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輕輕的往槍膛上吹了口氣,蔡小強收起伽蘭德步槍,摟著槍,像是睡著了一般如同講師一般的動也不動一下。 短短的五分鐘時間,讓張大墩子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是一名機槍手,平日里掃射起來就像是割麥子一般的放倒無數的小鬼子,可以說也是血手人屠了,只是再如何,他也很難跟蔡小強這種對傷兵進行虐殺的殘酷相提并論,特別是當蔡小強瞄準擊發的時候,那種全然沒有一丁點的感情的冷酷面容,更是讓人從頭涼到腳底! 梁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位傳說中的殺神,以一當百蔡小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這個殺神也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睛,跟自己長得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蔡小強身上那股強烈到極致的危險,卻是讓他膽寒心也寒。 戰場如煉獄,不將心用血淬煉,如何成活,如何勝利,蔡小強從來不顧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他只做自己該做的事兒,下地獄如何,三百零八道酷刑一一歷經又如何,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第三百零四章 一怒為國 在梁東和張大墩子兩人異樣的眼神的打量之下,蔡小強并沒有任何異樣,老神在在,獨自閉目養神,仿佛剛才的殘酷擊殺行為并不是他的所為一般。 張大墩子用手肘子頂了頂梁東,輕聲說道:“老班頭,這人真是那廝?” 梁東點了點頭,他也不曉得為什么以一當百蔡小強居然是來到他和張大墩子這邊,整個班也就只剩下他和張大墩子兩個人了,只是由張大墩子執掌的雙管雙聯機槍火力依舊,這一片小土墩可以說是敵人的禁區。 張大墩子用肘子頂著梁東往蔡小強的方向拱,識英雄重影響,文化教育程度并不是很高的大個子對蔡小強的強大武力值敬仰的都快要發瘋了,只是平日里神槍排就如同神龍一般見首不見尾,現在見到真神了,張大墩子也是趕緊的上前膜拜膜拜。 梁東有些哭笑不得的往前挪著步子,殺神在側,他又如何不膽戰心驚,只是也有點拗不過心里的一些小好奇,梁東還是向著閉目養神的蔡小強走了過去。 在張大墩子和梁東走到接近蔡小強兩米遠的時候,蔡小強的眼睛猛然的睜開了,看是隨意卻是殺氣凜凜的瞪了兩人一眼,張大墩子和梁東只覺得心里一個咯噔,我的乖乖,張大墩子心中暗道,以前都聽老人說殺人殺的多瞪眼也殺人,張大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眼神如此犀利可怕的,若是換做膽小一點的,還不就因此而被活活的嚇死,也不是就沒有可能的。 梁東倒是比張大墩子早一些醒過神來,他說話都變得有些哆嗦:“蔡排長,您,我……” 原本腦海中已經組織好了的文字,一到了嘴邊竟然什么也說不出來了,梁東不斷的給自己鼓勁,卻是怎么也沒有作用,還就愣是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那種憋屈的感覺還真的是受不了。 蔡小強對這梁東點了點頭,他心中對梁東和張大墩子也很是敬佩的,兩人形單影只的,愣是守住了這么一片據點,成了新兵旅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而劉全旅長卻還就能硬下心將這片區域留給他們兩個,只是讓其它連隊幫著將其兩側給守護了一部分的防區。 “不愧是以一當百蔡小強,夠狠,是條漢子!”張大墩子這會兒倒是緩過神來了,大大咧咧的說著,竟是比梁東還要說的自如一些。 梁東有點郁悶的看著張大墩子,什么時候這塊石頭也被點化了,自己倒是顯得表現相當的不濟。 “謝謝!”蔡小強向張大墩子點頭致意,沒有任何的客套,或許在他心里,對任何人的稱贊都是受之無愧的。 抿了抿嘴唇,梁東看到蔡小強好像并不像是平日里人們描述的那樣難以想與,他也是定了定神說道:“蔡排長,你會一直跟著咱們兩個守在這邊嘛?”說完梁東還非常期待的看著蔡小強,連張大墩子這時候也是很緊張的期盼著蔡小強能夠跟他和班長一起守陣地。 “也行的!”蔡小強依舊是不喜歡多話,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哈哈哈哈!!!!梁東和張大墩子高興的大笑了起來,當戰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只是剩下他們兩個人苦苦支撐的時候,當肩上的重擔越來越重的時候,他們并不是會害怕,會畏懼,而是這時候寂寞就像是毒蛇一般的嚙噬著他們的身心,讓他們充滿了焦慮和無助,如今,以一當百蔡小強能夠跟他們一塊兒守陣,千難萬阻又如何,當等閑視之。 蔡小強又瞇上了眼睛,這一戰,還會很長很長,蔡小強抓緊一切能夠休息的時間來去休息,就是為了能夠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異常艱苦卓越的道路。 這個時侯,259師指揮部,游飛的臉色卻是比十二月的飛雪還要冷,一旁的向德飚抓著一份電文,神情悲憤絕倫,這是指揮部的一紙調令,要259師放棄東吁,往北退守彬文那,原因竟是日軍有一支部隊在便突進,司令部便是毅然的決定放棄東吁。 “前方的將士在浴血賣命,這些官僚輕輕松松一句話就讓咱們幾天的辛苦白費了,草他奶奶的!”向德飚怒了,徹底的憤怒了,這個時候,任何的涵養都是沒有意義的,他就是想要罵人。 游飛倒是比向德飚要顯得淡定,不是他修養好哦,而是游飛打心眼里就沒有信任過那幫躲在大后方指手畫腳的家伙,而在執行上游飛向來都是會打折扣的,一切按照最新的形勢去做細微的調整。 “我是259師師長游飛,接200師師長朱伯庸!”游飛靜靜的走到話機前,撥通了總機的電話。 不大一會兒,便是接上了朱伯庸。 “游師長,您有事請講!”朱伯庸也是有些納悶這個時候游飛怎么會打電話給他,對游飛的個性有所了解的朱伯庸也清楚游飛這定然是有什么緊要的事兒了。 “朱師長,我接到司令部的命令,要北撤到彬文那,這個事情你怎么看?”游飛冷聲說道。 聽著電話中游飛那極度不滿的語氣,朱伯庸也只能是苦笑,他也是收到了司令部的電文,日軍在西側的進度非常之快,這也是讓司令部那些人決定將防線整體后移,本來從大戰略考慮,也沒有什么錯,只是他也清楚259師在東吁和日軍第44師團鏖戰,可以說是付出了重大的傷亡代價,寸土寸血的守著腳下的陣地,沒個幾天卻又是說要后撤,換做誰也是受不了。 朱伯庸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朱師長,我有個小小的提議,想要好貴部通力合作演一場戲給小鬼子還有司令部的那些洋鬼子看看,你意下如何?”游飛突然朗聲大笑道。 朱伯庸握著話筒的手兒都是有點哆嗦了,他可是太清楚游飛的個性了,這怕又是要鬧得個天翻地覆才能夠收場了。 “為國效死是吾輩軍人的天職,游師長,你有什么好的想法,直說就是,咱們也是兄弟部隊,不必客氣!”朱伯庸凝神屏氣,他心中暗道就跟著這個游瘋子瘋魔一回吧。 “259師會慢慢的吊著44師團往彬文那方向撤退,我要拜托貴部的是,趁著小鬼子精力不注意的當口,你們偷襲黎達誓!”游飛肅聲說道。 朱伯庸嚇得手里拿著的話筒都差點掉到地上,他本能的問道:“這事兒杜軍長知道不知道。”說完朱伯庸也是馬上反應過來,趕緊改口道:“您絕對是不是有必要跟杜軍長打聲招呼?” “最緊要的是快!”游飛沒有答朱伯庸的問題,只是一句暗有所指的話,卻已經是表明了很多。 朱伯庸靜默了足足有兩分鐘的時間,才沉聲說道:“為了國家!” “為了國家!”游飛肅身而立,神情肅穆之極。 第三百零五章 與弟兄同戰 領花,肩章,一一的小心整理著,游飛從未如此用心的整理過儀容,戰局紛變,上將扛鼎,男人的肩膀就是為了承擔一切的艱難困苦。 游飛的極度肅穆讓向德飚也是不由的彈衣物之上的灰塵,空氣都仿佛是凝重了幾分。 “參謀長,走,上前線去!”游飛大手一揮,我當獨行之勢蓋壓一切,上將軍于千軍萬馬之中探囊取物的冷兵器年代業已久遠,只是這魂還是在的,膿膿孬孬的丟人現世玩意兒蛋,游飛做不來,也學不來。 王強和王悍領著警衛連小心的護衛在游飛和向德飚四周,兩人可是259師的最高統帥,這身家安危可是牽涉甚重,兄弟倆如何敢掉以輕心。 出乎向德飚意料的是,師長沒有向他最器重的137旅的陣地走去,也沒有向這一次損失最重也是承受日軍攻擊壓力最大的新兵旅的陣地行去,反而是走向了146旅。臆測不到師長的心,向德飚干脆不去多想,論戰略戰術這等紙上談兵的活兒他是在行,只是講到用人,如何將這些桀驁不馴的家伙們管住用活,這種事兒向德飚還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實在是個折磨人的事兒啊,要么怎么說四萬萬同胞,就是游師長成了259師的師長呢。 游飛和向德飚的到來也是非常的振奮人心的,146旅的將士們都是靜立在戰壕的兩旁,待游飛和向德飚走到身前的時候,他們都是發自肺腑的興奮喊著師長和參謀長。 這是戰斗的間隙,天快黑了,小鬼子的進攻也不如此前那般來得頻密。 高永泰一聽到師長親臨,也是趕忙迎出來大老遠的,高永泰趕到后恭敬的對著師長和參謀長行軍禮,這是一個不小的驚喜,可是把高永泰給樂得都快合不上嘴了,146旅的士兵一直覺得讓137旅給壓著一頭,這種憋屈的感覺你還不能不服,畢竟你就是不如人家137旅那么能沖能打。 “師長,參謀長,你們到指揮所去休息休息!”高永泰樂呵呵的說道。 游飛鼻孔中哼了聲,讓高永泰噤若寒蟬。 拿起望遠鏡,游飛一腳踏在身前,凝視著前方,看著不遠處的日軍營地,游飛沉聲說道:“老高,咱們要撤往彬文那了!” “撤退?”高永泰失聲嚷道,高永泰望著一旁的向參謀長,向德飚只是手指指了指天,然后對向德飚報以苦笑。 “狗日的雜碎!”向德飚怒聲而斥,子女賣命,父母無能,這是何等的悲哀。 “師長,咱們搞一搞小鬼子?”高永泰兩眼通紅的走到游飛的身旁,輕聲說道。 游飛放下望遠鏡,看了高永泰一眼,冷哼道:“要不呢,我來到陣地,難道是為了跟你套近乎?” 高永泰只覺得心里熱乎乎的,兩只手不由的是興奮的搓了起來,這人恨起一個東西來,只要是到了一定的程度,便能以將他人之痛苦為本身之快樂了,雖然不知道提倡,卻也是個實情。 虎賁之姿啊,這是游飛對信一聯隊的評價,對敵人的實力總是以最為客觀真實的去評斷,你才不會為自己的情緒所左右,避免放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這段時間,趕緊的將戰死的弟兄的尸首給找個僻靜的地方掩埋了,埋深一些,灑上石灰,做好隔層,別讓小鬼子的狗聞著味道,驚擾了弟兄們,這事兒若沒辦好,咱們的罪過可就大了!”游飛仿佛是在呢喃自語,一旁的高永泰卻是趕緊連聲的應下。 應付眼下的困境,沒有最好的方法,更沒有最優的解決方案,必須要靜下心來,一點一點的扣拿,爭取以最小的代價達到最大的目的。 “今晚的佯攻計劃照舊,只是臨時有變,在天亮之后,要對日軍發起一陣猛烈的攻擊,這也是為咱們明晚的撤退打下一個伏筆!”游飛冷聲說著,如完全依了他的意向,最好是跟小鬼子死干到底,而不是什么退防。 高永泰沉吟了許久,這才說道:“師長,撤退可是很傷士氣的事兒!” 這一次,游飛破天荒的沒有發飆,而只是凝神的看著遠方,高永泰的話,游飛如何不清楚,只是,人生便是充滿了無奈和狗屎,有時候你還就是不得不順從了他,他也清楚的知道這么做并不是十分的妥當,但是他完全沒有選擇的余地,為不欲為之事,人生一大悲哀。 高永泰在話出口之后就差點抽自己一大嘴巴子,這話可不就是自己找抽嘛。 “今晚,我與眾弟兄同在!”游飛聲音不大,卻是堅決非常,透著不容任何人勸說的味道,一旁向德飚只能是無奈的苦笑,師長大人的瘋狂他是很清楚的,只要不是光著膀子領著士兵們打沖鋒,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天還沒熱呢,高永泰就覺得自己的額頭開始冒冷汗,倒不是為了師長的安危著想,而只是因為師長若是在旁督軍,那種壓力光是想一想就讓高永泰表示很好很強大。 “昨日,紅衣軍團可以說是為你們立了楷模表率,接下來,我不希望你們146旅成為259師的笑話!”游飛眼神凌厲,說出就要做到,這是游飛的執拗。 “是!”高永泰大聲的吼著。 向德飚這會兒倒是有點同情壓力很大的高永泰,可憐的娃兒,汗水不斷的飆,看把他給嚇得。 紅衣軍團將信一聯隊的挽馬炮兵營給端了,這可以說是廢了信一聯隊的一只胳膊,也是讓259師在對信一聯隊發起攻擊的時候不必要面對那么大的火力覆蓋,紅衣軍團的居功至偉,不會有任何的人會腦殘到眼紅嫉妒。 游飛拄刀而立,在落日的余暉中如同一頭齜牙惡狼,盯緊了眼前的日軍部隊。 “參謀長,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將命令傳達到137旅和新兵旅,順便幫我將王烈給叫過來!”游飛凝聲說道。 向德飚點頭后飄然而去。 第三百零六章 黑夜中的獠牙 三月的風,冷而濕,這天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下起瓢潑大雨來,煞是讓人無法揣度,如同女人陰晴不定的心情一般,總是充滿了迷霧一般的色彩。 戰壕前,一個鋼柱一般杵著的人影依舊挺拔而立,沒有一丁點兒的輕飄,穩重如山,手中拄著的鯊魚皮磨砂的刀柄已經被重重的捏的太久太久,半瞇半睜的眼睛中隱隱顯出寒光。 “師長,回去歇歇吧!”一旁,146旅的旅長高永泰啞聲喚道,高永泰只是陪伴在一旁,也是比不得師長這一站就是幾個小時如定海神針一般動也不動的硬朗,當一個人有瘋狂的執念的時候,信念是一種不倒的圖騰,能給予人無窮的潛能。 游飛悠悠的說道:“老高啊,我聽見弟兄們的游魂在向我訴苦呢,這個時候,你讓歇歇,豈不是打我的臉嘛!” 高永泰神情忐忑,如小媳婦一般緊張的搓著手兒的樣子,哪里還有半點往常大旅長的派頭。高永泰明白,師長從來沒有敲打下屬的習慣,若是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高興的情緒出來了,那就是真的不高興了。 游飛渾身都是充滿著力道的,不曾敢因一時的順暢而有所放松,肩膀即便如鐵,也難挑如山的重擔,戰要戰出國魂軍威,也須得為千萬弟兄的身家性命著想,每一個士兵背后就是一個站在門前翹首倚望的母親,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嚴以律己寬以待人是狗屎,嚴以律己更要嚴以律人,和稀泥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而不可能是讓事情朝著好的方向去發展,將一切可能變質的苗頭撲殺于起始,游飛行事果決而霸道,寧為天下人痛恨,也要固執以往,做自己分內該做的事情,行自己職權之內的法度,否則,又如何敢自稱仰俯無愧于天地! “開始執行吧!”游飛冷聲說著,眼中寒芒若針,緊鎖牙關的他這時候心中若萬鼓雷動,血液開始奔騰,如果有可能,游飛更愿意自己是一名戰士,像是黃埔江邊,與眾弟兄陷陣向前,向前,再向前。 “是!”高永泰大聲的吼著,然后轉身去執行襲擾命令了。 游飛凝望著另外一側,那是絕筆峰的方向,在黑漆漆的夜晚,他自然是什么也看不清,只是那里,有他的生死兄弟,唯一剩下的好兄弟,那個胖乎乎的傻小子,這會兒怕是饑寒交迫的在凌厲的寒風之中指揮者軍士們在進行著一些戰斗準備了吧,游飛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容。 東風破,戰鼓擂動,喊殺震天,像是憋屈了萬萬年的亡魂,這一刻,259師這邊整出了天大的動靜,只是出擊的部隊卻只是兩個連隊的兵力,大部分的士兵還只是賣力的吆喝著賣嗓子,轟鳴的是一些放在鐵鍋里的鞭炮,陣陣回響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更是顯得聲勢浩大,偶爾的幾發野炮,卻是實打實的望著敵人的陣地轟炸而去。 這種光是敗陣勢吆喝,卻是完全沒有派出多少兵力的佯攻,說實話,并不是259師的所長,只是一直以來,259師都是深深的受到游飛的不擇一起手段,只要求最后勝利結果的實戰主義的影響,行事自然也是從來都不求什么規矩法則,將事情做起來還就真個是顯得相當的順風順水。 高永泰恭敬的站在游飛的身邊,以往,若是能夠主動的攻擊小鬼子,高永泰肯定是會削減了腦袋的擠著打頭陣,只是讓師長大人就這么杵在自己的身旁督戰,高永泰卻是覺得這等壓力絕對不是他所愿意面對,氣兒都有點兒喘不過去,這仗就更是沒法打了。 黑燈瞎火的,游飛也很難將戰場上的情形給看清楚,這就是夜戰,近戰稱雄,直接硬碰硬的較量,是考驗勇氣與智慧的最佳結合的戰場,稍微的怠慢都是會帶來巨大的傷亡,259師對夜戰并不陌生,在深山老林多年的游擊作戰經驗,教會了他們到底應該怎么樣在黑暗中保護自己的同時打擊敵人。 日軍指揮部,信一土況一聽到那么大的聲響,原本已經躺在床上的他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的,光明正大的攻擊?信一土況可從來沒有想過什么時候中國的軍隊有這么大的勇氣和魄力,畢竟白天的時候還是打得中國軍隊抬不起頭來。 信一土況想也沒想,趕緊的趕到火線現場,有著強烈危機意識的日軍士兵們已經在軍官的指揮下瘋狂的對來犯的敵人進行還擊。 信一土況稍微觀察了一下戰況,便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大部分的槍聲只是在自身陣地這邊響起,而259師卻是看不見人影,聞其聲而不見其人,必有怪異之處,只是這當口信一土況也不敢胡亂的下命令,生怕因為不得當的命令而給部隊帶來滅頂之災,寧愿多次的失誤也不要一次的失敗,這是信一土況的信條。 只是過了約莫有半個小時之后,連最是激動的士兵這時候都是有點感到不對勁了,因為他們剛開始還能隱約的見到對方的一些身影,到了后來卻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停止射擊!”信一土況大聲嘶吼著,任是他再好的脾性,也不能容忍自己就這么的讓對方給耍了,這可是一個大大的羞辱。 原本喧囂非常的陣地馬上啞火,空曠的大地便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一般,顯得如此的靜寂祥和。 信一土況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他需要冷靜的判斷對方的目的,而絕對不能夠被對方激怒,否則他就將落入對方的算計之中,經過兩三天的對峙,信一土況已經是相當明確的了解到他的敵人游飛是一頭狡如狐惡如狼猛如虎的一個惡徒,一個做事情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惡棍。 信一土況嘴角咧過一絲冷笑,小胡子微微的翹了起來,對中國歷史戰事頗有研究的他也是知道中國人向來喜歡玩這么一套真真假假的迷魂法,博的就是對方的一時怠慢,只是信一土況是絕對不會就此而怠慢的。 “命令部隊嚴陣以待,今夜將是個不眠之夜,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倒是要看看是對方吃了我們,還是我們吃了對方!”信一土況大聲命令著,他從來就不怕應對挑戰,對手越是強大,他才越是感到興奮,也更加的充滿了昂揚斗志。 一直在觀察著戰場形勢的游飛這個時候卻是皺起了眉頭,指揮官在大后方是不能夠像是在第一線那般對戰事的最新進展和一些細微之處有所察覺的,從底層一步一步的爬上來的游飛最是知道這一點,這也是他對259師的軍官如此苛刻的要求,一定要他們身先士卒的戰斗在第一線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