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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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落凡塵 在趕路的幾天里,葉夏也是囫圇吞棗一般,將各種各樣關(guān)于蠱的只是往腦袋里塞,也不管懂與不懂,只求先記住再說。不過記得多了,他也感覺這樣好比生吞活剝吃東西,只是后者脹的是肚子,前者卻脹腦袋。 他有什么不盡理解的,也會問煙老頭,只是這些東西往往越問越復雜,也會帶出更多的問題,以致到了后來,葉夏是感覺越聽越糊涂。 而有的時候煙老頭也竟會被他問得詞窮語盡,不過煙老頭也告訴葉夏,蠱在這個世界上,不止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很神秘的,就連對于蠱門中的人其實也是一樣的神秘。 也不知是不是煙老頭因為多次回答不了葉夏的問題,尷尬之下想找臺階下,他謙虛地說就算他浸yin蠱術(shù)六十多年,所知也不過十之一二而已。 他也再次提醒葉夏,蠱術(shù)并不是靠口傳就能理解和掌握的,需要在實踐中不斷地領(lǐng)悟和體會,才能更清楚地掌握和理解蠱術(shù),否則就只是紙上談兵罷了。 葉夏也深有體會,這些天,他聽煙老頭說了那些多,有許多東西聽來卻是玄之又玄,感覺比起那什么時空旅行還要無法考究,現(xiàn)實中聽來,卻似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 當然,除去這些,擺在葉夏面前最現(xiàn)實的,也讓葉夏最想知道的,還是關(guān)于戒戒到底是什么蠱的問題。 只是當他問了煙老頭后,煙老頭卻轉(zhuǎn)頭看了看葉夏懷里的戒戒,竟笑了起來,而且笑容竟帶著幾分詭異,配合他那張臉,只看得葉夏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煙老頭是什么意思。 煙老頭卻突然止住笑,說道:“它不是蠱。” “不是蠱?”葉夏訝道,愣在那里,心中滋味一時莫名,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見到葉夏的反應,煙老頭卻又笑了起來,說道:“更確切的說,它還只是一只幼蠱,或者說只是一只蠱種,還沒成為真正的蠱蟲。” 見葉夏有些疑惑的樣子,煙老頭又問葉夏戒戒是不是還在蛻皮。 葉夏點了點頭,說剛剛前幾天戒戒就褪了一次殼。 煙老頭說那就是了,一般蠱種成長為蠱蟲后,能力方面雖然可能還會進化,但外貌什么的基本已是定型,也不可能再有什么褪殼蛻皮之類,如果再有變化,也基本上都是養(yǎng)蠱的人配以特殊方法進行改變,而不大可能會是蠱蟲自動變化。 另外還有一個方面,煙老頭與戒戒相處了幾天,發(fā)現(xiàn)戒戒的能力也是很難確定。雖然他聽葉夏描述,多少能夠肯定戒戒也具備許多蠱蟲有的音波方面的能力,但戒戒這音波不但能救人也能傷人,并不能完全確性。 而依煙老頭所說,一般蠱種成為蠱蟲,能力便已明朗確定下來,就算有些厲害的蠱蟲具備好幾樣能力,但到底有幾樣,也該很確定,以后能力要有進化,也是能力的提高,而不是能力數(shù)量的增多。 但看戒戒的能力,幫葉奶奶去蜘蛛毒是一種,把兩個混混‘嚇’成一瘋子一植物人是一種,幫葉民解除尸蛛蠱和先前在醫(yī)院幫葉夏解蠱算是一種(解蠱的手段一致),而當時對付小李那條獨角蛇,使那獨角蛇全身脹裂而死算來也是一種。 另外還有一些,連煙老頭也不能肯定到底算不算戒戒的能力,比如戒戒竟然能夠咬穿厚實門板,咬傷游老三那只皮尖rou厚的怪蜥蜴。而照現(xiàn)在的趨勢,戒戒也很可能還會有其它沒展現(xiàn)過或者說新形成的能力。 煙老頭說葉夏是撿到寶了,雖然戒戒都還沒成蠱,但戒戒所展現(xiàn)出的潛力卻是大得很。一般人養(yǎng)蠱,首先要篩選蠱種,然后趁著蠱鐘還沒成蠱的時候,盡量培養(yǎng)其更多能力,雖說蠱種的能力也不是越多越好,但技多不壓身,等蠱種成長為蠱蟲后再去培養(yǎng),也就為時已晚了。也除非有些養(yǎng)蠱的人技藝驚人,才能通過某些手段,強使蠱蟲再增能力,不過這樣的能力也大多是由原先能力改造而來,并非天生,對于蠱蟲也往往會造成傷害,留下后遺癥。 煙老頭也是由此覺得戒戒還沒成蠱。 只是煙老頭又說其實他也不能真正肯定戒戒還沒成蠱,甚至于也不能肯定戒戒到底是不是一只蠱種,因為戒戒的表現(xiàn)太異常了。 一般的蠱種,甚至于成了蠱蟲,因為天賦異秉,但某些方面卻又往往有天然的缺陷,比如rou體強橫的,往往智力有缺,就算隨著進化,智力也會有所提高,但終究先天不足,比不上其它的蠱,也讓養(yǎng)蠱的人更難以掌控和驅(qū)使,也比如一些能夠用音波攻擊或者精神攻擊,或者說使用幻術(shù)之類的蠱,往往身體很脆弱,平常連移動都是很困難的。 煙老頭接著又以葉夏見到過的蠱為例,說比如黑鬼那只千足,就是前一種例子,千足的身體堪比金鐵,智力卻不怎樣,只知道蠻沖直撞;而小李那獨角蛇還有葉大明媳婦的尸蛛則是后一種例子,那獨角蛇能夠用聲音致人昏迷,尸蛛的手段更是離奇,能夠空取人的精血,但它們的身體卻比較弱,像那尸蛛到了后來,能力是越來越強,但自己想要移動一下卻都要靠小尸蛛的幫助,平常就只能窩在紙盒里。 戒戒卻是個例外,用煙老頭的話來說,它就是一個變態(tài),簡直可以叫做個妖孽。 葉夏便問戒戒如果真長成蠱了之后,會是什么蠱。 煙老頭卻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以理論上來說,戒戒是條蠶,那就應該叫蠶蠱,但戒戒以后具體會變成怎么樣,他也無法肯定。 只是煙老頭心中倒也有一種猜測,只是這種猜測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他想,就算戒戒成長的軌跡確實很像某類蠱,可那類蠱全天下就那么幾只,也全在蠱門中幾個家族里,被當作神物一般供奉,怎么可能會憑空多出來一只。 如果戒戒真跟那幾只蠱是一類的話,按理算來,至少已是活了幾百年了,與葉夏說的幾個月也根本不符合。 只是看了看戒戒腦殼上那個鼓起的包,他又覺得難以完全否定這個猜想。 或許不用多久,一切都會明了了吧。煙老頭心中想道。 …… 葉夏在從葉三那里聽說葉奶奶又出事了后,再不敢耽擱,急往葉宅鎮(zhèn)趕。 他先買了個包,將戒戒放進里面,又從煙老頭那里要了幾顆變身丸,都丟進包里,又再三囑咐戒戒乖乖帶包里,千萬不要出來,然后坐上了公共汽車,抓緊時間回葉宅鎮(zhèn)。 轉(zhuǎn)了兩次車后,他和煙老頭在傍晚時分終于趕到了葉三家。 葉三見到葉夏后,一把抓住葉夏的肩,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見葉夏確實健康如昨,才放下心來,而后也不多說,帶著葉夏和煙老頭去了孤兒院。 到了孤兒院,進了葉奶奶睡覺的房間,葉夏發(fā)現(xiàn)葉秋和三嬸正守在葉奶奶床邊,而葉奶奶則躺在床上。 見到葉夏后,葉秋和三嬸也欣喜萬分。 只是葉夏現(xiàn)在也沒心思跟他們多聊,忙問葉奶奶怎樣。 葉秋和三嬸則頓時又是一臉愁容,指了指床上的葉奶奶,卻都無法說出話來。 葉夏看了看葉奶奶,只見葉奶奶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已是消瘦了許多。 葉夏叫了幾聲,葉奶奶卻是沒有反應。三嬸插話說沒用的,葉奶奶五天前突然昏迷后,便再沒清醒過,去醫(yī)院看了,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病,現(xiàn)在全靠輸液維持生命,只是仍是日見消瘦。 葉夏卻有些驚訝,因為葉奶奶的樣子跟葉民當初中了葉大明媳婦的尸蛛蠱十分相似。 他忍不住問葉三,葉奶奶身上該不會也有個紅色蜘蛛狀的斑紋。 葉三卻搖了搖頭,說葉奶奶身上并無什么紅色斑紋,也找不到有什么傷口。只是葉奶奶除了大多時候昏迷外,卻還有其它的癥狀。 葉夏正想問葉奶奶還有什么癥狀時,躺在床上的葉奶奶突然發(fā)出了呻吟聲,她突然眉頭緊皺,牙關(guān)緊咬,雙手也緊緊抓著身上的床單,用力的撕扯著,整個身子都扭曲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 更離奇的是,她的臉色忽白忽黑,忽又紅色忽又藍色忽有黃色,竟是變換個不停,甚至于連她身上其它地方的皮膚包括皮膚表層的血管,也是不停變換著,整個人都是忽明忽暗,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葉夏連忙轉(zhuǎn)頭看向煙老頭。 不過不等葉夏說,煙老頭便上前幾步,從懷里掏出個布包,拿出布包里的金色長針,取了一支,刺在了葉奶奶左側(cè)脖子上。 葉奶奶也停止了掙扎,只是表情仍帶著痛苦,身體顏色也仍變換著。 煙老頭則又抓住葉奶奶左手腕,給葉奶奶把起脈來,而后卻皺起眉頭,翻看了看葉奶奶的眼珠和舌頭,卻發(fā)現(xiàn)葉奶奶的眼珠和舌頭竟也同樣變換著不同的顏色。 煙老頭之后愣在那里,眉頭緊鎖,卻似有些失神。 葉夏忙問怎么樣。 煙老頭也回過神來,卻搖了搖頭,也不答話,又從懷里掏出個瓷瓶,接著要葉夏找?guī)灼簏c厚點的樹葉來。 葉夏忙跑了出去,在外邊梧桐樹上摘了幾片大葉子。 煙老頭拿過梧桐葉后,將幾片梧桐葉疊放在一起,而后從瓷瓶里倒出一些綠色粉末在梧桐葉上。 接著,他跟葉三要了個打火機,然后將梧桐葉放在葉奶奶的鼻子下面,一邊又用打火機點著火在梧桐葉下烤將起來。 只見梧桐葉受熱后,上面的綠色粉末很快就冒出綠色的煙霧。 葉夏也認出了綠色粉末正是那誘蠱藥,以前他在游老三那里見到過,后來又從煙老頭這里見過,也聽煙老頭解說過它的用處,所以也已有些熟悉。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煙老頭為什么要用誘蠱藥。 正在他疑惑間,只見葉奶奶左邊的鼻孔竟然鼓動了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從那鼻孔里面爬出來似的。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跟葉夏一樣吃驚不已,卻又強自鎮(zhèn)定,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過了幾秒鐘,終于又一點米粒大的圓滾滾的白色東西從葉奶奶鼻孔里爬了出來,落在了梧桐葉上,看去像蟲子卻又不像蟲子,倒好像是死物。 煙老頭也關(guān)了打火機,只是他看著梧桐葉上的那點白色東西,卻露出些驚訝的樣子,又帶著疑惑。 那白色東西卻開始動彈起來,不過片刻,竟然從中裂開,而后爬出了一只白色的小蝎子。想來這白色圓粒應該是一個蝎子卵。 “蝎蠱?”煙老頭卻是一臉疑惑,自言自語道。 說著,他便又取了一枚金色長針,將那只不過一二厘米長的小蝎子釘在了梧桐葉上。那蝎子掙扎了幾下后,終于氣絕,停止了動彈。 看到這一幕,葉夏他們也是驚異萬分,不過見煙老頭用金針釘死那只蝎子后,也是大松了口氣,心想葉奶奶總算救回來了。 只是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葉奶奶那里仍是跟先前一樣,一臉痛苦,身體也各種顏色變換不定,顯然沒有因為煙老頭滅了這只蝎子而見好轉(zhuǎn)。 煙老頭也愣在那里,看了半天,似乎也在奇怪為什么會這樣。 皺眉想了一會,他又重新將幾片梧桐葉放在葉奶奶鼻子下面,開起打火機熏烤起來。 過了一會,葉奶奶的鼻孔又動了起來,接著又滾出了一個黃色的圓粒,而且比白色的圓粒還要大上許多,差不多竟有半公分左右大小。 那圓粒滾到梧桐葉上后,也很快又動彈了起來,從中裂開,里面卻爬出了一只小蛤蟆。 煙老頭也是臉色大變,回頭看了看葉奶奶后,脫口喃喃道:“南洋五毒降頭術(shù)?!” 第三章 歌聲的魅力 煙老頭看著梧桐葉上那只剛剛破卵而出的小蛤蟆時,臉色是無比的凝重,看他的樣子,葉奶奶的情況也是十分嚴重。 葉夏他們雖然不是很理解煙老頭所說的南洋五毒降頭術(shù)到底指的是什么,但看他臉色凝重,剛放下去的心馬上又揪了起來,忙問煙老頭怎么樣了。 煙老頭卻搖了搖頭,也不回話,又蹲下身去,把梧桐葉放在葉奶奶鼻子下面,繼續(xù)用打火機烤起梧桐葉來。 隨著那誘蠱藥所出的綠色煙霧裊裊而上,葉奶奶的鼻子里竟又滾出大小不等顏色不等的圓滾滾的東西,并且快速破開,從里面鉆出蝎子和蛤蟆等蟲子,而且其中竟然還有小蛇,蜘蛛和蜈蚣。 煙老頭又飛快地將這些從卵里破出來的蜈蚣等蟲子一一釘死在梧桐葉上。 過了大概個把小時,那幾張梧桐葉上便釘滿了各種毒蟲的尸體,這些毒蟲剛剛從卵里出來,個子都還很小,若不仔細看,幾乎難以辨別到底是什么東西,只是一旦知道了它們是那蜈蚣等毒蟲,也讓葉夏他們感到全身一陣陣的泛寒。 而本來聽了葉夏的囑咐,一直乖乖帶在包里的戒戒大概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終于不安分起來,在里面動彈個不停,也一聲聲地叫喚著,似乎急著要出來。 葉夏因為葉奶奶的事,忘了將它放出,聽到戒戒的叫聲后,終于反應了過來,忙把包打開,將戒戒抓了出來。 出來后的戒戒一陣搖頭晃腦,大概在包里呆得久了,也有點暈乎。過了一會,它竟又分朝葉三和葉秋叫了一聲,竟似在打招呼一般,大概它離開葉宅鎮(zhèn)就這么幾天,也還認得葉秋和葉三。 而后,它又從葉夏懷里爬了下去,顛顛地爬向葉秋,一邊不停朝著葉秋叫喚著,一副熱情的樣子。 葉秋見到戒戒,也是有些吃驚,不過他更吃驚于不過幾天沒見,戒戒不但大了一些,連樣子也有所改變,尤其戒戒額頭上那個鼓起的小包,更讓葉秋感到驚異。 又見戒戒爬向自己,而且一副久不相見分外想念的熱情模樣,葉秋欣喜之余,卻是突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葉秋以前跟戒戒相處了那么長時間,可以說除了葉夏,對于戒戒的性子和某些手段是最為了解不過。本來他見到戒戒,也是有些欣喜,說實話這幾天沒見,他也時常會想起戒戒,也有點想念戒戒,只是見戒戒這么熱情的,出于以往的經(jīng)驗,他卻總感覺并不是一件好事。 正當他猶疑時,戒戒卻已跳了起來,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而后熱情地用嘴巴啃起葉秋的臉來。 葉秋嚇了一跳,大叫了一聲,雙手亂擺,騰騰騰向后退了幾步,卻一腳踩在了個裝滿水的臉盆上。他腳下一滑,頓時后仰摔了上去,撲在了臉盆上,也立時成了只落湯雞。 戒戒則又朝著葉秋叫了兩聲,而后竟不再理葉秋,從葉秋身上跳了下來,撲向煙老頭那邊。 葉秋卻是欲哭無淚,不知道該怨自己還是該怨戒戒。 戒戒爬到煙老頭那里,朝著煙老頭叫了一聲,而后竟直接爬上了床,伸長了脖子,把腦袋湊到那幾張梧桐葉上面。 當煙老頭用打火機熏烤那幾張梧桐葉,梧桐葉上的誘蠱藥冒出綠煙,它竟欣喜地叫了一聲,全身也輕顫起來,甩著腦袋去攪那縷綠煙,甚至還閉上了那只獨眼,似乎陶醉其中,十足一副癮君子模樣。 只是當葉奶奶的鼻孔又鼓動起來,似又有蟲子要從里面鉆出時,戒戒馬上停止甩動腦袋,張開眼睛,細細盯著葉奶奶的鼻子。 過了一會,便又有一個白色的蟲卵從葉奶奶鼻孔里滾了出來,滾落在梧桐葉上。 戒戒正翹著腦袋看得仔細,見到白色蟲卵從葉奶奶鼻孔滾出,立馬嚇的將腦袋往后一縮,叫了一聲,似乎有些吃驚。只是很快,它便轉(zhuǎn)驚為喜,激動起來,朝著煙老頭高叫了一聲,叫聲中除了絲興奮外,竟似還帶著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