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他看著陳子魚,慈祥的笑著說道:“小姐,嘉兒,其實你們心里都明白。前陣子漢國給大遼的歲貢據說是被咱們大夏的騎兵給燒了,這事難道能是真的?就算漢國的建雄軍再不濟,也不至于把一支上萬人的騎兵放進漢國境內而不知情吧?” “這件事,除了那個劉凌還能有誰做得出來?耶律雄機打著報仇的旗幟進攻我大夏,為了不能示弱,陛下那里還不能解釋說燒了歲貢的根本就不是我大夏的人馬,這仗打的冤枉不冤枉?數萬將士戰死,現在還有數百里的大好河山被遼國人占著,罪魁禍首該不該死?” “關鍵就在于,這個劉凌是在把遼國和咱們大夏當猴耍,而大遼國主耶律雄機明知道這件事有蹊蹺,還是為了安撫大遼百官和民心,率軍數十萬進攻我大夏。咱們陛下明知道替人背了黑鍋,可是如果一味的解釋只能被人看做是向遼國示弱不得不揮軍抵抗,因為劉凌一個人在背后搗鬼,兩個國家近四十萬大軍殺的人仰馬翻,我大夏數百里國土一片荒蕪,百姓無家可歸,他該不該死?|” 李延福連續問了兩次,他該不該死。 每一問,陳子魚都能肯定的回答,他該死!但陳子魚說不出口,她甚至無法恨劉凌。站在不一樣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劉凌有什么錯?他所作的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的國家和人民,所作的無非是想讓漢國能得到幾年喘息的時間。而站在一個大夏人的角度看,劉凌罪該萬死。他千不該萬不該把大夏算計進來,進而引發了這次戰爭。這次大遼來勢洶洶,雖然之前一段時間被大夏國主率軍阻擊,打了幾場敗仗,但是遼國的援兵源源不斷的開赴戰場,這場仗打到最后會是一個什么樣的結局誰也預料不到。 即便大遼無法戰勝大夏,但大遼數十萬大軍在大夏國土上蹂躪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大夏的國力會受到巨大的影響。就算是發動攻勢的大遼,這一仗若是打完之后到底損失有多大誰又能預計到?一旦雙方都騎虎難下,這一場仗打的天長日久,到時候兩個大國的實力必然都大大的下降,南方的大周虎視眈眈的看著,不管大遼誰贏了誰,還是最后拼了個兩敗俱傷,大周都能趁勢發兵奪回自己被搶去的領土。 還有漢國,若這場戰爭打上兩三年的話,漢國就是名副其實的受益者!以漢國皇帝的能力,以劉凌的手段,經過兩三年的修養生機絕對能將漢國的實力提升不止一個檔次。大夏和大遼越大越弱,而漢國則趁機做大做強,到時候再也不用仰人鼻息,再也不用聽從大遼的號令,這是多好的算計! 劉凌先是給大遼送去了十架連發火箭,靠著這樣強大的戰爭利器遼國最近幾次戰斗都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眼看著大夏的軍隊被壓制的沒有辦法還擊,遼軍已經看到勝利希望的時候,劉凌又派周延公去跟大夏談條件,以上等的戰馬三千匹換十架連發火箭,這不是火上添油是什么? 到時候大夏得到了連發火箭,戰場上搬回了局面,遼和夏就又回到了焦灼的境地,誰也奈何不了誰。不管是遼想繼續侵占夏的國土,還是夏想把遼趕回去,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劉凌則可以趁著雙方沒有時間理會漢國的時機,訓練出一支又一支強大的軍隊來! 劉凌就是在促使夏和遼之間的戰爭,而且他不希望戰爭盡快結束。就算大遼皇帝耶律雄機見到夏國也有連發火箭遷怒于劉凌,他也完全可以隨便編造一個謊言應付過去。而等到大遼能騰出手來問罪的時候,漢國說不定已經有能力抵抗大遼的鐵騎了。 這一切,陳子魚都想的明明白白,她知道,劉凌這個人的存在就是對大夏巨大的威脅,這個人一日不死陛下都不會安心。只有殺了他,才能阻止他再想出別的辦法來繼續在戰爭背后推波助瀾。只要他一天不死,誰知道他還能想出什么樣的辦法來讓夏和遼的人民互相敵視? 她都明白,所以才會心痛。 因為她找不到劉凌不死的理由,找不到。 “九爺爺,你只管攔住劉凌的侍衛就好,至于如何殺他,我和嘉兒來下手!” 陳子魚咬著嘴唇,斬釘截鐵。 她站起來,轉身就走,不讓李延福和嘉兒看到自己紅紅的眼睛,還有眼睛里已經抑制不住的淚水。 為了大夏的千秋萬代,江山如畫,犧牲她這一份兒女私心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百零七章 大婚 (求收藏) 大漢嘉豐三年七月二十六,大吉,宜嫁娶,忌遠行。 漢國的嫁娶制度沿襲唐代,共分六禮。 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納彩的意思是說,男方請媒人去女方提親,女方家答應后,男方家準備好禮物到女方家中求婚。問名,顧名思義,就是男方請媒人到女方家里問女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納吉的意思是說男方占卜得到吉祥的預兆后,帶上禮品通知女方家人,決定締結婚姻。納征,就是男方要送給女方的聘禮了。唐朝時期的納征主要物品有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雙石,朱葦,綿絮,長命縷,干漆等等。其中,阿膠和干漆象征著天長地久婚姻永固的意思。合歡,嘉禾則象征著夫妻恩愛,幸福美滿的意思。九子蒲和朱葦則象征著夫妻要心胸開闊,能屈能伸,互敬互愛。 請期,意思是男方在訂好日期之后再次準備厚禮登門,通知女方,獲得女方同意之后正式確立結婚日期。 親迎,就是新郎去女方迎娶新娘的過程了。 在親迎的這一天,新郎要帶著鼓樂,儀仗敲鑼打鼓的牽著裝扮華麗的馬車,一路吹吹打打的往女方家里走。而女方要則用三升粟填臼,席一張覆井,枲三斤塞窗,箭三枝置戶上以驅鬼避邪。 前五禮都已經按部就班的進行完了,七月二十六,今天是劉凌迎娶盧家掌上明珠盧玉珠的好日子。 劉凌穿戴整齊,一身大紅色的喜服將他襯托的高大英俊,威武的紅獅子也披紅掛彩,似乎感受到了喜慶的氣氛,今天這匹驕傲的特勒膘也格外的精神,走起路來威風凜凜。紅獅子打著響鼻,步伐穩定。 鼓樂隊和儀仗隊都十分的賣力氣,敲鑼打鼓的人將手里的樂器吹得震天響,儀仗隊舉著旗幟彩條昂首挺胸。一輛裝扮著五色繽紛花朵的馬車,在兩匹紅色駿馬的牽引下緩緩向前,紅色,是今天的主色調。 來自宮廷的禮儀師千叮嚀萬囑咐的把所有要做的事都已經告訴了劉凌,而且不下三遍,他莊重的樣子讓劉凌想起了前世時候教堂的牧師。劉凌一夜沒睡,腦子里都是禮儀師告訴自己的那些規矩,混亂的好像一鍋八寶粥。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婚禮,說不緊張是假的。 在古代,新郎和新娘一般都是在新婚當天洞房花燭的時候才能知道對方的相貌,劉凌比較幸運的就是他是見過盧玉珠的,省去了一部分尷尬。他了解古代媒婆的功力,在她們的嘴巴里,很丑的人是長相端莊,舉止得當。一般人就是國色天香了,要真是美人兒,那在她們嘴里就是天仙一樣的人物,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見一回。 劉凌當初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想到有可能自己或許會娶一個連相貌都知道的女子做妻子,著實的忐忑了好久,幸好,上天對他還是很青睞的。他所接觸到的女人,或者溫婉可人,或者火辣大方,都是絕對的美女。 快到了盧府的時候,劉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千軍萬馬中都不曾膽怯過,不就是娶個媳婦嗎,有什么可怕的。就算現在千難萬難,等到了晚上還不是要臣服在自己的槍下…… 趙二和花三郎這兩個英俊帥氣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披紅掛彩的跟在劉凌身后,兩個人都是十分的俊朗,此時更顯得威風凜凜,再加上兩個人都是名副其實的鉆石王老五,引得路邊觀禮的花季少女們一陣陣明送秋波。那熱切的眼神,讓趙二和花三郎好一陣得意。 到了盧府的門口,又經過好一番的糾纏才進了大門,這個時候的盧玉珠按照習俗應該在閨房中裝扮,其實她早就收拾利落了,只不過因為規矩如此,只是坐在屋子里等著而已。 “來啦來啦,小姐,王爺進門了!” 熏兒趴在門縫邊上往外看,見劉凌進了盧府大門,她驚喜的叫了一聲,燕子一樣飛到盧玉珠的身邊,搖著盧玉珠的胳膊喊。 “進門了?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盧玉珠拉著熏兒的手喃喃說道。 熏兒高興的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她低頭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淚水滴落在手背上。淚珠是熱的,正如一顆心。 “小姐,恭喜你,終于如愿以償了。王爺真的來了,他在玉州答應你的事,他真的做到了呢!” 熏兒一邊抹眼淚,一邊笑。 “小姐,不哭,都怪熏兒不好,大喜的日子小姐應該高興才對呢。都怪熏兒,不知道為什么就流了淚?!?/br> 熏兒見紅色蓋頭下有淚珠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下來,她就跟著難受,又歡喜。她現在能體會盧玉珠的心情,其實用四個字足以形容,那就是苦盡甘來。想起兩個人一路艱辛的跑去玉州的往事,熏兒這才十四歲的小丫頭竟然生出些許滄桑的感慨來。不過還好,這結局,是如此的讓人歡喜。 “不怪你,是我自己心里不安生,患得患失的。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一天,想起自此后又要和父親大人分開,心里難免傷心?!?/br> 盧玉珠擦了擦眼淚說道。 “熏兒,還好有你,以后住進了王府中,王爺不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有你陪著我?!?/br> “小姐,熏兒一定會陪著你的,熏兒從懂事開始就沒有和小姐分開過,不管怎么樣熏兒都會陪著小姐的,一直一直的?!?/br> 兩個小丫頭,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嘩啦。 哭了一會兒,熏兒找來手帕給盧玉珠擦臉:“小姐別哭了,一會兒王爺就要來唱催妝詩了,等唱完了催妝詩,小姐就要上花轎了呢??拗亲釉趺茨苌匣ㄞI呢,還不讓賓客們笑話?!?/br> “嗯,我不哭,熏兒你陪我一起進花轎可以嗎?我怕……” 熏兒臉一紅說道:“小姐,你是不是歡喜的糊涂了?我怎么能上花轎呢?新娘子是你……” 話說到一半,熏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猛然間羞紅了臉龐,竟然不能說出話來。他猛然間想起,作為新娘子的陪嫁丫鬟,往往都要做了新郎官將來的一房小妾。自己陪著小姐一塊嫁過去的話,豈不是將來也要做了那忠王劉凌的女人?一想到劉凌那張俊朗干凈的臉,高大魁梧的身子,熏兒的心就開始狂跳不止。 “怎么了熏兒?” 聽熏兒的話戛然而止,盧玉珠問道。 “沒……沒什么,我幫小姐到門口看著點,王爺來了我就告訴你?!?/br> 說完,熏兒看了一眼那火紅火紅的蓋頭,捂著自己火紅火紅的臉跑到門縫那里繼續往外看,只是一顆心,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劉凌吃過了點心,在指引下來到盧玉珠的門前,正巧看到二指寬的門縫里有一只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劉凌想笑,促狹的對著那眼睛做了個親昵的表情。他背對著眾人,倒也不怕別人發現自己努起來的嘴。只是他以為那門縫里往外看的人是盧玉珠,誰想到會是熏兒這個小丫頭? 看到劉凌這樣“輕薄”的舉動,熏兒羞的呀的叫了一聲,一顆心放佛都要跳出來一樣。平日里沒有想到過自己將來的出路,面對劉凌的時候倒也顯不出有什么不自在。如今明白了自己將來也是要給劉凌做妾,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保持一顆置身事外的心了。以前自己幫小姐出謀劃策的時候,怎么從來不曾想到這個問題?現在想想,倒好像是自己也巴不得趕緊嫁過去才好…… 被劉凌大膽的舉動嚇壞了,熏兒喊了一聲身子猛地的往后一閃。 “怎么了熏兒?” 盧玉珠急急的問道。 “沒……沒事,王爺他來了?!?/br> 熏兒壓制住自己心里的波濤,讓自己說話的音調聽上去沒有那么慌亂。 “?。∫呀浀介T前了嗎?” 盧玉珠猛地跳起來,手足無措的叫著。熏兒又被她嚇了一跳,見盧玉珠相去掀開自己的蓋頭,她嚇得跑過去拉著盧玉珠的手說道:“我的小姐啊,你可別把蓋頭自己拿下來啊?!?/br> 盧玉珠不知所措的原地轉了個圈,被熏兒按著坐在床邊。 劉凌不知道那門縫里的眼睛是熏兒的,他還道是盧玉珠自己等不及了趴在門縫里往外看。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親密的舉動,他剛才的動作雖然略顯輕浮,倒是也不算太過分,當然,這是站在劉凌自己的角度來看待問題。別說是熏兒,即便站在門前的真是盧玉珠,只怕也會被劉凌大膽的舉動嚇得臉紅心跳。 傻笑著愣了一會兒,劉凌在花三郎的提醒下才想起自己是要催新娘子的。頭天晚上就開始背的催妝詩,現在總算用上了。 “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臺前別作春。不須面上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br> 這詩不知道是何人所作,倒也朗朗上口。 催妝詩之后,花三郎和趙二就要遍撒金錢了,守在門前的小丫鬟們算是撈著一次狠的,每個人都搶了不少銅錢。 守在外面的丫鬟們敲開房門,盧玉珠在熏兒的攙扶下走出閨房,邁過馬鞍,然后在家人的陪同下走出府門,鉆進了迎親的馬車。 第二百零八章 刺客 (求收藏) 迎親的隊伍走到半路上的時候,還有一個障車的說法。送親的人和迎親的人一起飲酒,攔住花車不讓前行,這個時候就是劉凌又該散財的時候了。幸好忠王府雖然節儉,但這些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即便一貫錢拆開來足夠灑一陣子的,但劉凌看著還是一陣rou疼。 不過這錢花到現在,劉凌忽然想起前世的時候看別人娶親來了。在他所在的那個小縣城里,娶媳婦是要給三斤的。對,是三斤,不是三金。三金說的是金項鏈,金耳環,金戒指,這幾樣東西的概念很籠統,有錢的人家不在乎,可以買克數多一些的。要是家庭條件不好的,即便是硬著頭皮買了,克數上也會縮水不少。兩克的戒指和二十克的戒指,不都是戒指嗎? 但三斤就不同了,三斤說的是要找一個很準很準的秤,往上面碼百元大鈔,直到湊夠三斤為止…… 這是普通百姓的說法,要是換了有錢人家,給的還要多的多的多。劉凌在某一天早晨被父親推著出來散步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見一輛來自大城市勞斯萊斯轎車,五輛奧迪a8停在一戶人家的門口,那負責叫門的人一把一把的往門里扔百元大鈔,劉凌覺得很有喜感,讓父親停下來看熱鬧,一直到兩個人肚子餓的咕咕叫,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那人還在往門里塞錢,那門就是不開…… 想到這里,劉凌終于體會到了當時那個新郎官的心情。 等錢散夠了,隊伍繼續前進。因為劉凌迎親用的是馬車而不是轎子,盧玉珠省去了一番顛簸之苦。若是坐轎子的話,說不得被轎夫們顛個七葷八素。顛轎子也是有說法的,意思是替新郎官馴服新娘,讓新娘子到了婆家后要乖乖巧巧恭恭敬敬,要想安安穩穩的坐到婆家也行,那就告饒再加上大把的撒錢。 到了忠王府門前,一大堆火已經點了起來。披紅掛彩的下人們把截斷好的竹子一節一節的丟進火堆里,噼里啪啦的響聲不絕于耳。喜慶的氣氛在熱鬧的鑼鼓聲中和爆竹的脆響中達到了頂點。 進門后,新娘子盧玉珠被人攙扶著先拜了爐灶,然后拜了天地神邸,列祖列宗。然后還要拜高堂,也就是劉凌的父母。劉凌的父親母親都已經過世,今天充當家長角色自然就是當今陛下劉卓了。 孝帝今天很高興,比他自己結婚還要高興,從進了忠王府到現在他的嘴巴一直沒有合攏過,笑的燦爛,笑的開懷。 盧玉珠和劉凌拜過自己之后,孝帝命人賞了兩個人每人一塊雕刻著比翼鳥的玉佩,象征著兩個人不離不棄。然后劉凌和盧玉珠還要拜來觀禮的賓客,這稱為拜客,再之后才是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之后便是送入洞房了,這個送入洞房當然只不過就是個形式,送的是新娘子自己,劉凌可是走一圈之后救要回來給賓客們敬酒的。而盧玉珠則要規規矩矩的在新房中坐著,什么時候賓客散盡了之后劉凌才會回來掀開她的蓋頭。王爺大婚,賓客如云,等到人都走了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盧玉珠除了苦等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只是想到最遲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后,劉凌就會回來掀開自己的蓋頭,盧玉珠的臉就羞得火熱無比。又想起昨天母親大人請來的那個婦人,貼在自己耳邊教自己的那些能羞死人的事情,她就心如鹿撞。坐在床上,兩條腿并攏著緊緊的,似乎怕有什么東西鉆進去一樣。越是羞澀,越是忍不住去想,她坐在那里感覺時間過的好慢好慢,如此難熬。 不多時,外面就響起了賓客們的喝酒祝福的話語聲,雖然隔著很遠,但那人聲鼎沸的響動還是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忠王府的小丫鬟敏慧端著一盤點心輕輕巧巧的走了進來,她對迎過來的熏兒善意的笑了笑道:“王爺估計著還要陪賓客們很久,小姐和你從早晨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東西吧?先吃寫點心,估計著亥時之前王爺是抽不開身的?!?/br> 她將托盤遞給熏兒,然后恭恭敬敬的給坐在床邊上的盧玉珠行了一禮道:“奴婢敏慧,給王妃請安?!?/br> 盧玉珠循著聲音想要站起來說話,敏慧連忙扶著她的手說道:“王妃千萬不要站起來,這床一坐下去,除非王爺回來,否則王妃是不能自己站起來的?!?/br> 盧玉珠道:“謝謝你,敏慧,我見過你的,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熏兒,準備的禮物呢,還不快把送給敏慧的拿出來?” 熏兒放下手里的托盤,知道小姐這是要對王爺府上的下人們安撫一下,樹立起一個良好的形象。雖然盧玉珠嫁過來是正妻,是堂堂的王妃,但是一開始卻也不能小看了劉凌王府上的得力下人,否則說不好他們會不會在背后搞一些小動作。 熏兒從荷包里取出兩顆金豆子塞進敏慧的手里,笑著說道:“王妃早就讓我準備好了給jiejie的見面禮,上次來王府的時候我就見過jiejie了,jiejie的摸樣真標志。” 敏慧被她說的臉一紅,本想拒絕了熏兒塞過來的東西,但是想到剛才柳眉兒jiejie說的話,她道了聲謝推辭了幾句就把金豆子收了起來。在這個時代,金銀都不是流通貨幣,一般都當做貴重的禮品來送人。這兩顆金豆子差不多有一兩,按照時下的比例折換成銀子足有十兩,再折換成制錢的話,至少能換二十來貫錢,要是兩萬來個銅錢散裝在小車上的話,能堆滿。這是一份不折不扣的厚禮了,足夠敏慧幾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花銷。 之所以敏慧沒有拒絕的太徹底,是因為柳眉兒之前告訴過她,王妃肯定是要給禮物的,若是拒絕了,難免會寒了王妃的心。王妃的用意是拉近主仆之間的關系,好能更快的融入忠王府這個大家庭中來。雖然看樣子盧玉珠不是小心眼的人,但還是穩妥一些的好,萬一這個王妃心胸狹窄呢,那拒絕了她的“拉攏”以后還不得穿足了小鞋? 其實柳眉兒的考慮雖然穩妥,卻還是不了解盧玉珠的為人。盧玉珠善良大方,自然不會成了王妃后就對王府的老人們欺壓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