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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歸離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古秋同聞言一震:“前輩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公主他們……”

    仲晏子望向隱于重霧深處的王城,朗朗白日,空中卻始終暗云密布,低沉的云層背后不時有金蛇般的電光閃現,穿透蒼穹,似要割裂山川大地。天生異變,斗轉星移,陰陽混淆,日隱月消,這是九轉玲瓏陣,王族中竟然還有人能發動此陣,他臉上略帶凝重之色,一聲輕嘆卻隱帶感慨。

    “且在此等候,待老夫前去看看?!痹捯袈鋾r,一道飄然的身影已沒入空茫的王城之中。

    仲晏子由巽門入陣,并不見有巨石當前,薄霧之中空無一物,煙嵐淡渺,四面靜若空山,一片平淡沖和。他環視八方,閉目沉思片刻,便徑直舉步往正北方而去。

    在他轉身之時,周圍景色生出變化。清風過境,云開霧散,整座王城的輪廓隨之漸漸呈現,一座巍峨金殿屹立于王城正中,下臨三千碧波,周圍浮云飛繞,八十一座飛橋交錯相連,卻似凌空飛架,仿佛沒有任何一道能到達王殿。除此之外,四周宮宇萬千,皆隱于密密繁花之下,陣陣風過,花落如海,片片點點紛紛揚揚,無聲無息,無止無盡,置身其中恍若穿行于夢境,一切真實盡入眼中,又遙遠似在天邊。

    仲晏子知這只是陣中幻象,絲毫不為之所亂,神態自若,獨自徐緩前行。半空中飛橋復道穿云入霧,復雜縱橫,在他眼里卻唯有正中一座橫臥于湖波之上的白玉浮橋,沿橋而去,凌波踏霧,雄偉的王殿正在前方。

    長橋如虹,似無盡頭,橋下輕波拍岸,碧浪翻涌,無邊煙波浩淼,放眼云霧蒼茫。仲晏子一路行來,在橋頭邁出最后一步的時候微微回首,但見四面幻象盡滅,殿宇、瑤臺、瓊光、花影,盡做一片飛煙塵埃,仿若一個王朝轟然倒塌,曾經煌煌盛世,曾經麗影繁華,皆湮滅于虛無縹緲的空間。

    他駐足片刻,忽然眉心驟緊,絕然閉目轉身,神情中一絲異樣的肅穆恰如此時王城之中空曠與沉寂。

    便在這時,金殿前玉石鋪就的廣場上隱隱現出一副巨大的棋盤,棋局縱橫各十七道,深入平石,黑子如墨,白子如玉,錯落分布而成珍瓏古局。仲晏子一眼看去,不由定住了腳步。

    要知這仲晏子自幼聰穎絕倫,資質非凡,博覽群書,涉獵古今,非但于武學大有所成,更是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兵法數術無一不精,實乃一時之俊杰、縱領風sao之人物。只是十余年前遭逢一場變故,遂去國離家,改名換姓,自隱于江湖,沉浸于琴棋書畫中,以為消閑。但他畢竟是心志極高之人,一旦精研某事,自有好勝求全之心,數年前曾立誓要盡破古人所設珍瓏,先后得《無雙品》、《多九集》、《滄桑譜》等多本古棋譜皆一一破之。眼前這局珍瓏卻不是別的,正是他近日苦思而不得其解的一局絕棋。

    眼前棋盤之上二百余子密密布列,縱橫紋枰,或反撲,或尖侵,或治孤,或殺氣,劫中有劫,死中見生,攻守變化無處不是玄機,妙不可言。仲晏子直覺棋局之中實有一處深藏的破綻,如一道靈光乍現,稍縱即逝,忍不住便凝神細看進去,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棋中繁復變化越發凌亂,黑白雙子糾纏散落,全然不成規矩,令人久思難解之下,心中竟無由生出一陣難言的煩躁。

    這念頭方起,抬眼之處殿宇森然,一道道朱紅宮門無聲無息,緩緩洞開。

    幽深沉寂的大殿,巨大的九龍纏金琉璃燈明光四射,照出一片雍容華美,直刺眼目。珠簾鳳帷之后,是什么人的身影妖麗妙曼?金殿龍座之上,是什么人驚怒聲聲急斥;瓊階玉壁之前,是什么人的刀,什么人的劍,什么人的鮮血洇流成河……

    止不住的血色漫過階前瑞云祥紋緩緩擴散,滲入縱橫線條的紋路,巨大的棋盤開始旋轉,黑白兩色混了刺目的鮮紅化作急急漩渦,終成一片空洞的灰色深陷下去。

    是火光,突然沖天而起,烈烈火舌遮天蔽日,火海無邊,濃煙熱浪撲面卷來!

    仲晏子猛然仰首長嘯,隨著那嘯聲悲憤,他狠狠揮掌擊下,面前棋盤應手崩裂,一聲巨響,碎石四濺,與此同時,無數冷利鋒刃如影襲來。

    劍氣撲面,仲晏子眸中厲芒大盛,嘯聲未絕,穿入四周黑衣人之間,手起,劍飛,血濺,敵傷,交睫瞬間,十余名黑衣人大半飛身跌退,數柄長劍“叮當”落地,持劍的右手幾乎同時被廢,無力再戰。

    甫一交手便遭挫敗,黑衣人卻陣勢不亂,受傷者雖劇痛鉆心,卻無一人驚呼出聲,迅速翻身退開,其后同伴隨之補上空位,劍勢連綿不絕,將仲晏子困在中心。與且蘭在陣中遭遇的玄衣戰士不同,這批人行動迅急飄忽,人人身法詭異,劍招陰柔狠辣、森嚴冷厲,進退不留絲毫余地,每招之下,竟大有與對手同歸于盡的決絕。

    這情景落在仲晏子眼中再熟悉不過——禁宮影奴,王城中最為可怕的殺手,無論是誰想要闖入帝都,唯有踏著他們的尸身而去。

    一聲冷哼,仲晏子閃身插入敵陣,反手震退一人,回身之時衣袖拂去,面前數人便如撞上堅硬的墻壁,頓時渾身劇震,踉蹌跌退。

    戰圈驟然擴大,但聽仲晏子厲聲喝道:“商容,再不退下,莫怪我手下無情!”

    那為首的黑衣人聞言一驚,劍勢不由便緩了一緩,猛地與仲晏子四目相對,面色大變:“你……你是……”

    一道目光如電,急掠心間,商容愣了剎那,突然將劍一收,單膝半跪下去:“老奴死罪!”其他影奴唯他馬首是瞻,立刻紛紛后退,說停便停,瞬間之內,半點聲息也無,亦跪了一地。

    仲晏子眼角微垂,冷冷看向商容:“你好大膽子!”

    商容俯身叩首:“老奴等奉命行事,不知……”

    仲晏子揮手打斷他:“諒你也沒這膽量,叫你們主子來!”

    商容恭聲道:“主上便在宮中,請容老奴前去通稟?!?/br>
    “哼!”仲晏子神情倨傲,似根本不把東帝放在眼里,丟下一句“讓他來陣外見我”,便頭也不回,徑直拂袖而去。商容抬起頭來,眼中驚異、感傷、疑惑、憂慮,百味交集,異常復雜,呆了片刻,匆匆收劍趕往長明宮去。

    仲晏子出城之后一言不發,面色陰沉如水,古秋同正要上前詢問,忽聞“隆隆”聲響,腳下大地微顫,轉身之處,護城河上四方三十六座浮橋竟緩緩移動,從中一分為二,逐漸沒入兩旁石壁之中,偌大的帝都斷開了與外界相連的唯一通路,頓時成為一座孤城。

    此時此刻,九夷族軍隊前面堅城,后臨深河,四面通路阻斷,便似虎入樊籠,進退不得。不待主帥下令,三軍將士人人手扶劍柄,弓挽利箭,立刻便進入了大戰前的戒備狀態。

    空中原本密布的烏云隱隱開散,但天地依然籠罩在一片茫茫霧色之中。浮橋斷開的同時,王城周圍八道盤龍巨石徐徐滑落,四面城門皆盡封閉,唯有正中雍門依然洞開,一條青玉玄石鋪就的御道寬闊肅穆,一直延伸到遙遙禁宮深處。

    城中機關停止運轉,整個帝都安靜得異乎尋常,過了片刻,漫漫霧色之中,一道修長的身影漸漸清晰。

    古秋同將手一抬,無數弓箭手同時列陣嚴待,一排排冷利的鐵弩齊齊對準了王城正中,只待一聲令下,便是萬箭齊發。

    但見利箭所指之處,來人步履瀟灑,形容清雋,一身云青絲衣飄逸不染纖塵,隨他從容不迫的腳步輕輕飛拂,若曳清風浮云。

    薄霧之下,他的面容似乎太過蒼白,身形仿佛過于單薄,但當他出現的時候,那因兵戈而來的殺氣紛紛收斂退避,似是壓不過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清冷,無力與之對抗。

    隱現于霧中的城池與嵯峨山陵是一片凝重的背景,他最終駐足此前,往那千軍萬馬中淡淡投去一瞥。只一眼,卻讓所有注視他的人無不驚凜,每一個人都感覺他是看向自己,那眼底洞穿肺腑的清光,迫人于無聲,攝人于無形,直令人屏息靜氣,再不敢妄動分毫。

    仲晏子雙目鎖定此人,幾乎是同時,那人亦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忽然之間,他溫雅一笑,朗聲道:“敢問陣前可是子程王叔?”

    仲晏子面無表情,冷冷開口:“洛王子程早在十幾年前王城那場大火中化為灰燼,死無葬身之地,哪里還有命活到今日?”

    那人聞言,似是輕嘆一聲,“洛王雖死,但子程王叔還在,侄兒子昊見過王叔?!闭f罷微微躬身,拱手執禮。

    仲晏子不避不讓受他一禮,看他半晌后,慢慢點了點頭:“嗯,你是子昊,妤夫人的兒子。”

    子昊微笑道:“十余年未見,王叔別來無恙?!?/br>
    仲晏子冷笑一聲:“逆臣叛賊,什么有恙無恙,豈敢勞王上垂詢?”

    子昊不慍不怒,仍舊是一笑:“當年那變故事起倉促,侄兒縱知王叔遭人陷害,卻年少勢弱,幫不上什么忙,只能設法在宮中制造些混亂,幸而王叔無恙,也算蒼天有眼?!?/br>
    仲晏子心頭一震,猛然憶起舊事,皺眉道:“璃陽宮的那場火,是你弄出來的?”

    “侄兒那時出不了中宮,唯有出此下策。”子昊笑了笑:“那火,是子嬈親手去放的?!?/br>
    仲晏子微微瞇了眼睛,襄帝九年,璃陽宮……急急歲月,多少塵封之事,竟已似前生……

    洛王子程,襄帝一母同胞之弟,出自幽帝王后膝下。幽王后早逝,洛王自幼跟隨襄帝長大,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十分親愛。后襄帝即位,賜九百里封邑,城池十二座,封王弟于洛,卻舍不得幼弟遠行,遂讓他享封國食祿,留在帝都,掌管內外禁軍。

    襄帝為人閑疏,生性風流,于國事上并不十分用心,而洛王才貌出眾,文武雙全,心胸韜略自來不凡,因此甚得襄帝倚重。及至后來,襄帝命他以王弟身份監國,軍政大事一律交之裁決,信任之至,無人能及。

    洛王權重,一直令凰族心存不滿,頻頻上書離間,襄帝皆一笑置之。洛王恃才傲物,對凰族亦頗不以為然,久而久之,宮府間凰族一派與洛王一派兩股勢力漸生嫌隙,爭斗時常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