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是?!辈荒芨鷱埰飞?,又不知謎底,宋祖根心里著實有些癢癢的,但他本只是一個殘疾老兵,張品生肯叫他一聲老宋,那是看他舍命跟隨于異的情份上,他可不敢放肆,只有老實抱拳答應。 張品生隨即帶了何克己離去,何克己本不能飛,或許說勉強能飛起來,但飛不遠,而張品生雖能飛,靈力有限,帶人基本沒有可能,但于異從神兵手里搶了御神牌,何克己宋祖根每人一塊,這時候何克己把御神牌掌在手中,兩人靈力與御神牌靈力融合,不但何克己能飛,張品生也飛得快了好些。 出了蕩魔府,一直往北飛,這一飛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黑時分,張品生才落下來,何克己也不知道飛到了哪里,他也沒問,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一飛,絕對出了慶陽府。 張品生是在一個小山腳下落下來的,半山腰一座道觀,不大,半掩在林中,夕陽下看去,另有一番幽雅之意。 “莫非這道觀中有高人,能幫到于大人?”何克己心下思忖,不過他有個好習慣,張品生不說,他也就不問,張品生步行上山,他便在后面跟著。 到道觀前,張品生輕輕叩門,那山門已是有些陳舊了,似乎香火不旺,不過何克己卻是知道,越是這種深山古觀人所不至的,越有高人隱修,反是那香火鼎盛之處,往往就是幾個嘴上的把式,普通人不識高低,跟紅頂白,只往那香火旺的去,卻不知往往錯過了真神。 張品生叩了三下,退開兩步,靜立不言。 不多會,山門吱呀一聲,開了半扇,一個小道童探出頭來,在張品生兩個臉上高低掃了一眼,單手作個禮:“無量天尊,兩位香主有什么事?” 張品生先前有禮,見了人,卻無禮了,道:“天一牛鼻子可在,叫他備上香茶,就說張狂來了?!?/br> “張狂?!蹦堑劳惹袄渲郏犃诉@話,可就有些傻眼,眨巴兩下眼睛,道:“如此,稍等?!?/br> 道童關了門,回頭稟報,何克己在門外聽得他腳步聲飛快,不由暗笑,卻又想:“到不知老大人還有個張狂的外號?!?/br> 不多會,大門又開了,這次是兩扇全部打開,門中一個老道士,個子不高,單單瘦瘦,須發皆白,但兩眼炯炯有神,精神極好,想來便是天一老道了,一見張品生,天一老道牛眼一瞪:“張狂,果然是你,你還沒死?” 張品生也把老眼一瞪:“你這老牛鼻子都沒死,我怎么好一個人去見閻羅?” 兩人都是一雙牛眼,互相瞪著,忽地里同聲長笑,天一老道笑道:“你這狂徒,二十年不見,還是老樣子,狂氣沖天?!?/br> 張品生針鋒相對:“你這牛鼻子,二十年不見,還是一樣牛皮哄哄?!?/br> “哈哈哈。”兩人同笑,到如兩個老頑童。 到觀中,廂房中坐定,小道童上了茶來,天一老道忽又把眼一瞪:“當年聽說你當了土地,然后二十年不通音訊,張狂,你這是典型的得志便猖狂,真以為老道會占你什么便宜不成?” “哎,還就是怕你這老牛鼻子來占便宜。”張品生也把眼一瞪,但隨即卻搖了搖頭,收了玩笑之心,道:“說句實話,這二十年,老弟我有些慘,本來想做番事業,給果給人當瘋子關了十七八年?!?/br> “什么?”天一老道臉上變色,道:“怎么回事?你得罪誰了,把你當瘋子關起來,你可是土地啊,誰這么大勢力?” “還有誰,那些狗官唄。”張品生便把自己發覺南湖老怪有假,可能是單簡借妖怪搜括錢糧,報到岳府,結果岳府打回來讓單簡自查,單簡便報復他,把他當瘋子關了起來的事說了。 天一老道聽了大怒:“豈有此理,這狗官現在在哪,你帶我去,看老道我一個掌心雷,轟出他的狗腸子來?!?/br> 他目眥欲裂,須發戟張,何克己看了暗暗點頭:“果然是大人老友,也是個暴裂性子。” 張品生哈哈一笑:“不勞你老牛鼻子動手,單狗官一個多月前便死了,腸子真個進了狗腸子?!?/br> “哎,你等等?!碧煲焕系劳坏匾粨P手,雙眉微皺:“單簡,我好象聽說過,就不久前,對了,單簡是慶陽府城隍是吧?!闭f到這里,他終于全部想起來了,猛地跳了起來:“對了,就是慶陽府,前不久說有個什么蕩魔都尉,為民請命,殺了一幫子神官,把城隍,還有司獄,甚至還有岳府的高官全都殺了,莫非就是你在中間弄的鬼?” “什么叫我在中間弄的鬼。”張品生哈哈大笑,意氣飛揚:“都是蕩魔都尉于大人就中主持,我只是在邊上搖旗吶喊而已?!北惆押慰思喝绾我诋惖骄鸥奚秸宜?,然后于異如何設計,群妖發水,單簡上當,神妖勾結而人臟俱獲,諸般情由一一道來。 聽到人臟俱獲,天一老道擊掌稱贊:“好手段,這位于大人心機真真了得?!?/br> 當聽到于異不但抓了單簡等慶陽府官吏,又還設計誘了童抱林及岳王府高官來,然后全抓了起來的事,天一老道一時可就有些發呆:“這個狂啊,岳王府的高官都敢誘了來,張狂,你跟這位于大人一比,可還差著一截啊。” “何止差得一截。”張品生連連搖頭:“簡直十不及一,你先莫驚過了頭,后面還有呢。”又把岳王派蕩魔大都督來抓人,結果于異不但不聽,反而大打出手,生生把蕩魔大都督撕成了兩片,再又昨夜斗神宮出兵,電壇壇主也給生擒的事,盡都說了。 天一老道先前不住驚嘆,但聽到后面,尤其說到于異活撕鄧愉,生擒化閃,他直接就傻掉了,半天做聲不得。 何克己早看出來了,這天一老道也是個狂的,只怕輕易不會服人,這會兒發傻,實在是于異做下的事太不可思議了,把這狂氣沖天的老道也嚇傻了。 于異所做的一切,何克己都是親身參與的,身在其中,雖然敬服,好象有些麻木,這會兒站在一邊,聽張品生一一道來,感受卻反而更加強烈,尤其看到狂氣沖天的天一老道那個樣子,心下越發感嘆:“若說狂,于大人才真正是天上地下第一狂,亙古絕今?!?/br> 186章 血愿神符 看天一老道發呆,張品生哈哈笑:“怎么著?老牛鼻子,嚇到了?” “嚇到了?!碧煲焕系览侠蠈崒嶞c頭。 “服了?”張品生猶不過癮,還補上一句。 “服了?!碧煲焕系赖揭才鯃?,連連點頭:“世間竟有這樣的牛人,老道一生不服人,今天真個服了?!闭f到這里霍地站了起來:“這位于大人在哪里,快帶我去拜見,老道甘愿在他座下做一個牽馬墜蹬的奔走童子,也勝過在這荒山古觀里點燈費蠟。” “哈哈哈?!睆埰飞鷵粽拼笮Γ骸拔揖椭滥氵@老牛鼻子絕不會自甘寂寞,所以今天特來找你?!?/br> “多謝老弟?!甭犃怂@話,天一老道居然站了起來,雙手合什,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一邊的何克己看得目瞪口呆:“于大人可是和天斗,一般人躲還躲不及呢,他到上趕著要送過去,怪不得他和老大人成了好友,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心下又隱隱有些興奮:“于大人雖狂,但行得端走得正,公道自在人心。” “老牛鼻子,你先莫急?!笨刺煲焕系肋@便要走的樣子,張品生止住他,道:“你且聽我說,我來找你,可不僅僅是拉你去幫于大人搖旗吶喊,也不是要你去放兩個掌心雷,說句實話,你那掌心雷,還真差點兒火候。” 這一說,天一老道不干了,牛眼一瞪:“老道我這掌心雷可是五雷正法,你敢小看?” 張品生斜眼看著他:“我于道法上修行有限,不過我到想問問,你這五雷法,較之斗神宮的閃雷鍾如何?” “那是電壇鎮壇之寶,我當然比不得?”天一搖頭:“你說化閃也給于大人拿了?” “難道我騙你?!睆埰飞岛樱骸澳氵@破觀里,香油也沒二兩,騙你做什么?” 天一老道頓時就有些垂頭喪氣了,道:“也是,于大人如此法力,我這號的,到真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忽地就發起脾氣來:“那你來找我做什么?不是存心讒我嗎?” 他一時怒一時笑,白發蒼蒼,心性卻有如頑童,何克己在一邊看了暗笑,事實上也只有這種生性天真之輩,才會有真性情,才會去摻合于異的事,真正城府深沉思慮深遠的,誰敢露頭啊。 “我找你,當然有用你之處?”張品生拿著腔板,他牛皮哄哄,天一老道偏不生氣,反是誕下臉去:“有用我處?快說,快說,童子,上好茶。” “原來你這還不是好茶?!睆埰飞涯樢话?,故作氣惱,裝做起身欲走:“克己,走了,豈有此理,虧我一片心來,原來茶也討不到一杯。” 天一老道忙拉住他,一臉陪笑道:“不是先前沒想到你來嗎?沒準備,沒準備?!庇值蛇吷贤樱骸翱烊?,好沒眼色。”他做獐做智,何克己在一邊看了暗笑。 童子換了茶來,張品生喝了一口,點頭:“這茶還勉強?!?/br> 天一老道可就瞪眼了:“這茶還勉強?這個是猴兒茶,我在云霧嶺上日夜不歇守了整整一個月,以五雷法驅趕靈猴,最后才得到了半斤,你到說還有哪個茶強于它?” “所以我才說它勉強?。俊睆埰飞呛且恍?,臉色一正,道:“老牛鼻子,說正經的,于大人這事,雖然手段過激,但根子上沒錯,而天庭之所以又派天兵,我有一個推測,不是天帝昏庸,而是受了蒙弊,搖光王報上去的,必不是真情,而是做了假?!?/br> “這個太正常了啊?!碧煲焕系罁粽瀑澩骸安徽f官場,就說我這小破觀里,明明是手腳不隱點著了香燭失火,這些家伙會怎么說?一定會說,是老鼠咬斷了香燭,以至失火,這樣他們就沒了責任,要怪只怪老鼠,這和官場是一個理,出了這么大事,搖光王難道敢上稟天帝說,是手下官員長期貪腐,以致于異弄出了過激反應?不可能嘛,他必然說,是于大人狂妄,不服上官管教,以至于虐殺上官。” “正是這個理。”張品生用力點頭,何克己也暗暗點頭,想:“他雖然老天真,腦子到是不糊涂,欺上瞞上,官場中歷來如此。”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張品生道:“我們要幫于大人,申張天地正氣,但卻不是去幫他打架,打架我們不行,我們要做的,是要想辦法讓天帝明白真相,懲惡揚善。” “你說上天界去?”天一老道皺眉:“這個天門可難進啊,神引要岳府才能開,我在岳府可沒熟人,而且要有司用印,一般的小吏也開不了啊?!?/br> “上天界去做什么?”張品生瞪著他:“難道你想告御狀?就算進了天門,你也見不到天帝啊?!?/br> “那你的意思是——?”天一老道有些迷糊了。 張品生看著他,眼中炯炯有光,先沒說話,似乎憋著股勁兒,然后才說了四個字:“血愿靈符?!?/br> “血愿靈符?”張品生雖然看上去憋著勁兒,聲音卻不高,但天一老道卻似乎給嚇了一跳,瞪著張品生,叫的聲音比張品生大得多。 所謂血愿靈符,就是以血寫符,許下自己的愿望,一般人許愿,都是用墨,墨的愿力低,如果用血,愿力就高得多,但一個人的血愿力再強也是有限,而真正的血愿靈符,則要成百上千人的血,無數的血愿結成一團,凝在高人畫的符上,最終就能凝成血愿靈符,此符若成,一道血光上沖青天,一個冤字立在天地之間,冤不伸,字不散。 張品生不吱聲,只看著他,眼晴格外的亮,好象有一道虹光,兩人對視,好一會兒,天一老道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立幡,祭血愿靈符,不過我不敢保證能成,要現靈符,至少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血愿,我在這里五十年,雖然結識了不少僧俗道友,但要找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還是有點難?!?/br> “不必你找人求血愿?!睆埰飞鷵u頭:“去慶陽,我在那邊找人,區區一萬人不到,我相信應該能找到。” “那就好?!碧煲焕系酪慌拇笸龋骸拔夜α﹄m然不夠精純,但舍出這條命,只要你找得到足夠以血書符的人,靈符必現。” 祭血愿靈符,cao縱靈符的人需要極強的功力,功力若不足,很有可能把自己搭上,即便功力足的,靈符散后,一身功力也差不多會全部散去,這就是先前張品生眼光炯炯的看著天一老道的原因。 祭血愿靈符,不是能畫符就成,還需要一點犧牲精神的,而天一老道果然就沒讓他失望。 “有你這句話,靈符必成。”張品生騰地站起來,一臉激動:“老牛鼻子,你還有什么要準備的?” “有什么要準備的?!碧煲焕系酪舱玖似饋恚荒樃湃?,忽地在張品生肩上擊了一掌:“知道來找我,不虧了我們一世的交情,否則若給我知道你找了別人,老道我與你割袍斷交,永不通往來?!?/br> “哈哈哈哈?!睆埰飞南赂袆?,卻只是仰天大笑。 男兒相交,一聲然諾一腔血,無需廢話千言! 何克己在一邊看著,心血激蕩,暗暗點頭:“老大人,這位天一真人,還有于大人,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br> 說是馬上走,其實沒有即刻動身,還是要收拾一下,要準備一桿幡,還有一些材料,天一老道的功力不是特別強,要書靈符,要使靈符達到最大的靈力值,僅憑自己功力不夠,還需借助一些靈物,以增助符力,符力越強,吸收血愿的能力也就越強,血愿靈符也就能越快凝成。 然后張品生兩個飛了一天一夜沒休息,雖說借了御神牌,同樣有些累,肚子也餓了,因此吃了晚餐,歇了一夜,天一老道同時做好準備,第二天早上一早動身,天一老道帶了兩個功力略深些的道童,其實血愿靈符要成,最關健的地方,就是以血愿書符的人要多,以天一老道的功力,最少也要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血愿,也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愿意以血書符發愿的人,當然,越多越好,若是有九十九萬,則天一老道功力再弱一倍,也可以輕松現符,且符力必然極強,真有百萬人書符發愿,血愿必能沖動日月,天庭都要晃上三晃,但到哪里去找百萬人發血愿書符,這是血愿啊,不是賭一個白牙咒,空口白牙隨你說,應不應無所謂的,這血愿可不是隨便發的,要立血愿,便要以最誠的心,泣告天地,書了符,再不可反悔,若生二意,則符不但不靈,反遭報應,所以一般人,不論心里怎么想怎么恨,也就是嘴上說說,發個白牙咒而已,發血愿,書血符,愿意不惜一切代價乞愿的人,非常少。 天一老道擔心,就是怕湊不夠人,但張品生不但心,他有這個自信,他知道百姓有多么恨那些狗官,他相信,在慶陽登高一呼,一定會有足夠的人出來泣血發愿,替于異伸冤! 五人回到慶陽,還好這幾天風平浪靜,不過天庭不可能甘心,不論天帝是不是受蒙弊的,一州蕩魔大都督被撕,斗神宮電壇壇主被擒,這是對天庭權威的嚴重挑戰,若說天庭就此收手,這天門也就不要開了。 張品生先引了天一老道去見于異,天一老道不是個好說話的,但在于異面前,卻是非常的熱情,甚至帶著點兒恭敬,這老道性子暴,最佩服的是比他性子更暴的,對于異,他服,所以態度好。 187章 云獸 張品生說了請天一老道來立血愿靈符的事,于異雖然并不在乎,但張品生這個心意他領,他只是不喜歡婆婆mama的事,卻并不是說他不通人情,道了謝,張品生便選地方,幡不能立在蕩魔都尉府,神兵必來,靈符未成之前而毀了幡,那就白費心血了,想了想,可以把壇立在城隍衙門的后院,城隍衙門空著呢,在收拾了于異之前,天庭也不可能會派城隍來,衙門前還有現成的隱神牌,百姓也不會sao擾,正好合適。 天一老道到地頭一看,也說合適,便筑了壇,立下靈幡,那幡高三丈三尺三分,七尺白布,昭蒼天日月,壇周立五色彩旗,示五方神明。 天一老道敬了天地,飛身起來,立在幡前,左手執一根空心竹根,咄的一聲,猛一下插在自己胸前,那血從竹桿里倏一下射出來,天一老道右手捏了訣,那血射出來,卻凝而不散,天一老道右手捏訣為筆,在白布上書下一道血符。 血愿為心愿,惟有心中血,才可書血符。 于異識字,但實在認不得天一老道寫的什么,張品生到是看出來了,那是一個巨大的冤字,以血寫成的冤字。 這就是血愿靈符,這時符上還只有一縷靈光,若得九千九百九十九人之血愿,血光便可沖天而起,那個冤字便會立在血光中,頂天立地,天上地下,神鬼皆見,必然驚動天庭。 天一老道落下地來,身子一個踉蹌,邊上道童慌忙扶住,天一老道撥了胸前竹桿,運靈力一抹,封了血口,盤膝坐下,念了一個訣,右手猛地往幡上一指,那血幡本來微垂著,這時如受狂風所激,旗面猛然扯得筆直,明明無風,卻嘩嘩作響。 天一老道吁了口長氣,扭頭看著張品生道:“幡已立好,后面就看你的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血愿,少一道,此符難成。” “包在我身上?!睆埰飞慌男靥?,伸手去拿天一老道手中的竹桿:“我先來發第一愿?!?/br> 天一老道卻把手一縮:“旁人不必心中之血,只要心中之愿,以血書符即可?!?/br> “那好。”張品生猛一下咬開手指,在符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冤字,他白須飄飄,仰天厲叫:“蒼天有眼,冤啊。” 隨著他的叫聲,符上血書的冤字突然變淡,一縷血光向幡上飛去,得這一縷血光,那幡似乎招展得更烈了。 “我來?!焙慰思航校惨浦兄?,寫了一個冤字,同樣仰天厲叫:“冤,冤,冤?!?/br> 在他的叫聲中,符上血書同樣變淡,一縷血光飛入幡中。 然后是宋祖根,他不是咬,直接就在刀鋒上把指頭一割,他不識字,但照著畫符還是會的,寫的字還大,幾個人中,他的那個冤字最大。 于異在一邊看著,心下感動,也不吱聲,只斜眼看著那幡,想:“這血愿靈符原來是吸血的,吸足了血,看來符也就成了?!焙龅叵氲揭皇?,對天一老道道:“道長,我若抓了神兵來,用他們的血書符,不知成也不成?” “那不成。”天一老道搖頭。 于異到是奇怪了:“為什么不成,不都是吸血嗎?” “不是這樣的?!碧煲焕系罁u頭:“我這是靈幡,不是邪門外道的血幡,有血就成,我這個幡要血,但要心誠,血只是引介,要的是血中的愿,最誠的血愿,你抓來的神兵,本來就惱了你,最多是怕了你,怎么可能誠心發愿,為你喊冤?!?/br> “哦,這樣啊?!庇诋惷靼琢耍贿谘溃骸斑@個容易啊,血愿不誠,我就砍了他腦袋,生死面前,且看他誠是不誠?!?/br> “你小子。”看他笑得邪惡,天一老道忍不住搖頭,張品生道:“這個不必了,我呆會就讓慶陽知府和各縣發文,遍告慶陽百姓,百姓必踴躍書符,只要有百姓助力,血愿靈符必定可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