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這時于異突地叫了起來:“不對啊,怎么是白龍,他們不是——那個,他們應該是?” 他叫聲有點兒大,還好所有的人都在盯著紅日大巫三個頭頂的白龍,一個個興奮得發抖呢,沒人來注意于異,白骨神巫忙拉于異的手,道:“我忘跟你說了,黑白雙煞是交錯的,白羽黑煞,黑羽白煞,所以黑羽苗修的其實是白煞功,凝成的白煞就是白龍。” 苗朵兒在一邊幫著解釋:“當年黑白雙祖就是怕后世子孫打冤家,所以把功法都交換了,白祖子孫修黑煞,黑祖子孫修白煞,意思讓后世子孫永遠記住大家是兄弟,結果還不是一樣。” “原來是這樣。”于異明白了:“親兄弟還打架呢,何況是堂兄弟,何況千年之后,想得太遠了。” 看到紅日大巫三個凝成白龍,天地人三神巫頭頂同時冒出黑氣,也凝成了一只黑虎,驀地里六人同聲長嘯,龍虎同時出聲,龍呤虎嘯,遠遠傳出,果然是凜凜生威,于異還不覺,苗朵兒卻緊緊挽住了于異的手臂,就是白骨神巫,也悄悄的扣住了的手,還好并沒有人注意。 于異感受到她的緊張,回頭看她一眼,在于異看來,白骨神巫應該是不會害怕的啊,他卻不知道,女人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不害怕也會裝害怕的。 “別怕。”于異還是安慰了白骨神巫一句。 他這兩個字,基本上屬于順嘴敷衍,沒多少誠意,注水嚴重,但白骨神巫心里,卻是甜滋滋的,更甜甜的還了于異一個笑臉,鼻腔里輕輕的嗯了一聲,透著百依百順,還有深深的幸福。 周盈盈就站在兩人身后,白骨神巫的小動作都落在她眼里,聽到那輕輕的哼聲,她心下暗暗贊嘆:“師父的聲音真好聽,難怪師公給她迷得死死的,她才真象個女人,朵兒師姐,唉,就是個野丫頭而已。”但反過來想一想,她突然又笑了:“師公好象更喜歡野丫頭呢,他自己就是個愛玩的,到也有趣。” 龍虎收音,紅日大巫六個相視大笑,四圍的人也個個一臉歡笑,遠遠的驀地有清脆的笑聲傳來,還夾雜著小手板輕拍的聲音,眾人扭頭看去,原來不知什么時候,那個黃衫女孩,也就是地母珠又變成了人形,這時正在嬉笑著鼓掌:“黑白雙煞,好啊好啊,有一千多年沒見了呢,不過你們功力差得太多了,龍不象龍,到象條泥鰍,此不象虎,到象只病貓。” 這話說得紅日大巫六個老臉刺紅,還反駁不得,黑白雙煞功本是黑白雙祖的功夫,地母珠說他們凝成的龍虎不行,那是與黑白雙祖去比,難道他們還敢說強于祖宗嗎。 “我們練的是病貓,那就讓你嘗嘗病貓的厲害。”地巫厲聲高叫:“圍住她,休走她走了。” 話聲一出,六人同時縱起,從左右兩面把地母珠圍在了中間。 地母珠的話,明顯不是虛言諷刺,而是真沒把黑白雙煞放在眼里,因為她眼睜睜看著紅日大巫六個人縱起來左右合圍,她不但一動不動,甚至臉上神色也沒關點改變,還是一幅天真純美的小女兒態,小手掌還在輕輕拍著,那手掌嫩的啊,真就好象乳玉凝成,如果不是先前親眼目睹紅日大巫六個對她的圍攻,便是打死于異也不相信,這么一個嫩娃娃,能有什么神通法力? “這女娃子肯定擋不住黑白雙煞。”苗朵兒嘴中嘖了兩下:“到是可惜了,長得這么玉雪可愛的。”然后又問于異:“哥,你覺得呢。” 375 “我的看法相反。”于異搖頭:“我到覺得這黑白雙煞不怎么樣,只看它們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招數。”他說著看白骨神巫,白骨神巫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傳說中黑白雙煞非常厲害,不過傳說是信不得真的。”說到這里,她微一沉呤,又補充一句:“這地母珠太平靜了,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而地母珠當年明顯是見過黑白雙煞的。” 她這么一說,苗朵兒動搖了:“難道紅日大巫他們練的這黑白雙煞真的比不上黑白雙祖,這怎么可能,他們可是六個人呢,而且個個都是黑白雙羽中頂尖的人物了,難道黑白雙祖當年真的成了神?” 于異本來沒想到,聽了她這話,可也就搖頭了:“不可能吧,黑白雙祖的功力比他們六個加起來還強,那得強到個什么程度啊?不可能。” 于異自己估量過,紅日大巫等六個中的兩個加起來,基本上能和他打成平手,甚至還要稍稍強過他一點兒,若是三個齊上,無論是紅日大巫加東西雙鳥,還是天地人三神巫,都能鐵鐵的壓住他,如果說黑白雙祖兩人功力強于六人,那就是說任何一個都要比紅日大巫這六個中的三個強,可能嗎?裂天神魔也做不到啊,而裂天神魔當年可是獨闖神界,大殺四方,直接促成了神界七曜沉雷甲的誕生啊,難道黑白雙祖中的任何一個都比裂天神魔強?打死于異也不信。 白骨神巫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秀眉微促,而這時場中情形已變,紅日大巫六個圍死了地母珠,眼見地母珠并沒有逃走的跡象,六人也就不急了,并沒有立時發動進攻,而是圍著地母珠轉動起來,他們頭頂的白龍黑虎也跟著旋轉,六人越轉越快,龍虎也越轉越快,間中伴隨著龍呤虎嘯,冷風泠泠,云氣微生,所有臺上的人,無不凜然生寒,惟有于異例外,他雙手龍虎雙環中竟隱隱有燥動之感,好象環中的龍虎受了黑龍白虎的刺激,想要出環來一爭雄雌呢,若是其它時候,于異還真想試一下,到看紅日大巫六個凝成的這什么黑白雙煞有多大威力,能不能斗得過龍虎雙環中的青龍白虎,不過這會兒黑白雙煞要斗地母珠,地母珠偏生又牛皮哄哄的,于異還真不相信了,到要看個結果,自然不會出來搗亂。 地母珠先看著紅日大巫六個轉圈兒,也不當回一事,后來咯咯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小手板兒,小腦袋還很天真的左右搖擺了兩下,真如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一般,然后頭一點,霍地現出原身,仍是一顆淡黃色的珠子,珠身在天珠身上一碰,兩顆珠子彈開,隨即也在白玉盤中旋轉起來,同樣越轉越快,轉到后來,已看不清珠子形狀,就只見一道黃光與一道白光互相追逐纏繞,仿乎兩個嬉戲的小兒。 白玉盤外圍,先前始終有六七尺左右的靈光圈,而隨著雙珠的轉動,靈光圈也逐漸變大,由六尺到丈八,雙珠慢慢的旋轉著從盤中升了起來,懸停在三丈左右高處,而靈光圈同樣擴展到三四丈左右,隨著雙珠的轉動,靈光圈熠熠的發著光,這時月光突然從云層中探出頭來,月光一照,靈光圈煥出一個巨大的光暈,內黃外白,最外層又還有一圈淡淡的紫色,美麗絕倫。 “呀,真漂亮。”苗朵兒情不自禁夸贊出聲。 “黑白雙煞,龍虎立威。”她的夸贊被場中的一聲厲喝打斷。 這聲厲喝,卻不是一個人發出的,而是六人齊喝,喝聲中,紅日大巫六個本來指向頭頂的右手同時轉向中間的地母珠:“疾。” 隨著這一喝,跟著六人旋轉的白龍黑虎猛地掉頭向場中的地母珠撲去,其勢之疾,風云隨生,正是龍起清波,虎出山林,其勢之威,月亦無光,人人變色。 地母珠混同天珠發出的靈光圈足足有四丈方圓,看著龍虎撲上去,所有人都想,是龍虎撕開靈光圈呢,還是象先前紅日大巫幾個一樣,龍虎給靈光圈彈開來。 照理說,只有這兩個結果,然而事實大謬不然,隨著龍虎撲近,靈光圈突地往里收縮,同時急速旋轉,本來白龍在左,黑虎在右,而隨著靈光圈的收縮旋轉,白龍繞過地母珠,反而向右邊的三神巫撲去,黑虎同樣從地母珠身邊繞過,射向左邊的紅日大巫三個。 這種情形,就好比兩個人同時夾攻一個人,結果中間那人雙手齊伸,牽住兩人的手,然后打一個旋子,反把夾攻的兩人換了方向。 這情形詭異之極,所有人都完全沒有想到,包刮施法的紅日大巫六個,而且地母珠的靈光圈旋轉極開,龍虎撲出的勢頭本來就快如電閃,給地母珠靈光一引,速度又還快了三分,紅日大巫六個完全沒能反應過來,龍虎已然撲近,其實就算六人能及時做出反應,也沒什么用,因為黑白雙煞本就是六人罡氣所凝,可以說龍虎撲出,六人便已是賊去樓空,就好比百萬大軍已出征,家里就一座空城一樣,即便反應再及時,沒了應變的力量,那也是白搭,因此紅日大巫六個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龍虎撲上來,隨后齊齊飛出,就仿佛六只斷了線的風箏,高高飛起,重重落下,半空中鮮血齊噴。 所有人都傻了。 黑白雙煞出手,結果居然一招落敗。 這也太快了吧。 這地母珠的神通,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于異左手邊的白骨神巫輕輕吸氣,這種吸氣聲于異很熟悉,每次于異進入她身體,她都會有這樣的一種吸氣聲,那是全身心的震顫,而地母珠這一下,給她的震動,竟有如于異的侵入,可見震撼之大,而右手邊的苗朵兒則死死的箍住了于異的胳膊,她這個反應于異同樣很熟悉,每到gao潮瀕死之際,她就是這樣,四手八腳,死死的箍在于異身上,當然,這個反應,他所有的女人都差不多。 但于異卻笑了起來:“我就知道。” “什么?”苗朵兒白骨神巫齊齊扭頭看向于異。 于異大白牙呲了出來:“這珠子不是功力高,只是取了巧,借了天珠之勢,陰陽互換,以左力引右力,右力引左力。” 他心眼看得明白,嘴上一時之間卻說不清楚,不過白骨神巫兩個勉強也聽明白了,苗朵兒叫道:“你是說,她其實就是借了一個巧力,自己并沒用什么力,四兩撥千斤?” “聰明。”于異刮了一下她俏俏的小鼻子:“我也說不太清楚,反正就是那么回事。”說到這里,他眼珠子一轉,道:“我有個主意,跟這小珠兒玩玩。” “什么主意。”說到玩心,苗朵兒僅次于于異,都是少年心性啊,這也就是周盈盈感覺到的,為什么于異好象更喜歡苗朵兒的原因——小朋友肯定更喜歡跟小朋友玩啊。 “都隨我進螺殼去。”于異心念一動,把苗朵兒白骨神巫都帶進了螺殼中,到是周盈盈兩個站在外面,沒動。 進了螺殼,于異一臉詭笑道:“我看那小珠兒也是個愛玩的,我也變她的樣子,必可把她引過來,然后給她抓個活的。” “好啊好啊。”苗朵兒雀躍鼓掌,白骨神巫卻有些擔心:“這地母珠就算取了巧,功力也不會低,卻要小心。” “沒事。”于異大大搖頭:“你不知道,我剛才心眼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股巧勁兒,包刮先前應對紅日大巫六個的攻擊也是一樣,怎么說呢?”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說,抓耳撓腮,突然靈機一動,抓著白骨神巫的手道:“好比你來打我,我不用勁擋,卻只用一點點把你的力引偏,然后借勢把你打出去,看上去把你打出去很遠了,其實這里面主要就是你自己的力道。” “還是四兩撥千斤。”苗朵兒在一邊插嘴。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于異點頭。 “我明白了。”白骨神巫微微一笑:“不過你還是要小心。” “放心。”于異一拍胸膛,眼珠一轉,道:“不過呆會抓住天珠地珠后,我會變成你的樣子。” “變成我的樣子?”白骨神巫有些不明白。 “對啊。”于異嘻嘻笑:“你不是要回報師門嗎?我變成你的樣子,抓了天珠送回去,這功勞也就差不多了,你再跟我走,你大師姐她們也就不會再怪你不替師門出力了。” 白骨神巫一直覺得于異神經粗大,即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也不會體貼人,不想這會兒他竟然有這份心,心中感動,幽幽的看著于異,道:“謝謝你。” “你是我娘子嘛,要謝什么?”她柔情綣繾,可惜于異不是以溫柔回報,卻又是大大咧咧的一揮手,扭頭向螺殼外看了一眼,道:“那小珠兒正得意呢,看我變來。” 376 這時黑羽臺上正亂做一團,紅日大巫六個雖然沒死,傷得可不輕,黑白雙煞收回來,邊上人急急把他六個抬開,人人怵戒萬分,生怕地母珠就勢痛下殺手,把黑羽臺上的所有人一網打盡,還好地母珠并沒有趁勢追殺的意思,笑嘻嘻的坐在白玉盤中,不知又從哪里找了串紅果子出來,慢慢的吃著呢,天珠則抓在她另一只手里,說不出的逍遙自在,當然,她這個情形落在于異眼里,那就是洋洋自得了,看不得。 于異才要變身,突地又改了主意,把螺尾生叫出來,一指白玉池中泡著的蜃天蛤的內丹,道:“這蛤蟆丹怎么用,你知不知道。” “這個。”螺尾生看了看蜃天蛤的內丹,搖了搖頭:“這個老奴不知,不過一般來說,這內丹只是個死物,精血靈氣凝成而已,尊主若以罡氣注入,當可控制。”他單獨面對于異的時候,自稱小人,而如果邊上有人,他就會自稱老奴,蠻有意思的變化,于異不會注意這個,白骨神巫卻注意到了,不過她也并不在意。 “也是啊。”于異一想恍然:“內丹不過是一個死物而已。”手一伸,把蜃天蛤內丹抓在了手中,罡氣注入,同時閉上眼晴,以心眼細察。 所有內丹,都是精血凝成,內蘊靈氣而已,蜃天蛤內丹自然也不會例外,于異罡氣注入,仿佛進入了一個氣海,又仿佛踏進了白玉池,給清涼涼的水四面包裹,于異細細體察,很快便把握到內里靈氣的運行軌跡,再以心意引導,蜃云生出,隨心變化,生出無窮幻象,且惟妙惟肖,白骨神巫苗朵兒兩個雖知道是假的,是幻象,但卻完全無法分辨。 “呀,真神奇。”苗朵兒在一邊看得拍手歡叫:“我也要變。” “行。”于異愛的就是熱鬧:“我變個童子,你變成一朵花,紅蓮花,好不好?” “好。”苗朵兒歡叫點頭。 “不要。”白骨神巫卻扯住了苗朵兒的手:“地母珠神通莫測,于異要捉她,還是要多加小心,你湊在里面,萬一有什么突變,反而連累了于異。” “沒事吧。”于異不在乎。 但白骨神巫堅持:“等你捉了地母珠,隨便怎么玩都可以,何必急在一時。” “那好吧。”苗朵兒本來還想撒嬌呢,給白骨神巫瞪了一眼,只好嘟起嘴巴答應。 “隨便。”于異也無所謂,嘴角一翹:“看我變來。”一念咒,搖身一變,變成了地母珠的樣子,黃衣黃衫,灑腳褲,還繡著一圈小花兒,頭上兩個沖天辨,本來變人最難,尤其是當著地母珠本人,地母珠一看,就能看出破綻,但于異手里多了顆蜃天蛤的內丹,這就好比丑女手里握了個化妝盒,十斤粉撲上去,再丑也給你遮掩了,而在蜃天蛤內丹的作用下,即便有不象的地方,蜃云一掩,諒地母珠也看不出來了。 “怎么樣?”于異學著地母珠,把腦袋一歪,手兒一拍,苗朵兒頓時就叫了起來:“呀,真象,好可愛的小姑娘,來,jiejie抱抱。”真個做鬼做怪的去抱于異。 “我是隔壁黃家的黃衣服的黃丫丫。”于異反手抱住苗朵兒,眨巴著大眼晴,奶聲奶氣的學著小女孩說話:“呀,jiejie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呀。” “原來你叫黃丫丫啊。”苗朵兒還想繼續演,但于異這個樣子,實在太搞笑了,終于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白骨神巫也掌不住笑:“你們這兩個人。”就是一邊的螺尾生也忍不住笑,心下暗叫:“尊主還真是有趣。” “你們都笑我,丫丫不跟你們玩了。”于異很敬業,一個人還演呢,一臉生氣的樣子,小腰兒一扭,扭出了螺殼,蜃云一灑,幻出一個白玉盤來,她也盤膝坐在盤中,左手握著天珠,其實是蜃天蛤內丹,右手抓一串紅果果,其實是一只雞腿,他確信地母珠看不破,且就算看破了又如何,他故意變地母珠的樣子,就是要引發地母珠的怒火,引地母珠過來,才好下手。 臺上所有人都圍在紅日大巫六個身邊,嘰嘰喳喳沒主意呢,即便留意,也是看著地母珠那邊,再沒人注意一邊的于異,但于異一現身,地母珠卻一眼就看到了,她本來有些懶洋洋的,這時身子陡然一直,眼珠子也瞪圓了,一臉好奇的看著于異,不過好象到沒有什么憤怒的樣子,很明顯,她看不破蜃天蛤蜃云造成的幻象。 “小丫頭道行還是低了點兒。”于異一眼看破她底細,嘿嘿一笑,也不管她,只把雞腿往嘴里塞,當然,在地母珠或者螺殼里的白骨神巫幾個看來,他不過是在往嘴里塞果子而已。 咬了口雞腿,于異裝做才發現地母珠的樣子,也好奇的看著地母珠,嘴巴還嘟著,特別可愛的樣子,里面的苗朵兒可就笑死了:“這個死人,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的,啊呀呀,我真是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啊。” 她抱著白骨神巫亂扭,白骨神巫有些擔心,沒好氣的道:“晚上要于異給你全身的皮搓一遍,現在別扭了。” “你不也盼著哥給你全身的皮搓一遍嗎?”苗朵兒一點兒也不輸口,白骨神巫可有些吃不消,俏臉微紅,嗔一句:“死丫頭,別鬧了。”苗朵兒咯咯笑,忽地叫:“哥,她過來了。”原來她們說笑間,地母珠忍不住好奇,連著盤子一起向于異飛了過來。 “不要亂叫影響了于異。”白骨神巫恨得捂住苗朵兒嘴巴,兩眼卻緊張的看著地母珠。 紅日大巫六個受傷雖重,傷不至死,還有一個好,因為是彼此打傷,所以可以互相療傷,這時都能坐起來了,地母珠突然過來,邊上人一叫,六人同時睜開眼晴,然后也就發現了一邊的于異,頓時又是一片叫:“這里還有個地母珠。” “怎么有兩個。” “一模一樣的。” “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還是紅日大巫六個定力更強,看出內中有蹊翹,紅日大巫一聲低喝:“不要吱聲。” 他雖受傷,威嚴仍在,所有人住嘴,齊看著兩個地母珠,黑羽臺上針落可聞。 白骨神巫兩個當然也在螺殼里看著,眼見地母珠飛了過來,苗朵兒情不自禁的就抓住了白骨神巫的手,道:“師父。” 她先前只想到好玩,這會兒到底是有些擔心了,也是因為地母珠先前一招打敗紅日大巫六個的神通過于驚人,雖然于異解釋了,她也理解了,但事到臨頭,卻仍然免不了緊張,白骨神巫當然也一樣。 當日被于異強jian,對于異的恨,白骨神巫要強過苗朵兒,而今日反過來,對于異的愛,白骨神巫同樣要強過苗朵兒,少女心性,無論是愛與恨,即便強烈,但深沉卻往往要差得很遠,真正往骨頭里愛或恨的,只有白骨神巫這種無論身體還是心智都已完全成熟的女人。 地母珠這時已飛到了于異身前十四五丈左右,卻不再靠近,也不站起來,就是那么坐在盤子里,瞪著圓圓的大眼晴,好奇的看著于異。 于異不著急,地母珠瞪著眼晴看著他,他有樣學樣,也同樣瞪著眼珠子看著地母珠,本來他學得不是太象,雖然他在苗朵兒兩個面前,演得活靈活現,但與地母珠本象一比,確實差得遠,這中間的差別,就好別珍珠與魚眼的差別,但他手中有蜃天蛤的內丹啊,地母珠發出的是靈光圈,他發出的,卻是蜃云,身在蜃云之內,地母珠沒有心眼,不但看不破他原身,而且把變身的一些缺陷也補上了,所以無論是在地母珠眼里,還是在紅日大巫等人眼里,于異就跟地母珠一模一樣,難分頗此。 377 地母珠看了半天,實在看不出破綻,白玉盤轉動,帶著她圍著于異轉起了圈子,前前后后的看,她轉圈,于異便也跟著她轉圈,總之是有樣學樣。 “你是誰?”轉了幾圈,地母珠看不穿虛實,有些忍不住了。 “你是誰?”于異不但原話學舌,聲音也盡量學得跟地母珠一模一樣。 “為什么學我的樣子?”地母珠又問。 于異跟一句:“為什么學我的樣子?” 地母珠眼珠子一瞪,嘴一嘟:“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