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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帝胄在線閱讀 - 第207節(jié)

第207節(jié)

    裴戰(zhàn)點了點頭說道:“大戰(zhàn)之前心中難以平靜,這有情可原。但你身為一營主帥,就應該時刻提醒自己你是一個什么身份。如今這營里不知道孤王在軍中,你便是這十幾萬大軍的主心骨。若是主心骨的心都亂了,下面人還能安穩(wěn)?孤讓你做領(lǐng)軍大將,本來看重的就是你的沉穩(wěn)老練,怎么今日這么失態(tài)?”

    曲勝本來心里窩火,此時被裴戰(zhàn)訓斥了兩句之后心里反而漸漸的平靜下來。他知道周王殿下說的沒錯,自己的心卻是亂了。身為領(lǐng)軍大將,即便所有人的都亂了,他也不能亂。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上久久不曾散去。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或許是……不祥?

    “殿下,卑職……還是覺得,應該先對漢軍發(fā)動攻勢的好。”

    裴戰(zhàn)抿了口酒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座位:“說說看。”

    曲勝在那椅子上欠著身子坐下來,整理了一下措辭后說道:“卑職認為,漢軍在這里擺開陣勢,無非是想拖延時間。我十五萬大軍南返,為的是穩(wěn)定開封的局勢。若是在這里拖的時日久了,開封那邊難免會出什么意外。李天芳不會束手待斃,他若是與劉凌那廝狼狽勾結(jié)起來,對殿下不利。”

    裴戰(zhàn)點了點頭道:“你想的不錯,李天芳這個人是不會認輸?shù)摹R呀?jīng)到了他那個位置,若是不想再進一步才怪。人都有貪欲,或是權(quán)力,或是女人,或是金錢,一旦開始想了,再想收住心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個人疑心病很重,所以……他成不了大事。”

    裴戰(zhàn)斜靠在床榻上,樣子有些懶散,看起來自信十足:“孤王等得就是他來。”

    “開封城太堅固了,要打下來,很難。”

    裴戰(zhàn)自嘲的笑了笑道:“孤知道李天芳早晚是要反的,卻沒有想到一個人的野心會膨脹的這么快。讓他守開封是孤最大的一次失策,孤恨不得生啖其rou喝其血。只是……李天芳若是堅守開封不出,憑借開封的高大城墻,他又有十萬大軍,可以說牢不可破。孤不怕他與劉凌勾結(jié),怕的是他縮在開封城里不出來。”

    曲勝不知道裴戰(zhàn)這么強烈的自信是怎么來的,他只知道,若是李天芳和劉凌聯(lián)手的話,南返的定安軍將會面臨一次極大的考驗。

    “可是,殿下,若是放任李天芳和劉凌聯(lián)手與殿下大軍作對,屬下?lián)模瑧?zhàn)局會變得很艱苦。”

    裴戰(zhàn)擺了擺手道:“咱們有顧忌,李天芳劉凌就沒有顧忌?”

    他自信的說道:“別忘了,開封東面還有左右領(lǐng)軍衛(wèi)岳樂和糜荒那十萬大軍!哦……對了,那兩個自以為是的家伙已經(jīng)將左右領(lǐng)軍衛(wèi)改為青州軍了。據(jù)說推舉糜荒為青州軍大元帥,岳樂為副元帥。”

    “一旦李天芳敢從開封城里出來,岳樂和糜荒必然兵發(fā)開封!”

    曲勝仔細想了想后,提出一個大膽的設(shè)想:“若是……若是劉凌和李天芳,連青州軍一塊拉上戰(zhàn)場呢?”

    聽到手下最信任的大將這樣分析,裴戰(zhàn)的臉色還是不由自主的變了一下。沒錯,他并不是沒有想到曲勝所說的可能性,但是他又能如何呢?當初打算從冀州分兵回來,其實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主意。現(xiàn)在想想,裴戰(zhàn)苦惱的發(fā)現(xiàn)自己之所以做出這樣沖動的決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劉凌那一封信。

    “周王在前面打天下,孤在后方穩(wěn)定局勢,周王打一城,孤穩(wěn)定一城,配合無間,必會成為一時美談。”

    就是這句話,讓裴戰(zhàn)失去了理智。

    一個錯誤的決定,必將帶來無窮的后患。裴戰(zh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騎虎難下,已經(jīng)到了魏州,距離黃河已經(jīng)不遠了,就這么回去?一來,這樣做他丟不起那個人。二來,即便現(xiàn)在返回冀州的話,說不定已經(jīng)晚了。糜荒能想到劉凌的援軍,他自然也能想到。三,如果往北撤軍的話,那漢軍這四萬人馬就會追在屁股后面窮追猛打。

    這個局,其實在劉凌寫信給他的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布置了。

    裴戰(zhàn)心里也很亂,但他必須讓自己看起來很自信。

    “如果糜荒和岳樂真的出兵,那反倒好了。一次性將所有的敵人全部解決,這樣豈不快哉?”

    曲勝今天第二次對裴戰(zhàn)這有些荒唐的自信感覺到懷疑,只是很快裴戰(zhàn)就給了他如此自信的答案。

    “孤已經(jīng)派人快馬加鞭趕回冀州大營,令龐準暫時放棄攻打冀州,大軍即刻開拔南下。這也是孤為什么要在這里停下來的緣故,只要孤王大軍匯合,即便劉凌,李天芳,再加上岳樂和糜荒的青州軍同來,孤又有何懼?!”

    他站起來,走到大帳的門口,目光看向遠處,似乎能看到大營外面的草綠花紅,能看到整個中原的錦繡江山,似乎將天下盡收眼底一樣。

    “曾經(jīng),遼有耶律雄機,夏有嵬名曩霄,大周有先帝,三雄鼎立,天下格局已定,絕難一統(tǒng)。當下,遼夏雙雄拼得兩敗俱傷,而先帝駕崩,誰來繼承這中原的霸主地位,誰就能與遼夏兩國的勝利者逐鹿天下。有實力取代先帝位置的,不過三人而已。”

    裴戰(zhàn)伸出一根手指:“孤”

    第二根:“劉凌”

    第三根:“李天芳”

    “如今孤與這兩人能提前決戰(zhàn),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待孤王滅了劉凌,刮了李天芳,整頓我大周河山之后,便當揮師北上,提兵南下,滅遼夏,屠蜀唐,立一統(tǒng)帝國,建不世功業(yè)!”

    曲勝下意識的問道:“那岳樂和糜荒呢?”

    裴戰(zhàn)擺了擺手冷笑道:“投機取巧兩只跳梁小丑耳,膽小如鼠,愚笨如豬,不足為慮。”

    看向蒼穹,裴戰(zhàn)有些落寞的說道:“其實說來說去,誰都想在這亂世分一杯甜美的羹品嘗,卻不知,為了嘗這一口美味,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岳樂糜荒沒有這個實力,李天芳也不能和劉凌相提并論。這中原的英雄豪杰人物,唯孤與劉凌二人,此一戰(zhàn),誰能勝,則誰定鼎中原!”

    他的目光深遠,似乎,能看到在某處同樣仰望蒼穹的一人。

    第五卷 狼煙不滅

    第四百零一章 朱三七的選擇

    ps:先道歉,今天中午沒有更新。沒有什么客觀上的理由,純粹是我個人的原因。昨天老同事聚會,中午喝了一頓,晚上又一頓......終于還是大了。晚上到家后頭痛欲裂早早就睡了,沒有碼一個字,早晨爬起來就趕緊上班去了,這一章是下班后剛剛碼出來的。今天還會有一章,但會晚一些,建議明天再看,早些休息,盡量不要熬夜。我就是一個例子啊,現(xiàn)在大毛病沒有,熬夜久了,小毛病不斷。遁了,趕緊碼字去。

    誠如岳樂猜到卻沒有對糜荒說的那樣,劉凌的后手就在冀州。從洛陽出發(fā)的第二批大軍二十萬,由老將忠義侯王半斤為主將,虎亭侯劉茂為副將,雷淵為先鋒,從洛陽出發(fā)后繞路進入原來的北漢境內(nèi),然后繞過了魏州,直接往冀州的方向殺去。二十萬大軍,即便繞路,想要掩人耳目總是很難的,而漢軍從原來的北漢過境東側(cè)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離著冀州不遠了,再加上王半斤這次發(fā)了狠,過一城,只要是穿軍服的,一律殺無赦。

    若是依著王半斤的性子,他甚至想把所過之處的人都屠了,無論百姓還是軍人。幸好,他知道如果自己真那樣做了的話,即便打了勝仗,劉凌也會把他剝了皮。幸好,百姓對周軍和漢軍都一個態(tài)度,避而遠之。沒有人會千里迢迢的跑去給裴戰(zhàn)報信,更不會有百姓拿起武器來抵抗侵略。在這個亂世,百姓們心里沒有侵略的概念,有的,只是他們明天向誰交賦稅的擔憂。話說回來,漢軍控制地區(qū)的好政策已經(jīng)傳遍了,相對來說,百姓們對漢軍的友好程度比周軍還有強一些。

    當然,老百姓們對當兵的有一種深深的抵觸心里。仗打得太久了,久到人們已經(jīng)回憶不起太平的滋味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什么東西的伸縮力最強……請你打住思維,不要考慮二弟的事。好吧,換一個詞匯。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什么物種的伸縮力最強,毫無疑問,是人類,而且,是最底層的人類。

    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壓迫,他們會因為懦弱而被壓迫的吃不飽飯,甚至活不下去。可是當壓迫到了極致的時候,他們就會爆發(fā),爆發(fā)出比野獸還強大的力量來。推翻不公平的壓迫階層,然后,若干年后,他們又習慣了壓迫。老百姓真能挺直了腰板做人,古往今來,好像只有某國建立之初那十幾二十年。雖然那個時候窮,但窮的有骨氣。

    有階層就有壓迫,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二十萬漢軍出北漢境,又走了三日過邢州,再兩日后,已經(jīng)距離冀州不遠了。王半斤今生第一次指揮如此龐大的軍隊作戰(zhàn),緊張,興奮,甚至越是離大戰(zhàn)到來的日子越近,他竟然開始睡不著覺。他已經(jīng)五十歲了,五十歲,達到了人生武功方面的輝煌頂點。整整二十萬大軍啊,放在十年前,傾北漢之全力也湊不出如此龐大的軍隊。

    十年前,他已經(jīng)是忠義侯了。那個時候,他麾下不過三千人馬。十年后,他的爵位還是忠義侯,但他卻比剛剛得到這個爵位時更加興奮和激動。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第二個大漢時代!

    大漢大統(tǒng)三年七月十四,陰。

    二十萬漢軍在冀州西六十里外停了下來,王半斤沒有派出斥候去打探冀州的情況,因為這件事斥候做起來,遠不如監(jiān)察院的密諜得心應手。這次行動,調(diào)集了大漢如今全部人馬的四分之一,看這個數(shù)字并不顯得有多緊要,但是如果分析一下就會知道,這其實是大漢如今能調(diào)用的全部人馬!晉州,洛陽,雍州,延州,這些重要的州府都需要大量的人馬來鎮(zhèn)守,尤其是晉州和延州,晉州是大漢的臨時都城,茂元領(lǐng)精兵十萬鎮(zhèn)守。延州地處西北,是遏制西夏大軍南下的咽喉之地。王半斤奉命率軍北上,程義厚接替他在延州訓練二十萬大軍。這兩地之重要,對于當今大漢的天下來說乃是前兩位。

    相對來說,大周的西京洛陽反而不那么重要了。這里雖然也有重兵把守,不過其政治意義比戰(zhàn)略意義要大得多。大周丟了西京洛陽,在士氣上倍受打擊。但洛陽的戰(zhàn)略地位其實并不如何重要,所以在洛陽大周朝廷連十二衛(wèi)戰(zhàn)兵都沒有安排駐守。

    王半斤善攻,劉茂善守,劉凌派這兩個人率領(lǐng)大軍北上,就是考慮到這兩個人在性格上和能力上剛好能夠互補。由這兩個人指揮這次大戰(zhàn),這次戰(zhàn)役,力求將定安軍主力全殲,以達到基本上清除大周戰(zhàn)兵的目的。只要定安軍一滅,那十萬青州兵不過是一支孤軍,沒有什么威脅。

    監(jiān)察院不止三處才有密諜,四處的刺客,也是潛行的高手。相對于軍隊的斥候來說,四處的刺客更能輕易的接近周軍的大營。軍隊的專業(yè)斥候發(fā)現(xiàn)敵情后,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將消息傳遞回來。而監(jiān)察院的人,潛伏,窺視,然后悄然退回,這是他們的基本功。

    其實監(jiān)察院的密諜在漢軍大隊人馬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觀察冀州的情況很久了。消息通過監(jiān)察院特殊的渠道快速的傳遞到漢軍中,為將領(lǐng)們制定作戰(zhàn)計劃提供最詳盡的情報。所以,當周軍并不知道并沒有察覺在六十萬里已經(jīng)有二十萬精銳漢軍虎視眈眈的時候,他們的敵人對他們已經(jīng)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了。

    劉茂站在山坡下的樹蔭里,用監(jiān)察院制造的千里眼看著附近的地形,他是一個穩(wěn)妥謹慎的人,習慣了到達某處后先熟悉地形,這是一個很好的習慣,因為,他是在確定危險的因素同時找出撤退的最佳路線。為謀進而先謀退,這是劉茂的特性。

    “山遠。”

    王半斤叫著劉茂的字,走了過來說道:“過了這個小山包,在往前就是一馬平川了,此處距離冀州六十里,這個距離很難發(fā)動突襲。怎么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想到好辦法了沒有?”

    劉茂收起千里眼搖了搖頭道:“大帥,六十里的距離太遠了,就算騎兵突襲,六十里也已經(jīng)力盡,強弩之末,定安軍在冀州外面有二十五萬大軍,打擊的力量如果不夠大不夠突然,很難一擊奏效。”

    王半斤走到他身邊,接過千里眼一邊看一邊說道:“如果……能將這個距離拉近一半的話,就有把握了。”

    劉茂皺眉道:“根據(jù)監(jiān)察院送來的情報看,指揮定安軍攻打冀州的應該是裴戰(zhàn)的軍事龐準,這個人,謹慎而又不缺乏銳意,性格果斷且不魯莽,實在是個對手啊。定安軍的斥候巡察范圍在四十里外,而且每隔十里就搭建了一座簡易的烽火臺,一旦有軍情立刻點燃烽火,定安軍大營就會立即做出應對。想靠近定安軍三十里之內(nèi)而不被對方發(fā)覺,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

    王半斤搖了搖頭道:“如果僅僅是烽火臺倒也不難對付,忘記白衣渡江的典故了?一個烽火臺的守兵不會超過三十人,雖然無法弄出什么商隊什么喪事之類的幌子來,但別忘記了,監(jiān)察院這次觸動了二十名銀衣,一名金衣協(xié)助咱們。想要屠掉一個烽火臺的守兵,簡單。先等等,等監(jiān)察院的人把情況打探清楚了咱們再做決定。”

    劉茂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還有件事,為難!”

    “何事?”

    王半斤放下千里眼問道。

    劉茂道:“想要一舉擊敗定安軍,光靠咱們突襲還是有些勉強,最好能聯(lián)系上冀州城內(nèi)的成德軍朱三七,里應外合,兩面夾擊,這樣的話一戰(zhàn)將定安軍打到不能翻身的會更容易一些。只是,我擔心的是朱三七即便知道了咱們大軍到來,到時候咱們跟定安軍打得熱鬧他卻站在城頭看戲,畢竟無論是我大漢的軍隊,還是定安軍,都是他的敵人。”

    王半斤沒有回答劉茂的話,而是把玩著手里的千里眼贊嘆道:“王爺真是天縱之才,千里眼這么一個小玩意,竟然能讓人看出去那么遠,了不起啊。”

    他贊嘆道:“而監(jiān)察院,就是咱們大漢的千里眼。”

    劉茂不知道王半斤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沒有插嘴。王半斤看著天空中飄蕩著白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不用去考慮,朱三七不是傻子!”

    “請大帥明示。”

    劉茂謙虛的問道。

    王半斤笑了笑說道:“山遠,如果換做你是劉茂,如果看著我大漢的軍隊和定安軍決戰(zhàn),會怎么做?”

    劉茂沉默了很久后嘆了口氣道:“我會出兵協(xié)助漢軍徹底擊敗定安軍。”

    王半斤哈哈大笑道:“你明白了,朱三七自然也會明白的。”

    “不管是定安軍擊敗了咱們,還是咱們擊敗了定安軍,如果朱三七不參與進來的話,冀州的局面依然不會改變,只不過是換了個軍隊來圍城而已。朱三七也能想得明白,既然我大漢的軍隊來了,那南返的定安軍下場肯定好不了!他清楚,裴戰(zhàn)完了。而裴戰(zhàn)完了,大周最后的希望也就破滅了。他必須做出一個抉擇,是抵抗我大漢雄獅,還是歸順。如果抵抗,他有沒有勝算?”

    王半斤微笑則會說道:“毫無疑問,當今這天下,無人是漢王殿下的對手!”

    劉茂感嘆道:“一念間,定生死成敗,如果朱三七真想明白了,倒也是個人物。”

    王半斤道:“朱三七能靠著兩萬千里回師的疲憊之軍控制住成德軍,已經(jīng)說明他是個人物了。如果他選擇歸順,他是個明智理智的人,如果他選擇抵抗,毫無因為,他是個英雄,不過……英雄往往是活不長的。”

    第四百零二章 喜歡黑夜的人

    定安軍在大營之外最遠的一個烽火臺,是在四十里之外。誠如王半斤的預料,這個烽火臺的守軍只有三十個人。兩座帳篷,一座堆滿了柴禾的烽火臺,占地雖小,人員雖少,但作用之重要毋庸置疑。

    一講到烽火臺,人們往往會想起為了讓美妞兒笑一個而耍了一坨諸侯的周幽王。在男人們眼里,周幽王無疑是一個敗家仔。為了取悅自己的女人不惜丟掉整個江山,可以說對不起其列祖列宗。當然,如果說周幽王先生想到了自己的突發(fā)奇想會導致那么悲慘的結(jié)局,估摸著即便他再羅曼蒂克也不會點火玩了。但是在女人們眼里,往往把周幽王看成一個好男人。為了讓自己的女人能夠開心一下,就算敗光了家產(chǎn)也在所不惜。

    很好的情人,不是嗎?

    結(jié)婚,你別逗了,當老娘白癡啊!

    周幽王是個好情人,沒錯,多金,天下的錢都是他家的。權(quán)利,嗯,這個就不必說了。至于是否帥氣……在周朝不能確定,反正在現(xiàn)代,如果擁有前兩個條件的話,就是一頭豬也不會缺少母豬組隊來求寵幸,說不定其中還有野豬,豪豬,荷蘭豬這樣的洋妞兒……

    三十個士兵分作六隊,沒隊輪值兩個時辰,晝夜不斷。他們的任務(wù),就是一旦發(fā)現(xiàn)敵情后就點燃狼煙傳遞警訊。

    關(guān)于狼煙,有兩種截然相反的解釋。

    新華字典中關(guān)于狼煙的解釋是,古代報警的猛火,據(jù)說用狼糞燃燒。狼煙,在辭典中最初的解釋就是狼糞燃燒而冒出來的濃煙。據(jù)說那個時候戍邊的將士很難搞到引火用的牛糞,于是就用撿來的狼糞代替之。由此可見,第一,那個時候已經(jīng)充分認識到了糞便的作用絕不僅僅是當養(yǎng)料。第二,狼糞比牛糞好撿。

    而在狼圖騰一書中,作者詳細分析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狼煙跟狼糞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書中認為,狼煙,之所以如此叫法,其實意思就是……狼來了。草原民族視狼為圖騰,看不起農(nóng)牧耕織羊性漢人。而漢人也往往視草原人為茹毛飲血的野狼,一點好感都沒有。點燃烽煙的意思就是,信奉狼的野蠻人來了。

    不過很有意思的是,北宋的錢易云記載說:凡邊疆放火號,常用狼糞燒之以為煙,煙氣直上,雖烈風吹之不斜。烽火常用此,故謂之曰狼煙。明朝,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記載:狼腸直,故邊塞以狼矢為煙。(文學功底淺薄,故不解,矢與屎同意?)而宋代的《武經(jīng)總要》中,則詳細介紹了如何制造狼煙,材料多達十幾種,應該是差不多就是真實的資料了。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在明朝戚繼光所著的文獻里可以看出,那個時候北方的狼是很多很多的。

    不管怎么說,這在當時是一種很有效的通訊手段。

    守烽火臺的任務(wù)是無聊的單調(diào)的,在荒郊野地里,守護著這一座簡易的烽火臺就是他們的使命。他們不能遠離,每日守在這巴掌大的地方。一開始還有袍澤運糧食過來,慢慢的,也不知道是袍澤們忘記了他們的存在,還是因為戰(zhàn)事吃緊,抽調(diào)不出人手來送糧。反正從六七天前開始,他們的糧草就斷了。他們更相信,或許……大本營那邊已經(jīng)沒有多少糧草了。忠于職守的周軍士兵并沒有撤回大本營,而是開始了自給自足的生活。三十個人,每天抽出十五個人出去打獵,找糧食,維持著生存,也維持著軍人的尊嚴。

    他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xù)多久,或許,即便冀州被攻破大軍進入冀州城,也不會有人記得在這個地方還有他們這樣三十個風餐露宿的士兵在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他們都是小人物,在那些大人物們眼里無足輕重死不足惜的小人物。雖然那些大人物們安排他們在這里守著,但心里卻想不起他們的存在。

    重視他們的,反而是敵人。

    今天他們的運氣不錯,劉姓隊正親自帶著十四個兄弟分作兩隊出去打獵,雖然平原上大野獸極少,但正是夏季,齊人高的野草地里還是有不少小動物。當然,抓上幾條手臂粗細的蛇熬一鍋蛇羹也是很享受的事。這次狩獵,打來的獵物最起碼夠吃兩天的,這讓劉姓隊正平日里緊鎖著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一些。戰(zhàn)爭已經(jīng)打得足夠久了,來之前大家誰都沒有預料到冀州這么難攻破。雖然整日在荒郊野地里野人一般活著,但好歹比攻城送死去要強得多,不是嗎?

    他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隊正!”

    一個才十六歲的小伙子笑著跑過來,拎著一只肥得流油的野兔一邊跑一邊說道:“隊正,你說這兔子怎么這么肥?”

    劉姓隊正笑著說道:“荒了的田里有的是食物,這些小東西整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不肥才怪呢。”

    “呸!”

    那小伙子啐了一口吐沫說道:“咱們在這里饑一頓飽一頓的,這些小東西卻吃的連跑都跑不動了。養(yǎng)得這么肥,該著給咱們填肚子用!”

    他舔了舔嘴唇說道:“就是沒有鹽巴,這兔子這么肥,烤起來還不得流油?要是能灑上一點鹽巴,想想就他奶奶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