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
楚皓聞言釋然,點頭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安排,我不喜歡這一套,先去書房等候,帶你們忙完再來叫我。” 賀靖為難道:“你現在等于是我軍的真正主帥,加上對方又是直接找你的,不出席儀式的話似有不妥。” 大家族出生的寒凌仙子,對這些繁文禮節并不陌生,當即接話道:“我師兄如今還沒得到皇室的正式任命,所以在名義上,賀團長跟趙城主才是我軍首腦,這事你們去安排正合適。” 楚皓淡笑道:“師妹言之有理,你們去吧,我在這里等著。” 接下來,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胖子城主才領著滿臉傲色的藍袍老者進入城主廳。 緊跟其后的,是賀靖及一眾軍中將領,這些人一個個憤然地望著藍袍老者,而胖子則始終保持著一副笑臉,細心的楚皓發現,他此刻的笑容顯得很是勉強。 不用說,這些人都在藍袍老者身上受了氣,楚皓心中暗笑,剛才就讓你們別擺什么迎接儀式,這會倒好,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該安生了吧? 正式場合下,楚皓倒沒讓那個胖子難堪,待對方在主位落座后,起身拱手行禮道:“見過城主。” 身后跟著進來的將領,也是楚皓的獸戰親衛們見狀,紛紛跟著少主向胖子行禮,整齊劃一的“見過城主”聲,直震得人耳嗡嗡作響,顯然這些受了氣的親衛們,在用這種方式發泄心中不滿。 藍袍老者知道這些人故意大喝是沖著自己來的,以他修為,自然不會被這等聲勢嚇到,反而讓他看出了眾將領心中的不忿,嘴角彎起一絲笑意。 修為普通的胖子,倒是被嚇了一跳,心中大感無奈,誰叫自己名以上還是古曼城的城主呢?只要一日不交接,自己就得忍受一天這種“夾心餅干”的煎熬。 知道兩邊都不能得罪,胖子不敢怪楚皓的這些親衛,又不好撕破臉找藍袍老者算賬,只得強按郁悶輕咳一聲道:“各位不用客氣,都請坐吧。” 藍袍老者聞言先一步拱手答謝,繼而趁楚皓還沒坐下去之前,搶步上前屁股一沉,不著痕跡地將楚皓擠開,四平八穩地坐在楚皓位置上自斟自飲起來。 眾人見狀一個個滿臉憤然之色。 楚皓眼中閃過一絲殺氣,正待發作,胖子見狀大呼不妙,趕緊給楚皓打眼色,讓他稍安勿躁。繼而輕咳一聲道:“方公子,請坐到我這邊來,咱兩說說體己話。” 胖子雖然急著打圓場,藍袍老者卻得寸進尺道:“這位原來是方公子啊?老夫前些天聽說,方家有位被逐出家門的公子流浪到古曼城,想來就是閣下了吧?哎,怪不得你會落得如此田地,竟然一點規矩都不懂,像這種大場面,你一個小輩怎么能坐在左手首位呢?難道你家人沒告訴過你,正式宴席上的左邊第一個位置,只有身份最尊貴的人才能坐的么?老夫今天心情好,就幫你家大人給你上這堂禮節課,下次別再犯這種糊涂了。” 這番話一出,大廳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親衛將領們一個個殺氣騰騰地壓刀而立,躍躍欲試地望著楚皓,只待其一聲令下,立即將這個口出狂言的老匹夫亂刀分尸。 胖子則滿臉焦急之色,不斷沖楚皓身邊的寒凌仙子打眼色,他認為此刻只有這位師妹才能讓楚皓壓下怒火。 可惜寒凌仙子此刻卻仿佛沒看到他的眼色般,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著不知死活的藍袍老者。 這藍袍老者仗著自己是一軍主帥向霸天的代表,認為楚皓不敢拿他怎么樣。 她卻知道楚皓是個做事單憑本心,不在乎世俗規矩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為救母將自己的宗族凌家殺得尸橫遍地了,在骨徒大陸,楚皓這種行為等于是“欺師滅祖”,要遭大陸所有人唾棄的。 楚皓嘴角彎起慣有的笑弧,并沒像大家所預料的那般當場發作,反倒淡然一笑道:“你是一軍主帥向霸天的代表,本公子原想給你最起碼的尊重,不料你卻要給我上課,這事倒也有趣,待會咱們再談上課的事,現在還是先履行你的送信使者的職責吧。” 若是楚皓當場發作,他還真有點擔心,畢竟大哥出門時交代的話,他還是記在心上的,這回見楚皓“妥協”,認為他跟自己以前接觸的那些所謂強者般,平時在人前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但見到自己立馬上服服帖帖的。 思及此處,原本那目空一切的性子又上來了,擺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老夫要跟你們城主說正事了,看在你還算識趣的份上,老夫準許你在場旁聽,去找個位置坐下吧。” 眾人見他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仿佛這里他才是主人般,一個個恨得牙癢癢,就連一貫以脾氣好著稱的胖子,此刻也生出一種跑上前去扇他兩個耳巴子的沖動。 而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楚皓,卻依舊嘴角掛笑,“聽話”地走到胖子右手邊坐下,大廳諸人見狀一個個愣在當場,他們認為楚皓就算脾氣再好,也不應該會有這種雷打不動的表情啊,就算礙于對方身份,或者懼怕他的后臺向霸天不敢當場動手,但場面話總要說幾句吧? 場上除了楚皓本人外,就只有寒凌仙子是個明白人了。 她以前從瑤琴的口中,得知楚皓有個習慣,但凡臉上露出這種笑意的時候,便預兆著某個人要倒霉了。 剛才她發現,楚皓走向胖子時,表情并非一動不動,而是嘴角的笑意更深,這表示胖子的下場將會更加凄慘,之前還有可能只是受點侮辱,現在么,可怕無法全身而退了。 藍袍老者沒有理會眾人發愣的表情,態度傲慢地開口道:“老夫這次來,是奉我大哥之命,招方立新去覲見他的。” 這老者確實得意忘形了,連向霸天的意思都敢更改,本是邀請,他卻說成“招見。” 這時連胖子都忍不住了,當即臉色一沉道:“方公子乃我風月帝國公民,你大哥雖然是沙曼國的太子,但還沒資格招我們的國民去覲見,使者還請注意說話方式。” 藍袍老者冷哼一聲道:“風月帝國馬上就要改朝換代,說不定會陷入諸侯割據,國將不國的境地,哪有資格。。。” 楚皓懶得跟他打口水仗,直接打斷道:“閣下還是說正事吧,何時見面?地點在哪?” 他知道向霸天不可能向這個豬頭一樣白癡,說出讓自己覲見的話,肯定是想跟自己約個時間地點談判,如果能兵不血刃保住古曼城,楚皓倒是樂見其成,畢竟這里將會成為他的根據地,自然不希望弄得破敗不堪。 藍袍老者知道楚皓已經看穿,也不再廢話,當即回道:“時間是今夜子時,至于地點么,我大哥已經寫在這三塊木片上,你自己看罷。” 說完將早已蓄滿九成勁力的木片扔向楚皓。 木片于飛行途中不斷割裂空氣,發出三道令人聞之膽寒的銳嘯,拖出三道視覺殘影徑直沖楚皓面門襲來。 這一招他已存下殺心,若能除掉這位令大哥忌憚三分的小伙子,自己可就立下大功了。 廳內眾人見狀大駭,一個個驚呼“小心!” 在座者都是實力不弱之人,自然看得出這三塊木片的殺傷力,也知道以楚皓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接得下。 離得較近的幾個親衛,一個個奮不顧身地撲向楚皓,希望能幫少主脫險。 可惜木片的速度太快,幾乎眨眼間便逼至楚皓眼前三寸之處。 眼看楚皓就要命喪當場,藍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其他人則悉數露出絕望之色。 寒凌仙子此刻也是將心提到嗓子眼,雖然她知道楚皓的本體很厲害,但這種千鈞一發的危急時刻,確實考驗人的心臟。 突然,三塊木片仿佛被一道透明膜擋住,定定的懸浮在楚皓眼前三寸處。 楚皓緩緩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一片一片的將木片捏下放在右手掌心上,整個動作散發著一股優雅氣息,將之前殺機籠罩的氣氛沖得蕩然無存。 眾人見狀悉數松了口氣。 楚皓仔細打量著右掌心的三塊木片,不一會便笑道:“你大哥倒也有趣,送張請帖都要弄出這么多花樣來,又是木片又是打啞謎的。” 說著轉向寒凌仙子道:“師妹,借你寶劍用用。”繼而望著賀靖道:“賀團長,你對這里的地形應該熟悉吧?” 賀靖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如實答道:“平時在下經常帶領士兵出營cao練,方圓百里內的地形我都清楚。” 楚皓笑道:“那就好,你幫我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當即從坐在旁邊的寒凌仙子腰間抽出寶劍,“唰!唰!唰!”三聲過后,地面留下一灘曲曲折折的刻痕。 若是向霸天在場,定會驚得目瞪口呆,因為楚皓拔劍舞出的軌跡,跟他砍斷案角時一摸一樣。要知道就算一名武徒,也不一定有那個心境能找出這三塊木片削痕中的運招軌跡。 不錯,這三塊木片的削痕中,確實蘊含著他的運招軌跡,只要將其還原,便可將這些軌跡練成一副地圖,而縱然以向霸天此刻的心境,也得進入空寂狀態醞釀好久,才能使出那三招,不料楚皓只是看了眼,就將其還原出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子夜談判(下) 賀靖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如實答道:“平時在下經常帶領士兵出營cao練,方圓百里內的地形我都清楚。” 楚皓笑道:“那就好,你幫我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當即從坐在旁邊的寒凌仙子腰間抽出寶劍,“唰!唰!唰!”三聲過后,地面留下一灘曲曲折折的刻痕。 若是向霸天在場,定會驚得目瞪口呆,因為楚皓拔劍舞出的軌跡,跟他砍斷案角時一摸一樣。要知道就算一名武徒,也不一定有那個心境能找出這三塊木片削痕中的運招軌跡。 不錯,這三塊木片的削痕中,確實蘊含著他的運招軌跡,只要將其還原,便可將這些軌跡練成一副地圖,而縱然以向霸天此刻的心境,也得進入空寂狀態醞釀好久,才能使出那三招,不料楚皓只是看了眼,就將其還原出來。正想著,耳邊傳來楚皓的聲音:“賀團長,你看看這是哪里吧。” 賀靖并不知道這些貓膩,只是為楚皓躲過一劫松了口氣,仔細打量地面刻痕,道:“這應該是據此五十里外的‘落雁谷’,此處四面皆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僅可容兩人并肩而行的狹窄通道可出入,地勢極為險峻。” 胖子聞言一驚道:“這個地方可不能去,誰知道對方安的什么心思,萬一方公子進去后,他們派人封死那個出路,然后從四面八方扔火把或者砸石頭,豈非糟糕之極?” 胖子雖然不懂軍事,但對陰謀詭計卻極為精通,知道這個地方乃暗算仇家的最佳地點。 此刻他跟楚皓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不希望楚皓有什么意外,是故出言提醒。 楚皓聞言心中一動,低頭沉吟起來,他倒不是擔心對方的埋伏,畢竟自己有星域源晶在,只要時刻保持警惕,一有危險便讓魂軀躲進去,然后cao縱本體大肆殺戮一番,就算對方有千軍萬馬也留不下自己,倒是胖子的話讓他聯想到“地利”二字,德魯山脈有個山谷自己可是經營了將近一年,現在那個地方雖然已經廢棄,但只要自己稍加整頓,便可重新利用起來,讓在這場談判中占據主動地位。 藍袍老者哈哈一陣狂笑道:“傳聞方公子乃膽識過人之輩,想不到今天一見,才發現是個膽小怕事之人,看來傳言果真不可信啊。” 藍袍老者來之前并不知道大哥要在哪里與楚皓會面,此刻聽完賀靖的描述后,自作聰明地以為大哥真想在這里埋伏,生怕楚皓不去,趕緊出言相激。 楚皓淡然一笑道:“這種激將法太低劣了,你還是省省吧。” 說完話鋒一轉道:“既然你大哥喜歡打啞謎,那我也效仿下,他喜歡把自己的意思放進木片中,我不喜歡用木頭,就借用下你的身體吧。” 話音剛落,但見本是端坐著的藍袍老者,突然連人帶椅往后拋跌,整個人更是鮮血飛濺,將大廳內其所過之地面,染得一片殷紅。 與此同時,楚皓本體因為發動攻擊而自動解除了“強遁術”,憑空出現在藍袍老者先前所坐之處。 在座者大多數都見過楚皓的本體,知道這位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負責方立新的神秘保鏢,此刻見他終于出手,頓時齊聲叫好。 完成攻擊后,代理人再次發動強遁術,從眾人視野內消失。 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手段,將初次見面的藍袍老者嚇得肝膽欲裂,顧不得rou體上的疼痛,趕緊翻身而起壓刀而立,全神戒備地望著本體消失之處,連話都不敢吭一句,生怕開口后xiele體內勁氣。 楚皓見狀笑道:“不必緊張,我這位師兄如果真要娶你性命的話,你此刻早已變成一具死尸。” 見識到本體的恐怖后,藍袍老者臉上再也看不到先前的囂張狂妄,取而代之的是驚懼與恐慌,聽了楚皓的話后知道性命暫時無憂,頓時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向楚皓道:“老夫是代表我軍主帥送信的,你就是這樣對待送信使者的么?” 楚皓故作詫異道:“你原來是向霸天的代表啊?先前看你那副囂張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向霸天本人來了呢?” 語畢臉色一沉:寒聲道:“別說你只是個小小的代表,就算向霸天本人來了,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你算個什么東西?小小的六重獸態戰士,竟敢目中無人到這種程度,今天本公子看在向霸天的面子上饒你一命,下次再敢在本公子面前囂張,定會取你狗命。” 藍袍老者已被楚皓本體的恐怖嚇破了膽,色厲內荏道:“你們這么對待一軍主帥的代表,傳出去。。。” 楚皓冷哼一聲打斷道:“別拿你那代表身份說事,本公子現在并不是軍方之人,今天之所以忍受你這狂妄無知的人,是沖著你大哥不下于武徒的實力及身份的面子。”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楚皓只是以武者的身份出現在這里。 說到這里話鋒一轉道:“回去告訴你大哥,我這個人做什么事都喜歡講究公平,這次會面,既然是他定的時間,那就得由我來定地點。當然,如果他看不懂你身上的‘地圖’,就親自來我這一趟,另外,作為剛才你給我‘上課’的報答,我善意地提醒一句,從今以后你若不跟人動武還能享受10年的安穩日子,否則定會經脈寸斷,暴斃而亡!” “什么?”“嘶!” 大廳響起兩種不同的聲音,前者是藍袍老者的驚呼聲,后者是廳內其他人的倒吸冷氣聲。 對于不能修真的凡人而言,武功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不僅是其獲得崇高地位受人尊重的籌碼,還是延長壽命的唯一途徑。 楚皓這種處罰,比當場殺了藍袍老者還要狠,試想一貫高高在上的獸態強者,轉眼間變成一個時刻靠人保護才能免遭仇家殺害的廢人,這等落差放在隨身上也接受不了。 有句話說得好,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藍袍老者此刻滿臉枯木死灰之色,雙目空洞地望著前方,嘴中不斷嘟囔著沒人聽得懂的話,顯然已經陷入癡巔狀態。 胖子見狀雖然心中大感解氣,但卻擔心對方一時情急拼命當場死在這里,若真這樣可就不好跟向霸天交代了,當即輕咳一聲道:“使者不必擔憂,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或許哪天方公子心情大好,說不定會幫你解除體內禁制,退一步說,你們沙曼國人才濟濟,總能找到人幫你的,還是快快回去想辦法吧,出了這事本城主也不好留你了,希望你早日康復。來人,送特使出城!” 此刻的胖子,恨不得立馬甩掉這個燙手山芋,只要對方回到軍營,他便不用承擔太多責任,畢竟出手的是方立新,向霸天要報仇也找不上他。 本是失魂落魄的藍袍老者,聞言頓時一震,眼中重新恢復色彩,連場面話都顧不得交代,急沖沖奔出大廳,轉眼間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望著對方狼狽而逃的樣子,想起來時那股囂張勁,廳內眾人紛紛撫掌相慶,一個崇敬地望著楚皓。 楚皓受不了大家“炙熱”的目光,輕咳一聲道:“本公子得去準備下今晚會面事宜,先走一步。” 說完快步離開大廳。 寒凌仙子緊跟而出,待回道密室后,忍不住好奇道:“按你以前的行事風格,剛才你應該有好幾種讓他生不如死的辦法,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是當場震斷他的全身筋脈,為何要這么麻煩在他體內下禁制?” 楚皓笑道:“我記得你之前的情報中提到過,這人修煉天賦極佳,加上他是二皇子的身份,所以沙曼國皇室已將其作為重點培養對象,一旦向霸天晉升武徒,這小子就是接班人,如此重要的棋子,直接毀掉不僅可惜,而且還會招來沙曼國的大肆報復,我現在要建立國家,不宜豎立太多強敵,所以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最主要的是,留著這人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