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這次劉凌帶來的五百名神機營士兵在距離流求兵后隊五六十米遠的地方就開始發威,數百個火球被他們投射出去在流求人的后隊中炸響。轟轟的爆炸聲不絕于耳,場面上看起來極為壯觀。其實神機營投射出去的火藥論殺傷力并沒有看起來那么驚人,只是已經被堵住了的流求兵本來就心生恐懼,再見到那如天雷一般的爆炸后崩潰的速度更快了。 神機營的士兵退下去,弓箭手一輪攢射后也退了下去,大約四千名戰兵不分兵種,將長兵器統統放棄,他們擎著大漢的制式橫刀如一條反射著太陽光芒的黑色大河勢如破竹的撞在流求兵的后隊上。 在各小旗的都司,都統指揮下,四千漢軍分出一千人組成了一個錐形陣狠狠的刺進了流求人的陣型里,其他漢軍則以百人為隊,交叉著組成一道鎖鏈將流求兵的后路封死。后面漢軍的錐形陣和前面狂屠重甲的突擊陣型遙遙相望,兩下里夾攻將流求兵狠狠的撕成了兩半。殺透敵陣之后的漢軍交叉而過,將那道血淋淋的口子硬生生擴大了一倍! 接下來的戰斗已經不能稱之為戰斗了,而是一場屠殺。 當流求兵壓制不住恐懼紛紛投降的時候,漢軍士兵收住橫刀,橫七豎八躺著的流求人尸體已經在地上厚厚的鋪了一層。尚頂天這次沒有再次逃走,而是凄涼的站在一邊看著自己麾下的戰士們跪地求饒。 此役,漢軍斬首流求兵一萬三千余,俘虜一萬一千多人。 劉凌緩步走到尚頂天身前,看著那個放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的墨家傳人低聲問道:“中山國主,你……可后悔?” 尚頂天漠然的看了一眼劉凌,視線中沒有一點生機。劉凌也并不著急,而是站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尚頂天的答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尚頂天一聲長嘆,抹去眼角的淚痕,他抬起頭問劉凌道:“漢王,你可會信守承諾?” 劉凌反問道:“你所說,是什么承諾?” 尚頂天道:“漢王之前曾派人來我全鄴城,任我為流求郡守之事。”他停頓了一下說道:“敗軍之將本來沒有資格講什么條件,但尚某有一個請求,請漢王應允。” 劉凌道:“你且說來。” 尚頂天道:“如今,我也沒有什么面目再做什么流求之主了,至于漢王允我的郡守之官職,我也沒有臉面接下來。尚某兵敗,心服口服。只求漢王放過尚某麾下的將士,尚某愿意接受漢王的懲處!” 劉凌緩緩的搖了搖頭:“不能。” 尚頂天身子一震,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劉凌,嘶吼著喊道:“漢王!你怎么能出爾反爾!” 劉凌淡然道:“我之前給你機會允你投降,你卻率軍對抗大漢之兵鋒,是我出爾反爾,還是你這中山國主?” 他看著尚頂天,說話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憐憫:“若是接到我的書信之后,你到我大寨遞交降書,我又怎么會為難你?這流求一隅,對你來說是整個天下,對我來說卻不過是彈丸之地罷了。抵抗我大漢兵威你早該知道有什么樣的結局,你怎么會如此幼稚,今日還會向我提這沒道理的條件?” 劉凌冷冰冰的語氣讓尚頂天心中落滿了一層雪,那雪是紅色的。 “流求設郡治,這一點不會改變。但這郡守不會是你,我任命的流求將軍此時已經攻破了大稻埕,你那幾千殘兵只怕此刻已經變成了幾千無頭野鬼。你雖然偏處一隅,但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明白。初到流求你靠著三百弟子屠了平埔族幾個小部落,那些流求人投降的時候你可曾心軟過?后來你得到高山族的支持,逐漸做大。之后無論是高山族還是平埔族,那些不服從你的部落哪個不是被你屠了干干凈凈?” “我欲治理流求,若是不將敢反抗我的人誅殺干凈,如何能鎮服這蠻荒之地?以兵威震之,以仁政養之,以禮儀教化,難道我非得要你做這郡守才能收服流求人心?尚頂天!你最大的失敗不是不肯投降,而是不肯老老實實的守在全鄴城里拖延時日。你的心大,但終究還是被這地域局限了眼界。” 劉凌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道:“孤……今日便給地獄再添萬余厲鬼,換明日流求一個安穩太平。” 說完,劉凌一揮手,他身后的親兵立刻高聲喊道:“不收俘虜,殺!” 一聲厲叱,漢軍士兵如狼似虎的撲上去,將那些跪倒在地上乞求活命的流求兵一個接著一個的砍翻在地。有不少流求兵逃向外圍,被圍著的弓箭手亂箭射死。沒有了武器,沒有了斗志,他們就好像一群任人宰割的綿羊,除了逃就只剩下瑟瑟發抖。 屠殺在半個時辰后結束,一萬一千名傷殘俘虜全都變成了刀下之鬼。漢軍士兵冷酷的將兩萬多顆頭顱割下來,然后在空地上堆成一座小山。血流成河的人頭山上,有數不清的眼睛沒有閉上。 這坐小山一直堆積在這里任由風吹雨淋,方圓三里之內臭氣熏天令人不敢靠近。直到過了十幾年,已經成了白骨的骷髏頭骨小山坍塌下來鋪了一地。只是一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之后,這個地方都沒人敢踏足一步。這里,成了流求島上一片鬼蜮。 又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后,當這個地方成為一片旅游勝地的時候,人們提起這次殺戮依然心有余悸。 劉凌在流求島上的兩個月,前后幾次戰爭屠殺了流求島上的壯年男子不下五萬人,這讓本就人丁寥落的流求島更加的荒涼了起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被血腥鎮壓過的流求島原住民沒有人再敢反抗大漢的統治。幾十萬原住民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壯年男子,這……本就是劉凌征服流求的之初制定的策略。 尚家三兄弟被劉凌派人押送回了中原,在一個叫做梅園的院子里收徒講課。尚玄和尚振遠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新生活,但尚頂天只過了一年便郁郁而終。 王小牛率領的三個小旗用了半日的時間便攻破了大稻埕,包括中山國三千精銳在內的共計萬余壯年男子被王小牛屠殺殆盡。大稻埕被付之一炬,一直到幾百年后才再次緩緩的回復了生機逐漸形成一個村落。 劉凌任命王小牛為流求將軍,統帥流求海陸共計八千人馬。漢軍建造的水師大寨在日后成為了水師向外遠航的重要據點,流求島隨著劉凌將十萬百姓遷入此地也變得逐漸繁華了起來。中原來的漢人帶來了先進的生產機制,只用了幾年時間就讓流求島變成了一片欣欣向榮的土地。 流求島上設立郡治,下面又設了十個縣治,劉凌派人從泉州,福州等地選了數百名官員到流求島上管理民政,王小牛以流求將軍的身份兼著流求郡守一職。一直到三年后流求島上的原住民已經適應了大漢的統治之后,劉凌才選派了一名文官任郡守一職。而那個時候,劉凌已經完成了對契丹的第三次征討。 徹底征服了流求之后,劉凌率領水師大軍返航回到了泉州。 命令水師原地休整一個月,然后在泉州等地招募驍勇的漁民補充水師兵力。經過了流求島一戰,水師練兵的目的已經達到。對于登陸作戰和山林作戰,水師官兵已經知道如何做得更好。征服流求,不過是劉凌為了水師日后登陸倭國而進行的練兵而已。倭國的實力遠強于流求,隋唐時期就已經能派出數萬人馬到高句麗作戰,經過了幾百年對盛唐幾乎照搬過去的學習,倭國的實力又有大幅度的提高。 水師建立的第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征服那幾個一直對中原構成威脅的島嶼。 回到泉州之后,劉凌略作休息就踏上了北返的路程。這次他沒有再走水路,而是從泉州一路向北過汀州,建武,再到南昌然后轉向東北,再往杭州會和盧玉珠等人。 之所以繞出幾百里的遠路到南昌去,是因為從北方回晉州述職的幾個大將軍已經趕往杭州,劉凌為了簡短行程命令他們在南昌等候自己。當然,還有一個不得不說又不好說的理由是,花翎也會在南昌等候王駕。 因為有個小麻煩,不好解決呢。 而此時,那個小麻煩騎了一匹棗紅馬就追在劉凌的紅獅子身邊,一臉雀躍的要和劉凌賽馬。趴在一輛馬車上的黑豹懶洋洋的抬起碩大的頭顱看了那個吵了它的一身戎裝的小丫頭一眼,隨即抗議性的歪過頭繼續睡覺。 “王爺!我保證你的紅獅子跑不過我的小紅駒!不信?打賭吧,如果我輸了……” 花朵朵忽然臉紅了一下,剛張開嘴就被劉凌下面的話堵了回去。 “你大哥就在南昌啊……再有三天就到了。” 花朵朵氣的嘟起嘴,一拍小紅駒的屁股向前沖了出去:“怕什么!我自己和他說去!” 劉凌勾起嘴角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傻丫頭啊,我……又怕的什么?還不是怕你大哥嚇尿了褲子嗎。” 第五百五十九章 要是輸了呢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一個小旗的重甲狂屠,一個小旗的精銳輕甲騎兵保護著漢王從泉州一路北上到了南昌。重甲狂屠在行軍的時候可不是穿著重達四十多斤的鎧甲的,相反的是,狂屠步兵說是一支騎兵也未嘗不可。行軍的時候,每人兩匹坐騎,還有一匹駑馬來拖著他們的鐵甲和沉重的陌刀。每一名狂屠士兵都配有兩個扈從,專門打理他們的戰甲兵器和馬匹。所以,說起來一個小旗兩千人的重甲步兵,行軍的時候卻是一支超過六千人的隊伍。若是再加上押送輜重的隊伍,兩千狂屠每個人都有三名扈從。 這也是為什么狂屠隊伍一直只有五千人左右建制的緣故,以大漢之力尚且只能打造五千修羅,五千狂屠,若是換了別的國家只怕更加無力支撐。要知道重甲步兵也好,重甲騎兵也好,他們每日的消耗足以頂的上五名普通士兵。必須要有大量的精rou,蔬菜,蛋類供給,光是修補他們的甲胄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相對于修羅,狂屠的消耗還算少些的。五千人建制的修羅營騎兵,光是養活那些血騎的物資就足夠裝備一支兩萬人的騎兵隊伍了。而且為了保持血騎的數量,在洛陽修羅營駐地的馬場里,每天因為適應不了血腥改造的戰馬都要死去一些。幸好,從小馬駒開始就培養比培養成年戰馬的損傷率要低不少。而且,血騎的后代從一出生就帶著點嗜血,只是成活率實在低的離譜。 劉凌命令西北,北方駐守的七大將軍其中四人回來述職,主要是想聽聽如今北方的局面到底如何。 這七個大將軍分別是,正二品鎮軍大將軍夏州節度使茂元,正二品鎮軍大將軍冀州節度使羅旭,正二品鎮軍大將軍嵐州節度使王半斤,正三品冠軍大將軍太原節度使花翎,正三品冠軍大將軍滄州節度使楊業,正三品懷化大將軍建雄軍節度使洛傅,正三品懷化大將軍代州節度使獨孤銳志。 這次回來述職的是夏州節度使茂元,冀州節度使羅旭,太原節度使花翎,建雄軍節度使洛傅。 雖然在品佚上七個人有高有低,三個正二品,四個正三品。但是毫無疑問,這七個的實權其實是相差不多的。說起來,七個節度使中麾下擁兵最多的就是嵐州節度使王半斤,他麾下有十六萬人馬。兵馬最少的是代州節度使獨孤銳志,麾下兵馬五萬。 七個節度使,所有的兵力加在一起超過八十萬。 這是大漢如今能調用的幾乎全部兵力八成,除去各地的必要的守軍之外,還有兩成的戰兵布置在中原幾個戰略要地和沿海一線。可以說,大漢將幾乎所有善戰之兵百萬人都布置在西,北兩個方向。如果在加上已經率大軍轉到武州駐防的武州節度使程義厚,大漢最精銳的百萬戰兵都在這一線上。 這六年來,大漢打造出了百萬戰兵。就連當年號稱武力天下第一的大隋也無法與之相比。大隋當年的十二衛府兵乃是天下致銳,總兵力卻是遠遠的不如如今的大漢。八個節度使,用百萬人在西,北大漢的半邊疆域外圍鑄造起了一道長城。 四個節度使到了南昌,而且不久之后漢王殿下也將親至,這可是南昌城被漢軍攻克之后第一次有此盛事。所以南昌郡守宋懷仁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雖然他是正四品的文官,比起花翎等人也只低了兩級,但論起權勢地位來說他可是完全無法和那幾位節度使大人相提并論的。 四位手握重兵的節度使大人先后到了南昌,宋懷仁將這四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安排好了之后難免也出了一身的臭汗。好不容易安頓好了四位為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的節度使還沒容得喘口氣,漢王的車駕再有幾天就到南昌的消息也傳了過來。這下可忙壞了宋懷仁,開始頭疼用什么樣的方式迎接漢王入城。 有個幕僚建議說召集全城百姓迎接,而且還要迎出三十里百姓在道路兩側夾道歡迎。再找九個七十歲以上兒孫俱全的鄉老,凈水潑街,代表南昌全城百姓受漢王的接見。還要讓南昌郡守大人將郡兵都調出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宋懷仁白了那幕僚一眼然后命人取了五貫銅錢來塞進那幕僚手里,讓他滾蛋了。真那么做了的話,宋懷仁絕對不會懷疑漢王會讓人扒了他的官服直接送到代州戍邊去。漢王從泉州一路往北沒驚動過地方百姓,到了南昌若是這么大張旗鼓的搞儀式來歡迎只會適得其反。 跟幾個幕僚商量了一個晚上,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宋懷仁帶著幾個主要官員隨著那四位節度使大人走,他們接出去多遠宋懷仁就跟出去多遠。其他官員就在城門口迎接,至于找什么兒孫俱全的鄉老來拍馬屁還是算了吧。漢王的脾氣大家都知道,宋懷仁可不想去觸那個霉頭。他自從出任南昌郡守以來還算清廉為官也頗為公正,若是因為拍馬屁而丟了官位豈不冤枉? 三日后,南昌文武官員,地方豪紳數百人在南昌城南門外肅立準備接駕。當漢王即將駕臨南昌的消息傳出來之后,數萬百姓走上街頭等待漢王的到來。大街兩側黑壓壓擠著的都是百姓,南昌郡丞不得不出動上千郡兵維持秩序。人頭攢動,翹首以待。 南昌城南門三十里外,四位節度使大人正湊在一起說笑著,只見遠處官道上有一騎飛馬而來,正是派出去探聽漢王行程的人。那人騎著快馬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從馬背一躍而下快步跑到眾人面前躬身道:“報!大將軍,漢王車駕已經到了五里之外!” 正在說話的四人互相看了看,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幾分激動。他們之中最久的已經有四五年沒有見過漢王了,最短的也有一年了。漢王在大漢,在他們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詩歌這么久終于等到漢王殿下到來,他們每個人都難掩心中的激動。尤其是洛傅,漢王南征以來他并沒有隨軍南下,而是帶著建雄軍一直鎮守太原后來調到了易州。按道理來說,他的戰功不如其他幾人,但漢王對其的封賞與其他幾人基本上沒有什么差別,他心中如何能不感慨? 他并不是出自原來的大將軍王府,所以為官做人都十分的低調稱得上小心翼翼。他也沒有想到,因為他堅守北方數月不退,擊退契丹人數十次猛攻,更是設計誘殺了遼國大將軍耶律博遲,殺敵數萬,力保易州不失的功勞。后來漢王大軍北上圍攻幽州之后,將其留在了易州,封為易州節度使,手握七萬雄兵。 四個人中與劉凌最親近的當屬花翎了,當初從大將軍王府里出來的四個人,趙大,如今是監察院指揮使,可以說是位極人臣。趙二,現在為興王節度使鎮守大漢南方。岳麒麟,被封為益州節度使鎮守川蜀之地,花翎也是一方節度使鎮守重鎮太原。就連當初漢王從囚車里救下來的那個小哨兵王小牛,都已經做到了正四品將軍的職位。 至于夏州節度使茂元,冀州節度使羅旭對劉凌的敬重自不必多說。 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然后肅立在官道一側。他們身后的親兵也是昂起胸膛,一個個將身板挺的筆直。站在四人后面的南昌郡守宋懷仁被四位節度使大人的肅然所感染,也帶著幾個南昌的官員將身子挺直了起來。 半個時辰后,遙遙看到官道遠處大隊人馬已經到了! 六個騎兵統帶帶領的六百名開道騎兵過去之后,漢王的那面劉字大旗到了迎接眾人的面前。漢王劉凌并沒有披掛甲胄只是穿了一身黑色繡龍常服,俊朗的臉上沒有一點疲憊之色。看到花翎等人站在路邊,劉凌勒住紅獅子停了下來。 花翎等四人沒穿戎裝,俱是一身象征著節度使身份的錦袍。只是,他們四人卻動作整齊劃一神色莊重的行了一個軍禮,然后單膝跪倒:“屬下等,叩見王爺!” 后面的幾十名親兵也同時單膝跪倒:“叩見王爺!” 被這種肅穆的氣氛感染,也被幾乎同時發出來的嘹亮聲音嚇了一跳,宋懷仁竟然忘記了行禮。當漢王的目光掃在他臉上的時候,宋懷仁竟然嚇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南……南昌郡守宋懷仁,叩見王爺!” 宋懷仁的聲音有些難以抑制的顫抖。 劉凌微微笑了笑,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溫和的說道:“都起來吧,宋懷仁,你們也起來吧。” 看著幾個心腹大將,劉凌的心情十分的舒暢。他笑了笑問道:“北邊的防務都安排好了?南返期間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挨個扒了你們身上的大將軍服都發配到流求墾荒去!” 幾個人連忙說道:“王爺放心,俱以安排妥當。” 劉凌嗯了一下,忽然轉頭問宋懷仁道:“文武官員,豪紳百姓,有多少在南門迎接?” 宋懷仁嚇了一跳,不敢隱瞞:“回王爺,都算上,不下五萬。” 劉凌點了點頭道:“現在交給你個差事,至于怎么完成你自己想辦法。孤和四位節度使要從西門入城,南門的事,你解決吧。” 宋懷仁眼睜睜的看著漢王上馬,帶著幾位節度使大人就要繼續上路,他忽然大聲說道:“王爺!可否…..可否讓車駕從南門入城?” 劉凌笑了笑,不由得贊賞的看了宋懷仁一眼:“準了,另外,告訴文武官員,回去各司其職,明日孤自會召他們來問話。” 劉凌側頭看了一眼花翎坐下那匹契丹名種,忽然低聲問道:“要不要賽一場?” 花翎眼神一亮:“王爺押什么彩頭?” 劉凌道:“北伐先鋒一職,你贏了,歸你。” “屬下要是輸了呢……” 劉凌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你meimei朵朵,她說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啊?” 第五百六十章 燒 第五百六十章 南昌城,漢王行宮。 “王爺,耶律雄機這幾個月來大規模招募牧民入伍。又強抓了女真,奚人,室韋,渤海甚至高麗人三十萬從軍。光是在遼上京臨潢府就有不下二十萬牧民被強制參軍,從三月到十月,耶律雄機擴軍九十余萬,選其精悍著補入宮帳軍,剩下的組成十二道大軍,每一道有兵馬十萬。” 洛傅坐在椅子上,欠著身子對劉凌說道。 回來述職的四個節度使中,以羅旭和洛傅對契丹人的情況最為了解。茂元在夏州,主要針對的是黨項人,花翎在太原,主要是對抗遼國西京大同府。 洛傅在益州,羅旭在冀州,楊業在滄州,他們三個人的防區連成一片,將契丹的南京幽州圍了半邊。三個節度使,近四十萬大軍困著幽州,就好像張開了嘴的猛虎一樣,隨時都能將幽州一口吞進去。 羅旭補充道:“根據探子的得來的消息,契丹人這次是拼了老本了。據探子說,這次耶律雄機下的嚴命,征召十四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的牧民從軍,凡有不從者財產一律充公,所在部族也將受到嚴厲的制裁。不從者立斬不赦,其家人充為牧奴。從軍者自帶馬匹兵器,限定日期到規定的地點集結。監察院的官員曾經混進過契丹新軍中,發現參軍者以十四五歲的少年和四十歲以上的人居多,由此可見,契丹人的兵源已經將要枯竭了。” 劉凌點了點頭道:“契丹人控制著女真,渤海,室韋等諸多的游牧部族,這樣興師動眾的抓人從軍,那些部族心中也會怨氣叢生。只要契丹人再有一次大敗,只怕遼東的部族都會反出遼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