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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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夢境中的煙老頭在經(jīng)過剛開始的驚訝和恐慌后,卻反而一點點冷靜了下來,潛意識中,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只是他的幻覺,他現(xiàn)在應該和葉夏他們站在野外,而不是躺在床上,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對方強加在他身上的蠱惑之術。 于是他索性閉上眼睛,做起了深呼吸,盡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甚至盡量不讓自己急著去想該怎么擺脫眼前這夢境,重回現(xiàn)實之中。 只是,他當房中煙霧越來越多,火焰越來越大,他也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尤其當他做著深呼吸時,那煙霧也是快速地沖進他的鼻腔,進入他的肺部,然而不知怎么回事,雖然他十分想要咳嗽,卻怎么也咳不出來,他也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而肺部則是火辣辣的,似乎就要燃燒起來,連帶著胸腔都快要炸裂開來。 而他的身體也是越來越熱,那身邊的火苗快速侵近,燒著了他的衣服,炙烤著他的皮rou,讓他感覺到一陣陣鉆心般的疼痛。 多少次,他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在夢中,一切都是虛幻的。可是這種因為濃煙和火焰所帶來的難受甚至痛苦的感覺卻是如此的真實,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心情也無法平靜下來,甚至反而越來越激動。 這是對于死亡和痛苦的恐懼。就算煙老頭早已看淡生死,但當真正面臨這樣的時刻,也是無法做到徹底的平靜。 尤其當想到對方可能就是申屠家的人,而他所面臨的也可能不只是單純的幻覺時,他更是忍不住有些駭然。 如果對方真是申屠家的人,那如今陷入對方蠱惑術中的自己只怕真的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認識到這個后,煙老頭也是改變了計劃,他一邊仍是努力做著深呼吸,一邊則把精神集中到右手上,潛意識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或者說暗示自己,讓右手快點動起來。 他的右手也是隨著他的精神暗示,不斷地努力地掙扎著,想要擺脫夢境的束縛。 雖然他一遍遍不停地暗示著,但他的右手卻像已經(jīng)不是他的,或者說像是被綁上了千斤重物,十分沉重,難以動彈。 這是一種十分痛苦的感覺,也讓人倍感煎熬,就像是鬼壓床,明明腦子十分清醒,能夠感受到周圍的一切,身上卻像是被傳說中的鬼怪給壓住了,怎么都無法動彈。 不過煙老頭也是沒有放棄,強忍著那種難受的莫名的煎熬,集中精神,一遍遍地暗示自己。 現(xiàn)實中,煙老頭眉頭緊皺,臉上也帶著一絲痛苦之色,他的身子僵直,還微微顫著,看上去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突然,他緊攥著的右手神經(jīng)質似地猛抖了一下,而后五指突然松開。 這時,他身邊那插在地上的龍頭杖,杖身上暗紅之光驟漲,龍頭又是張嘴長嘯了一聲。 龍吟聲起,葉夏和煙老頭渾身一震,之后整個身子也更是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卻更是有些猙獰。 夢境中的葉夏正眼睜睜地看著那火焰燒近自己,點燃了自己的衣服,并且越燒越旺,他也十分的焦急,這時,他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激越高亢的長嘯聲。 長嘯聲起,頓時蓋過了外面那些嘈雜的聲音,包括打更人的嘶叫聲,呼呼的風火聲,人們的吵鬧聲,孩子的哭泣聲還有各種東西燃燒時的噼啪聲,或者說外面那些聲音是突然停住,好像被長嘯聲一下子打斷了似的。 甚至于房間里如云霧一般翻滾的濃煙,還有氣勢洶洶的火焰,也是突然停住,奇異地定在那里,就好像是時間突然停止了似的。 葉夏也在一剎那感覺身體不再跟先前那樣的沉重了,似乎恢復了些力氣,驚喜之下,他也是更加努力地掙扎起來。 現(xiàn)實中,葉夏和煙老頭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但看去也不再像先前那么的僵硬,正一點點地恢復著,微微地動彈著,好像是慢鏡頭似的。 而離奇的是,他們身上那煙霧和火焰也似受到了無形力量的阻擾,一點點的散去和小去。 邦,邦,邦! 可是突然,在葉夏他們前面,又響起了那奇怪的打更聲。更確切地說,那聲音的節(jié)奏又是有些變化,聽去倒響是在敲木魚。 邦,邦,邦! 那聲音也是一聲接著一聲,持續(xù)不斷。 而在夢境中的葉夏和煙老頭也是聽到了這木魚聲。木魚聲中,又響起許多和尚的念經(jīng)聲,這木魚聲和念經(jīng)聲也像是響在他們耳朵邊上上,似乎有許多和尚圍在他們身邊,繞著他們走動,一邊敲著木魚,一邊念著經(jīng)。 在木魚聲和念經(jīng)聲起的同時,原先那消失了的打更人的嘶叫聲,人們的吵鬧聲也紛紛重新響起,周圍又恢復了原先的嘈雜。 連著那定住了的濃霧和火焰也是突然重新翻滾和吞吐起來,襲向他們。 葉夏和煙老頭只感覺自己突然墜落到了傳說中的十六層火山地獄,因前世的罪孽而受烈火炙烤消罪,那木魚聲和念經(jīng)聲也像是僧彌為他們念經(jīng)超度。 現(xiàn)實中,葉夏和煙老頭身上本來正在消散的煙霧和火焰也是如受油助,突然間變得更濃更盛,把葉夏和煙老頭整個人都吞了進去。 這時,葉夏放在地上那挎包里戒戒突然動了起來,它爬出挎包,探頭看了看,見到葉夏和煙老頭的樣子后,竟是嚇得在地上跳了一跳,唧唧叫了一聲。 也不知它是不是睡得太熟,所以才發(fā)現(xiàn)葉夏和煙老頭面臨危險,驟然一見之下,也是頗有些吃驚。 呆了一呆后,見到葉夏渾身裹著煙火,它也是馬上激動了起來,高叫了一聲,朝著葉夏撲了過去。 只是很快,它又在葉夏跟前停了下來,歪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似乎有些顧忌葉夏身上的火焰。 接著,它又看了看煙老頭,而后,又轉頭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尋找什么。 突然,它看向左邊,定在那里,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幾秒鐘后,卻又突然朝著那邊大聲地叫喚起來,一副激動的樣子。 叫了幾聲,戒戒身子猛得一顫,同時直直立起,接著便搖頭晃腦抖動起身子來。 它的身體也是快速變大變紅。 顯然戒戒是發(fā)現(xiàn)了目標,開始發(fā)動攻擊。 只是突然,戒戒渾身又是一顫,嘴里嗚嗚叫了一聲,身子也突然軟了下去,它那本來正在快速變紅的身體也是馬上又恢復了那病態(tài)的白。 它趴在地上,一副軟弱無力的樣子,顯得有些虛弱。它轉回頭看了看葉夏,朝著葉夏嗚嗚叫了一聲,叫聲也有些虛弱,又帶著些焦急和無奈。 葉夏和煙老頭身上的火焰仍是勢無阻擋,越燒越旺。 戒戒焦急萬分,勉力再次爬起,立在地上,長叫了一聲,叫聲中帶著悲愴和憤怒。 它的叫聲拖得老長老長,久久不歇,也隨著它身子的顫抖而震顫著。 悲鳴聲中,它腦門上那干癟的包竟是一點點地鼓脹起來。 幾秒鐘后,它頭上那個包又脹成了原先那樣,看去像是多出了一個額頭,有如壽星。 然而它的身體就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卻變得更白更透明,也更顯病態(tài),甚至于它的身體也如縮水一般,小了許多。 但它卻仍是不顧一切,長聲叫著,甚至于又陡然提高了聲音,那聲音也變得十分高亢和刺耳。 而它腦門上那個包則是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隨著它的叫聲,那條裂縫還在一點點的擴大。 可是突然,戒戒渾身又是一顫,它的叫聲陡然降了下去,就好像是加大了油門直沖天際的飛機突然被導彈擊中了尾翼,螺旋槳的轟鳴聲變成了嗚嗚聲,飛機也直墜而下。 它腦袋那個包上的裂縫則是流出了一絲殷紅的血跡。 它艱難轉過腦袋,看了看葉夏,一只眼里帶著些許不舍,之后,它嗚咽了一聲,便癱倒在了地上…… 葉夏和煙老頭受困于夢魘當中,也絲毫不知戒戒這邊的情況。 他們身上的煙霧已是越來越少,而火焰則越燒越旺盛。只怕不用幾分鐘,他們就要被燒成焦炭。 就在這時,在左邊二十多米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幾秒鐘后,便聽一陣腳步聲快速遠去。 而葉夏和煙老頭身上的火焰則是快速消退著,不過眨眼間,那火焰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身上一片灰黑的葉夏和煙老頭則是直直倒在地上。 …… 第二天,在陽光的刺激下,葉夏和煙老頭悠悠然醒轉了過來,卻覺全身刺痛。 兩人醒來后,也是一臉的迷惘。只是經(jīng)過幾秒鐘的愣神,他們終是想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頓時激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煙老頭也忙著去找自己的龍頭杖,結果卻發(fā)現(xiàn)插在地上的龍頭杖竟然不見了。 在原先插著龍頭杖的地上則用石頭壓著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白紙。 煙老頭打開白紙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臭老頭,我走拉。作為這陣子你一直不信任我,懷疑我,提防我的懲罰,我把你的拐杖也帶走了。其實我覺得這拐杖在你身邊的話,你遲早會把自己的舌頭咬爛掉,我看你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帶走拐杖也是為你著想,況且這山上到處是樹木,你要找條合適的拐杖也不難。對了,出于好心,還是要提醒你們一聲,昨晚那人很厲害,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早點回去吧,別再去那個村子了。 后會無期。 ——善良厚道的小觴留 “善良厚道……”煙老頭看完后,喃喃了一聲。他抬起頭,一臉的苦澀,突然渾身一顫,噴出口鮮血來。 第三十二章 回天有術 煙老頭噴出口血后,便晃晃悠悠坐倒在地,眼神呆滯,嘴里喃喃自語,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所謂禍不單行,晚上受到不明身份之人的暗算,差點被活活燒死,好不容易撿了條命,結果一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最大的依仗龍頭杖也被人偷了,對煙老頭來說,這打擊也是很大。 他這龍頭杖今年也可以說是流年不利,先前被葉夏硬生生折成了兩段,差點直接被廢掉,他煙家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將龍頭杖修復了過來,畢竟這龍頭杖對于目前的他來說,也可以說是唯一的依仗,而雖說龍頭杖比起折斷前,功用也是有些折損,但正因為這龍頭杖的命運跟他自己十分相似,煙老頭也是倍加珍惜,甚至有點與龍頭杖相依為命的感覺,現(xiàn)在龍頭杖卻又被人偷走了,煙老頭自是大受打擊。 不過對于煙老頭來說,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或者說還不是最讓他難以釋懷的。最重要的是他縱橫蠱門或者說蠱的江湖這么多年,騙人無數(shù),也有過被別人騙的時候,但還沒像這次一樣,被人騙得如此徹底。 像他這樣的人,出于職業(yè)習慣,對于這個世界,對于所有的人一開始都會保持一種懷疑的態(tài)度,甚至包括自己的親人,而以煙老頭六七十年的人生歷練,自覺也很少會被人騙到。 而從小觴出現(xiàn)起,他對于小觴也保持著警惕和懷疑,一邊編造謊言敷衍小觴的同時,一邊也對小觴屢做試探,但不管他怎么試探,小觴除了兩次出現(xiàn)的時機都有點過于巧合外,可以說沒露出過其它任何的破綻,煙老頭也一點點放松了警惕,開始信任小觴,尤其當小觴帶他們到她老家,見過她奶奶,煙老頭也是幾乎完全放掉了懷疑。 卻沒想到頭來,他一個老江湖,竟然被小姑娘給騙去了龍頭杖,真要傳出去,只怕蠱門中都要笑死不少人。 不過回想起與小觴接觸的日子里,小觴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確實是查不出任何的破綻,可稱滴水不漏,煙老頭覺得換做是自己,也無法做到小觴這般程度。 可以說小觴是每分每秒,無時無刻不在演戲,讓人看去就是一普通的學生,不說其它,不說她到底是什么人,單就這樣的本事,在善以欺騙蠱惑于人的蠱門中也是可以吃得開了。 想到這里,煙老頭也是感慨萬千,嗬嗬苦笑起來。 葉夏見煙老頭突然臉色大變,嘴吐鮮血,又坐倒在地,莫名其妙地苦笑出聲,不由大是吃驚,忙問煙老頭怎么了。 煙老頭也不說什么,把小觴留下的那張紙遞給葉夏看。 葉夏看了后,也頓時呆在那里。 他也跟煙老頭一樣,小觴偷走煙老頭龍頭杖的事讓他感到萬分的意外。 只是幾秒鐘后,他突然渾身一震,猛得轉過身,去找自己的挎包,找包里的戒戒,擔心戒戒該不會也被小觴給偷去了。 只是他剛轉頭,卻發(fā)現(xiàn)戒戒正躺在他的腳下,卻一動不動。 葉夏心中不等欣喜,便又是猛得一緊,蹲下身去查看戒戒的情況。 幸運的是,戒戒雖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只獨眼緊緊閉著,身子看去也是更白更透明更顯病態(tài),但它的肚子倒還隨著呼吸在微微起伏著,顯露著幾分生機。 不過葉夏剛剛松了口氣,卻發(fā)現(xiàn)了戒戒那干癟的額頭多了條線一般的縫隙,而在縫隙最下邊,則掛著一條已經(jīng)干了的紅色血痕,也像是一只眼睛里流下的血淚。 葉夏驚疑萬分,不知道戒戒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他沒看到戒戒在他和煙老頭面臨危險時所做的動作,也忍不住以為戒戒腦門上那條縫隙是什么利器劃出來的傷口。 他忙將戒戒抱了起來,呼叫了幾聲。 聽到葉夏的叫喚,戒戒身子輕輕一顫,終是慢吞吞地張開眼睛,微微抬起頭,看了看葉夏。 看了眼葉夏后,它也微弱地叫了一聲,以做回應。它的叫聲輕緩,竟帶著一絲欣慰和愉悅,也大概是因為見到葉夏安然無事,所以它終是放下心來。 甚至于它還努力轉過頭,想去蹭一下葉夏的手。 只是很快,它又嗚咽了一聲,軟弱無力地趴了回去,顯得十分的疲憊。 葉夏也是有些焦急起來,要知戒戒現(xiàn)在看去比起先前還要虛弱,他也不知道戒戒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