若馨冷抽一下，算了這個問題不用問她已經有了答案了。

    “不，很好，還好你還活著。”

    許立如的笑容讓柳若馨感到頭皮發麻

    不覺外后靠了過去。

    “你想干嘛？”

    “不干嘛，柳華國欠的債，由你來還，最好不過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想你最清楚不過了。”

    柳若馨只見許立如向她不斷靠過了，嘴一下被她用一塊白布捂住，然后就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充滿藥味的病房，她想動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她眼睛掃視了四周，徐博文手里拿著針劑，剛好看到她

    “沒想到你醒的那么快。”

    柳若馨想開口，卻發現發不出聲

    但是她的眼里全是怎么會是你的疑惑。

    “你是不是好奇，怎么是我，其實我是許立如的養子，說是養子吧，其實跟她養的狗也差不多。”

    徐博文在她床邊坐了下來。

    “但是為了佳宜，當條狗，也沒什么不好的，對于你，我很抱歉，其實我也不想的，只是，為了若馨，我不得不很下心來，昨晚她又去鬼門關走了一趟，我真的不能失去她，真的不能”

    說著說著一個八尺男兒竟流下淚來。

    其實他們大可不必這樣的，柳若馨也就是刀子嘴，她嘴上雖說沈佳宜的死活于她無關，可是心里早就打算私下默默的捐給她，然后離開，孩子她也不會打的，至于以后孩子不幸是殘疾或是疾病她都會照顧他一輩子的，她和孩子兩人離這些是是非非遠遠的。

    她是這么想的，只是沒想到許立如為了沈佳宜竟做到這一步，呵呵～她在心里苦笑著，同樣是她的女兒，差別咋就這樣大呢。

    “若馨，你恨我吧，這一生就當是我對不起你，下一世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這個孩子的我們不要了吧”

    “不，不要”

    柳若馨拼命的搖頭心里一遍一遍的喊著，眼淚浸濕了枕巾，絕望在眼里蔓延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知是不是上天憐憫她，此時她終于出聲了沙啞的聲音從干澀的喉嚨艱難的蹦出

    “你怎么那么傻，即使你堅持生下來，這孩子多半也是會有缺陷的啊！”

    “這不是拜你們所賜”

    柳若馨的眼淚在眼里打轉，她有選擇嗎？從一開始到現在，每一件事她有選擇嗎？

    “若馨對不起，對不起”其實他是真的不想這樣的，要是但凡有一點辦法，他是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人的。

    “其實，你們真的沒必要這樣，本來，就打算捐給她的，你們這么做是要再一次提醒我，這個世界的無情啊！”柳若馨轉過頭閉上眼，淚水滑落

    “若馨，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徐博文眼淚還在眼角臉上卻露出笑容。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能動我的孩子，以后不管他什么樣，都不用你們負責”

    柳若馨心里很悲哀，她的這一生真的很失敗，她突然有些羨慕起沈佳宜來，羨慕她身邊的每一個人為了她都拼盡全力，徐博文是這樣，許立如是這樣，連司徒羽也是這樣，為了她都可以讓她打掉孩子。

    她面對這一切她還有選擇的余地嗎？不管選或是不選，不是都有人幫她選了嗎？

    “若馨。”

    徐博文收起了笑容，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過分，突然意識到周圍的人對這女孩兒的不公，同樣是人，同樣是命，沒有誰能要求誰把她的命給另一個人，可是他們今天做了，做的還淋漓盡致，

    她老公逼她，她母親綁架她，而他是這一切的幫兇。

    徐博文突然抱起橫抱起她

    “你這是干嘛？”

    “你快走吧！這一切不該由你承擔，趁許立如沒有來，我帶你走”

    “我走了，你呢？”

    “放心，我沒事”

    徐博文抱著她心里很是愧疚

    “那，沈佳宜呢？我走了，她就真的沒救了”

    徐博文聽后停了下來

    “把我放下吧，你舍不得她的。只要不傷害我的孩子，怎么樣都行，我，這條命是她許立如給的，這算是我還給她了，以后我和她在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話音剛落，掌聲從門外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好，算我沒有白生你一場。”

    許立如拍著手掌進來，其實她以為她不會傷心難過的，可是當她聽到柳若馨這么說的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原來她的心也會疼的

    “放我下來吧！”

    柳若馨對于許立如的態度，她早已習慣了，習慣了心也就麻木不會痛了。

    “我希望你們能盡快開始。”

    重新躺回床上，柳若馨開口說到，她想要盡快結束這一切。

    把她該還的債都還了，然后帶著孩子逃的遠遠的。

    “好，我會盡快安排的。”徐博文幫她蓋上棉被。

    這家醫院是許立如投資開的，這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們說了算的，安排一個手術對他來說，完全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