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第26章 鶴舞白沙之下 第二十六章鶴舞白沙之下 咦?蘇永慢慢回過頭來,但那堆椰樹堆砌的小丘當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動靜。那個被割斷喉管的馳野將軍也不可能變成一個厲鬼撲出來。秋天的海風從上面緩緩吹過,響起一片悠悠的暗嘆。 沉默了半晌,蘇永彎腰拔起那把閃耀白色冷光的長刀,眼睛凝注刀刃之上。 這是一把晶瑩潔白的長刀,上面反映的仿佛不是森冷的月華,而是刀本身的材質(zhì)在發(fā)光。刀柄近處刃上刻著幾個看不懂的倭人文字,有些像炎龍文字的某一部分,卻是不明白其中含義了。 他搖搖頭,再次邁開了步伐。 港灣那邊的戰(zhàn)斗正呈白熱化。山上沖下的將士在如同猛虎一般的楊一虎將軍的帶領(lǐng)下,正把岸上的倭人往港口兩端盡頭的營地逼去,而戰(zhàn)船上的炎龍軍士雖然依然無法登岸,卻是牢牢掌控了出口,隔著倒三角的倭寇船只在出口處聚成了密密麻麻一大團,卻是無路可走。 出口近處的炎龍戰(zhàn)船之上,都是些水軍將士,他們?nèi)藬?shù)雖然不多,但是掌船技術(shù)了得,水性也好,守著這么一個小口子自然沒有什么問題。而大部分的部隊,卻是不停的往西北方那個路口運輸而去。 從山脈上沖下來的將士也越來越多,似乎根本就沒有停過,一撥接著一撥。有些倭寇甚至懷疑炎龍軍是不是來了整個鐵獅軍。 而出口這里,停靠的炎龍戰(zhàn)船也越來越多。那些運輸完陸路上將士的戰(zhàn)船返航回來,自覺的把西面堵成一道海上鐵壁,單憑幾十個從船艙口伸出來的木漿哪里能推得開? 倭寇的崩潰是在蕭長風終于也從山上沖下的時候。這名壓著一肚子火氣的大將到了岸上,那股子火氣得到了最好的發(fā)泄。他帶領(lǐng)黑旋風隊員強攻著左側(cè)的營地,長槍橫掃直挑,根本無人能敵。 而右側(cè)的楊一虎也是棍影如山,當先打得那群倭寇哭爹叫娘,不停退縮。 在蘇永走下這個港口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倭寇不停的往港灣里的水面跳下去,打算游水上船做最后的抵抗。 “你們看著。”蘇永聲震整個港灣。他舉起手里那把從馳野手中拿來的長刀,環(huán)視四周一眼,雖然隔著木板翻蓋,但很多倭寇感覺他的眼睛已經(jīng)穿越了船艙那個小小的窗口,看到了自己的臉上。 “你們的馳野將軍已死,只要你們投降,我會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蘇永的話語極冷:“如果要繼續(xù)這種無意義的抵抗,我們會殺盡你們最后一個人。” 他手臂一揚,那把長刀筆直飛出,呯的一聲插在港灣中央那間大屋的門上,把那塊刻著“木屋區(qū)”的牌匾砍成兩半,拍的一聲掉下摔成粉碎。 這是一個攻心的計策,炎龍的將士得知蘇將軍已經(jīng)擺平了那個倭寇頭子,號稱什么神刀的大統(tǒng)領(lǐng),心里更是熱血沸騰興奮不已,恨不得用光所有的力氣去拼殺,港口兩端的攻勢一瞬間更見猛烈。 而那些倭寇看到對方竟然打敗了自己心目中戰(zhàn)無不勝號稱無敵天下的矮倭第一的神刀英雄,心里的震撼更是無法形容,再沒有了支持自己的理念,很多人當下萬念俱灰,握刀回轉(zhuǎn)切腹,剩下的側(cè)是瘋狂的哭喊著扔下戰(zhàn)刀,直接跪地求降了。 反正他們這群人除了死的,余下的都會被炎龍人囚禁起來,或許一輩子都難以出去,誰還管得什么家族名聲?什么天皇老子? …… 戰(zhàn)爭之前打了好久,也做了很多的功夫。但是結(jié)束的時候卻很快,那只需要一個挈機而已。而蘇永此刻手里的那把鶴羽長刀,無疑就是這個契機的關(guān)鍵。 因為它,這近萬的窮兇極惡的倭寇失去了斗志,失去了最后支撐的理念,不是自殺就是被俘。而炎龍的將士,自然也得以以最低的損失得到了最大的戰(zhàn)果。 把倭寇全數(shù)扣押起來之后蘇永率領(lǐng)眾人再次遍查了這個銅鑼島,在港口的木屋里除了發(fā)現(xiàn)大量的金銀財物,還在某個房子里意外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十個被囚禁的炎龍人,大多是女人,但也有樣貌清秀的男子。 眾人更是對倭寇的變態(tài)行徑恨得咬牙切齒。看著這些被倭寇折磨過的同胞,蘇永黯然一嘆,無言的吩咐將士遞給她們每人一把刀,讓她們?nèi)シ斨衼韨€“冤有頭債有主”。 對于蘇永此舉,不少倭寇歇斯底里的大聲喝問道:“不是說過給我們一條生路嗎?” 蘇永冷冷的看他們一眼:“那句話,我是對人說的。” 接著,將士們又在北面山腰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洞xue。洞xue干燥,里面擺放著大量的糧食,看那上面的包裝,有些還是從矮倭運來的。 …… 此刻木屋里大堂中,蘇永,楊一虎與蕭長風以及一些將官正在安排事務(wù)。在他們身邊,多名軍士正在點算屋子里的大堆物資,記錄在案。 一旁角落里綁著的陸達突然叫了起來:“這不是他們的全部財物,我昨天呈上的幾個箱子都不在其中。” 蘇永一皺眉,也想起了接他們來到的時候有三個大箱子,似乎真不在那堆占了大廳小半的財物之中。 他走到陸達面前:“你還知道什么?他們拿了東西,往哪里送去?”晚上他們就行動了,當然不可能已被送去了矮倭。 陸達搖了搖頭。此時他配合的很,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盡數(shù)告知,好換來一條活路。但呈上之后他們很快被那個馳野將軍帶了出去看戲,后面的卻是不甚了了。 蘇永想了半晌,忽然對阿水道:“幫我叫翻譯兵進來。” 翻譯兵很快來到。蘇永把手中的鶴羽刀遞了過去:“這上面是幾個什么字?” 翻譯兵仔細的看了看刀刃,小聲道:“就四個字:神刀鶴羽。” 蘇永手指指向刀柄那里:“這里呢?” 翻譯兵低頭看了看:“這里寫的是:鶴舞白沙之下。” 鶴舞白沙之下?蘇永皺起了眉頭,示意翻譯兵把刀遞給了身旁的蕭長風與楊一虎細看。 “按照矮倭人的貪婪心理,除了送回去給那什么天皇邀功,想必自己還會留下一份。”楊一虎道。 蘇永點點頭,這就是所謂私財嘛。只是這銅鑼島幾乎都已被搜遍,盤龍山脈上再沒有什么藏得住東西的洞xue,這私財又必然是見不得太多人的極為寶貴的罕物,難道對方還會把它扔到海里去不成? 這么多年來,矮倭人劫掠了這么多次,肯定會有一些稀罕物事。而作為此地“土皇帝”的馳野,也是個識貨之人,想必會捷足先登扣留下來。這些稀罕物或許不多,但一定價值極高,甚至還可能在堂上的這一堆財物之上。 堂上的這堆財寶也不算少,但對于多年來矮倭人的龐大掠奪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而已,雖然大部分都已被他們送回了那個島國,但肯定會有極為罕有的寶貴東西依然滯留在馳野手中。 但盤龍山大半是堅硬無比的石頭,要藏下這么幾年來積下的寶貝雖然不是什么難事,但肯定會驚動旁人,畢竟山上崗哨不在少數(shù),去哪里都會有高處的人會注意到。 東面的沙灘?那可都是亂流沖刷的砂石實土啊,埋下去容易受潮不說,隨時還可能給地下的流沙給帶走,太不保險了吧? 但是倭人崗哨最放松的地方,卻正是那東面的椰林一帶,而且那馳野將軍,也經(jīng)常在椰林內(nèi)練功…… 想了好一會,蘇永還是下了主意:“鶴舞白沙之下......這當中或許有些什么古怪,兩位將軍與我一并帶些將士去東邊看看如何?” 第27章 “貳”字深洞 蕭長風與楊一虎等人正覺得大堂里悶得很,聞言自然欣然從命。 當下幾人吩咐部下將官監(jiān)督好其他事務(wù),就帶著三個百人小隊來到了那片椰林沙灘。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時分,海上噴薄而出的紅色太陽剛離開海面不遠,秋風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無比的氣息,把昨晚島上飄出的血腥味洗刷的干干凈凈。 那堆綠色的椰樹丘陵依然如故,在椰林里顯得甚為令人注目。 雖然大多人都知道那里面蓋著個什么人,還是忍不住仔細的斜眼打量了一下。看著堆的整整齊齊切口也極為平整的大堆椰樹周圍,依然殘留了不少兩人狂暴氣息留下的痕跡,眾人又敬畏的看了看蘇永,卻不知那些椰樹并不是他的血刀砍下來的。 如果知道真相,只怕便是蕭長風與楊一虎都要嚇一大跳了。 意念如刀,刀刀奪命。這是一種多么可怕的攻擊。 三個百人小隊拔出鋼刀,仔細的遍查這片椰林,不時還彎腰用刀尖去試探砂土的結(jié)實程度與椰樹根的堅硬,甚至還有人經(jīng)過每一棵樹都用拳頭打上兩記,看是不是曾被切斷過的中空樹心。 沙灘那邊則是更像一個后世來的體cao隊,將士們這里蹦一蹦,那里跳一跳,試探下方的沙土的聲響與感覺,看是不是存在某個洞口。 然而這么幾百人搗鼓了大半天,還加上蘇永蕭長風等三個神目如電的人物,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椰林與沙灘有什么可疑。只是平白的來了個難得的晨練而已。 除了那堆椰樹陵,他們幾乎已經(jīng)粗略搜尋過整個沙灘椰林。至于近山的泥石草地,那里如果有動過的痕跡會更加明顯,自然能一眼看出來。 當然,還有靠在椰林外側(cè)的礁石。但那些礁石,卻是大半都在海水的包圍之中,只怕不利于藏什么寶物吧? 然而蘇永此刻就是心念一動,竟是飛身往礁石上縱去,急聲道:“大家這邊來看看。” 他記得當時跟蹤馳野武夫,馳野最后就是盤坐在礁石這邊對著大海閉目感悟的,只不過卻是忘了是哪一塊巖石。 椰林之外就是黑色的礁石,形成一大片,有些更是在白浪亂流之中犬牙交錯,只露出一小段黑色的尖端。 將士們只能跑到岸邊的礁石上四看,而蘇永卻是不斷縱躍在遠岸的小島一般的礁石上,不時東張西望。 “忘記了忘記了。”蘇永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又飛身回到椰林中歪頭歪腦的看了看,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前晚的月夜位置,再次緩緩的找著記憶。 “是這里。”他突然一聲大喝,把身旁的將士嚇了一跳。 蘇永摸著那棵椰樹:“我當時躲在這里,前面數(shù)十米有棵椰樹被他一劈兩半。”他很容易的順著那條已經(jīng)被沙塵逐漸掩住的溝渠找到了那棵被劈成兩半的斷樹,然后站在斷樹之后一步一步往外走。 一直走到外面略離開岸邊的一塊極之古怪的如同一個大云臺的平整的小島礁石上,才點頭道:“是這里。他當時坐在這里。” 而這時他旁邊不遠的一名將士突然在另一塊礁石上對他喊道:“蘇將軍,你站著的那塊礁石右側(cè)有個洞口。” 洞口?蘇永走到右側(cè),探頭往下看去,果然看到了白浪之上的那個黑黝黝的洞口。 這塊礁石竟是有些巧妙,且不說它就像一個天然的蓮臺模樣。就說這個側(cè)向藏著的洞口,也是對著海的那一面,如果不是刻意的探頭出去,或是剛好在對面的礁石上看過來,根本就看不到這么個洞口。 其實那名將士也只是湊巧看到。畢竟礁石也是漆黑如墨,那個洞口也是黑黝黝的,不小心還真分辨不出來。 然而這個洞口更令人奇怪的是白浪雖然就在它洞口下面不遠,但每次潮汐涌來,飛起的浪花卻都不能撲下到里面去。 因為洞口之下,還有個古怪的類似屏風一樣的斜體擋風巖層,那塊巖層堅硬同時也圓滑無比,剛好擋住了這個洞口的大半,把正對著海浪的那一面全部擋住。 如果把它倒過來看,也就是像蘇永此刻趴著看的話,這個洞口甚至有點象前世傳說中的那個水簾洞的模樣。 只是這塊石頭估計鉆不出來一個猴子來。蘇永有些納悶的想著。 當然,如果下面的白浪再升起半米……那是可能淹到這個洞口的。只是海面千萬年來,也不過浮浮沉沉那么一點而已,這半米高,看似簡單,卻除非是要等到海枯或者石爛的那一天了。 此時蕭長風與楊一虎也跳了過來。 “這塊礁石是有些古怪。”蕭長風一靠近海邊就有些暈眩的感覺,只得把目光盡量放在巖石上不看那下面的海浪,這一看倒是又給他看出了點什么。 “這似乎是個什么字?”他手指著那方“蓮臺”道。 蘇永把頭轉(zhuǎn)了過來,一看,可不是嗎?那蓮臺的平整處,好像是有些像那么一個字。 也不知是石頭的層次紋路形成,還是有人用巨匠一般的刀法,刻下了一個像字又不像字的“字”。 這個“字”挺復(fù)雜,仔細看去正是炎龍文字中的“二”字的繁體筆法:“貳”。 也不知是天地造化,還是那馳野刻上去的?不過如果是天地造化,這個“貳”字這么復(fù)雜卻是一點不差,也太巧合了一點;如果是馳野所刻,那他的刀法及對炎龍文字的造詣也太鬼斧神工了點。 “按理說馳野不會把東西藏在這里。”蘇永道:“這里雖然不進水,空氣卻始終潮濕了一些。” 楊一虎點點頭,蕭長風道:“但無論如何,總的下去看看。馳野既然在這里打坐過,想必也發(fā)現(xiàn)到了這個洞口。“ 蘇永忽然想到了宮中大內(nèi)的那樁怪事,不由問道:“兩位之前在京都的時候,可有聽說過皇宮后院駐守著三尊者的事情?” 蕭長風與楊一虎對視一眼,臉上的震驚清清楚楚。他們同聲問道:“三尊者?儒釋道三尊者?”三尊者名震天下,這些武將怎會不知?不過即便在他們心中,那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會駐守在皇宮之中? 蘇永點點頭,但此刻卻也解釋不了太多,何況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是隱隱在心里猜到了。那個身手不俗的潛行者進入后宮,三尊者竟然不出手,然后御林軍又搜查不到,那莫非是鉆到了老鼠洞去了? 萬事有古怪必有原因。就如那太師府上出現(xiàn)的“杏花村”酒壇,那后宮里的三尊者駐守的地點,還有此刻身處的這塊礁石。都隱隱透著古怪。 這里有個“貳”,莫非其他的地方還有個“壹”?甚至還有“叁”,還有“肆”?蘇永總覺得這個世界有著難言的古怪。 也許他心中一直存在的疑問,將會在尋出這些古怪中找到答案?他有些恐慌,有些驚詫,有些疑惑,卻又隱隱有一絲期待。 這是為什么呢?蘇永想了想,靠,我又不是小沈陽。 當下他閉上眼睛揉了揉鼻梁,對部下道:“準備長繩。” 既然眼下有個入口,自然得進去探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