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這話也是商量好的,自說自話說大石頭神附體,沒人信的,別人懷疑,不如自己先懷疑,那別人就不會懷疑到白牛寨身上,果然白火火這話出口,黃年水把眉頭皺了一下:“你們白牛寨怎么弄的,那你上場吧。” “是。”白火火再一抱拳,上場,沖于異一抱拳,厲喝道:“仔細了。”把頭旋了兩旋,今天他頭上戴了一頂牛角帽,這牛角帽不僅僅只是裝飾之用,乃是一件法器,白火火之所以想著憑微末的功力而沖擊晉天巫,不完全靠嫁妹子來拉關系,這牛角帽也是他的倚仗,隨著他頭一旋,牛角帽猛然飛了起來,懸浮在他頭頂之上,兩個角上各射一道青光出來,青光中兩把彎刀,圍著牛角帽旋轉著,越轉越快,嗚嗚的發出嘯聲,僅聽這聲勢,還真是不錯。 于異并不知道白火火還有這么一件法器,香妹到是知道,白長腳也知道,可白長腳就忘了告訴于異,或許也是因為他覺得于異神通廣大,白火火的這小小法器實在算不了什么,沒必要告訴于異吧,因此于異一見,到是眼光子稍稍亮了一下:“咦,還有幾件牛黃狗寶啊,到有點子意思。” 便在他點頭之際,白火火頭頂旋轉的兩把彎刀猛地一旋,一前一后,向著于異疾射過來,勢勁力急,嗚嗚有聲,香妹忍不住尖叫:“長腳,當心。” 于異嘿的一聲:“就這么兩把小刀兒,搔癢都不夠,要當的什么心。”看看刀到面前,他把手中石一舉,兩把彎刀全射在了石頭上,火光飛濺,錚錚有聲。 白火火一看彎刀給石頭擋住了,急把刀訣一引,兩把彎刀繞一個彎,從另一面又射了過來,于異的大石頭有三尺方圓,遮蓋了好大一塊空間,兩把彎刀轉了老大一個彎子,他的大石頭卻只要稍微移一下,又輕輕松松就給擋開了,這彎刀看起來聲勢還行,力道其實不足,若是白骨神巫的誅靈劍,拼力一劍,說不定能把這大石頭給劈開了,白火火這兩把彎刀卻絕對做不到。 接連兩次給輕松擋開,白火火變了招數,刀訣一引,兩把彎刀忽地左右一分,一左一右分兩面同時射向于異,他心下偷笑:“我看你一塊石頭怎么擋。” 而香妹就擔心了,又叫:“長腳,當心。” 女人果然是好煩啊,無論是別人的女人還是自己的女人,都是一樣,于異很沒心沒肺的皺了一下眉頭,大石頭往左邊一移,擋住左邊那把彎刀,右手一伸,看準彎刀來勢,兩指伸出,輕輕一夾,堪堪把彎刀夾在了指間,那一份舉重若輕或者說漫不經心,就仿佛去盤子里挾一塊熟牛rou。 “啊?”白火火本來等著看笑話呢,沒想到勢勁力急的一刀,居然給于異挾豆芽菜一樣夾住了,一時驚啊出聲,但隨后更讓他崩潰的情景出現了,于異指間夾了彎刀,到眼前看了一下,搖搖頭,忽地夾著彎刀對準大石頭插了下去,那姿勢,象什么呢,象農夫在田里插秧,而他這秧居然真的插進去了,彎刀深深插進石頭里,直沒至柄,彎刀本身插不進石頭,但于異運玄功插,插石如穿爛泥。 插了一柄不算,于異右手再一伸,又把另一把彎刀抓在了手里,再一插,又插在了石頭上,兩刀并排,到仿佛一對姐妹花兒。 牛角帽還在白火火頭頂上空懸浮著,白火火哈著嘴,傻在了那里,香妹也有些發呆,而場外則是嘩聲四起,黃年水本來已經松開了的眉頭,頓時又皺了起來,仿佛給趕開的兩頭斗牛,人一走開,又斗在了一起。 “長腳,你把刀子還給哥哥。”看白火火發傻,香妹有些著急了,配合著演戲嘛,何必毀了哥哥的法器,硬生生得罪大舅哥,有病啊? 她急于異不急,眼晴斜瞟著白火火:“你服是不服?” 白火火一張臉青了紅紅了青,打場有輸贏,若是別人,白火火自然毫不猶豫就認輸了,但對上于異,他這個服字卻一時有些說不出口,因為他以為于異是白長腳,白長腳逼著他認輸,他反而不愿意認輸了。 “火火打不過你。”白桿子適時站了起來:“不過我白牛寨認輸了,別的寨子可不會輕易認輸的。” “誰不服輸,上來。”于異反手一撥,把兩把彎刀齊撥了出來,一擲,射在了牛角帽上,不管了,眼光斜著,四面掃視。 “我來教訓你。”場外一聲頓喝,牛頭寨一排中,一人跨步而出,這人三十多歲年紀,個子卻跟十一二歲的小孩差不多高矮,然而身坯卻特別的橫壯,夸張一點說,這人的身寬和身高,幾乎是一樣的,才開春不久,天氣還有些冷,一些老頭老太太還穿著棉衣呢,這人卻就是一身短褂裝扮,那一雙腿粗得啊,和于異的腰身幾乎有得一比,且遍體黑毛,一團黑滾出來,恰如一頭兇橫的黑毛野豬。 于異是不認得人的,看了這形象大笑:“好一個黑矮子。” 他不認得,香妹卻是認得的,急叫道:“長腳當心,這是白矮子。” 她不叫還好,她這一叫,于異反而更好笑了:“明明是個黑矮子,偏偏要叫白矮子,哈哈,好笑,好笑。” 355 他袋中的白長腳開不得口,耳朵還是能聽的,聽了這話苦笑:“這可把白矮子得罪死了,白矮子最恨別人說他黑的。” 白矮子果然就氣得哇哇急:“氣死我了。”暴叫一聲:“牛頭寨白矮子挑戰。”也不等黃年水點頭,對著于異就沖了過來,手中一根齊眉短棍,有于異手臂粗細,他短棍一舉,棍頭上忽地生一縷黑氣,仿佛盤著一條黑蛇一般,且棍身也粗了一圈,沖到于異面前,一棍砸下,風聲虎虎,真仿佛黑虎撲人。 “咦?”于異訝叫一聲:“黑是黑矮是矮,這一棍到是有點兒斤兩啊。” 故技重施,把手一移,大石頭迎面一擋,怦的一聲,短棍砸在大石頭上,于異只覺手上受力,白矮子這一棍,至少有他重水之矛三成力道,莫說三成少,他那重水之矛本身重一萬多斤,然后又是用大撕裂手打出來,那力道,十好幾萬斤呢,白矮子有他三成,便也有三四萬斤,了得了啊,象白骨神巫的誅靈劍,僅以力道論,還不如白矮子這一棍呢,當然,白矮子固然神力驚人,不過于異估計,這一棍力道如此之大,應該還是那根棍子的緣故,或者說,是那棍上黑氣鬧的鬼。 于異一石把棍子擋開,白矮子卻不象白火火一樣變招,反而暴喝一聲,牛眼圓瞪,牛臉鼓勁,雙臂高舉,復又一棍砸下來,而且不是砸的于異的人,就是砸的于異手中的石頭,這一棍力道更大,轟的一下,于異手中的大石頭受不了這般巨力,居然一下子碎成了四五塊,四散跌落。 “呀。”香妹尖叫一聲:“長腳當心。” 白桿子心里則是咯噔一下:“大石頭碎了。”他明里要撇清,暗里可是盼著于異打敗所有對手,真個做上七十二寨總寨主的,自己的女婿是七十二寨總寨主,這臉面,佛臉涂金呢。 他們擔心,白矮子卻是樂了,瞪眼道:“還有石頭沒有?” 石頭當然有,不過于異這會兒不想拿出來了,再拿大石頭給白矮子砸,沒意思不是,雙臂交擊:“我有大石頭神附身,這雙手也是石頭的,來吧,砸。” “長腳。”香妹聽了尖叫,于異終于煩了,暴喝一聲:“女人,閉嘴。” 香妹給他一喝,頓時傻了,而于異腰袋里的白長腳也傻了,一片聲叫:“死了死了,這下死了。”他完全可以想象,事后香妹會怎么收拾他,事實上他想歪了,到后來香妹雖然小小的嬌嗔了一把,但他稍稍一賠禮,香妹就放過了他,而且養成了習慣,以后人多的場合他說話,香妹輕易不插嘴,白長腳一直沒想清楚,香妹為什么會有那么一個變化,他卻不知道,女人永遠喜歡最強悍的男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個性——當然,誰若強到天天打自己的女人,那就是傻性了。 “呀嗬。”白矮子樂了:“這是你自己說的,手打斷了可怨不得我。” 于異斜眼看著他:“你這黑廝,怎么比女人還羅嗦,褲子脫了,我看看你有卵子沒有?” 這話氣人啊,白矮子氣得一身黑毛根根直豎,嗷的一聲暴叫:“氣死我了,看棍吧。” 雙臂鼓足十二成勁,一棍狂砸下來,棍上黑氣也同時暴長,他這黑氣其實有個名堂,內有黑虎之煞,所以這棍叫黑虎棍,白長腳是知道的,不過于異不知道罷了,眼見棍來,他真個就把手臂伸了出去,而且不是雙手,甚至不是右手,就一只左手,漫不經心的一架。 香妹猛地閉上眼晴,和她一樣,場外數萬人里,這一刻閉上眼晴的著實不少,很多人心里浮出一個場景,一棍之下,于異不但手斷了,甚至整個人都給砸成了rou餅,血rou橫飛。 當然,有閉眼的,自然也就有睜眼的,好些人瞪大了眼晴,黃年水是一個,另一邊還有一個老家伙,則是牛白牯,香妹心中慘然,這些人則是心中暗樂,rou餅啊,太好看了,太刺激了,就要瞪圓了眼珠子看著。 然而擔心的白擔心了,想開心的,卻也沒能如愿,白矮子這一棍砸在于異胳膊上,怦的一下悶響,竟然就彈了回去,仿佛于異的手臂不是手臂,而是一個大皮鼓。 這個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說白矮子棍上沒什么力道,先前兩棍可是砸開了大石頭呢,可若說有力,怎么就砸不斷于異的胳膊呢,那胳膊看上去也平常得很啊,即不是鋼澆,也不是鐵鑄,生生就是rou長的啊,可rou長的胳膊,怎么能架得住鐵棍?四面一聲驚咦聲蜂起。 香妹本來不敢睜眼的,心中更是即悲憤又悲痛,可一聽這驚咦聲不對,急忙睜開眼晴,一看可就傻了,尖叫道:“長腳,你的手——沒事嗎?” “我的手能有什么事啊。”于異還把手晃了兩下,仿佛晃一根狗尾巴草:“你看你看。” “你個死人,嚇死我了。”看他真沒事,香妹眼淚可就下來了,不過俏臉上到是綻開了笑,恰如雨后的山茶花,嗯,野山茶。 傻的不僅是香妹等人,其實真正看傻了的,是白矮子,這矮子實在想不清楚,先是搔了搔頭,然后還去自己棍頭子上摸了兩把,最后又把棍頭子在自己的腦袋上敲了兩下,也不知想要驗證棍子是不是變成了棉花呢,還是想要把自己敲清醒點兒。 “嘿,黑矮子,還打不打?” 于異一喝,把白矮子又喝醒了,一聲暴叫,打個旋子,一棍全力砸下,他動作夸張,于異卻仍是老模樣,漫不經心的左臂一架。 “怦。” 一聲悶響,棍子又彈了回去。 這一次沒有閉眼的,包刮香妹在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清清楚楚的看著棍子砸在于異胳膊上,然后又輕輕松松的彈了回去,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巴,再合不攏來。 這場景,過于驚人,場內場外,數萬人鴉雀無聲。 數萬顆心,有驚的,有惱的,也有喜的。 香妹撫著酥胸,低低的啐了一聲:“這死人。”這三個字啊,惱中帶嗔,嗔中帶喜,喜中帶愛,那真是復雜到了極點兒。 而白桿兒嘴中也崩出了三個字:“這小子。”這三個字含義就簡單多了,似貶實褒,正是長輩看到出息了的后輩該有的態度。 而另一面的黃年水嘴中則崩出一句:“白牛寨怎么突然就鉆出這么個野小子來。”這是驚中帶惱了,可沒半分喜意,和他一樣心思的,還有一個老家伙,牛頭寨的寨主牛白牯。 這些于異都不知道,沖著白矮子招手:“黑矮子,再砸啊,沒辦氣了?哎,那邊那個喂奶的大嫂,來來來,給這黑矮子喂兩口兒。” 于異不過順手一指,別說,這場子周圍,還真有不少帶著孩子來看打場的,喂奶的當然也有,女人是個怪物,做女兒的時候,胸前這對大白兔是超級寶貝,誰也不能看,然而一旦做了母親,那就無所謂了,無論是什么場合,無論有多少人,只要孩子要,摟起衣服就喂,又白又大的坦在那兒,沒有半分羞澀,更多的反而是驕傲,而于異手指的方向,剛好就有這么一幕,一個二十來歲的豐滿女子,正把衣服半坦開,把一對肥大白嫩的胸乳露出來,而她懷中,一個半歲大的嬰兒,雙手捧著一只,一口就叼在了嘴里。 這種場面,其實很溫馨,但對白矮子來說,這就是莫大的羞辱了,一雙牛眼剎時脹得通紅,口中呼呼喘氣,雙腳微微往下一蹲,別人使力往上長,他反過來,仿佛還矮了三分,手中黑虎棍高舉過頂,呀的一聲叫,一棍狂砸下來。 說句不好聽的,他這一棍,真的是把吃奶的力都用上了,但功力相差太遠,好比螞蟻,別說吃奶的力,就是吃一世奶,也撼不動大象的半根毫毛,白矮子與于異的差別,相比螞蟻與大象的差別,也差不了多遠,于異仍是那么漫不經心,左手輕輕一抬,又把這一棍架住了。 其實如果沒有尸王谷一行,于異純以胳膊來接白矮子的棍子,還是會有些吃力,雖然他練的是大撕裂手,罡氣內注,刀槍難入,可手臂到底是rou做的,這么重重的抽上去,抽著也痛啊,但從尸王谷走了一糟后,他的真水中摻了硬水,無論是骨骸還是肌rou,硬度都成倍增加,另一個,則是地心蓮,這地心蓮真的是好東西,于異雖然沒有有意去吸,可地心蓮就長在白玉池中啊,雖然白玉池是在螺殼里,可他與螺殼是體性相連的,所以地心蓮每日吞吐的靈氣,自然而然就混在了于異的靈氣中,這地心蓮的靈氣有吐故納新脫胎換骨之效,幾乎把于異體內的濁氣都換了一遍,讓他的罡氣更加精純,這時雙臂上罡氣一注,幾乎可以堪比陰尸王借尸王丹撐起來的氣罩,要知道陰尸王借尸王丹之功,雙臂可以硬架于異的重水之矛呢,白矮子區區一根黑虎棍,算個什么? 356 白矮子這時已經氣昏了頭,也不管有用沒用了,口中霍霍而呼,手中黑虎棍連續狂砸,一家伙連砸了十幾棍,勢若顛狂,那聲勢,真個把場內外幾萬人全給驚住了,可惜對于異來說,卻如輕風拂體,真個毫毛都沒掉一根。 白矮子這一輪棍,就憋著一口氣,接連十幾棍無效,他也終于沒力氣了,柱著棍呼呼喘氣,于異到笑了:“不砸了?那你服是不服?” 白矮子當然不服,牛眼一瞪:“不服。” “哈哈。”于異仰天打個哈哈,手一晃,手中就多了一塊大石頭,這是一塊條石,于異特地撿來的,長有一丈左右,寬約三尺,厚也有兩三尺,至少有一兩千斤。 “我不喜歡用棍子。”于異搖搖頭:“誰不服的,我喜歡直接用石頭壓著他,壓到他服為止。” 說著話,他手一伸,一下就掐住了白矮子脖子,白矮子雖然把一雙眼晴瞪得跟牛眼一樣,卻硬是沒看清于異的手,完全來不及格擋,脖子已經給掐住了,隨著于異靈力透入,他就如一只給提著了脖子的鴨子,再無反抗之力,于異把他往地下一放,另一手就把條石壓在了他背上,白矮子嗯的一聲,一張臉剎時脹得通紅,整個腦袋仿佛都大了一圈,眼珠子更幾乎鼓了出來,然后下面撲的一聲,卻是放了一個屁。 “屁都壓出來了啊。”于異樂得打跌:“說吧,服是不服,哦,我忘了,你應該是說不了話了,那這樣,如果服了,手在地下拍三下,不服你就撐著。” 本來以白矮子的功力,這么一兩千斤的石頭,背一拱就翻開了,但問題是,于異掐他脖子時,靈力透入,鎖了他靈橋,靈力不暢,他哪里還翻得開,這會兒確實是開不了口了,手到是能拍,但他是個極要面子的人,而且于異又羞辱了他,又哪里肯認輸了,卻是死撐著,不肯拍地。 于異也無所謂,本來就是玩羅,不拍那就壓著,到看能硬到什么時候,笑嘻嘻往牛頭寨那邊看:“這個黑矮子是你們牛頭寨的吧,你們牛頭寨還有誰不服,出來。” 白矮子一身斗牛力,手中黑虎棍,不但在牛頭寨,就是在整個七十二寨,也是有些名頭的,他都給壓了,牛頭寨其他人哪還敢出頭,都看著牛白牯,牛白牯精干拉瘦,一把山羊胡子半灰半白,還有一雙死魚眼,這會兒這雙死魚眼偏生還翻著,顫抖著山羊胡子道:“你用邪術,我牛頭寨死也不服。” “跟我賴皮是吧。”于異一聽樂了,情不自禁就把牙齒呲了出來,這是他多年的習慣,可沒想過現在是變成白長腳的樣子,不過別人也不會在意,一般人誰會去注意他身上細微的差別,注意的只有一個,香妹,香妹一看他這幅神情,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這死人,怎么這么笑啊,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到也并沒有懷疑。 對付賴皮,于異有得是辦法,身不動,手一長,霍一下就掐住了牛白牯脖子,提到了場中,牛白牯大驚之下,還張嘴叫呢:“你好大的膽子,妖術。” 而于異恰好要他張嘴,右手摸了個鉆心螺就塞進他嘴里,隨手把他往地下一扔,這時場外已然炸了窩,黃年水首先站了起來:“你做什么,好大的膽子。” 他喝得聲色俱厲,可在于異眼里,他就是個屁,而且是個陳年老屁,都過了夜了,無非是被窩里余著的一些陳氣兒,哪里會理他,念動心訣,牛白牯立時身子一弓,如一個大蝦公一樣倦起了身子,雙手抓著胸口,嘶聲痛叫起來,邊叫邊在地下滾動。 白桿子大驚,急叫:“長腳,你做什么,快放了牛族長。” 香妹也叫:“長腳,你不要闖禍。” 而給無視了的黃年水更勃然大怒,厲喝:“給我拿了。” 隨著他喝聲,便有十數條漢子往場中撲,于異哈哈大笑,越熱鬧他是越喜歡啊,雙手分伸,左手抓一個,右手就掏一塊石頭出來,反背壓在地上,眨眼間連壓十幾人,打場內外本來有些亂了,他這么隨抓隨壓,真如籠子里抓雞一樣,頓時又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所有人都一個心思:“難怪說是大石頭神附體,果然石頭多。” 黃年水氣得老臉發青,指著于異:“你——你。” “我怎么著?”于異白眼向天:“我喝酒,你饞啊。”說著真個掏出酒葫蘆,仰天灌了一大口,爽啊,真爽。 “我服了,我服了。”卻是牛白牯痛得實在受不了了,嘶聲認輸。 于異卻不肯就此放過他,抱著酒葫蘆蹲下來,看著他老臉道:“你剛才不是說死也不服嗎?” 俗話說,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而他這作派,不但是打臉,還要剝皮啊,然而人心是最嫩的,莫看只是個小小的田螺,在心尖子上一口一口啃起來,那種痛,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啊,而牛白牯是繼承的族長位置,不是打來的江山,又貪花好酒,平時待人嚴酷,仿佛多厲害的樣子,其實真剝了皮,就是一攤爛rou在里面,根本是沒什么骨頭的,這會兒只要能止痛,別說剝皮打臉,你就要他叫爹他也叫的,把頭亂點,眼淚鼻涕齊下:“我服了,服了,饒命啊。” 香妹本來有些怕,但這會兒看了牛白牯的樣子,又只覺心里特別的解氣,忍不住就呸了一聲,到是白桿子連聲叫:“長腳,你快放了牛族長,快。” 搞笑的是,他臉上心急火燎也似,身子卻不動,一雙腳,仿佛就釘在了地上,絕不入場中來勸,嘿嘿,這些老家伙的陰狠啊,傻小子們永遠也想不到,牛頭寨一直有些欺負白牛寨,牛白牯七老八十了,居然還想啃香妹這朵鮮嫩嫩的嬌花兒,白桿子心里,哪里會沒有氣,反正痛又痛不死,而只要不死,那就不算大禍,多痛一會兒好,打臉剝皮更解氣。 “即然服了,那就饒你一命。”看牛白牯又叫了一會兒,臉都綠了,于異這才勉強點頭,收了鉆心訣。 牛白牯心尖止痛,一口氣才慢慢緩過來,不過隨即又抽緊了,因為于異又開口了:“你記住了,給才我放你嘴中的,名叫鉆心螺,就是一個小小田螺,不過這小小的田螺呢,就特別愛鉆心,所以你以后最好乖乖的,哪天不乖了,小田螺就要鉆心了,記下了沒有?” “記下了,記下了。”牛白牯本來是下了死決心,事后一定要報復的,要千百倍還給于異,他已經知道香妹就是配給白長腳的呢,本來看白桿子面子,香妹的事就算了,這會兒卻發狠,一定要把香妹搶過來,當著白長腳的面,用所有想得到的花樣玩她,羞死白長腳,但聽了這話,決死的心頓時就嚇沒了,更莫說玩香妹,反過來把他的小妾送過來給白長腳騎也行啊,急慌慌點頭不迭。 “行了,滾蛋吧。”于異沒興趣跟他玩了,順手也收了白矮子背上的條石,白矮子慢慢爬起來,喘了兩口氣,牛眼卻仍然瞪著:“我白矮子死也不服。” 于異看著他,他也狠狠的反瞪著于異,于異到是笑了:“行,你還算條漢子,不過你不服沒有用,牛白牯服了就行。”這話打臉還搓上鹽啊,不過牛白牯已經不要臉了,再搓上鹽也無所謂,老臉抽都不抽一下,捂著胸口縮著身子就慢慢挪回了座中,而白矮子也沒辦法,他能打,但他不是族長,族長服了,他不服沒用,凈剩下喘氣了,不過也不瞪眼了,他雖是矮子,但也不是傻子啊,更何況于異最后這句也算是給了他面子呢。 那邊還有個喘氣的,是黃年水,喘著氣叫:“簡直翻天了,豈有此理?” 于異斜眼看過去,也懶得廢話了,忽地一長手,又掐住了黃年水脖子,另一手摸一個鉆心螺,塞進了他嘴里,隨手再又丟開。 黃年水又驚又嚇,弓著身子連聲急咳,老臉赤紅:“你做什么?好大的膽子,你給我吃了什么?” “鉆心螺。”于異一呲牙:“一個小小的田螺,不過這小小的田螺喜歡啃人的心尖子,乖乖的,那就沒事,不乖呢,呵呵,小田螺就要啃你的心了,也不怕羅,你的心,該有三四兩吧,那田螺小,夠吃半個月呢。” 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