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散道人終于醒悟過來,敢情人家是在興師問罪呢,不由臉色一沉道:“大執(zhí)事好大的威風,竟編排起在下的不是來了,嘿嘿,在下乃凌家老祖宗請來的供奉,就算有什么不是,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大執(zhí)事見他抬出老祖宗的名號,頓時氣勢一挫,色厲內(nèi)荏道:“老祖宗平時一心體悟武道,哪有時間管束你,我等身為一房執(zhí)事,自當為老祖宗分憂解難。。。” 散道人冷聲打斷道:“夠了,八十年前在下答應做你們凌家供奉的時候,可是跟你們老祖宗有言在先的,凌家除了他外,誰也無權(quán)管束在下,大執(zhí)事今天這等行事,可是自認比你們老祖宗還要高出一等?” 大執(zhí)事急道:“你不要含血噴人!” 旁邊一位老者見大執(zhí)事吃虧,立即轉(zhuǎn)移話題道:“九供奉辛苦了,請回供奉樓休息吧,此間事物交由我們來處理。” 散道人先前答應過楚皓要帶他去見族長,聞言正待拒絕,又一位執(zhí)事跟著幫腔道:“九供奉,對方既然沖著凌家而來,還是有我等來處理比較好,供奉不要忘了自己在凌家的身份。” 散道人沉吟片刻,最后還是為難地朝楚皓道:“小兄弟,在下當年答應過不插手凌家內(nèi)務事情,怕是要對你失言了,得罪之處,還望。。。” 楚皓一揮手道:“不用多說了,閣下帶我們來此也算盡到了一份心意,請回吧。” 散道人并不介意楚皓的冷淡,作為一個強者,脾氣古怪些乃是理所應當?shù)氖拢谑枪笆值溃骸靶⌒值鼙V兀谙孪刃幸徊搅恕!?/br> 待散道人走遠,楚皓朝身邊那位負責接應的老者問道:“老丈,你可知道我娘被囚禁的地方?” 老者聞言一驚,焦急地盯著楚皓道:“你是楚氏的兒子楚皓?幽冥公子沒來么?” 老者見凌家供奉都對楚皓客客氣氣的,以為他是擁有天武實力的幽冥公子呢,此刻得知他只是修煉出了問題,已然變成廢人的楚皓,頓時涌起不好的預感,他是知道凌家強大到何等地步的,要是幽冥公子來了,今天這事或許還有一些希望,唉,這回怕是兇多吉少了。 楚皓極為復雜地望了望眼前的大門,嘆聲道:“事情既已到這種地步,擔心于事無補,老丈還是回答我,到底是否知道我娘在哪里吧。” 老張點頭道:“穿過這座前院,再深入兩百米,便是族長議事大廳,楚氏就被軟禁在大廳后一處院子內(nèi),皓少爺,老奴并無一點武力,雖已做好赴死的打算,但卻希望在死前,您能護住老奴完成引路任務。” 楚皓見他在自己表明身份后立即改口喊少爺,卻依舊一口一個“楚氏”稱呼母親,顯然凌家并沒承認母親的身份,沒想到母親在凌家努力了這么久,仍沒能達成“認祖歸宗”的愿望。 深知母親畢生心愿的楚皓,心中涌起一股難言的傷感,旋即化為怒火,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六位執(zhí)事道:“凌家欺人太甚!大兄們準備開道,鏟除一切障礙!” 大執(zhí)事毫不示弱地嘿嘿冷笑道:“小子,本座還以為你當我們不存在呢,這會總算看到我等了。本座倒要看看,這小子還能翻了天去!摯金牾聽令,院內(nèi)布陣,若他們敢踏進院內(nèi),立殺無赦!”語畢六位執(zhí)事退步撤身, 摯金牾依言急縮隊形,一陣人影穿梭后,場面再次歸為平靜,千名武者已然手持長戕,于院內(nèi)空地排開戰(zhàn)陣! 楚皓見狀眸中殺機爆閃,揚手止住瑤琴的勸阻,緩緩閉上雙眼,寒聲吐出兩字:“動手!” 一號猛地抽刀在手,沉聲喝道:“弟弟們緊隨為兄身后,今天是我等以命報恩的時候了,有死無生!” 大兄們知道,自己等人雖然靠靈藥堆積出地武實力,但由于時日太短,能熟練發(fā)揮的只有武帥級修為,面對上千位“同階”高手,這一戰(zhàn),只有以必死決心方能爭取到一線生機! 頃刻間,十八股高亢的戰(zhàn)意沖霄而起,十八大兄氣貫長虹,齊聲暴喝:“有死無生!”一股決死的慘烈之氣,直卷院內(nèi)戰(zhàn)陣。大兄們魚貫而入,最先與敵接戰(zhàn)的是一號,只見他手執(zhí)砍刀,硬地搶前,刀出如風,忽左忽右,使人無從捉摸他的刀勢,不一會便有六人被開胸剖腹,血染院內(nèi)! 身形靈活的十六號不甘落人后,運氣開聲,一個筋斗翻過前面幾位大兄,像只向下?lián)錃C物的惡虎,躍進摯金牾戰(zhàn)士的封鎖內(nèi),刀劈鞘擋,挪騰跳蹦無所不用其極,猶如入海蛟龍般穿過前幾排戕林,搶入陣心,摯金牾戰(zhàn)士雖是奮不顧身,死命阻截,仍不能阻止他的突進,反付出三人橫死的代價。。。 第一百五十九章 準備死戰(zhàn) 后面的大兄們也一個個猶如虎入羊群,紛紛殺入陣內(nèi)。 由于意識到今天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大兄們出手狠辣,每次全力擊出,必有人濺血倒下。 一時間,場上人影交錯迭起,刀戕撞擊聲,兵刃入體聲,臨死慘嚎聲,混雜成一片,伴隨著不斷橫飛的血rou,勾畫出一副音色俱全的活生生地獄場景。。。 頃刻間,大兄們便殺出一條以尸體鋪就的血路,從門口至院內(nèi)十米處,再無一個活人。 門外守護階頂?shù)囊粚κ札垼阃┡c瑤琴巍然矗立。 戰(zhàn)陣后方的六位執(zhí)事,此刻已是滿臉駭然之色,不期然地面面相覷,旋即讀出同伴眼中的震驚。 大兄們爆發(fā)戰(zhàn)意的那一刻,他們便感應到十八股熟悉的氣勢,雖然這些氣勢在大兄們身上若隱若現(xiàn),極不穩(wěn)定,但卻身為地武的他們卻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些氣勢乃貨真價實的“域”。 六位執(zhí)事萬萬想不到,一個家族流落在外的廢物子弟,竟能收服十八位地武,而且還帶著這些地武殺回本宗。 這個楚皓,真的像家族情報顯示的那樣只是個廢物么?就憑這十八位地武,他便有資格抗衡家族任何一房勢力,這樣的人,凌家應該極力拉攏以壯大自身才是,為什么族長偏偏要去得罪他呢?從他不問清白大開殺戒的憤怒可以看出,族長肯定把他得罪的不輕,兩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半個小時前,眾人突然接到十幾年來都沒請出過的族長令,柄受命率領(lǐng)摯金牾將這小子攔在門外,由于一直跟族長走得很近,六位執(zhí)事雖覺有點奇怪,但還是毫不猶豫地執(zhí)行這個命令,如今看來,自己等人很可能被族長當槍使了。 莫名其妙被拖下水的六位執(zhí)事,現(xiàn)在是既憤怒又為難。 近千年來,凌家還是第一次被人殺上門,而且一次性損失了近百名摯金牾,這些摯金牾可是家族花費巨大代價培養(yǎng)出來的,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掉,肯定無法向長老會以及老祖宗交代。 猶豫許久,大執(zhí)事當機立斷地朝身邊的五位執(zhí)事道:“各位,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已經(jīng)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本座認為應該立即匯報長老會。” 五位執(zhí)事悉數(shù)點頭道:“大哥言之有理,平白無故損失這么多摯金牾,我們雖有失察之罪,但若不及時匯報,事態(tài)定會繼續(xù)惡化下去,到時責任就更大了。散道人真是老jian巨猾,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我們,他倒樂得在一邊清閑看戲。” 大執(zhí)事知道事態(tài)緊急,不再多言,立即掏出一枚玉石開始cao作起來。 另外五位執(zhí)事齊聲暴喝:“住手!” 一眾摯金牾聞言立即潮水般退去,場上只留下近百具尸體以及全部變成血人的大兄們。 由于沒得到楚皓停手的命令,大兄們列成一字長蛇陣,不緊不慢地向前推進,每踏一步,摯金牾們便跟著后退一步。 其中一位執(zhí)事見狀趕緊向楚皓喊道:“楚皓,你體內(nèi)流著的畢竟是我們凌家的血,難道真想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么?” 楚皓臉沉似水,既沒答話,也沒喝止大兄們,只是凝聲朝身邊的老者道:“老丈,你剛才說囚禁我母親的那個院子,是不是叫‘玫瑰園’?” 老者詫異道:“不錯,皓少爺怎么知道的?” 得到確認后楚皓心情頓時跌落谷底,剛才他已經(jīng)通過寂殺之鏡感應過,方圓千米內(nèi)并沒母親的影子,很顯然,那個族長已經(jīng)偷偷把母親轉(zhuǎn)移了,連父親及瑤琴也被瞞過。 一想到母親性命危在旦夕,楚皓心急如焚,臉上的殺機越來越盛,雖然極力克制,但身上還是溢出一股無形氣勢,附近三丈之內(nèi)立即吹起一陣陣咧咧狂風。 院內(nèi)的執(zhí)事與摯金牾衛(wèi)見狀無不悚然動容,武者的本能告訴他們,一場滅頂之災即將來臨,正不知所措間,耳邊傳來一聲女子的嬌喝:“你們還不讓路,難道真地不想活了么?” 眾人循聲望向瑤琴,臉上出現(xiàn)一絲猶豫,連六位執(zhí)事也不例外,凌家對臨陣退縮者的懲罰,他們再清楚不過。 瑤琴見狀立即意識到他們在顧及什么,再次喝道:“再怎么說,楚皓與你們乃是同宗,并不是生死大敵。你們讓路,頂多只算給自己人方便,與臨戰(zhàn)退縮沒一點關(guān)系。” 此話一出,所有摯金牾悉數(shù)將目光移向身后的執(zhí)事們。 執(zhí)事們也開始松動起來。 瑤琴大喜,正待加把火,楚皓突然神色一動,抬頭望向樓宇林立的凌家深處,體內(nèi)戰(zhàn)意仿佛受到某種挑釁般,暴漲即斂,繼而當機立斷道:“大兄們立即回撤!” 正在前逼的大兄們聞言,腳下改前踏為退步,姿勢不變地橫刀在胸,動作整齊劃一地退向大門處。 這時瑤琴也有所感應,發(fā)現(xiàn)一股沖天氣勢從前方三百米外迅速畢竟,耳邊同時傳來一道渾雄暴喝:“何方鼠輩敢來凌家鬧事!” 來者速度極快,身影前一瞬間尚在三百米外,下一時刻便進入眾人視野,雙腳不斷點在屋頂上,迅快任意地移動著,完全不受房屋縱橫交錯秩序的影響,每一步踏出,看似隨意,但落點卻又算得極為精準,身子彈起一次,必定凌空飛掠幾十米,幾個起落間,便降至前院。 大兄們下意識地看向來者,只見映入視野的是位身軀凜凜的虬髯客,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整個人洋溢著一種萬夫難敵的威嚴。 幸存的摯金牾們與六位執(zhí)事立即跪地行禮道:“弟子見過太上五長老!” 虬髯客臉罩寒霜,并未搭理身后跪著眾弟子,目光一刻未離開過躺著血泊中的上百具尸體,好一會才移至眾大兄們身上,雙眸寒星爆閃道:“這是你們干的?” 處在最前列的一號,直覺伴隨著老者話聲,一股凜冽的殺機壓面而來,忍不禁打個寒顫,大駭下立即原地止步,一邊急催體內(nèi)戰(zhàn)氣驅(qū)除不適,一邊不卑不亢地回道:“不錯!” 虬髯客怒哼道:“好,很好,千年來凌家還是第一次被人殺上門,報上你等名號,老夫倒想聽聽敢欺我凌家無人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號聞言臉色一肅,中氣十足地自報家門道:“紅葉帝國骨神家族十八大兄候教!” 虬髯客眉頭一皺道:“骨神家族?”身后的大執(zhí)事出聲解釋道:“太上五長老,骨神家族是前兩天新建立的,所以您以前并沒聽過。” 虬髯客點了點頭,終于把眼光轉(zhuǎn)到楚皓臉上,拱手問道:“在下凌士凡,現(xiàn)任凌家太上長老,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身后依舊跪著的摯金牾,見太上長老竟以平輩之禮對待楚皓,立即被震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的干脆認定自己剛才肯定出現(xiàn)了幻聽! 太上長老八十年前便已突破至天武,有資格跟他同等對話者,整個故土大陸絕不超過200人。 可現(xiàn)在,他竟對一個年輕人如此禮遇。 六位執(zhí)事由于對楚皓身份知道得比較多,受到的沖擊也更大,大執(zhí)事不由好心地提醒道:“太上五長老,這人據(jù)說修煉時出了差錯,此刻已是個廢物。”言下之意,這個楚皓根本不值得您如此對待。 虬髯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想起剛才楚皓身上暴漲即斂的氣勢,旋即怒道:“廢物?大房有你這個執(zhí)事,想不走下坡路都難啊!你那對眼珠干脆挖下來泡水喝算了,堂堂一位天武,你竟然把人當場廢物!” “什么!?” “不可能!” “天啊!” “嘶。。。!” 場上頓時砸開了鍋,不管是六位執(zhí)事,還是那些平時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摯金牾,一個個當著太上長老的面失態(tài)起來。 楚皓由于母親的遭遇對凌家已經(jīng)寒透心,不再試探什么親情了,是故一開始便表明自己的身份,此刻急著尋找母親的下落,直截了當?shù)毓笆值溃骸俺巧窦易遄彘L。今日來此是接我母親離開的,希望凌長老能行個方便!” 凌士凡納悶道:“接你母親?你母親在我們凌家做客?” 楚皓冷聲道:“做客?哼,就算是吧,希望凌家的待客之道,不要讓在下做出血洗凌家的事來!” 凌士凡聞言大怒,再次看了眼地上慘狀,寒聲道:“閣下既然身為天武,就應該聽過《天武條約》才是,何故殺我凌家上百嫡系弟子?” 楚皓針鋒相對地回道:“這要問你們凌家的族長。閣下最好立即制止族長的惡性,否則我母親萬一有什么意外,到時候死的就不只這些人了。” “放肆!”凌士凡叱喝一聲,急催戰(zhàn)氣,一股已然凝為實質(zhì)的“領(lǐng)”能離體射出,徑直朝楚皓沖來。 楚皓見狀,立即從宇骨內(nèi)抽出1格“魄”能化為戰(zhàn)氣,氣隨意轉(zhuǎn),身上爆出一股不下于對方氣勢的“領(lǐng)”能,毫不示弱地卷了上去。 兩股能量迎面對沖,很快便于空中相撞。 “噗!”的一聲爆響,院內(nèi)院外的空氣,旋即變得沉悶之極,憑空刮起咧咧狂風,院內(nèi)花草紛飛,沙石迸射。 置身其中的諸人悉數(shù)感到一陣窒息,如山般的壓力不斷擠著身體各處,摯金牾隊員中一些功力較低者立即當場吐血倒地,其他人也一個個臉上慘白,滿頭大汗。 十八大兄由于立身之處是兩股“領(lǐng)”能撞擊點的正下方,受到的波及最大,一個個雖然勉強晉升為地武,但還是抵抗的極為辛苦,比那些摯金牾好不到哪去。 六位執(zhí)事表情要自然許多。 而瑤琴則最為輕松,不但自己沒受到一點影響,還發(fā)出沒有熟練掌握的“領(lǐng)”幫大兄們解圍。 凌士凡與楚皓這次交鋒,旨在互探虛實,是故兩股“領(lǐng)”乍觸即分,各自倒卷而回。 凌士凡的臉上很不好看,先前看到楚皓年紀太輕,斷定這次自己會占上風,沒想到結(jié)果并不如愿,對方到底是怎么修煉的?不足二十之齡,實力竟不下于自己這名中階天武! 楚皓心中則雀躍無比,只抽出1格“魄”能,便輕易接下對方一擊,頓時戰(zhàn)意高漲,朗聲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閣下也請接在下一招。” 語畢抽出2個“魄”能,化為“領(lǐng)”能,夾起一陣狂風射向?qū)Ψ健?/br> 凌士凡見狀不敢大意,提起八成功力迎戰(zhàn)。 “碰!”這次撞擊的聲音強度幾乎是上次兩倍,直震得方圓百米內(nèi)的建筑一陣搖晃。 摯金牾這次倒下了八成,只剩不足兩百人在苦苦支撐。 六位執(zhí)事也一個個滿臉肅容地運氣抵抗,望向楚皓的眼神,已有先前的懷疑轉(zhuǎn)為恐懼。 十八大兄由于得到瑤琴的幫助,此刻反倒?jié)M臉輕松之色,而瑤琴則目泛精光,一臉躍躍欲試神色,顯然兩位天武的對決已經(jīng)激起她的戰(zhàn)意。 反應最大的要數(shù)凌士凡,第二層交鋒將他震得后退三步,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子后,不可思議地瞪著楚皓,自己用了八成功力,竟還處于劣勢,反觀楚皓,剛才甚至上身都沒后昂過一下,這說明他頂多只用了三成力。 幻覺,絕對是幻覺!凌士凡下意識地甩了甩頭,他感到自己真的老糊涂了,與敵對戰(zhàn)的關(guān)鍵時刻也會出現(xiàn)幻覺,這可是絕不容許出現(xiàn)的錯誤,否則一個不好,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