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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悍婦在線閱讀 - 第64節

第64節

    只白術聽過何媗許的那位郡王府的大公子,有些心往,一時生了貪念。但懼著何媗之威不敢露了出來,只多打聽了幾次。卻因著多打聽了幾次,倒也讓何媗知道了。便是不為了什么男女之情,何媗只是覺得白術生出了這些心思,怕不安穩。

    自此也沒把白術當了知心人,讓白術歇了心思。而白術看旁的丫頭均沒個心思,倒顯得她沒個意思。后來得了何媗安排了門好婚事,白術便待明年嫁了,就也消了心思。

    于是,經了春燕與蕓兒在外頭打理,褚時序這次出府原比進府時更便利些。

    并沒個丫頭丟帕子,撇香囊的。一邊是何媗管府嚴整,二是何媗手下的丫頭均有旁的志向,也沒幾個愛做這事。

    待褚時序離了這處,便換了素服,心念著何媗,呆坐在馬車去了一處民宅。待到了那處民宅,褚時序又換了一輛馬車。等察了無人跟隨,褚時序便駕著馬車去了忠義王府。

    一下馬車,褚時序就換了一副面目,再無兒女情長的癡態,好一副端正恭謹的世家公子風范。臉上帶著隱隱的哀思,但也只于表面,與人來往十分謙和有禮。

    已沒了與何媗跟前,于心中而發出的或喜或憂或哀或傷,略帶了些孩子氣的胡鬧。

    忠義王的喪事雖了,但還有些閑散的遠親需接待著。褚時序做為個不甚得寵的外孫,每日就只做這些事。而褚時序在這幫遠親心中,只是一個甚喜詩愛詩的閑散貴族公子。且人又大方,這些遠親有個什么短處,他都能接應了來。人又俊美謙和,沒那些王公公子看不起那些遠親戚,只他在,任誰都愿與褚時序親近。其中還有幾個聽著褚時序之名,借機攀附的,十分麻煩瑣碎。只褚時序皆耐了以來,只溫和如故。

    這時候,忠義王府不甚太平,那王爵落在了褚時序的二舅舅身上。旁的幾個嫡出的,尤其是褚時序的大舅舅一房剩的嫡孫,十分不服。這幾房的爭斗便隱在這忠義王府表面的哀痛下面,各人均處處于暗處為各自兄弟叔侄下了絆子。

    至一個人時,褚時序不愿再想了這些只會內斗的傻羊羔們,就又想起了何媗,也不知她如今如何。而何媗經褚時序一鬧,思弟之情仍在,但卻少了些煩悶憂郁。

    ☆、93

    褚時序既私下來了何府一次,沒了之前的思而不得。更加得了念頭,想盡法子來了何府。

    上次褚時序離了何府,也不過那四五個知近的人知道。現今也就那幾個人,便是如今這何府也盡是褚時序與何媗的人。何媗卻仍是避忌著,不讓過多的人知曉。

    以往何媗與褚時序在一塊兒,大多是說些上謀略算計上的事。

    也是環境所擾,不得向家里這般舒適著。

    如今所處地方一變,心境倒是跟著變了,兩人日漸熟悉貼近了一些。

    如今褚時序雖能來著何府,也不是常常與何媗說話。

    有時何媗正忙著,管著鋪上莊子上的帳,算著莊子上的進益。

    褚時序幾次費盡功夫進了來,就只是看著何媗做事,他與一旁看些書。許多時候竟然并不說話,時常是何媗忙完了事,便發現褚時序不在了,只留了褚時序描畫的一張小像落在桌子上,畫的只是何媗,或是幾句小詩。

    小詩倒也沒涉了情愛,似是褚時序突然想到了,隨手而寫。

    只這些東西,何媗并不敢留,這些筆跡若是有人查驗出來也是能做出文章的。

    何媗看過,便燒了。褚時序也是知道了何媗這樣,有時甚至親眼看了何媗于他面前將那畫像給燒盡了。褚時序雖有些心疼,但卻也知道此時這事都不該露出,他這般與何媗見面,也是冒了風險,這些東西也斷留不得。

    雖褚時序喜好與何媗這般在一塊兒,覺得便是互不說話,也舒適的很。但這終究不妥,且有風險,若不是褚時序擔憂著何媗,也不敢這樣做。待秋天過了,入了冬,褚時序諸多事忙,且也拿出勇氣來為了將來的長久忍耐著,竟少來了何府。而褚時序來何府意思,竟被瞞得嚴嚴實實,外人均沒個知道。

    等下過了初雪,何府現今這冷僻地方,竟得了個貴客。

    不是旁人,竟然是那史家的大姑娘史茹林。

    何媗前些日子被褚時序擾的也提起了精神,且先顧好自己這處。待自己這處穩妥了,雖防不的那戰場上的刀劍,卻可防的了身后的尖刀匕首。

    何媗便如郡王府一般憨傻的,想著那日郡王妃與自己透過的信兒,于面上待史茹林冷冷的。

    史茹林見何媗這樣把厭煩之色放在面上,只連忙笑道:“jiejie這是怎么了?和那個生氣呢?”

    聲音輕柔,仿佛當真把何媗放在心上,正耐心的哄著她。

    何媗哼了一聲,說道:“還能是哪個?你為何瞞著我,聽說原是有意指了你給了褚時序的。你那些說的褚時序諸多不妥之處,是不是也是誆了我,你好取而代之。”

    史茹林聽后先是嚇的心頭一跳,她自不知是早有婆子得了郡王妃的話,將那些事講給了何媗聽。史茹林雖不明白究竟,但也即刻反應過來,說道:“jiejie這般說話簡直羞死人了,我這般家世哪里配得上表弟。表弟出身郡王家,也該公侯家的女兒才是。我與你說這些,愿就是為著jiejie好。”

    說著,史茹林便就羞紅了臉,垂頭說道:“這原不是我該說的話,只是一時怕jiejie誤會了,便說了這些話。”

    說到此處,史茹林咬了咬嘴唇,竟欲哭了出來:“jiejie,你不知,那郡王里原是有些好嫉恨人的。郡王妃各方面親戚又多,許不知是哪個紅了眼,看姑母疼我,能在郡王府走動。這樣在背后說著我,離間我們姐妹的情誼。我也原是怕jiejie一個人在府中悶的,才來陪了jiejie。jiejie這般說,當真讓人傷心死了。自此我就離了這處就是,就只當我們姐妹緣分不到吧。”

    說罷,史茹林便就站了起來,向門口走。

    何媗見史茹林身穿著粉紅色底子大紅牽牛花的錦繡夾襖,襯著她的明艷容貌,著實是好看的很。何媗便只看著這美景,等著史茹林再如何打算。

    果然,史茹林并不舍得就此走了,待走到屋門口,見何媗并不來留她。就坐在桌邊的小凳上輕輕的拭了淚,也不再說旁的。

    裕郡王妃未見得多喜歡了史茹林,但她更討厭了褚時序。

    這邊想用著史茹林的小聰明在褚時序那里做蛆,若能使得何媗與褚時序先各自生了嫌隙,到時能鬧起來,鬧的大起來。無論何媗嫁不得嫁的褚時序都是件好事,便是何媗沒被鬧得歸了她那邊,就只為她做上一件事,也是件大好事。

    而便是史茹林日后計成嫁了褚時序,她做下了這些事,難保褚時序日后知道了不去厭煩了她。到時候,褚時序厭煩這史茹林,又是一件好事。

    裕郡王妃史氏心想,無論這事如何鬧,都是件好事。裕郡王妃便一邊笑看了史茹林與何媗常來往起來,一邊告了何媗提防史茹林,這水自是越混越好。褚時序的婚事自是鬧得越亂越好,裕郡王妃還巴不得再出了幾個人命,便更好了。

    何媗看著史茹林哭了一會兒,這才慢慢的走了過去,擰著眉說道:“meimei你也別惱,原是我聽了那郡王府的婆子亂說的,現在聽你說話,倒也明白了,你且諒我一次吧。這幾日也是因為何培旭又走了,我這心里一直不舒爽……”

    那女兒家的生氣著惱,不過是給著在意的人,人都未惱,哪里來的諒?

    如今史茹林得了何媗的話,只心中笑何媗傻罷了。而后既聽了何媗提了何培旭,便也想起了家中父親的囑托。史茹林也未再哭,只試探著問道:“何公子想來也有大志向的,jiejie干什么這般憂心的,也該喜了才是啊……”

    何培旭身有爵位,卻奔赴那兇險萬分的邊疆戰場。實在有一些閑散之人一邊羨慕了何家家財萬千,一邊感嘆何培旭實在不知惜福,竟這般胡鬧。有著爵位又有著錢,夠安穩的活上了幾輩子了,做什么還去風霜勞累的地方。另也引了極少的一些人生了疑心,但何家如今凋零的厲害,何培旭這次未做得什么大官,著實也夠不上讓人提防,只是都覺得奇怪的很。

    因這何家近些年出許多的荒唐事,行許多的荒唐之舉,也實在讓人摸不著個頭腦。

    何媗聽了史茹林這問話,便翻了個白眼說道:“哪來的志向?不過一時意氣罷了。前些日子,他偏要把這鋪子都接了過去,說要由他看管著。我還不知道他?落在他手上,還不定剩下個什么,許是連我的嫁妝都胡亂給作踐掉了。他一氣之下,就此從了軍,想借此來挾持我?我偏不信他這些,只等著他挨不住苦,回來哭來。”

    史茹林聽得何培旭從軍不過是因為姐弟生了嫌隙,一時氣惱所致。且看何媗素日行事魯莽且只會一味要強又親信旁人,越發的覺得這何家難怪凋零了,怕是往后也不是個興盛起來的。

    心里的輕視便帶到了臉上一些,只笑著說道:“著實是何大公子太不懂jiejie的心了。”

    何媗知道此時是褚時序的蓄勢之時,亦然是她掩蓋鋒芒的時候。于一些人面前可鬧可吵可糊涂,但不要露出聰慧來,何媗也打定主意去做個愚人。寧被人恥笑輕視,只忍之耐之。

    便是何媗明明知道了史茹林的心思,也只做不知,跟著氣道:“可不是呢,若沒有我看顧著家業,哪里能得了他這么多好處。如今我也想好了,除了我,便是誰也看不好何家。便是往后何培旭娶了親,這家業也是除了我不會有人會管的。到時候,任培旭娶了誰,我也不會撒手。”

    史茹林聽了何媗有這念頭,便心想,那往后還不定怎么亂呢。便是姊弟之間,大姑子與弟媳之間的爭斗,卻也夠鬧騰了。

    待好奇了何媗這般的人是如何能管著鋪子的,史茹林又怕問的急了,露出不妥來。

    史茹林便只笑著說道:“jiejie這番勞累,何大公子著實是不體諒了jiejie。”

    何媗且又嘆著氣與史茹林抱怨了一場,似是當真把史茹林當做了知己相交。

    而后,史茹林又邀了何媗去那楊家的詩會,何媗且推了幾次,只說自己不慣作詩。

    史茹林便就一直捧著何媗,從家世到模樣,從人品到才學。

    直夸的何媗露出了一些自得模樣的應了下來,史茹林才笑著告辭了。

    何媗便連忙讓丫頭們去送。

    送史茹林出府的便是春燕。

    春燕一路陪著史茹林出府,一路只碎嘴說著些閑話。

    先頭何媗原就沒想著能許了褚時序,這時既定了,且后來又出了這么多是非。

    便又把前面露出一些才能掩了,便讓春燕就此只往她身上按了各式不妥的惡習就是,只仿著王氏來說她就好。

    所幸何媗經營商鋪的才能,原在這些世族大家的心中不過是些鉆營小人才做得事。那點子露出的能干,皆被何媗先頭露出的潑辣彪悍,種種不守規矩之處給蓋了過去。

    待史茹林看著春燕是個心思淺薄好收買的,便偷偷塞了個金釵子給春燕。春燕推拒了幾番,終究做出喜不自勝的樣子收下了。而后就憑史茹林問什么話,她均能謅出個謊話答了,且讓史茹林信了。

    這事兒,也只春燕這個最會變通的人做得。蕓兒那個不會撒謊做戲的,便是去請,何媗也不放心她來做。而小九新近雖長進了不少,添了些杏兒的潑辣,春燕的穩妥,蕓兒的貼心。但終究還太小,缺乏歷練。雖還有一些旁的人,但何媗都用不慣。

    史茹林見春燕是個極藏不住的話的人,且有這般易買了。

    若是郡王府的丫頭,這般輕易的套得話,史茹林還會有些疑心。但史茹林因著何媗與褚時序定了親,心中暗自便巴不得那是個處處不及自己的人。待見了何媗露出的種種行徑,都露了比史茹林相距甚遠的樣子,合了史茹林心底的期盼。史茹林又怎能把何媗往好了想去,怎會不信何媗就是那樣的人?而何媗那樣的人手下有了這樣的丫頭倒也沒有可疑之處。

    想來,謊話原就不在于說的圓不圓,原是說得能不能到了對方心里去。

    待史茹林問了何媗鋪上的事是誰來管。

    春燕便想了將這事只推了蕓兒身上,只將何媗說成個不大會管事的人。

    史茹林聽后,就只心滿意足的去了。

    春燕看史茹林去了,就嗤笑一聲把金釵插上,去何媗處顯擺說笑去了。

    ☆、94

    待落過了幾場雪,恍恍惚惚又到了年。

    因孫子輩的也不過需守一年的孝,這處何府就過了何老夫人的喪期。但因只落了何媗一個在府中,若是大辦了,倒是更加顯得府中冷清。何媗便只一個命人做了些飯菜,意思意思便過去了。可逢著年節,何媗越發的想念了何培旭,便是連好菜都懶著吃。

    何媗也就只吃幾口就罷了,只坐在一邊,看著丫頭們吃去。春燕與蕓兒幾個看出何媗的不快,便是做戲,也歡歡笑笑的在何媗面前吃了這頓飯。倒是為這除夕夜,添了些歡快之氣。

    而后,何媗聽著丫頭說,外面下起了雪。

    何媗便耐不住,出門看了一會兒,見雪花大片大片的沉沉的落了下來,已落了厚厚一層。

    這時,何媗心想這處都下了這么大的雪,何培旭身在那北疆,不定要抗了多大的風雪。何媗便又問了幾句那門上的人是否看見何培旭歸來,聽著當真沒有,便皺緊了眉。

    何媗雖心中知道今年何培旭是很難回家的,但聽了何培旭確實沒回,著實空落落的。

    待那些丫頭散了,何媗便就拿了何培旭來的信看,何培旭來的信均是些說他在那處過得如何好的話。雖是都說的好,何媗也不知他哪處好,是飯吃的好,是身上好,還是旁人待他好。只一個好,何媗猜不到何培旭是哪處好,哪處不好,每次看了又多了些煩憂。

    而何媗看著何培旭最近來的信件比首次來的信少了些文氣,那字跡也漸顯出了些剛勁兒。

    倒也隱約能看出了歷練,只是人要有歷練,少不得要用各類事磨去。挨了這磨礪,就少不得吃苦。何媗就只看著何培旭信中的各種寬慰之話,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只翻看著何培旭信件時,何媗冷不丁的看到了一封只用宋體寫的信件。

    何媗待一細看,原是褚時序的信。何媗與褚時序往來的信都只用如印出來一般的宋體寫著,雖是尋常的話,但內容隱在其中,只褚時序與何媗兩個看得通。但尋常信件何媗都燒了去,這封信原是因褚時序出去的這些日子寄了回來的,何媗許久沒見了褚時序,見信中隱著的話不過是些思念之情。而何媗也不知道自己是存了什么心思,竟一時手軟,沒燒了,就把那封信與何培旭的信一塊收了起來,。

    如今何媗又看了信中褚時序書下的思念之語,看了幾遍,只看得那拿著書信的手心發燙。

    仿若捧著看的不是褚時序的信件,是褚時序于何媗手下反復磨蹭的嫩臉一般。

    過了一會兒,何媗就連忙將那信件棄了,待覺得這信與何培旭的信件放在一塊兒終是不妥。何媗便就只得另找了個精致匣子,將褚時序的信獨個兒放了進去。

    何媗因了這事兒略亂了心,待到睡時,不由得自嘲一笑。

    心想,自己這般大的年紀,怎就思起了這事。

    后何媗略尋思了一陣,倒也想了明白。

    這天下的女子哪有幾個不喜人來戀慕的,而褚時序又生的那樣,便是癡纏一些也無法惹了人生厭。更何況自己這樣的人,便是一時無法盡托付給了他,被擾得心思浮動也是難免的,終是人之常情。

    待想到這處,何媗為了這心思又生了些怕意。于心中先防備起自己來,讓自己勿要當真陷了進去。只勸告著,那男兒心思多變,終不可信。

    過了一會兒,便何媗便沉沉睡了過去,夢中別無他物,只酣睡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