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對她們的認(rèn)識仿佛都錯了!他對身邊的這些女人其實(shí)還是有感情的!不像是他認(rèn)為的那么冷酷。 寧采臣的腳步緩了一緩之后,咬了下牙齒,更加快了腳步,和三個肯為自己死的女人死在一起,貌似也值了。 212 最后的算計 事實(shí)證明,人在瘋狂的時候確實(shí)是會爆發(fā)出無窮的潛力。 不管是執(zhí)著的想要報仇的李剛泰,還是奮不顧身的沖上去搞攔截的三個女人以及后來居上的寧采臣都是。 當(dāng)時的那種情況下,野玫瑰園盡職盡責(zé)也不把生命當(dāng)一回事的保安們,已然完全被他們幾個人比下去了。 沖在最前面的是石小樹,落在最后的是柳雅蝶,當(dāng)所有人最終匯聚到一個點(diǎn)上的時候。引線也燃到了終點(diǎn)。 掃過集中到一起的人,瘋狂的李剛泰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轟!一聲巨響。 伴隨著爆炸聲,李剛泰猙獰的笑容突然間變得安逸而恬靜,緊接著連同身體消散在了空氣中。 當(dāng)時,石小樹的手才堪堪的按到李剛泰的肩膀上,寧采臣也只來得抓到最后的柳雅蝶,茫然的宋臨春也正好走到幾人的旁邊…… 巨大的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法洶涌傳遞。 寧采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柳雅蝶按到在了身下,同時,寧采臣的后背上也壓上來一個人。 炸藥的威力很大,大地震動,野玫瑰園寬闊的大門也隨著爆炸聲四分五裂。 保安室的一面墻,以及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的粉碎。 噼噼啪啪!玻璃的碎塊伴隨著碎裂的混凝土以及一些粘糊糊溫柔的東西掉了寧采臣一頭一臉。 他的耳朵里也嗡嗡作響,出現(xiàn)了暫時性的失聰。 雖然聽不到東西,但爆炸平息后,寧采臣還是第一時間看向了被他壓在身下的柳雅蝶,柳雅蝶雙目緊閉,陷入了昏迷之中,她的臉上有血也有灰塵,但跳動的頸動脈證明她還活著。 活著就好! 寧采臣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了幾滴眼淚,微微一笑,心臟也稍稍放松了少許,連身上的疼痛也仿佛感覺不到了。 但緊接著,后背上軟軟的重量又讓他的心揪了起來,爆炸的時候,他撲到柳雅蝶的同時,后背也被人護(hù)住了,按照當(dāng)時的位置,那個人應(yīng)該是葉小倩,寧采臣的心倏地又收緊了,他小心翼翼的翻轉(zhuǎn)身,把背上的人移動下來。 護(hù)著寧采臣的人正是葉小倩,此時,她也完全陷入了昏迷,嘴里,鼻子里,眼睛里汩汩的全往外滲著鮮血,鮮血和土灰摻雜在一起,把她清秀的臉孔染得烏黑,她的后背,四肢許多處皮rou外翻,血止不住的往外冒,不一會兒,地上就流了一大片的鮮血…… 呼吸微弱,危在旦夕。 “葉小倩,你堅持……”寧采臣小心翼翼的把葉小倩放到地上,手忙腳亂的按壓葉小倩身上出血的傷口,歇斯底里的叫喊,“救護(hù)車,快叫救護(hù)車。” 不遠(yuǎn)處,還有行動能力的保安頓時從破落的安保室里拿出止血的繃帶,沖過來幫忙止血,也有人撥通了120的急救電話。 在給葉小倩救治的過程中,聽力漸漸的復(fù)蘇,寧采臣慢慢的聽清楚了周圍嘈雜的聲音,他茫然的抬起頭來,尋找石小樹,石小樹是距離李剛泰最近的,對她的存活,寧采臣幾乎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 目光所及之處,是躺在地上的一個血rou模糊的身軀,頭發(fā)蓬亂,趴在那里一動不動,從她破爛的衣飾可以看出,正是苗女石小樹。 “小樹,石小樹,你醒醒啊!”寧采臣忍住心頭的悸動,挪過去輕聲的呼喊著,試圖喚醒她。 “好疼!”一聲呻吟,出乎寧采臣的意料,石小樹蠕動了一下,甩著腦袋竟然慢慢的坐了起來,坐起來后,她在自己是身上摸索了幾下,才松了口氣,抬頭看周圍的環(huán)境,一看之下,頓時有些發(fā)呆。 “石小樹,你還活著!”寧采臣驚訝的低呼,聲音中帶著驚喜。 “我當(dāng)然活著。”石小樹看到寧采臣之后,同樣面露喜色,她低頭撥弄著身上的污穢,“是那個家伙的血,我給自己下了護(hù)身降的……”忽然,她一頓,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緊張的問,“寧采臣,你沒事吧!” “我?應(yīng)該也沒事吧!”寧采臣苦笑,他確實(shí)沒事,只有一些胳膊和腿上有些輕傷,再有就是被爆炸聲震得有些失聰,現(xiàn)在也逐漸恢復(fù)了。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石小樹會沖上去攔截李剛泰了,敢情小丫頭早有準(zhǔn)備,只可惜了傻乎乎的葉小倩和柳雅蝶了! 如果早知道,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啊!寧采臣無奈的嘆息,他看向了昏迷的柳雅蝶和垂危的葉小倩,慨嘆,兩個傻女人啊! “小倩!”石小樹也看到了葉小倩兩人,第一時間,她就判斷出了誰的傷勢重,她驚呼了一聲,迅速的蹲下去,從破損的衣兜里摸索出了一個藥丸,塞進(jìn)了她的嘴里。 她的這個動作頓時讓寧采臣想起來她那神奇的降頭術(shù),寧采臣激動的抓住了她的胳膊:“石小樹,你能救她的對不對?就像上次治她的腿那樣!” “這次不能了,兩次治療的時間距離太近,上次給她治腿的時候激發(fā)的也是她本身的潛能,如果還按照上次的方法來的話,不用我治療,她都活不成了。我已經(jīng)給她吃了師父留給我的保命丹,能不能挺過去就看她的造化了。”石小樹沮喪的低下了頭,“對不起,寧采臣,是我害了她!” 寧采臣凄慘的笑了一聲,安慰石小樹:“不用自責(zé),這是她的命。” 金字第三劫! 葉小倩的模樣讓寧采臣想起了那久違的劫難,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這次應(yīng)該就是葉小倩的第三劫了。 天道定下的劫難果然防不勝防! 想到后面還有的六次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發(fā)生的劫難,以及危難時刻,葉小倩奮不顧身攔在自己身后的情景,寧采臣都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讓她繼續(xù)撐下去了!難道最后還是要讓葉小倩走上和柳雅蝶以及李凌相同的道路嗎? 不可避免嗎?寧采臣茫然的陷入了沉思。 “寧采臣,你會怪我嗎?要不是我,她們也不會成那個樣子?”石小樹輕輕的推了他一把,低聲呢喃道。 “想什么呢!不會!”寧采臣看著石小樹,搖了搖頭輕聲道,忽然,他心頭一陣,旋即泛起了一絲苦澀,是了,若在之前,還可以用救助柳雅蝶她們的方法來幫助葉小倩,但有了石小樹,那方法似乎也對他禁用了。 同心蠱不解決,他是不能和別的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的! 葉小倩難道注定要經(jīng)歷九次劫難嗎! “寧采臣,你能不能過來一下?”一個虛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卻是宋臨春,他的胸腹完全被炸爛了,臉上也被飛濺的玻璃劃的慘不忍睹,此時,他竟然醒了過來,正看著寧采臣,朝他艱難的招手。 石小樹看到他,臉色變得蒼白,她茫然的僵在了那里,手腳顫抖。 小丫頭心中自責(zé),若不是因?yàn)樗闻R春應(yīng)該不會受這么重的傷的,而以她的眼光,宋臨春的傷勢明顯沒救了。 寧采臣猶豫了一下,囑咐石小樹招呼葉小倩兩人,走了過去。 “幫我拿一支煙。”宋臨春咳嗽了一聲,啐出了一口血沫,揮手打發(fā)走了替他包扎傷口的保安員,指著自己的口袋低聲道。 寧采臣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伸手從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沾染著鮮血的煙,點(diǎn)燃了塞進(jìn)了他的嘴里。 宋臨春貪婪的吸了一口,看著寧采臣,低聲問:“你早就知道的對不對?” 寧采臣遲疑了片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我知道你有劫難,但我不知道是因?yàn)槔顒偺!?/br> 宋林春微笑著看了他一眼:“我呢?!我的結(jié)果你也知道吧!” 寧采臣嘆了一聲,低聲道:“傷重不治而亡。”他聳了聳肩,違心的道,“我無能為力。” “唉!”宋臨春苦嘆了一聲,夾煙的手指也無力的顫抖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多歲,“那些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寧采臣眉頭一皺,沉默不語。 “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也不能說嗎?”宋林春問。 寧采臣張了張嘴,起身站了起來,丟下了一句話:“他們罪有應(yīng)得。”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宋林春的嘴角微微彎起,壓在身下的手微微動了動,按下了手機(jī)的掛斷鍵。 “通話結(jié)束”四個字閃現(xiàn)出來前,屏幕上一個人名一閃而過——江謹(jǐn)萱。 通話時間,兩分三十秒。 213 我的修行破了 “是不是你們一直不結(jié)婚,小倩就會一直這樣折騰下去?”急救室外,看到剛剛?cè)呐畠哼€沒一天就又變得生死未知,葉明荃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多歲,他紅著眼睛焦慮的問寧采臣。葉小倩出事后,他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了醫(yī)院,問明事情的經(jīng)過后,也沒責(zé)怪寧采臣,只是沉默了片刻,問出了上面的問題。 寧采臣錯愕的愣了一下,無聲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愣了片刻之后,卻又搖了搖頭。葉明荃說的沒錯,葉小倩身上帶著的劫難確是可以通過兩人發(fā)生關(guān)系來解決,其實(shí)和結(jié)婚意思也差不了多少。 但現(xiàn)在,寧采臣暗自嘆息了一聲,《天機(jī)本錄》的方式要求條件太過苛刻,同時和三個女人共同生活并不現(xiàn)實(shí),現(xiàn)在又有了同心蠱這個隱患,單靠兩人發(fā)生關(guān)系這一項(xiàng)基本已然不可能成功了。 唯一的希望似乎也只有白卓在仙墓里找到的仙丹了吧!寧采臣恍恍惚惚,一陣的出神,腦海中又劃過了至今還沒有一點(diǎn)消息的白卓,看來真的要抓緊時間找到白卓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現(xiàn)在連結(jié)婚也不能了?”葉明荃狐疑的問,很顯然,相對于寧采臣來說,他更愿意相信從祖上就流傳下來的那紙婚約。 “葉叔叔,我有自己的苦衷……”葉小倩返身沖向李剛泰的一幕始終在寧采臣的腦海里回旋,他無奈的道,“葉叔叔,我可以而向你保證,小倩一定會沒事的,我也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苦衷?什么苦衷,你身邊的那些女人嗎?”葉明荃的臉色陰沉,但還是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怒火,指著他道,“為了她們,你就甘愿讓小倩賠上一條命嗎?她可是才二十多歲啊!你告訴我,小倩哪點(diǎn)比她們差了?年輕人要懂得自愛,不要以為女人多就是幸福,到老了你就知道身體的重要性了……” 我怎么就不自愛了?面對著一個父親,寧采臣張口結(jié)舌,無言以對。他身上糾纏的事情太多了,根本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的清楚的,而且,有些事情他也不能說出口。站在葉明荃的立場上,他沒有做錯。但也不能為了一個葉小倩,就把別人都推到絕路上去吧! 許是看到寧采臣心不在焉,葉明荃長嘆了一聲:“采臣,叔叔求你了,和小倩結(jié)婚好不好?楓葉就是小倩的嫁妝。我可以不干涉你和別的女人的交往……”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寧采臣還能說什么,他嘆息了一聲:“葉叔叔,我不是不想和小倩結(jié)婚,真的是有些事情讓我不能和她結(jié)婚啊!給我一些時間……” 葉明荃終于揮舞著手臂,大聲咆哮起來:“寧采臣,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怎么樣?你就樂意眼睜睜的看著小倩一天天的掙扎在生死邊緣嗎?你的心腸到底有多硬……” “你們兩個安靜一點(diǎn)!”值班護(hù)士過來,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兩人同時沉默。 葉明荃從衣兜里摸出了兩支煙,遞給了寧采臣一根,點(diǎn)著了猛吸一口,平靜下來,問:“我失態(tài)了。說吧,還要怎樣的條件你才肯和小倩結(jié)婚?” 寧采臣從不吸煙,但現(xiàn)在也唯有吸煙才能緩解他焦慮的心情了,他也猛吸了一口,任由辛辣的煙霧順喉嚨流進(jìn)肺里,他大聲的嗆咳了幾聲,抹掉眼角的淚花,嘆息了一聲道:“葉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樣跟你說吧,如果我和聶曉茜結(jié)婚,至少會有三個女人受到牽連!” “什么樣的牽連能比的過小倩的死?”葉明荃冷聲問道,“你告訴我,我去和她們談。” 寧采臣苦笑一聲,神色復(fù)雜的看著他:“她們也會死,包括我在內(nèi)。葉叔叔,她們的命運(yùn)其實(shí)和小倩差不多……” 葉明荃渾身一震,猛然愣住了:“你說的是真的?” 寧采臣聳了聳肩:“我有必要騙你嗎?祖爺爺留下的婚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現(xiàn)在你也應(yīng)該知道,除了小倩之外還有一份。葉叔叔,我已經(jīng)被束縛住了,事情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來決定,我現(xiàn)在正在想辦法解決這些事情。” 葉明荃看著寧采臣喟然長嘆,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半晌,他才嘆了口氣,苦笑:“我錯怪你了。”他盯著寧采臣看了許久,拍著他的肩膀道,“你也不容易啊!周旋在那么多個女人之間,難為你了!” “呵呵!”寧采臣尷尬的笑了笑。 “我也年輕過,知道周旋在幾個女人之間有多累的。”葉明荃丟給寧采臣一個了然的神情,吐出了一口煙霧,看的出來,他的心情依然輕松了很多,他磕掉煙灰,轉(zhuǎn)頭看著急救室亮著的等,嘆道,“采臣,我知道你的事情我也幫不了,你只要給我保證,別讓小倩受太多的苦就行了。” “好吧,我保證。”寧采臣認(rèn)真的點(diǎn)頭,進(jìn)醫(yī)院之前,他查看過《天機(jī)本錄》,上面顯示葉小倩的金字第三劫已經(jīng)度過,接下去是第四劫,雖然他已經(jīng)不能查看葉小倩的具體劫難,但就這一點(diǎn)也可以讓她推測出葉小倩這次應(yīng)該又挺過去了。 具體的功勞應(yīng)該歸結(jié)到石小樹那棵保命的藥上面吧!寧采臣如是想。 這時,樓道的另一側(cè),石小樹走了過來,對葉明荃笑笑,問寧采臣:“小倩還沒出來嗎?” “快了吧!”寧采臣回頭看了眼急救室,把煙丟進(jìn)了垃圾桶,那煙只被他吸了一口,情緒緩解之后,再也沒心思抽第二口了。看著站在一邊的葉明荃,他給小樹介紹,“小樹,這是小倩的父親。”回頭向葉明荃介紹石小樹的時候,他又不知道怎么稱呼了,最后撓了撓頭道,“葉叔叔,這是石小樹。” “你是小倩的父親?”石小樹愣了一下,臉色稍稍變了一下,低頭道,“葉叔叔,對不起,要不是我,小倩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沒事,這是她的命運(yùn),怪不得誰的!”葉明荃嘆了一聲,“你們談吧,我去那邊坐會兒。”說完,他轉(zhuǎn)身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 等他走開,寧采臣問:“小樹,小蝶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石小樹道,“只是受了些輕微的擦傷,腦袋也受到了些許的沖擊,醫(yī)生說休息兩天就好了。” “這就好。”寧采臣松了口氣,突然壓低了聲音,“宋林春呢?” “他的情況很不好。”石小樹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沮喪,“從搶救室出來后,他就不行了,現(xiàn)在估計正在交待后事吧!”說著話,她的眼淚忽然落了下來,抓著寧采臣的胳膊緊張的道,“寧采臣,我用降頭術(shù)害人了,我該怎么辦?我的修行破了,以后恐怕再也不能進(jìn)步了,師傅知道一定會處罰我的……” “什么意思?”寧采臣一愣,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