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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歸離在線閱讀 - 第198節

第198節

    雪戰多日未曾見他,親昵地在他掌心挨蹭,復又跳上膝頭。子昊放了茶盞,從它脖頸上取出一卷密函,含笑展開。且蘭知是穆國那邊來了消息,挽簾而入,步至案前,方要開口說話,卻見他面色微微一沉,笑意凝在唇畔,清俊的眉心瞬間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蹙痕。

    “胡鬧。”

    雪戰在他袖底向內一縮,突然趴著一動也不敢動,低低嗚鳴了一聲。且蘭從未見他如此明顯的不豫,心覺詫異,輕聲問道:“出了什么事?”

    子昊微一垂眸,收了密函,淡淡道:“沒什么。”說著抬頭對她笑了一笑,“突然想起點事情,朕今天不在這里用膳了。”

    他恢復素來容色,清寒若雪,且蘭幾疑方才一瞬的情緒只是錯覺,子昊卻已拂袖起身,雪戰如蒙大赦,自兩人中間匆忙跳開,消失在珠簾影外。

    細雨微濕回欄,夜幕漸沉,深宮殿宇錯落無聲。

    數盞青玉宮燈隱照寒夜,轉過飛橋復道,掩入夜色深處,素衣宮人斂眉垂首趨前引路,到了寢宮之前,皆盡側身停步。

    玄衣劃過雨意,東帝步下御輦,金簾瓔珞拂落肩頭,泠泠有聲。

    王宇天闕輕漫浮云,殿下階前端正跪著一人。

    雨絲紛落,在闃暗的夜色下閃著細微的銀光,亦落上那人高冠白發,朱衣博帶。商容自旁迎上前來,低聲叫了一句:“主上。”回頭后望,欲言又止。

    東帝徐步而行,在云階盡頭駐足,微微側首,卻未發一言,拂袖入殿而去。

    寢宮不比蘭臺溫暖,雨意微寒,浮盈于淡淡流云般的龍涎煙香,兩側高懸的夔龍日月青銅燈透照薄如蟬翼的金絲煙帷,微風雨聲若隱若現。

    幾名當值的醫女跪地奉藥,并上前按例請脈。東帝取藥飲盡略一揮手,商容侍奉日久,察覺他神色有異,對為首的醫女使了個眼色令她們暫且退下,接過藥盞小心道:“主上,欽天司方才將擇日的奏章報了上來,請主上欽定。”

    “什么日子?”

    “本月丙申,逢天德、月德,見于吉時辰、巳,星值紫微,合和帝宇,最是適宜。”

    “準了。”東帝也不知是否聽了進去,淡淡道了一句,轉身抬眸,“去請昭公進來。”

    “罪臣伯成商,叩見王上。”

    伯成商隨商容入殿,因在階前跪得久了,往日剛健的步伐略微有些蹣跚,更加透露出幾分蒼老,令人感覺出這國柱之臣已是漸入遲暮,無論精神還是體力都再非昔日。

    東帝面色略微有些蒼白,只披一件青絲單裘斜靠龍榻,閉目養神,聽了二人入殿的聲音,過了片刻,方才睜開眼睛,清眸微抬,目光隔著金綃燈火,落在這輔國重臣身上。

    風雨細細密密,敲打金瓦碧檐,在黑夜之中流落成冰冷的水簾,點點飛濺玉階。

    今日九華殿上昭公幾以死諫,東帝沒有當庭震怒,已是意外。商容自東帝幼時便貼身服侍,比任何人都熟悉主子性情,知他無論喜怒皆深藏于心,于無形中自有方寸,絕難容人揣測,垂目退到一旁,一時也不敢貿然開口,心內更想著其他事情,只覺惴惴不安。

    片刻之后,東帝緩緩開口道:“昭公此來,仍是為勸朕放棄與姬滄開戰的決定,遷都射陽嗎?”

    伯成商俯身叩首,沉聲嘆道:“臣著實不敢想象此戰的后果。王上或許不曾記得,先帝九年,宣國借后風五國分崩之機,曾經進犯王域,后雖為皇域鬼師所阻,但其兵過之處,屠城殺戮,如淪地獄,邳、秦、余吾等六城便是那時在戰火之下化作焦土,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慘絕人寰。如今的姬滄較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王域子民如何再經得起這樣一場苦難之戰。”

    “遷都避戰。”東帝輕淡一笑,唇畔帶出一絲冷諷的意味,“你們以為如此便可茍且偷安,令我子民無恙?”

    伯成商神色一滯,望向王榻之上年輕孤傲的帝王,只見燈火深處清冽的注視,靜冷的容顏,就連那眉心一抹淺淡的倦意所傳遞出的,亦是傲岸自若,雍容凌人。

    “朕心意已決,亦早便說過,王族若不能完勝此戰,從此也不配再為這江山之主。”

    伯成商身子微震,抬頭欲言。“昭公。”商容生怕他言語過激,當場惹怒王上,再無挽回余地,忍不住低聲提醒。伯成商長嘆一聲,微微閉目,知道終是無法改變東帝的決定,復又說道:“王上執意要戰,老臣亦無可奈何,唯余此身,以盡全忠。此次北還昭國,自思今生恐難再返帝都,卻有一事關系王族血統,老臣臨行之前,不得不向王上再進忠言。”

    東帝手中串珠輕輕落下,低咳道:“昭公有話盡可直言。”

    伯成商肅聲道:“長公主與少原君大婚時,王上曾在楚國頒下王旨,著其繼任王族主位。長公主身為巫族傳人,實非王位最合適的繼承人,日后必然生出禍患,老臣今日,想要懇請王上收回成命,降旨天下,褫奪長公主繼承之權!”

    話音錚然落地,東帝修眸微挑,隱隱閃過詫異,顯然未曾料到這股肱老臣最后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蹙眉問道:“昭公何出此言?”

    伯成商抬眉道:“女禍誤國,我朝早有前車之鑒,臣觀長公主之言行,縱肆乖張,性非淑賢,容貌百媚,絕艷近妖,眾臣見之無不以為禍水。且不必老臣提醒,王上亦應感覺得到,此女性情行事與當日鳳后何其相似,王上難道要眼見舊事重演,讓一女子斷送王族嗎?”

    窗外一道輕閃倏爾劃過,照亮殿中幽暗,伯成商話說一半,金帷之后,東帝袖底閃過一陣冷冽微光,原本把玩手中的靈石串珠驟然一緊,修眸向外掃來。

    此刻商容亦跪倒殿前,同時叩首道:“老奴斗膽,附言昭公,長公主絕非王位合適的人選,還請主上三思!”

    悶雷隱隱滾過暗夜,微雨轉急,聲聲傾瀉天地,仿佛又回到宮變那一夜,艷血殺伐,濺落塵埃。

    那紅綃帳中艷重天下的絕色,鳳衣紅妝竟似何人?

    袖翻風云,身影依稀,碧竹林中青絲如煙,目光纏綿九霄榮華。

    終有一日,九重金殿會有那人的身影,以此王者之姓,冠此宗族之名。東帝的眼中看似平靜如舊,階下兩人卻像感覺到一瞬灼人的炙焰,仿佛那深不可測的黑色之下有著來自地獄的業火,席卷整片無底的黑暗,幾將萬物焚化成灰,心驚之下,竟是不敢抬眼正視。

    殿中霎時間變得極其安靜,雨聲越發清晰可聞。

    子昊在商容跪地的剎那已是明白,那夜秘營之外,商容雖不曾盡悉歧師臨死前道出的秘密,但僅憑只字片語怕已猜出些許端倪,未免王族大權旁落,回京之后終將此事告知昭公。

    伯成商與商容,一者以宰冢之身,輔國安政,威重朝野;一人為禁宮之首,明暗cao縱,掌控八方。這二人多年以來,對他奉若神明,絕無二意,待王族更是忠心耿耿,生死可托。但是,事涉子嬈,這個擁有巫族血脈,卻又傳承了凰族正統的女子,卻絕不可能如待他一般,忠心相護,更不會坐視這樣一位公主登上王位,執掌雍朝天下。

    這內外兩大重臣同時進諫,其中分量可想而知,哪怕東帝也無法忽視,只因為那鳳后的緣故,已足以令他們對子嬈生出二心,更甚至,殺意。

    風雨入殿,壓得燈火明暗不定,仿佛所有光亮都被那一雙黑眸吸噬湮滅,再無聲息。過了許久,東帝緩緩輕咳,斂去那莫測的目光,低聲道:“你二人之意,朕心中明白,此事牽扯巫、凰兩族與王族之間的恩怨,朕不欲令其昭然于世,損害王族聲威,是以暫且將其壓下,再行處置。”

    商容與伯成商相視一眼,東帝姊妹兄弟皆死于鳳后之手,唯余這個幸存的王妹,與之情深意篤,自來恩寵有加,兩人原本擔心他會顧念情義,心存不忍,但聽這番說法,都略覺放心。

    無論如何,東帝畢竟身系一族榮辱,更兼天下興亡,以其冷靜的性情,豈會為一人感情用事,斷送王族江山,更何況鳳后當年以那樣酷厲的手段殘殺妤夫人,逼害襄帝,更為獨掌政權而對曾為養子的東帝暗施毒手,二十年淬毒的湯藥,雙方怨仇可謂傾天河之水難以洗清,東帝又怎會容忍一個與她有血緣瓜葛的女子繼續留在身邊,甚至將王族交與她手?

    伯成商自入殿以來,一直憂心忡忡,此時方松了口氣,但東帝并未直接表態,事情仍舊懸而未決,再行建議:“王上現下大婚在即,正有足夠的理由更替繼承人,這對兩位后妃亦是公平,而長公主身份特殊,不宜再歸帝都,以免日后橫生禍端,此事王上可絕不能心軟。”

    東帝指尖靈石顆顆滑落,幽光流異,不必問,商容的意見自是與之相同,僅僅褫奪封號,驅逐長公主已是留情的處置,且因有商容存在,只要王旨一下,子嬈會同時對冥衣樓失去控制,再難對王族造成任何影響,更遑論應對其后可能發生的事情。

    雨聲將天地澆得一片模糊,深宮如海,晦暗吞沒一切,仿佛張開噬人的深淵,步步皆作鋒冷的殺機。

    東帝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此事朕已深思良久,你二人所言雖然無差,但現在卻不能輕易廢掉子嬈族主之位。”披衣案前,將一張密函帛書輕輕一揚,丟向商容。

    商容俯身接下,展開眼前,只見密函之上一襲清魅行書,鋒芒轉折,行云若水,正是長公主字跡。

    “王兄在上,臣妹遙稟,臣妹日前身在楚國,曾與夜三公子玄殤結交江湖,賭酒立誓,若其異日歸國為王,吾愿委身下嫁,相結連理。今三公子如王兄所料,潛龍歸海,終成大器,昔日誓言,今時之約,臣妹叩請王兄做主,成此姻緣,王兄切莫不準,否則顯我王族輕言寡諾,妹與玄殤攜手遙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