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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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明說著話,心情卻是復(fù)雜無比,一腔怒火幾乎把他的心都要烤成焦炭,可是形勢所逼,他嘴上卻不得不盡量客氣,說著這些違心的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將他架在火上烤著,他卻還得裝著笑臉,說著舒服。 對于他,甚至對于申屠家,這也是從未有過的恥辱。 焦大哼了一聲,隨后他一雙黃色的眼珠漸漸變回了原本樣子,雖然仍是犀利如刀,卻沒了先前的邪異。 而房間上面的那九只黃色巨眼也一只接著一只消失,重新隱于黑暗之中。 等九只巨眼全都消失后,整個房間又快速亮起來,外面的陽光也再次沒有阻礙地穿過窗戶,照射進來。 申屠明和申屠英驚訝之余,暗里卻是長長地吁了口氣,人卻幾乎感覺有些虛脫。他們剛剛出了一身冷汗,先前因為緊張和惶恐還沒怎么感覺,現(xiàn)在身心一松,頓覺渾身冰涼。 只是雖然頭上那九只眼睛已經(jīng)消失,看焦大的樣子似乎并無真正殺他倆之心,但申屠明和申屠英仍是感覺有些無所適從,感到有些手足無措,站在那里,動也不是,靜也不是,臉上頗有些尷尬。 焦大卻坐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申屠明和申屠英,表情玩味,過了許久,他說道:“你們走吧。” 感覺渾身不適的申屠英和申屠英也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轉(zhuǎn)頭對視了一眼,而后朝著焦大抱了抱拳,說了聲告辭,便扭頭就走。 剛才他們和焦大之間雖然沒有真正起沖突,直接交鋒,可是就算如此,卻已是盡落下風(fēng),只覺顏面盡失,哪里還有心情繼續(xù)呆著,只想著快點離開。 不過他們剛走到門邊,還沒走出去,卻聽焦大突然說道:“站住。” 申屠明和申屠英渾身一震,心中突起逃走的沖動,不過最后還是強自鎮(zhèn)定,站在那里,回轉(zhuǎn)身看向焦大。 焦大掃了申屠英兩人一眼,說道:“本來我是準(zhǔn)備過幾天親自去你們申屠家登門拜訪,不過現(xiàn)在你們來了,倒省了我跑去你們那邊?;厝ジ嬖V申屠清,我殺申屠秀,是因為你們申屠家欠我焦家的,如果他有什么疑義,我隨時歡迎他來我焦家,討論一下彼此對錯?!?/br> 申屠明和申屠英臉色本就有些難看,現(xiàn)在聽焦大這么說,臉色更是難看至極,他們互看了一眼,又看向焦大,從嘴里艱難擠出告辭兩個字,然后邁出了大門。 “我還沒說完。”只是焦大卻又說道。 申屠明和申屠英感覺快要崩潰了,卻還是得硬著頭皮站在那里。 “另外告訴申屠清,這江南一帶是我焦家的地盤,蠱門中有什么事,我焦家會處理,你們申屠家的人以后最好少來這里。當(dāng)然,如果申屠清他想來這邊散散心,我焦家也沒什么不歡迎的,也一定會盡地主之誼?!?/br> 焦大一臉淡然道。 申屠明和申屠英聽完,卻是渾身一震,臉上也盡是驚訝之色,而后又不由自主露出一些憤怒。 焦大的話再明白不過,他這話是明里表示,焦家是不想再奉申屠家為尊了。 這在蠱門中,將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申屠明和申屠英心情也頓時無比沉重,焦家焦大這么一表態(tài),也不知道其它幾家會是怎樣一種想法,會不會跟隨焦家行事,以致蠱門中形勢和格局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野心!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焦大與他們見面之后一系列出常舉動背后真正的原因。 他們也終于知道了焦大之所以殺申屠秀,只不過是給他們申屠家一個下馬威罷了。 如果當(dāng)時是其他人,是他申屠明或者他申屠英,先來到這邊,只怕死的就是他們了。 一想到申屠家的威嚴(yán)和地位將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他們感覺到了驚訝和憤怒;一想到先來這里的是申屠秀,以致申屠秀當(dāng)了冤死鬼,他們憤怒之外又忍不住感到一絲慶幸;一想到焦大所展現(xiàn)的實力,還有以實力為基礎(chǔ)的強大自信和霸氣,他們又不自禁地感到擔(dān)心,不由自主地有些惶恐。 他們兩個人的心情復(fù)雜無比,最后艱難地點了點頭,申屠明又朝著焦大抱了抱拳,說道:“焦大當(dāng)家的話我一定會跟我爺爺轉(zhuǎn)達(dá),后會有期。” 申屠明和申屠英兩人離開房子后,房間里一陣靜默,大家都是久久沒有開口,只聽到焦洋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雖然焦大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焦大剛才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卻同樣給他一種巨大的壓迫感,甚至讓他感到恐懼和害怕,讓他感覺都有些艱難于呼吸。 這么多年,他對于焦大,并沒有什么親近之感,甚至因為他自己小時候的悲慘遭遇,他心中對焦大也一直懷有一種仇恨。 可是這些年,他心中的仇恨雖然沒有減少,卻在不知不覺中被畏懼所代替。曾幾何時,他甚至都有報復(fù)焦大的沖動,可是隨著與焦大的接觸日深,他越來越感覺到一種無力之感。 而這種無力感,畏懼感,也在今天達(dá)到了巔峰。 房間里的眾人皆都沉默不語,倒是那戒戒卻是動個不停。 本來被葉夏抱著來到著房子里,見焦大時,戒戒也是很安靜的。 可是當(dāng)房間突然黑暗,上面出現(xiàn)九只黃色巨眼時,它卻突然莫名地激動起來,爬到了葉夏的肩上,然后朝著上面的黃色巨眼叫個不停,叫聲高亢,似乎很興奮的樣子,而且還在葉夏肩上一跳一跳,跳個不停,似乎急著想跳上去,去探個究竟。 到了現(xiàn)在,它也仍趴在葉夏肩上,仰著腦袋看著上面,嘴里時不時地叫上兩聲,不過叫聲卻沒了先前的高亢,反似帶著一種失落的意味。 焦大和陸伯在申屠明兩人離開后,也是被戒戒給吸引了注意力,看著戒戒的一舉一動,臉上也不由露出一些驚訝和疑惑之色。 過了一會,他們似乎有默契似地轉(zhuǎn)過頭,互看了一眼,而后又莫名地笑了笑。 接著,焦大又看了看站在那里,呼呼喘著粗氣的焦洋,臉色也漸漸轉(zhuǎn)冷。 不過他也沒跟焦洋再說什么,而是又轉(zhuǎn)向陸伯,說道:“陸伯,你自始自終都沒說話,難道真不擔(dān)心我會殺了申屠家這兩個人?” 陸伯笑了笑,過了一會,無所謂似地說道:“殺了就殺了,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我倒希望申屠清老頭真會按奈不住親自跑來焦家,我可是等了這么多年了啊?!?/br> 焦大呵呵笑了起來,又從沙發(fā)上站起,說道:“很好很好,看來你并沒有真跟你自己說的那樣,已經(jīng)老了。只是你沒老,申屠清卻是真的老了,只怕也不會來我焦家。” 陸伯愣了一下,隨后也哈哈大笑起來,盡露豪邁之意。 過了一會,焦大終于轉(zhuǎn)身看想葉夏,說道:“葉夏,還是繼續(xù)說先前的事吧?!?/br> 他回頭看了一眼陸伯,接著又轉(zhuǎn)了回來,繼續(xù)對葉夏道:“陸伯說,他看到你,感覺像看到了我的影子。不過我不需要你當(dāng)我的影子,我要你以后當(dāng)焦洋的影子,或者說讓焦洋當(dāng)你的影子?!?/br> “什么影子?”葉夏卻是一臉疑惑,并不怎么理解焦大的意思。 焦大卻又盯著葉夏,說道:“明天,你就跟焦洋一起去學(xué)校吧,去照顧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安全。” 第十七章 焦大的用意 葉夏在離開中間的大房子,回到自己住處時,一路上渾渾噩噩,有些失魂落魄一般。 當(dāng)焦大跟他說讓他和焦洋一起去學(xué)校時,他一時間都不是很明白,還以為焦大也要他去上學(xué),可隨后焦大卻告訴他并不是讓他去上學(xué),而是去照料焦洋的飲食起居,換做以前,差不多就是要葉夏去做焦洋的伴讀學(xué)童。 不過其實連這個也并非是焦大要葉夏跟著焦洋去學(xué)校的最終目的,因為焦大說在省城那邊,另外有人專門照顧焦洋的飲食起居,而葉夏真正要做的,便是當(dāng)焦洋的影子。 這所謂影子的意思,就是要葉夏和焦洋同住,同食,同行,成為焦洋的一個替身,為焦洋分擔(dān)潛在的危險。 而焦大之所以選擇葉夏,只不過是因為葉夏的相貌和焦洋十分相像。除非是親近和熟悉焦洋之人,一般人見到他倆,一時間也很難區(qū)分。 而對于葉夏來說,他現(xiàn)在終于認(rèn)識到他在焦大心目中其實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先前焦大親自去葉宅鎮(zhèn),先殺申屠秀,后殺游老二,又廢掉烏三爺一只手,說來真正原因也并非是為了爭奪葉夏,而只不過是時機湊巧,焦大這么做既為削弱三家實力,也為在申屠家前立威而已,而葉夏也可以說只不過是他順手為焦洋找的一個‘影子’。 人就是這樣的矛盾,出于往事,葉夏遲遲不肯告訴焦大自己的身世,也經(jīng)常暗示自己不需要太在意焦大會對自己怎樣,可隱隱間,卻又總是希望焦大能夠看重自己,多關(guān)注他的存在。 所以當(dāng)知道焦大真實用意后,葉夏終是忍不住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難受和壓抑,也感到有些失落。 在葉夏離開后,焦大又看向旁邊的焦洋。 焦洋也是剛知道焦大要安排葉夏和他一起去省。早上他被焦大叫來這里,聽焦大說要讓他見一個葉夏的年輕人,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年輕人,卻一直沒告訴他為什么要他見葉夏。 而當(dāng)時葉夏被焦二阻在半路,遲遲沒來,焦洋好奇之下便親自去找葉夏,卻正撞見了葉夏和焦二僵在那里。 不管是誰,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除了有些驚訝外,一般也不會有什么好高興的,反而潛意識里總會有一種排斥感,難以輕易認(rèn)同對方,因為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 而焦洋對于葉夏也是如此。 雖然從小到大,他并沒有像大多數(shù)大富之家的子弟那樣一直享受著富足乃至奢侈的生活,甚至于可以說在他十二歲之前,他的生活也是充滿了艱辛和苦難,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心中的自我感也是非常的強烈,甚至到了偏執(zhí)和極其敏感的地步,就連有人說他像焦大,說他現(xiàn)在年紀(jì)雖輕,已頗有焦大的風(fēng)范,在他聽來,這種褒義的話也往往會有另外的譏諷味道,會讓他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所以當(dāng)他從焦大和陸伯那里聽說來了一個很像他的年輕人,他也頗有些不是味道。而之后葉夏居然又不聽他的話,不肯將戒戒放下,馬上跟他一起去見焦大,更是讓他有些不高興,甚至討厭起葉夏來。 再聽焦大說要葉夏跟他一起去省城,和他同吃同住,他也十分不滿,如果不是懼于焦大的威嚴(yán),只怕他早就要當(dāng)場發(fā)作了。 在葉夏走后,焦洋還是鼓起了勇氣,提出了異議,說道:“我才不要他保護我,他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保護我?” 焦大這次倒也沒因為焦洋反對自己的安排而表現(xiàn)出生氣,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不是讓他保護你,而是讓他幫你分擔(dān)一些危險。到了那邊后,除了去學(xué)校上課,你要盡量多跟他呆在一起,出去也要帶上他。你在那邊做些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br> 焦洋面露不服之色,梗著脖子道:“我……”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焦大哼了一聲,加重語氣道。 焦洋也頓時噤聲,低下了頭。 焦大身邊的陸伯則開口安慰焦洋道:“少爺,老爺也是為你好,現(xiàn)在焦家和其它幾家起了一些沖突,不得不防。雖然這樣安排也不一定會有什么大作用,不過聊勝于無,你還是多體諒……” “出去?!苯勾髤s打斷了陸伯的話,冷冷地說道。 焦洋無語,低頭走了出去,臉上卻仍帶著不忿之色。 在焦洋離開后,焦大轉(zhuǎn)頭看了陸伯一眼,揮了揮手,說道:“陸伯,你坐下吧?!?/br> 陸伯倒也沒客氣,點了點頭,便在葉夏剛坐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待陸伯坐定,焦大看著陸伯,沉默良久,才又開口道:“陸伯,還有什么話,你說吧?!?/br> 陸伯愣了一下,之后點了點頭,說道:“老爺,你剛才也應(yīng)該看到了,剛才九瞳出來時,葉夏養(yǎng)的那蟲子的異樣了吧?” 焦大點了點頭,臉上卻沒什么表情,一副淡然的樣子。 陸伯見焦大對自己所說的反應(yīng)這么平淡,不由又是愣了一下,隨后露出一絲疑惑和焦急之色。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fù)了平靜,沉默了一會,他又說道:“老爺,面對著九瞳的威壓,能像那蟲子一樣,不但不害怕,反而激動無比,我是從沒有見到過。我雖不敢說那蟲子一定不是什么凡物,不過我這些天也一直在觀察這蟲子,發(fā)現(xiàn)了這蟲子的方方面面,無一不讓我感到驚訝和無法理解……” “那又怎樣?”焦大卻突然開口說道,也打斷了陸伯的話。 陸伯大概沒想到焦大會突然來這么一句,頓時噎在那里,張了張嘴巴,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說下去了,臉上又漾起了疑惑和焦急這色。 焦大卻笑了笑,說道:“其實相比那蟲子,如果你見過葉夏赤手空拳破掉煙老頭的五毒血蠱陣的話,你一定會更吃驚?!?/br> “什么?” 陸伯聽完焦大說后,驚得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張大了眼睛道:“你說,葉夏赤手空拳破了煙家老鬼的五毒血蠱陣?這,怎么可能?老爺,你是親眼看到的嗎?” “不只親眼看到。”焦大說道,手里突然變出了那把通體青色狹長刀身的血解換生刃,接著又道:“如果不是他,我這把換生刀只怕已經(jīng)報廢了?!?/br> 陸伯一臉疑惑,似乎還不怎么明白焦大所說的話,不過漸漸的,他臉上的疑惑又變成了驚訝,說道:“你是說煙老鬼其實是想用五毒陣對付你?” 焦大點了點頭,說道:“他一直對當(dāng)年我害他的事耿耿于懷,便以葉夏為餌,只為引我而去,我在殺了申屠秀和游老二之后,一時有些大意,陷入了他早就布置在那里的五毒陣。不過當(dāng)時葉夏也跟著一起陷入了五毒陣中,我本來準(zhǔn)備以他血祭換生刀,以他命換我命,借此脫身,卻不想葉夏情急之下居然赤手空拳拔出了煙老頭的黑龍杖,并將它折成了兩段。煙老頭苦苦算計,到頭來連龍頭杖都?xì)Я??!?/br> 說到后來,焦大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幾分快意,大概一想起當(dāng)時的事,想起煙老頭苦心算計自己,到頭來卻因為一個毛頭小子而功虧一簣,除了感嘆之外,也是忍不住感到有些好笑吧。 而那陸伯聽了焦大所說后,再次愣在那里,大概也是覺得焦大所說的太過離奇吧。 過了好一會,陸伯終于回過了神來,問道:“老爺,既然這樣,那你為何還要安排葉夏跟著少爺去學(xué)校,做少爺?shù)奶嫔恚俊?/br> 焦大卻看著陸伯,反問道:“你是覺得我在大材小用?” 陸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焦大卻長嘆了口氣,又問道:“陸伯,你自覺你對我焦家的忠心源自什么?” 陸伯露出一絲意外,隨后說道:“當(dāng)年我的命是你爺爺所賜,他老人家待我若子,我也視他為父,還有你父親,也視我為親兄,始終毫無芥蒂,以及老爺你……,我也當(dāng)自己是焦家一份子?!?/br> 焦大點了點頭,又問道:“葉夏差不多是我強行帶來焦家的,而且我對他毫無什么恩情可言,你覺得他對我焦家會有幾分忠心?” 陸伯訝然,一時竟是無語反駁。 焦大接著又道:“陸伯,在我蠱門中,各家之間,乃至各人之間,都是爾虞我詐,鉤心斗角不止,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算計和被算計,像他葉夏,潛力越大,構(gòu)成的威脅也就越大,就算我有再大的自信,我也不愿意讓他真正成材,因為他既可能成為其它幾家的威脅,也可能成為我焦家的威脅,就算我現(xiàn)在能控制他,可萬一以后控制不住他了呢,說不定,到時候他第一個矛頭對準(zhǔn)的就是我焦家吧?!?/br> 陸伯說道:“可是……”