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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金簪記在線閱讀 - 第27節

第27節

    誰知就在這時,那奉命去雜役房傳話帶桃花來的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來,并上氣不接下氣的稟報道:“館,館主,桃花,桃花跑了!”

    什么?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也跟山竹一樣從百花館消失了嗎?山竹是偷梁換柱,假扮和玉夫人離開的,這還可以理解,桃花可是一直都在百花館的雜役房啊!雜役房雖地處百花館的最邊緣處,但也有高墻相擋,有護院把守,怎么可能跑了呢?

    當然,驚訝的還不止馥郁一個人,兵部來抓人的頭目也愣在了那里。原以為就是來了即可帶人走,回去交差的,想不到竟節外生枝,他們要的人竟跑了。

    “跑了?這怎么可能!”馥郁怒了。上次逃跑的山竹沒尋回來,他百花館的館規已經蒙羞,這次居然又從館內逃走一個人,讓他馥郁顏面何存!定是有內jian助他逃走的吧,馥郁第一個就想到了之前與桃花走的很近的水仙。可再看水仙,就站在他的旁邊,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一臉的驚訝,顯然,桃花逃走并沒有事前告訴他這個好友水仙。

    總得給兵部一個交代吧!單憑小廝的這一報,仿佛自己護短不想交人一般。于是,馥郁便站起來大聲說道:“我百花館層層把守,怎么可能讓他跑了?走,去雜役房看看!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三頭六臂,居然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第八十章 逃出束縛

    馥郁帶領眾人走向雜役房,兵部的人也跟了過去。正在路上,便遇到了正要向馥郁來請罪的雜役房管事。他的手下丟了個人那,這在百花館還了得?管事現在心里恨死了漫修,平日里自己雖做得也過分了些,但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報復啊!哦,他人逃走了,抓回來才有事,我可還在百花館那!監管不嚴,縱手下逃匿,館主馥郁還不扒了他一層皮!想到這里,雜役房管事更加戰戰兢兢了起來。偏路上又恰巧遇上了馥郁,后面居然還跟著隊官府的人,心里更加緊張了,當下便磕頭謝罪。

    馥郁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磕頭的雜役房管事,狠狠的撂下了句“哼!”,便揚長而去。管事也是個聰明人,在馥郁走過去之后,也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跟在了后面,到時館主問話時總得他回話吧。唉,貪上了這么個下屬,也是他上輩子造孽了!

    到了雜役房,護院依舊站在那里,但顯然已不是之前的木然,而是有些心虛的緊張。馥郁問道:“那桃花可是從這里逃出去的?”兩人連連搖頭,說根本就沒見桃花出來。“好,那就是在雜役房出的事了!”這一句,讓跟在后面的雜役房管事差點沒嚇走了魂,連連擦腦門上出的冷汗。

    馥郁徑直進了雜役房,可門窗都好好的,房頂也沒被戳出個窟窿啊!難道桃花會仙術?竟這樣憑空在雜役房里消失了?馥郁兇惡的眼神再次盯到了管事身上,顯然,是想讓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管事不笨,可平日里的作威作福,今天在馥郁眼前,早已煙消云散了。只見管事哆哆嗦嗦的上前說道:“回館主,這雜役房后還通著一條小道兒,便是茅廁所在之地,因那地方污穢骯臟,平日里除了解手外,是不去的。”

    “說下去。”馥郁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怎么聽,這不緊不慢的話里都帶有幾分怒氣。因此,雜役房管事回話時便更小心了。

    只聽那雜役房管事回馥郁道:“自那桃花來后,想必是養尊處優慣了,竟是干這也不會,干那也不能。因此,便給他挑了件輕快的活計,負責把茅廁里的臟物都清理干凈。誰承想,這桃花早有預謀,竟從那小道兒的墻上挖開了個洞,逃走了。”

    “什么?”馥郁拍案而起,倒把管事嚇得又跪倒在了地上。馥郁自然了解管事的為人,肯定是把最臟最累的活計都交給了那桃花去做,這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但從墻上挖一個足以人過去的洞啊,兩年的時間,居然就沒有一個人覺察出來嗎?

    馥郁狠狠地瞪了管事一眼,“你說的那小道兒在哪兒?帶我去!”

    “館主,那地方可是臟亂不堪啊,怕污了您的貴體!”

    “混賬東西!還不趕快帶路!”

    看到館主發怒了,雜役房管事不敢再多言語,率先打開了雜役房的一個小門,帶路走入了那小道兒。這小道兒當時也是為將就這塊地形而設計出來的,挺長,卻有些曲折,路寬足夠兩三人同時通過。也確實有個茅廁在那里,當然,這可不是為客人準備的,也不是為男妓們準備的,而是給下人小廝們用的。因此設計時便沒那么用心,用起來時也沒那么講究,看起來臟兮兮的。但細看下,周圍打掃的竟十分干凈,這馥郁倒是了解的,桃花有些潔癖,看不慣東西亂放,看不慣一點兒臟東西,即使被貶為雜役房的小廝后,還是每早洗澡,每日穿的干干凈凈的。

    直到茅廁處,兩側的墻還都是好好的。看著馥郁臉上出現了些許疑問,雜役房管事立刻會意,很知趣的走到了前面引路,原來轉過茅廁,還有幾處拐彎。

    轉過了茅廁,下一處拐彎里盡放了些實在沒用的雜物,還有茅廁里清理出來的臟物,不僅是馥郁,在場的人無不掩鼻皺眉,而這里,卻比之前的小道兒更窄些,只容一人通過了。

    管事走在最前,引著馥郁又轉過了一處拐彎,便看到了路的盡頭了。這時,左側墻上一個大洞映入眼簾,深深的刺痛了馥郁的眼球。

    當時建百花館時,為能與外世隔絕,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世外花園”,特意把墻都壘的又厚又高,當然,也有防止百花館人逃走的意思在內,想不到還是百密一疏!

    雜役房管事看到了馥郁臉上的變化,但這次卻會錯了意,而是很尷尬的走到了洞口,一邊說著:“剛見時這里都是堵上的……”一邊把洞口旁的雜草雜物又往上堆了堆。在抱雜物堆放時,里面暴出了很多灰塵,害得馥郁用手帕捂住了面部,還直咳嗽個不停。看馥郁又面露怒色,管事便不敢再抱雜物往上堆放了。

    馥郁知道,這里的雜草雜物十分臟亂,任誰都不會多動一指頭的。管事這也是為了討好自己,才下手去抱的。可這與桃花的潔癖完全相反啊,想必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動這里的東西而故意為之的吧。為了逃走,真可謂用心良苦啊!

    “誰最先發現的這里?”

    “啟稟館主,是剛才那小廝奉命說要來帶桃花去您那里,我便派小廝紫羅來尋他。結果人沒尋著,又沒見他出過雜役房,也是紫羅伶俐,便想到在小道兒里再轉轉看看,誰知竟無意發現了這堆雜物后面的縫隙,推開雜物看后,竟是偌大的一個洞。再去尋桃花的住處,平日里的衣物還在,但每月的利錢卻不翼而飛了,可知是他逃了去。”

    “最后見他是在幾時?”

    “回館主,早飯時我肯定還見過他的。吃過后,桃花便說去清理茅廁和小道兒,我便應了。可誰知,他竟如此大膽的逃走了!”

    “哼,一大清早清理的哪門子茅廁和小道兒!這不都應該是傍晚才做的事情嗎?何況,清理了一上午了,你就沒派人來尋他一尋?兵部的大人來尋,你才知道人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故意藏匿,與兵部的大人們為敵呢!”

    雜役房管事又戰戰兢兢了起來,可這時兵部領兵前來的頭目卻開口道:“既是這桃花狡猾,逃了去,自不關館主的責任。既早飯時還見他在,這里雖通城里,但只這不到半日的時間,想要逃出這偌大的東京城還是困難的。不如現在就派人去各個城門口處查看,再添些人手在城內搜尋看看,想來還是能很快將其找出的。”

    “還是大人高明,一語中的!花石榴,分派下去,定要生擒桃花回來!另外,這雜役房管事,先監禁起來,管事一職由紫羅頂上。”已成為馥郁左膀右臂的花石榴又有了大展身手的好機會,自然喜不自禁,立刻分配了人手,去抓捕桃花。而兵部的人也加入了抓捕的行列,因為這個人,他們也要。

    而有人歡喜有人憂,正當紫羅從一個小廝一躍成為雜役房管事的同時,原來耀武揚威的雜役房管事卻淪為了階下囚。真所謂,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只一朝,便可乾坤顛倒,人生無常啊!

    話說兩頭,且說兵部侍郎杜大人的千金雪兒,這日拉著蕓萱來找爹爹撒嬌,說眼下正值年關,家家戶戶都在置辦年貨,街市上肯定熱鬧非凡,她也想和jiejie去湊個熱鬧,提前享受一下濃厚的年味兒。

    大戶人家的女孩兒哪有像雪兒這般拋頭露面的?而且,整日里瘋瘋癲癲的,還非纏著林雨清硬是學了兩年的功夫,杜大人原以為他這個寶貝女兒也就是三分鐘熱度,嘗到功夫的鮮和苦后,也便放棄了,誰知現在竟還真像模像樣的會舞上幾下子,還佩上了劍,馬也騎得不錯。一年前還曾提出要去闖蕩什么江湖,像雨薇一樣走遍天下,被杜大人狠狠的訓了幾日,又有蕓萱和雨清的苦苦相勸,才算作罷。

    雪兒提及到的這個雨薇正是杜大人身邊護衛林雨清的親meimei,因杜大人與林雨清的父親林義是舊交好友,因此在林義一家從南京江寧府搬入東京城后,兩家便多有來往。林雨清的這個meimei雨薇與雪兒同大,但自小體弱多病。在雨薇六歲的那年,一次竟連續幾日高燒不退,燒得不省人事,甚至有大夫都要其父母提早為其準備后事了。這時卻來了個尼姑師父,自稱能治好雨薇的病,但條件是治好后要收雨薇為徒,并要雨薇隨她一路治病救人,滿十年后才準回家。

    且不說這要求并不過分了,就算是更過分的要求,為了女兒的性命,也得答應啊!當下林義夫婦便肯請尼姑師父施援手相助。尼姑師父果然妙手回春,很快便治好了雨薇的病。誰知,當雨薇醒來后,竟認得這個師父。原來兩年前,林義夫婦曾帶雨清出過一次遠門,當時因雨薇年紀還小,又體弱,便將其放在家中,讓老仆陪她玩耍。這時,卻遇一個乞丐上門乞討,老仆待要趕走乞丐,卻被雨薇攔住,還將父母留給自己的食物統統都給了乞丐。當時那乞丐便說:“這個你且拿去戴上,你我有緣,兩年后自會再見。”當時乞丐遞給她的是個形狀奇特的項墜兒,雨薇看到,乞丐的胸前也掛有相同的一個。

    第八十一章 兄弟初逢

    而今,乞丐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個尼姑師父,雨薇小小的年紀自然也早已不記得當年那上門來行乞之人的長相,然而,眼前見到的這師父胸前所掛之物與她之前得的那個卻是相同的。原來這尼姑師父正是當年的乞丐,很是精通醫理、卦象,扮作乞丐四處行乞,是為尋自己的有緣人的。想不到處處碰壁后,最后尋到的有緣人竟是一個年僅四歲的孩童。尼姑相信緣,因此便多看了雨薇幾眼,可觀雨薇的面相,似有先天不足,兩年后必有一場關乎生死的大病,尼姑算得自己與雨薇有十年之緣,便相約兩年之后,治好雨薇的病,帶她離開。

    算起來,到今年,整十年了。為了女兒回來能找到家門,林義一家從未搬離過此地,而雨薇的母親趙氏更是每日都到門口兒處守候段時間,期待女兒在回家時能最先得到母親的擁抱。

    雪兒自小與雨清雨薇等在一起玩耍過,也知雨薇六歲時便隨一個尼姑師父走了,雪兒當時哭著鬧著要去找雨薇,最終還是被父親哄騙了下來。之后又有無數次的哄騙,以致至今她都沒能達成那走遍大江南北的愿望,應該說連東京城都沒出過。但這所謂的哄騙,是父親的慈愛,雪兒是知道的。

    現在長大了的雪兒依舊還是很羨慕雨薇,能無拘無束的見識外面廣闊的世界,多好!但父親因她是個女孩子,不許她成日想入非非。好,不去走南闖北,退一步,快過年了,去逛逛京城的街市總是可以吧。

    面對這個成日里只會給他找麻煩、出難題的女兒,杜大人是頭疼萬分。什么時候雪兒能像蕓萱一半兒穩重,他也就放心了。可這蕓萱也是,怎么今日竟也幫著雪兒出來說話,同去逛街市呢?一個十八,一個十六,都是待嫁的大姑娘了,拋頭露面的逛街市?成何體統!可到底是經不住蕓萱和雪兒的軟硬兼施,加上杜大人最近又得佳人相約,心情大好,最終退了一步,讓她們坐馬車去逛,由林雨清陪著,實也是為了保護她們的安全。

    三人換了便裝,雨清還不忘帶上他那從不離身的佩劍,待一切準備就緒,三人便坐上了馬車,徑直去往最熱鬧的街市。出了府的雪兒就像是出了籠的小鳥,時不時的掀開馬車旁的簾子,享受著年前街市上的熱鬧氣氛。

    只要出來了,雪兒就不會再聽什么大家閨秀要講究身份的教訓了,在馬車到達街市后,雪兒便令馬夫停下,她拉著蕓萱便跳了下來,并打發馬夫離開,等傍晚時分再來接此處接她們。馬夫開始說什么也不同意,因為他是接到杜大人的死命令的,今日是拉著兩位小姐還有林護衛出來逛的。可雪兒當即就拉過了雨清,說道:“一會兒,我們自會去逛,回去爹爹問起,你確實也拉了,我們確實也逛了,只要你不說,爹爹又怎會知道我們是坐在馬車里,還是在馬車外看的景兒呢?更何況,大過年的,能有什么危險?就算是有,我會功夫,林哥哥也在,還真就怕了他們不成?你就放心的去吧,別再啰嗦了!”說完,雪兒便一手拉著蕓萱,一手拉著雨清離開了馬車,也漸漸離開了還愣在那里的馬夫的視線。

    東京城的年前真是好熱鬧!好吃的,好玩兒的,雜耍的,相撲的,看大戲的,聽說書的,討價還價的,大包小包購物的,街市上熙熙攘攘,年味兒十足,真是把雪兒樂了個夠嗆,蕓萱和雨清也是高興,卻沒雪兒那般外露。

    逛了一陣子,到底是蕓萱的體質弱些,竟有些累了。雪兒建議找家景兒好人多的酒樓去坐坐,正找間,卻看到了路上平白出現了不少魁梧的壯漢,沿路上,推這個看那個的,似在找人,兇神惡煞的樣子實在讓人胃口大跌,雪兒不覺掃了雅興。正不知因何事而起的sao亂時,其中一個壯漢竟找到了雨清跟前。可能一見雨清便知其是個武學內行,壯漢并沒有像對待旁人那般對待雨清,而是還算恭敬的問道是否見過一個長相俊美,年齡在十八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左肩上還刻有枝桃花的。

    原來馥郁在那兵部頭目提出建議后便立刻下令,百花館的壯漢們還沒來得及拿份兒桃花的畫像便被急急的派了出來,只能這么挨個兒的打聽了。

    雪兒一聽來人的問話倒是樂了,前兩句問得還算有理,可最后這句,大冬天的,人們裹還裹不嚴實呢,誰又會露出左肩去給人看,難道他們找人時也是都要扒開人的左肩確認一下的嗎?

    看到雪兒發笑,那壯漢立刻意識到是在笑自己,正待要發作,雨清卻擋在了雪兒前面,那壯漢本也并不想節外生枝,又見雨清如此,便作罷了。可雪兒卻有些悶悶的不高興了。雨清知道,雪兒這是怨自己擋在她前面,沒給她施展功夫的機會,可人家明明是在找人,沒見過說不知道也便是了,何苦再惹事與人斗狠呢?

    看著雪兒久久不理自己,雨清便假裝只對蕓萱說話:“對了,聽說南街開了家新店鋪,里面新推出的糕點不錯,要不咱們去嘗嘗?”因為他知道雪兒最好奇新鮮玩意兒,這招準管用。果然不出所料,雪兒立馬就興奮頭兒十足,問道:“怎么走?”

    雨清在前面帶路,由于人太多,蕓萱還差點被人推倒。再看另一條街,竟也是與剛才那些壯漢裝束類似之人,未免多生是非,雨清建議從另一處僻靜巷子穿過去到南街的店鋪。雪兒也覺那些壯漢與吉祥喜慶的年味兒格格不入,看著難免生氣,便答應了。

    說是僻靜的巷子,其實也就是條普通的街道,橫穿在兩條繁華街道的當中,穿過去便是南街。但因年久失修,竟只剩了一排破舊不堪的平房。本以為雪兒會說怎么帶自己來這樣的鬼地方之類的話,可誰知,雪兒新奇喊出來的竟是:“東京城里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雨清和蕓萱被雪兒逗得笑出聲來。于是,三人又恢復了之前的其樂融融,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去。

    今日是冬日里極少能見到的暖日,又正值正午,太陽和煦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若不是新奇的東西還在等著雪兒,真想就此好好的睡上他一覺,也不辜負太陽的一番美意。

    雨清在前面領路,蕓萱好好的跟著,可偏雪兒就不老實,一蹦一跳的,還時不時踩著雨清的影子拿來逗樂。雨清和蕓萱拿她沒轍,只有笑笑,由她去了。可三人正走過一間破房時,正踩雨清影子取樂的雪兒卻意外的發現了那敞開著的破門后側影射出來的影子一角。仔細看看,像人的,偶爾還晃動幾下!看到雪兒停住了腳步,蕓萱正要問她,卻見雪兒做出了勿要出聲的手勢,雨清也站下了。只見雪兒躡手躡腳的走到那門后,猛的一開,下一幕卻是漫修和雪兒對著的一聲驚叫,倒把雨清和蕓萱嚇了一跳,趕忙去看。

    映入三人眼簾的并不是什么可怕之人,而是個長相俊秀,身穿件繡花藍面襖,年紀在十八歲上下的年輕男子。林雨清的第一反應就是眼前這個人是否就是剛才那些壯漢滿街搜尋之人,不然為何大白天的躲在這里!再看旁邊,地上有一個敞開著的包袱,里面卻只有一件極其普通的棉襖,對方見他的眼神落在包袱之上,便立刻蹲下將棉襖系到了包袱里面,拿起包袱便準備要走。

    “你干嘛躲在這兒?”雪兒因剛才被對方嚇了一跳,因此說話時一點也不客氣,甚至還有些質問的口氣。

    可偏偏對方不吃她這一套,以牙還牙似的回道“你又干嘛在這兒?”

    “我先問的你!”

    “這世上從來沒有過誰先發問對方就得先答的道理。更何況,我又不認識你,憑什么回答你!”

    自小就沒有人敢這么跟雪兒說過話,今日卻碰到這么個,使得本來就很不爽的雪兒更加氣憤。

    “本小姐問你,你就得回答!”

    “小姐?你是誰的小姐?我在這里又礙著你什么事了?為什么要回答你的問題?”

    “因為,因為你剛剛嚇到我了!就得給我個理由!”

    “這話說的好沒道理!若論驚嚇,我也并不比你驚嚇的少。萍水相逢,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何苦相犯!”

    “哼,口里說的一套一套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干嘛放著那么熱鬧的京街不去逛,卻偏偏躲在這么個僻靜的小巷子里?”

    “那是不是不去逛街,在這個僻靜的小巷子里的人都不是好人呢?”漫修很不服氣的看著他們幾個人,立馬把話頂了回去。

    “好啊,你敢拐外抹角的罵我們不是好人!喂,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八十二章 戳穿身份

    面對雪兒的咄咄逼人,對方也不示弱:“有兩個問題我要糾正,一,我并非在拐外抹角的罵你們,是你先出口傷人的,二,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想知道!另外,再加一點,我不叫喂,我有名有姓!”

    “喂……好!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們很熟嗎?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

    “你什么你,這條路是你家開的,還是你家買的?你能過,我為什么就不能過,我走累了正要休息一下卻被你打擾!我還沒怪你,你反而先發制人了起來!沒什么事了吧,我走了!”

    雪兒差點沒被眼前這個人給氣炸了肺,卻回頭狠狠的打了雨清一捶,“你也不給我出氣?”

    “哈,說不過人家就找打手幫忙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何況你我只是偶遇,以后也不會再有什么見面的機會,就當是五百年前曾經回眸的緣分吧。如今緣已盡,你又何必執著呢!”

    看著年輕男子調皮并得意挑釁的樣子,雪兒真想上去掐死他!卻被蕓萱拉住了,蕓萱可是相信以她這個meimei的性格,下一步就該真動手了,因為她的名言是,“她又不是君子。”

    “我們也只是路過而已,沒想到這破舊房屋里還會有人,彼此都嚇倒了,就算扯平吧!”

    “終于有個肯說句公道話的人了。就當扯平好了。”

    雪兒還欲上前再說什么,又被蕓萱硬拽了回去。蕓萱又看了看雨清,說道:“我們走吧!”

    而正當蕓萱已轉身,要拉雪兒也走時,卻聽雪兒說了一句:“你不是剛才說要走,怎么現在又不走了!”顯然又是對剛才躲在門后的那個年輕人說的。因為雪兒看到剛才還說要走的那人抬起腳來卻又停住轉過了身,仍是心有不甘的頂了上去。

    雪兒只是不甘心剛才吵嘴輸了一籌,才如是說。可細心的雨清此時順著年輕男子剛才避開的目光朝對面街上望過去,竟是幾個與剛才向他打聽尋人的壯漢穿著相同的人,由下雨清便更加確認了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便是那些人要尋之人的想法。可是,他今天的任務是保護好蕓萱和雪兒,并陪她們開心的玩兒個痛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年輕男子與那些壯漢有什么恩怨情仇也不是他好插手的,而且,孰是孰非他根本也不清楚,就算幫忙也不知該幫誰吧。

    “怎么我走不走關你事嗎?管這么多,以后可適合當管家婆了。可以管到老,管到死!”

    “你……”

    “哎呀!”年輕男子右小腿上結結實實的接了雪兒的一腳,疼的直用雙手來回的搓揉。

    “喂!你干嘛打人啊!”年輕男子揉了一會兒,很生氣的問道。

    “我呢,有個習慣,就是從來不打‘人’!”

    “我呢,也有個習慣,就是從來不被‘人’打!打我的也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